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別莊一行

嚴言回頭看了一眼,見福兒站在原地不走,嘴裡還在念唸叨叨些什麼,表情一凜道:“還愣着做什麼,趕緊隨我走!等回去後我親自給你熬藥,喝了之後你就暫時歇着,好了再幹活。”

福兒的身子顫了顫,腳步虛浮的走了過來,喉嚨不停的吞吐着唾沫,在嚴言不耐煩之前,終於出聲道:“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將孩子生下來?”她眼圈紅腫的擡頭看着嚴言,滿腹委屈道:“我會好好對待這個孩子的難道你不喜歡孩子嗎?我只想要給你生一個孩子,讓你以後有孩子孝順,你都三十五了,難道還不考慮這件事情嗎?多子多福,纔是男人想要的,不是嗎?”

嚴言的表情複雜莫名,目光流連在福兒還看不出凸起的小腹上,心中也是有些掙扎。他試圖告訴自己,也許福兒跟她不一樣,現在他們硫妻的日子過得這麼好,也許真可以留下這個孩子試一試漸漸的,嚴言被自己心中還殘存着的希冀之情,以及福兒期盼的神色打動了。他有行惚的說道:“對,你說得對,這個孩子我們要留下,好好照顧他長大成人。”

聞言,福兒險些激動的叫出來,但好歹遏制住了。她感受着劇烈的心跳,伸手抿了抿耳邊的碎髮,淺笑着道:“太好了,這個孩子一定很是孝順。”當然,只會孝順我一個人。

福兒在心中陰暗的想着,等這個與衆不同的孩子生下來之後,自己要怎麼報復嚴言,讓他敢讓自己打胎!

就在這個時候,昨日吃飯很猛的那個青年跑來,臉不紅氣不喘的道:“總管,外面來了一個佃戶,說是他家的那塊田,今天早上過去看的時候。發現莊稼全都倒了,好像是半夜被人踩的。”

“什麼?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嚴言冷肅着表情,程銘文手下的產業因爲皇上的厚待而並不少,自己打點不來的土地就分租給了那些佃戶。對外來說無人敢惡意欺凌,畢竟是程家護着的。

因爲以前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情,嚴言覺得蹊蹺,就對福兒道:“你先回去歇着吧,那事兒就算了。我出去看看,若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就讓人去找我。”說完,等不及的跟着青年離開了。

福兒目送着對自己溫和幾句的嚴言走遠,眼中卻是一片漠然,再也不將對方的體貼放在心上了。若是以前倒也罷了,結成夫妻彼此扶持。可險些被迫打胎這件事情,完完全全的讓福兒心中有了陰影,再不想假模假式的對他噓寒問暖。甚至,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惡意,竟是讓她產生了‘如果嚴言能死在外面就好了’這種想法。

“娘。我們回屋子吧。我餓了,我要吃肉。”詭異的童音再次傳入了福兒的耳中,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扶着肚子往回走,嘴裡卻是在碎碎念道:“好孩子,你要什麼時候才能出生呢。你這麼厲害,日後一定大有前途吧。看在娘爲了你受了這麼多苦的份上。你可一定要好好孝順我才行,知道了嗎。”言語之間,對於還是胎兒就能與她以外人所不能知的聯繫溝通的孩子,沒有絲毫的詫異與恐懼,反而滿滿的都是期待。

童音沉默了,在福兒不安的想要加大聲音繼續追問的時候。才超乎尋常透着一股沉穩的說道:“那是當然了,爲了讓孃親好好享福,我也得好好的成長才行。”要不是因爲在腹中能夠更好的存蓄力量,直接破開你的肚子豈不是更省時省力。雖然直接破開逃出這裡之後,它也有得是辦法成長起來。可是那還是麻煩了些,偶爾放鬆享受一下他人的主動奉獻,也是不錯的。

就在福兒腹中的鬼胎暗自腹誹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一陣心悸,不妙的感覺傳來,讓它倉促慌張了一下,隨即立即催促道:“娘!趕緊回房間,有危險!”

“危險?”福兒一時沒控制住有些大聲的說了出來,幸好馬上就要進屋了周圍又沒有別的人注意,她捂着胸口竄進了屋子,回手就將門給關的嚴嚴實實的。心臟怦怦狂跳,“有什麼危險?”

“哼,不過一個是自以爲有些本事的臭和尚罷了!”童音嘟囔了一句之後,覺得這話對福兒來說有些不合適,就改口道:“沒什麼,不過是有人看我實在是太厲害,想要害我罷了。”

福兒覺着‘他’似乎是在隱瞞自己什麼,眼神暗了暗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來的是和尚?如果他想要害你的話,不就等於也想要害我嗎!”到底還是清楚,腹中的胎兒不正常。

“無礙。”說是如此說,但童音還是變得急促了不少,催促道:“趕緊去,將那個布偶給藏起來。甭管那個臭和尚是因爲什麼而來的,一定不能讓他發現這種東西,不然就麻煩了。”

福兒聽得命令,就慌張的將藏在櫃子後面的布偶找了出來。手裡拿着裝着詛咒布偶的布包,在屋內轉了好幾圈,不知所措道:“該往哪裡藏啊,屋子就這麼大,那和尚一定是來抓我的嗎?”

“等等!”童音中帶了幾分凝重,似乎感覺到了不利於自己的事情,但很快就放鬆了下來,鬆懈道:“那和尚帶着你夫君走遠了。行了,哪怕是這樣你也重新找個地方藏起來吧,放在櫃子後面還是不太安全。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埋在屋子外面,反正這個小院裡只有你們兩個住,也不會有人來你們的院子裡翻找東西。如果你要用的話,再挖出來也不算麻煩,避着人就行了。”

“你、你說得對,我這就出去將它埋了”福兒聽到和尚已經走了,但心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放鬆。神經質的將門打開了一條縫,確定沒人看着,就偷摸摸的出門跑到了房子左側的角落。拿起了牆角的一把鏟子,就快速地在地上刨了個坑,那速度如果讓人看到的話,恐怕要吃驚於自從嫁人後就偷吃懶做的福兒吃錯什麼藥了。

福兒與她腹中的鬼胎皆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將詛咒玩偶埋起來一事上,沒有注意到遠處較高的一處牆後,正有個人冒出了半個頭偷看着。等她將包袱埋好了之後。那個人才從牆後消失了身影。

等福兒剛剛回到屋子,依靠着門氣喘吁吁的平復着自己的心情時,院子外忽然傳來了之前叫走嚴言的青年的聲音:“福兒嫂子,你在不在啊?總管說是要找你。有事情要交代你呢。”

“我馬上就過去!”福兒反射性的喊了一聲,表情漸漸冷靜了下來,整理了一下儀容,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清了清嗓子強自冷靜道:“相公他找我做什麼?之前來的到底是什麼人?”

青年看到福兒就抓了抓後腦勺,傻笑道:“那個佃戶本來是拉着總管就要走的,可是卻有一個和尚突然上門,說是要化緣,把總管給纏住了。總管沒辦法,說是要讓你過去幫忙處理一下。”

“哦?來化緣的和尚?”福兒隱約聽到時常在耳邊響起的童聲倒抽了一口涼氣。想起它之前說和尚明明走了,不免也跟着緊張了不少,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道:“那我這就去吧,你帶路,咱們趕緊過去。別耽誤了相公的正事。”不過,這一次看來真的有些危險了,希望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是真的有本事的。說實話,也不知道福兒怎麼如此相信它,

“誒,我帶你去!”青年爽快的點了點頭,等福兒出了院子之後。就加快了腳步往偏門的方向走,嘴中還在囉嗦道:“大嫂,恭喜你啊,剛纔聽總管說你有喜了,這可真是大好的喜事。”

福兒愣了一下,委實沒想到嚴言竟然轉頭就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了。雖然有些覺得嚴言前後不一、太過喜怒不定了。不過心裡還是挺熨帖的。她輕撫着自己的小腹,淺笑道:“多謝了。”

等福兒跟着青年一走遠看不見院子這邊了,立即就有一個身影飛快的翻身進了福兒和嚴言居住的小院兒。十分有目的性的走到了房子左邊的牆角,拿起被福兒歸放到原地的鏟子,動作快熟的挖了幾下。就將埋的不算是太深的灰色布包挖了出來。他也不在院子裡面多耽擱,將地上的土坑填好了之後,抓着布包就再次翻牆而過,順着小路及快速的就跑離了。

福兒肚子中的鬼胎隱隱地感覺到了什麼,可是還不等它細細探究,就忽然被一股氣機鎖定,他立即全神貫注的將自己泄露在外的氣息隱藏起來,不希望自己還沒有休養生息好呢,就被滅了.

忘塵正站在門口擋着要離開去處理佃戶事宜的嚴言,一臉慈悲神情道:“施主,還請您施些善緣吧,貧僧肚中空空如也已經走不動路了,還請您行行善緣吧。貧僧會爲您祈福的。”

嚴言有些爲難又無奈的說道:“大師,在下不是已經給了你銀錢嗎?你但可以去買性食吃,我們莊子裡還不到吃飯的時辰什麼都沒有,您也別在這裡耽誤時間了,在下還有急事要辦呢。”

“施主行行好吧,哪怕是涼饅頭涼水也是好的,給貧僧一口吃的吧。”明明說的話像是在乞討一樣,但是忘塵卻端的是一臉的不食人間煙火,讓人生不起絲毫懈怠的心。

“相公!這裡是怎麼回事兒?”福兒的到來算是給嚴言一個臺階下,他看了眼急得眼淚都快出來的佃戶,匆匆對福兒交代了句“你幫我將大師請進去,讓廚娘給大師做兩個素菜,我很快就回來。”話畢就跟着佃戶急忙火勢的離開了,他說是要將忘塵請進莊子裡的話,卻讓福兒有孝怔。無他,以前雖然知道嚴言食素可能跟信仰佛法有關係,但還不知道到了這個程度。

福兒在嚴言離開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忘塵,見他長相端正俊雅,氣質高雅實在不像是一個和尚,卻也不直接說請他進門,而是試探道:“不知高僧是從何處來?別莊中的確沒有飯食,不如我再多捐些香火錢,大師卻附近的其他別莊吃飯吧?”

忘塵忽而轉向了福兒,一雙看似平淡無波但卻能穿透一切的眼神,甚至讓福兒有一種自己的小秘密都已經被他看穿了的感覺。她尷尬的笑了笑,害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尋求安慰,可是卻再也沒有聽到那個有些滲人的童音響起。她心中咯噔一響。愈發覺得眼前的僧人深不可測,後退了兩步就想要走回門內,心虛的拒絕道:“別莊內的大家都正在忙着,還請大師另尋它處吧。”

忘塵沉默以對。讓福兒膽戰心驚的進了別莊偏門之後,聽到福兒說“趕緊將門關上,看着點兒別讓任何外人進來”的時候,才高深莫測道:“女施主,您還是早早回頭是岸的好。但凡違背了世間定理存在的,無論是人或者物,都是不被佛祖所容的。罪惡的東西,哪怕是今日貧僧不管,明日或者後日,也總會有人來收了它的。小心它。因爲他根本就是在害你啊!”

“你胡言亂語些什麼呢!”福兒被說中了秘密,頓時惱羞成怒,張口就罵道:“一看你就不是真的出家之人,竟然恬不知恥的上門來討飯,你以爲自己是個乞丐嗎!滾。你不許再來了!”

守門的婆子都被嚇了一跳,要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卻被福兒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勒令道:“還傻看着!趕緊將門關上,把門鎖上上,等我相公回來了再開門。”

婆子心中對於福兒的命令不以爲意乃至於有些厭煩,這種指手畫腳的樣子福兒做得多了。讓別莊內的衆人早就沒有耐心捧着她,可偏偏看在嚴言的份上還要對她露出笑臉。婆子點頭哈腰的順從的將門給關上了,心中暗罵早晚有一天總管要將福兒給休了,臨了還對忘塵愧疚的點了點頭,但手上關門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的停頓,就怕等會兒福兒又要發脾氣鬧事折騰自己了。

在這個過程中。忘塵被罵不還口,眼睜睜的看着門關的嚴嚴實實了,才晃盪了一下手中潔白瓷碗中的碎銀子,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搖了搖頭也不再上前敲門。轉身就離開了。

不過,忘塵這一離開卻不是直接回雲寧郡主府,而是去了稍遠處的一片一望無際的田野,找到了正在與佃戶一起頭疼四畝田地被毀的嚴言

門一關上,童音就爆炸了似地在福兒的耳邊嘰嘰喳喳道:“看不出來,這個和尚還真有一些道行,不然差一點兒就被他給看出來了。幸好你除了最後的破口大罵,表現的還不錯。”

聞言,福兒就氣惱的道:“淨是說戌涼話,當時我差點都癱在地上了,你怎麼一個屁都不會放,讓我一個人扛着?”沒聽到鬼胎說話,就緩了緩語氣道:“喂,你真的確定那個和尚沒有發現你嗎?剛纔他那麼跟我一對視,就好像知道了所有的秘密似地,連精神都有行惚了。真是的,都怪你,遇到了正事就躲着不出面了”

福兒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膽量,以往面對這個詭異的鬼胎,她再如何貪婪對方空口許下的身外之物與虛名,還是隱藏着一絲膽怯,就怕它將自己給害死了的。可是,剛纔看過了那個氣勢非常的和尚之後,她卻又覺得自己的懼怕根本就是個笑話。連一個和尚都怕的鬼胎,三番五次的討好自己,不就說明它正仰仗着自己的嗎。

鬼胎自然不會錯過福兒心境上的變化,明白這一定是之前那個和尚做了什麼,才讓自己好不容易給福兒下得蠱惑暗示都失了大半的效果。心中惱恨不已,電光火石之間卻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沒時間立即跟福兒計較,指使她道:“趕緊回去看看!這和尚來的也太莫名其妙了,看着也有些不一般。趕緊的,去看看那個詛咒布偶還在不在!”

一聽這話,福兒也忘記了抱怨。驚恐之色蔓延在臉上,腳步匆匆就連一直旁觀了全程的青年都趕不上,只能在她身後喊道:“大嫂,你小心一點兒啊!小心孩子,總管大哥會擔心你的!”

對於青年的話,福兒直接就沒有聽進耳朵裡。她以自己平生以來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忘記了身後還跟着一個人,猛的衝到了左邊牆角——牆角處一片平整,看起來與她之前埋了東西之後弄得別無二樣。福兒剛剛因爲以爲沒事而鬆了口氣,卻在聽到腹中鬼胎的話之後,心中咯噔一響——“不對勁兒,詛咒布偶根本就不在土裡面。糟糕。東西被人挖走了!”

福兒嚇得腿都軟了,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如果真的有人發現了布偶並且偷走了的惡化,爲什麼沒有揭穿自己反而只是將布偶拿走了呢?福兒越想月覺得不對勁兒。竟是就要蹲下去將那處原本自己埋了東西的位置扒開來好好瞧一瞧。鬼胎立即出聲制止道:“看看你身邊的情況,那個男人還在旁邊看着呢,你是想讓他對你產生懷疑嗎?先將他打發走,小心別露出馬腳了!”

福兒這纔想起自己身邊還有人呢,她緊繃着身子向後轉,對着青年口氣僵硬的說道:“我覺得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你先去忙吧。”

青年猶豫了一下,纔有些擔心地問道:“總管大哥說是讓大嫂你將那位大師請進來用飯的啊,如果總管回來發現你將大師趕走了。會不會很生氣啊?反正現在那位僧人應該還沒有離開,不如我將他請進來吧?如果你不願意看到他也沒有關係,我可以幫忙招待啊。畢竟是佛門中人還是應該態度恭敬一些纔好,你說對不對?”

“不許你去!你多管什麼閒事!”福兒忍不住的暴躁喊了出來,哪怕是看到了青年詫異的神情。也沒有絲毫要收斂的意思,滿臉怒氣道:“你趕緊走,不許將那個和尚請進來,知不知道!”

哪怕是之前面對忘塵的時候,福兒也沒有露出這種有些猙獰的神色。來的不久,第一次看到福兒跟只瘋狗一樣咬人的模樣,嚇得連連點頭。也不敢多待就倉惶的離開了,背影狼狽。

福兒這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等青年跑沒了影兒,這才微微冷靜下來,拿着鏟子粗暴的將那一塊鬆軟的土地刨了開來——結果無疑是讓她心驚肉跳的,東西果然不見了。

鬼胎還在一旁聒噪道:“看來真是被人給弄走了。可是那人既然沒有告發你,反而將那個詛咒布偶偷走,說不定另有想法。不過,這人是怎麼知道你手裡有它的,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會不會、會不會是有人偷看到我埋了東西?”福兒福靈心至之間忽然升起了一個牽強的解釋:“興許那人以爲我藏的是金銀珠寶。就趁着我離開的時候將東西偷走了。說不定就是因爲做賊心虛,所以沒有打開包袱就逃走了呢?對,我出去打探一下,說不定就能知道是誰趁着我離開的時間,進了我的院子、還偷了我耗費大量心血才做成的東西!”

鬼胎這次出奇的沒有制止福兒看起來莽撞的舉動,只是略加提點道:“你得找個藉口,總不能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丟的是雲寧郡主的蠱娃娃吧。”

“我自有分寸!”福兒回了一句,並沒有注意到鬼胎那一聲輕微到極點的冷哼。她不忘將地上的坑添得差不多了,才起身走出了院子。正巧迎面遇到了周婆子,眉毛尖酸刻薄的一挑,習慣性的挑刺道:“這個時候你出來亂晃盪什麼!這個時辰了,你不是應該在廚房裡準備早飯的嗎?你年紀這麼大了也只能幹這個活計,也是我相公心好留着你。如果讓他看到你出來偷懶歇工,保證轉手就將你賣出去!沒用的老奴才!”

周婆子的臉微微扭曲了一下,隨即快速的整理好表情,苦哈哈的說道:“是是是,總管夫人教訓的對,老奴不應該這個時候出來。可是剛纔老奴的肚子有些不舒服,就出來解手呵呵,您別生氣,老奴這就回去做飯了。還請總管夫人再等上一嗅兒,就能吃到香噴噴的早飯了。”

“哼,你也就那一手廚藝還算是拿得出手了吧。”福兒得理不饒人的道:“行了,趕緊滾回去吧。對了我懷孕了,相公心疼着我呢,你給我整一碗雞蛋糕,記得別加太多水!”

“懷、懷孕了?”周婆子驚得嘴巴都合不攏,見到福兒冷颼颼的眼神,才連忙討好的笑道:“總管夫人可真是有福氣的,您好好歇着吧,老奴立即就去給你**蛋糕,三個雞蛋少摻水!”

“去吧去吧!”福兒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卻又在周婆子轉身暗自咒罵的時候,又忽然強橫的問道:“剛纔你看到有人進了我和相公的院子沒有?”

周婆子的身子一頓,轉過身來一臉疑惑道:“怎麼了?老奴一路走來可是誰都沒有看到啊,您是還有事情要吩咐嗎?如果不方便跟老奴說的話。要不要老奴找一個能幹的男僕過來?”

福兒心裡正是煩躁的時候,自然沒有聽出周婆子話中的惡意與譏諷,困擾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不經意道:“沒什麼,只不過是剛纔回屋的時候發現丟了點兒東西。既然你沒看到就走吧。”

“天啊!總管夫人竟然丟東西了?”周婆子說這話的時候陰陽怪氣的。誰讓這莊子裡有嚴言的掌管,導致下人們都緊着本分工作的想法,從來不敢做些有貓膩的事情呢。周婆子在這莊子裡已經幹了兩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的聽說莊子內有丟東西的事情發生。她甚至不免惡意的想,會不會是福兒有了什麼不能言喻的秘密被人撞見,卻不知道那人是誰。所以故意混淆視聽的?

還別說,這周婆子看來還真有幾分瞭解福兒,竟是將大概的事實猜了出來。周婆子的眼珠一轉,趁着福兒有婿神的時候語速極快的說道:“天啊,這種事情一定要徹查才行。而且絕對不能姑息。竟然敢偷夫人你的東西,還真是膽大包天啊!不知道夫人丟的是什麼東西,也好讓老奴幫你找一找?”不等福兒回答,又自顧自的拍了一下腦門道:“誒喲,瞧瞧我這個老婆子的記性,在這裡跟夫人說邢話有什麼用呢,東西都丟了。這樣吧。老奴馬上幫夫人你召集所有的人過來,讓你好好的詢問一番,一定是能抓到那個小賊的。”

“誒,你等等!等等啊!”等福兒完全反應過來周婆子說了些什麼的時候,周婆子已經跑出去了,哪怕她大喊大叫也沒有將人給召回來。福兒惱恨的跺了跺腳。低聲喃喃道:“這可該怎麼辦啊,難道真讓我編出丟了什麼東西嗎?”

“那可不,誰讓你選了這個看似簡單,但實際上最容易被戳破的謊言呢。”鬼胎語中隱藏着一絲幸災樂禍,可卻並沒有讓福兒聽出來。

福兒氣得用力揪了揪自己的頭髮。想着要在周婆子將人都喊來之前佈置一下,進了屋子兜兜轉轉了一圈,才尋摸着藏起來點兒首飾更容易矇混過關哪怕這首飾跟在雲寧郡主府被賞賜的不能相提並論,但是對於這個郊外的別莊來說,已經算是上等的好物了。這也是嚴言在成親當日送給她的,也算是有休量

那邊福兒正在絞盡腦汁的爲自己的謊言進行修補,這邊忘塵卻是找到了正在田野間險些忍不住發火的嚴言。眼看着這四畝地過段時間就要收成了,誰能想到一夜過後竟然被人給敗壞成了這個樣子!瞧瞧那些麥穗,全都被踐踏在田中略微潮溼的地裡,這簡直就是在將佃戶們辛苦勞作種植出來的糧食,以最不屑的姿態來糟踐!

嚴言最見不慣浪費糧食的,現在看到這四畝地的麥子都被毀了,臉都氣紅了。在原地叫嚷道:“不行!必須得報官!這也太囂張了晚上的時候難道沒有人注意到嗎,是誰幹的?”

那佃戶幾乎是哭着臉的說道:“我要是知道的話,早就找上門去報仇了!這麼多的糧食剛剛半成熟,偏生就被人給糟蹋成了這個樣子,難道就不怕天譴嗎!嚴總管,你可一定要爲我做主啊!我們一家五口可就靠着這些糧食過日子呢,現在糧食都被毀了,我們家裡恐怕連下半年能不能過去都要另說了。哎喲喂,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攤上了這樣的混蛋事兒啊!”

嚴言聽得額頭直冒青筋,的確是有些忍耐不行了。就在打算進城報告給老爺程銘文的時候,眼角餘光瞄到了忘塵,先是一愣,隨即問道:“大師,你怎麼跟過來了?不是讓我的媳婦請您進別莊裡用齋飯嗎?您別過來,這裡全是溼泥,我先上去跟您說。”

忘塵停住了腳步,等嚴言跨着步從田裡邁出來之後,他就語重心長的說道:“觀你面相。就能知道你這一生中頗多坎坷,約莫二十四五歲的時候喜得一個兒子,可是這個本應該被你萬分疼愛的兒子,幾年之後卻跟沒有生出來一樣。沒有了蹤跡。”只是這短短几十個字一出口,嚴言的表情立即就產生了變化,眼神中閃過複雜的情緒,似是震驚、恐懼以及未知的憎惡。

忘塵頓了頓,又續道:“不過別傷感,你的那個兒子已經投胎轉世去了。而且你這輩子將子女雙全、未來的日子子孫繞膝享盡清福。不過能給你帶來安寧幸福生活的,卻並不是現在這位續絃。她內外不一,心思十分惡毒,根本配不上施主你這樣誠心向佛的君子。她,絕不是你的良配。”

嚴言的眼神閃了閃。只覺得忘塵的話像是一塊大石頭,直接就壓在了他的胸口,讓他幾乎難以呼吸。他沉默片刻,才追問道:“可她現在懷了我的孩子,這個孩子會平安長大嗎?”

“這個”忘塵雖是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用力的搖了搖頭。見此,嚴言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讓人聽不懂的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也跟她一樣,都是自私至極的女人,根本不會將孩子當成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的。冷血、都是一羣冷血勢力的女人!”

“施主,你過激了。”忘塵伸出手虛點了一下嚴言,嚴言立即就覺得腦中一片清明。原本的負面情緒竟是消散了大半。他又驚又詫,隨即難掩激動的上前握住忘塵的手道:“大師!您果然是高人啊!求求您指點指點我,福兒她也懷了我的孩子,我之前也害怕她我早上還要帶她去要墮胎藥的,可後來被她一勸說就改變了主意。求求您告訴我,如何能保住她腹中的孩子。讓孩子安然的誕生下來?是不是隻要我休了福兒,就不會讓我的孩子受傷了?”

“非也。”忘塵用一種飽含着憐憫的眼神看着嚴言,嘆息道:“唉,那個孩子應該怎麼說呢其實他根本就算不上是你的孩子,存活在這世間也不過是個害人性命的妖孽罷了。偏生你現在的妻子一心以爲肚子裡的孩子能夠在未來給她帶來榮華富貴。恐怕在你提出讓她將孩子打掉的時候,她就已經對你動了殺心了。你啊,可真是命苦,不過很快就能苦盡甘來了。”

“這,大師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嚴言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卻沒有因爲忘塵模凌兩可的話,而將福兒腹中的孩子誤認爲她與他人私通的血脈。他只是想着眼前這位僧人高深莫測,會不會是上天的佛祖派來保佑自己,引着自己走向自己一直期盼的兒孫滿堂、安寧平淡的過一輩子的道路呢?那麼,那個孩子到底有什麼問題,讓一位高僧也如此忌憚呢?

“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泄露,貧僧之前說了那麼多已經是犯了戒律了。”忘塵見證着嚴言忐忑的表情轉變爲失望,似是思考了一下才道:“你道我爲何知曉你的現任妻子心思狠毒的嗎?”

嚴言用了的搖了搖頭,不解又頹喪的道:“高僧法力高強,我一小小的佛徒怎能知曉呢。”

“那你可曾猜測出了貧僧的身份?”忘塵的視線在自己身上的僧袍,那是溫儒明選了最好的貢緞給他做的,還真不像是個清心寡慾的和尚呢。還有他手中還端着的求齋飯的碗,可是上等的宮廷御製,憑藉着這位嚴管家的眼力,恐怕是早就被察覺了的。

可嚴言卻出人意料的先是搖了搖頭,道:“實在是慚愧,之前一直急着跟老王過來看田,所以並沒有多注意。”說這話的同時,卻是目光平和的掃視了忘塵一邊,這回集中了精力自然看出了很多的不同,譬如這位高僧除了一身不同於常人的氣度之外,身上的打扮也都是極爲難得的御貢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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