柳荋竹蹲下身子把想禮淳從地上府上,卻被她不露痕跡的躲了開去,把身上的披風系在身上,面無表情的對延清說:“回去了。”
“是,郡主。”
至始都沒有看一眼柳荋竹,似乎早已經習慣這樣,柳荋竹只是苦澀一笑,默默跟上腳步。
柳荋竹是聖夜王外頭另一波勢力柳月山莊的少爺,他在月衣郡主身邊除了保護,更多的是監視,當初他一進府就被月衣郡主丟進冷院,不是因爲他的性格,而是他的身份,知道他是聖夜王那邊的人,月衣郡主怎會對他笑眯眯,自然是愛理不理的樣子。
自從知道白音還活着,從聖夜王口中得知當年的事情,原本冷冰冰的月衣郡主性子更加難伺候了,時不時的鬧脾氣。
月衣郡主的性子禮淳七七八八知道,儘可能沉默少言,不苟言笑就是了,再配上身子病態,稍微柔弱點就OK了。
也以防萬一被柳荋竹甚至是聖夜王察覺到,禮淳也吃了藥壓制體內的內力,要不然一把脈就分辨真假了。
回到月衣郡府,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好歹自己曾經呆過一年半載,大門口那抹鮮紅的身影懶懶倚在旁邊,看到禮淳下了馬車,稍稍站好了姿勢,靜靜望着禮淳有些怨念。
趁着大家沒注意,禮淳給他拋了個媚眼,宿不邑神色一頓,眼底一閃疑惑,隨即不露痕跡的翩然到禮淳身邊,拉住禮淳的手委屈的說道:“郡主,你去哪裡了啊?”
手腕處的小黑顯得很開心,禮淳有些緊張,生怕它撲出來,面無表情的把自己的手從宿不邑的手中抽回來,大步走進郡府,回了房間,延清緊跟其後。
月衣郡主早先把鎖了琵琶骨用不了武的九淡和初煙換了一下,九淡接替初煙總管的職務,打理郡府上下的事宜,而初煙則是和常止輪流換班陪在身邊。
這樣,易容成初煙的延清可以一直待在身邊了,也不需要接觸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要不然很容露餡。
一會兒,九淡就把早點端了進來,放到桌子上後轉身關了門。
現在他琵琶骨上的鎖環已經解開了,恢復武功只是時間問題。
經過那麼多事情,經歷了相互間的生死搏鬥,最後,還是見面了,而且還是以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情況見面。
九淡微微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屬下告退。”
或許,早知道禮淳的身份,不管是月衣郡主還是他們都不會那樣對待禮淳了,但是命運總是愛耍弄人,它是不會讓你安安穩穩的。
九淡前腳一走,後腳宿不邑那傢伙就過來,禮淳就知道他耐不住要過來一探究竟。
“郡主,人家進來了。”
“不許進來。”聽着宿不邑嬌嗔的聲音,禮淳忍着笑冷聲道。
“郡主……”
最後還是延清擅作主張打開了門,放了宿不邑進來。
宿不邑進門後,閃身到禮淳面前,擡起她的下巴,左看右看仔細看了看,尤其是那雙藍眼睛,讓他遺憾的沒有發現一絲僞裝的痕跡。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是月衣郡主不假,在門口的時候是自己眼花了嗎?
宿不邑一臉鬱悶,最近月衣郡主正眼都不瞧自己,又怎麼會對自己拋眼色做出這麼俏皮的動作,他確定自己沒看錯,他還以爲是禮淳冒充進來了,現在看看或許真的是自己看錯了。
“我親愛的小邑邑,一段時間不見你該不會把我忘了吧?”禮淳伸手一攬腰把宿不邑抱進懷中,摸着他的臉調戲着。
宿不邑臉色一黑,咬着牙說:“還真是你。”
“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要不要聽?”禮淳嘻笑着問道。
“什麼?”
“月衣郡主是我的雙胞胎姐姐,我現在這個樣子沒有任何僞裝,當然,聲音稍稍變了變。”禮淳低頭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空氣狠狠一滯,那張絕美的臉上滿是驚愕,不可思議的看着禮淳,好一會才緩緩從禮淳的身上起來,靜靜凝望着她,道:“這還真是個不幸的消息。”
“再告訴你一個對你來說不知道幸不幸的消息。”無視宿不邑忽然變冷的態度,禮淳繼而說道。
“什麼?”
“聖夜王野心勃勃,想謀朝篡位。”
宿不邑又是一愣,果然這件事幾乎沒人知曉。
硃紅色的雙脣緊緊一抿:“那你準備怎麼做?”宿不邑心中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他跟樗裡茴陽做交易,助她登上太女之位乃至皇位,可是禮淳和月衣郡主是雙胞胎,這讓宿不邑有些猶豫了,要是禮淳向着月衣郡主,自己無論如何都是下了不了手,但是自己跟樗裡茴陽的這個交易不想失去。
禮淳就把自己出生後聖夜王想殺她替月衣郡主解毒的事情詳細的給他說了一遍,包括這次自己冒充月衣郡主去聖夜王府找休書的事情。
宿不邑沉沉的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他腦子有些凌亂,更不可思議的是禮淳原本的褐瞳變成了清湛的藍眸,白頭髮也稍稍變了色,變成了銀髮。
也更加打亂了自己原本計劃好的一切,頭疼。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潛入聖夜王府?”
“不知道,先看看情況,要真不行就來硬。”禮淳撇嘴說道,她本想着挑個什麼聖夜王不在的時候找個藉口去聖夜王府,然後進入書房找找看,可是聽說最近聖夜王一直待在府上。
猛的,禮淳想到了什麼,開口問到:“當初禮晴蕾對風無儀下的那個蠱你那還有嗎?給聖夜王下一個就算找不到那紙休書也無所謂,操控聖夜王再寫一張不就好了。”
宿不邑瞥了眼禮淳幽幽道:“樗裡茴陽都跟我結盟了,你覺得聖夜王不會拉攏蠱月族的人?”
“你的意思是聖夜王拉攏了蠱月族的人?是誰?你認識嗎?”聖夜王都拉攏了蠱月族的人,那無疑是讓她奪位的計劃更加完美。
宿不邑冷哼一聲,嫌棄的說道:“蠱月族宰相之女,櫻姒。”
“那不就是你的未婚妻。”禮淳下意識的把話衝口而出。
宿不邑的身份漠揚早在私底下
去調查了遍,在蠱月族叫宿不邑這個名字的只有他們族的王子,宿不邑是蠱月族的王室的王子,宰相之女櫻姒是他的未婚妻,這些禮淳很早就知道了,只是詫異那個叫櫻姒的女孩居然被聖夜王拉攏了。
見禮淳知道這件事,宿不邑不禁愣了下,隨即恢復平靜,眸底尋思了一下說:“我從來沒有承認她是我的未婚妻,如果要說有也只有你,那個女人簡直不是人,你要是去聖夜王小心點。”宿不邑神色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要多厭惡就有多厭惡。
櫻姒是宰相之女,在蠱月族是個大美人,又是未來王妃的人選,從小嬌生慣養,驕縱跋扈,脾氣不是一般的不好,但是傳聞她特別喜歡宿不邑,在他面前乖巧的跟只小麻雀似的,禮淳茫然這是怎麼惹得他那麼討厭了。
他們之間關係怎麼樣禮淳倒不是特別在乎,在乎的是那麼喜歡宿不邑的櫻姒知不知道他們的關係。
“櫻姒知不知道你在這裡?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宿不邑搖搖頭:“除了我阿母我有跟她說你的事,其他的人不知道,大家都以爲我到處玩,你不用擔心櫻姒那個女人,我不會讓她碰你一根頭髮,不過她手上的蠱對我的蠱比較敏感,你要是去聖夜王府,讓小黑在外邊等着,不然被發現她一定會逼問你,那個女人什麼都乾的出,她可不會在乎你的身份是什麼。”
宿不邑一字一句很認真的說着,禮淳點點頭記下了,但是有些汗顏的是他居然把她的事情告訴了他的阿母,也就是蠱月族的王后。
禮淳很好奇他是怎麼說的?難道是說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某個空蕩無人的小巷,兩個人在小黑無比真誠的見證下發生了關係,有了肌膚之親?去你大爺的,他要真敢這麼說,她一定拍死他。
不知道此次‘休書保衛戰’結果如何,唯一讓禮淳慶幸的是延清和宿不邑都陪在身邊。
“那就先這樣,回頭你撤了我的一日兩餐的規定吧,自從你把我供出後,月衣郡主明着暗着試探我,試探就試探,居然還不給我吃飯,煩死我了。”宿不邑一臉憂愁着。
禮淳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來月衣郡主還會這麼優雅的虐人啊。
“得,你放心吧,回頭我就和九淡說,餐餐給你吃大魚大肉,到時候可別反胃啊。”
宿不邑莫名的鬆了口氣,道:“我先回去了,事情一下子冒出太多,我要好好想一想。”
藍眸輕輕一垂,禮淳不露痕跡的笑笑:“想清楚了可得告訴我,你對我是否還是曾經的情愫。”
宿不邑沒有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現在的情況不似曾經,他還可以相信嗎?”延清有些擔憂的問道,心中也有些不悅剛纔禮淳把那麼多的事情告訴他。
就算宿不邑心中確實對禮淳喜歡,但是事情一直順着預料不到的道路前進,堂堂蠱月族的王子,怎會受人束縛?如同蠱一樣帶着戾氣,野性,下一秒隨時都會失控,延清心中怎會放心禮淳。
可是禮淳只是若無其事的笑笑:“你想多了,對他我自然有分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