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王府內發怒處死臣女

讓所有看好戲的人吃驚的是,回府後的冷嬌嬌雖然是一如既往的趾高氣昂,但是卻並沒有與正妃陳芝蘭乃至於側妃冷斂秋之間發生過沖突!

自然,小矛盾與爭風吃醋是少不了的,但是冷嬌嬌有仁‘花’和柏‘花’兩姐妹的出謀劃策以及勸止,而且陳芝蘭與冷斂秋一個是忍氣吞聲一個是根本沒有將冷嬌嬌看在眼裡,所以還真就沒有‘弄’出什麼大熱鬧。

看好戲的人自然是失望了,恆王卻愈加風光得意。大過年的出去應付宴會,都會故意將三人都帶上。雖不能說是妻妾和美,但還算平和的相處方式,還是讓不少的臣子對恆王恭維其馭妻妾有道。

喬珺雲一開始聽說的時候頗爲嗤之以鼻,甚至還埋怨過恆王太過寵愛冷嬌嬌讓陳芝蘭受了委屈。但這事兒她也不確定,恆王是故意的還是怎樣,唯獨能確定的就是陳芝蘭的心真的冷了。

哪怕她知道恆王可能真是另有隱情纔會如此做的那又如何,至少曾經其是真的被冷嬌嬌給蠱‘惑’住的。

這日已是十五了,過年的熱鬧已經初初有些冷卻。

但對於喬珺雲來說還是較爲重要的,因爲這日她受邀參加一場宴會,這是她除卻宮宴之外,參加的第一場宴會。這些年來她雖然偶爾赴過一些宴會,但那也是極少數,幾乎可以說是被排斥在‘交’際圈子之外的。

喬珺雲一早的梳妝打扮好,坐着馬車來到恆王府,這場宴會以的是嬌‘侍’妾歷盡千辛歸來,而舉辦的壓驚宴。

實際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嘲笑,且不管那冷嬌嬌究竟是主動或被動從恆王府離開的,丟了那麼長時間,誰知道還清不清白了。說不定啊,是她早就與王爺成就了好事。處子之身早就不在了,纔沒法求證的呢。

還有,之前幾日王爺帶她參加了不少的宴會,看不出來絲毫受驚的樣子。現在才說壓驚宴這麼回事兒,不就是尋思着正式的認證了冷嬌嬌的身份地位呢。

喬珺雲也面上掛着一絲不屑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門’口的管家一見立即迎了上來,討好的笑道:“恭迎郡主!”

旁邊一衆忙碌着的或主子或奴才也都是停下了腳步,給喬珺雲行禮。

“都起來吧!這可是嬌‘侍’妾的大日子,大家還是趕緊進去的好。”喬珺雲說的‘陰’陽怪調,沒人敢應聲,但心底卻暗暗附和。

喬珺雲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直接就進了頗爲喧鬧的正堂。

“雲寧郡主到!”通報聲一響,殿內正彼此寒暄的大臣們就停止了‘交’流。不由自主的俱是全都看向了恆王。

恆王看向‘門’口處一身杏黃公主服的喬珺雲有些出神,隨即很快反應過來,迎了上來道:“雲寧,你來的還‘挺’早啊。皇舅送你去找王妃吧,她們都在後院裡熱鬧呢。”

喬珺雲的目光在正堂內的人羣中一掃而過。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好啊,那就勞煩大皇舅了。”

見喬珺雲轉過身子往回走,恆王連忙跟上,一路上試圖找些話活絡一些氣氛,和緩一下喬珺雲臉上的冰冷,卻換來喬珺雲毫不客氣的言論:“大皇舅,這種話本不應該是雲寧一個晚輩能說的。但是。往日裡大皇舅母對我萬般疼愛,我實在是看不慣你爲了一個‘侍’妾而不給面子!更何況冷嬌嬌那樣一個眼高手低的,哪裡就有資格能獲得您的寵愛,當初你不是已經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嗎,怎麼又被她給‘迷’‘惑’了!”

喬珺雲說的語氣極衝,顯然是極爲不客氣的。

聽聞這番話。恆王的臉‘色’明顯的‘陰’沉了下來,卻並沒有回話,顯然是不想跟這個小輩計較,何況這還沒有走出前院範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呢。

喬珺雲卻不顧及這些。眼神漸漸染上了一絲懷疑:“大皇舅,該不會說當初你冷落冷嬌嬌的表現,都是故意做戲的吧?”

恆王的腳步一頓,簡直像是變相的承認了這個說法!

喬珺雲立即薄怒道:“好啊!原來是這樣,那在你迎娶側妃的前一日,在品鮮樓裡遇到冷嬌嬌時毫不客氣的表現,豈不也都是假的了?!”

聽至此,恆王的情緒反而收斂了起來,不鹹不淡道:“既然你知道了,皇舅也不瞞你。不過,你別忘了自己說的,你是長輩,我與王妃之間的關係如何,還不是你能‘插’手的。”

“你!”喬珺雲聲音一哽,似乎沒想到恆王會如此對自己說話,憤怒的瞪了恆王一眼,加快腳步從他身邊走過,頭也不回道:“你就任由你個‘女’人欺騙你吧!她野心大得很,希望大皇舅你不要因爲她而‘迷’‘花’了雙眼!”

恆王沒有回答,只是目送着喬珺雲帶着紅飄與彩香彩果走遠,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面無表情的轉身回正堂。

喬珺雲一路怒氣衝衝而來,遇見的婢‘女’們都小心的站在一旁,就怕觸怒了這位。

還沒有走到後院,喬珺雲就被偌大的恆王府‘弄’得有些懵了,隨意招來了一個沒來得及躲遠的婢‘女’問:“大皇舅母她們現在在哪兒呢?”

那婢‘女’緊低着頭,身子好像還微微有些顫抖,聲音弱的幾不可聞:“回郡主的話,王妃以及側妃還有各位貴‘婦’小姐們,都在嬌‘侍’妾的院子裡面呢。就在、就在梔子園。”

喬珺雲聽了淡淡的嗯了一聲,等了會兒見這丫鬟還站在原地不動彈,就不悅的皺起了眉‘毛’道:“你愣着幹什麼呢,還不快帶本郡主過去!”

小丫鬟的身子又抖了抖,唯唯諾諾的應了,腳步虛浮的領着喬珺雲順着前方鋪就的路走去。

這一條路又走了差點一刻鐘,雖然有喬珺雲走得慢吞吞的原因,但還是足以見得恆王府佔地多麼廣闊了,較比原本的喬府還要大上一倍。

不過,喬武娶得可是瑞寧長公主,所以府邸的大小自然少不了。而恆王的府邸之所以能如此寬廣,實際上是恆王在建府兩年後,就將恆王府旁邊的一戶落敗的大臣之家給買了下來,擴建後幾乎等同於以前的兩倍大。

所以說。這所說的恆王府後院,與尋常人家的後院有些不同。這個後院,實際上指擴增出來的那一半買下人家的範圍,後院是在正堂後面。但這部分已經堪稱偏院了。

喬珺雲以前來這段路,被陳芝蘭寵的幾乎都是坐着小轎的,之前她被恆王送了一路,再然後賭氣也就不好讓人擡來轎子或者輦了。

實際上,陳芝蘭與恆王在真正的後院雖然有一處院子住,但二人一般都在偏院住,恆王還有一處單獨的住處。而那處據說與恆王院子極近的梔子園,就在更靠近前院的方向一邊。

總而言之,幸虧這是梔子園,不然可能喬珺雲還要走上更久。

眼看前方傳出喧鬧的院子近在眼前。喬珺雲就更加抱緊了手爐, 不經意涌口吐了口氣,就吹出了一團白霧。

守在梔子園‘門’口的丫鬟們一直注意着四周的響動,當看清那一抹杏黃‘色’的身影徒步走來的時候,就匆忙應了上來。噓寒問暖道:“給雲寧郡主請安,郡主怎麼是走過來的呢?冷了吧,快進屋子裡暖一暖。”

那帶路的丫環見將人送到了,轉身就要離開,卻被喬珺雲的眼角餘光瞄到,叫住了她:“你等等!彩果,給她個金瓜子!”

那丫鬟的步伐停滯。卻還是揹着身子不敢轉過來。彩果沒多想的走了過去,掏了顆金瓜子塞到了她的手裡,“喏,郡主賞你的,還不謝恩?”

那丫鬟見躲避不得了,只能畏畏縮縮的轉過身來行了個禮。仍舊弱聲道:“多謝郡主賞賜,郡主萬福。”

喬珺雲隨便的點下頭就算了,領着紅飄和彩香彩果就往院子裡走。

可是守在院子‘門’口的幾個丫鬟卻是覺得蹊蹺,那丫鬟穿的衣服有些不合身,而且看起來十分陌生。要知道她們恆王府的丫鬟雖然多。但都是睡大通鋪,而且彼此之間都有‘交’流‘挺’眼熟的。

遂,有人見那丫鬟要走,就立即喝問道:“等等!你是哪個,怎麼以前都沒有看到你?”

那丫鬟的腳步先是一頓,被人看出不對算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再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拔‘腿’就跑,而是轉過身來試圖糊‘弄’過去:“我是昨日剛來的,帶我的‘春’之剛纔去前院忙了,就留下我一個。我也要去前院幫忙了,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這丫鬟沒自報名字,而且還一直都沒擡起頭來。雖然說出了的確有的‘春’之名字,還是讓人無比生疑,幾人往前走去,想要近距離的觀察一下她,畢竟她們從未聽說昨日新來個丫鬟。而且即便是有新的丫鬟來了,也一定會先讓她們認識一下的。

而那個陌生的丫鬟見情況不妙,也實在沒有信心能糊‘弄’這些人了。慌不擇路之下,竟是腦袋一熱衝了出去,太過突兀的逃跑讓心疑於她的丫鬟們沒能立即反應過來、沒能第一時間抓住她......

喬珺雲聽到了身後的響動,卻沒有絲毫轉回來的意思。如果偌大的恆王府連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都抓不到,那可真是貽笑大方了。

別看這院子附近只有幾個丫鬟,但周圍掛滿了積雪的樹上和矮樹叢後面,還是有着好幾個隱匿的較好的呼吸頻率不斷浮起的。

外面的響動驚到了外面,因着沒人進去通報,‘性’子安穩不下來的冷嬌嬌就走了出來,臉‘色’帶着怒意道:“喊叫什麼呢!是不是看我‘性’子軟好欺負,在這大喜的日子給我找麻煩啊!”

院落外守着的丫鬟都不是冷嬌嬌的人,事實上她回來之後,不知爲何恆王並沒有爲她更換之前那些被她打暈的奴僕,就連兩個心藏了不滿的丫鬟也沒有更換,只是多加了仁‘花’柏‘花’兩姐妹而已。

冷嬌嬌的話音剛落,剛巧走到‘門’口迎頭與她碰上的喬珺雲就出言譏諷道:“你的‘性’子還軟嗎?如果你說的是反話的話,你再軟上一點恐怕就要潑‘婦’罵街了吧?還有什麼叫做你的大喜日子啊,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好嘛。”

冷嬌嬌一聽到喬珺雲的聲音,一見到喬珺雲那張臉,就怕得往後面退了一步,實在是在喬珺雲的面前碰壁過太多次,她真不想看到她。

而喬珺雲看到她這幅不戰而退的樣子。反而無趣的撇了撇嘴,提步走進了屋子不再搭理冷嬌嬌。

屋內坐着不少的貴‘婦’人,個別還有帶着自家‘女’兒來的,一個個打扮的皆是無比華貴。金銀乃至於寶石之‘色’,晃得一路走來看慣了白雪皚皚之‘色’的喬珺雲眼睛都暈了。

陳芝蘭一見是她,就站了起來‘露’出喜‘色’道:“雲兒,你可總算是來了。來,給雲寧郡主看座!”

“給大皇舅母請安了。”喬珺雲的膝蓋沒有屈下去就被拽了起來,也就順勢坐下了。

見喬珺雲坐穩當了,陳芝蘭這才復又坐下。不過原本燦爛的笑容在見到走回來的冷嬌嬌後,就收斂了不少。

一衆命‘婦’站起來給喬珺雲請過安,待得又坐下之後,氣氛就微妙了起來。

喬珺雲跟冷嬌嬌合不來是顯而易見的。絲毫沒有顧忌她是今天的主角而給點面子。至於陳芝蘭,本來與喬珺雲極爲親密的關係卻因爲今天心裡犯堵而沒心情閒聊。而最後的重頭戲,應該就是自喬珺雲進來後,坐立不安只顧着低頭回避視線的冷斂秋了。聯繫起之前她跟喬珺雲穿的那些緋‘色’緋聞,真是耐人尋味呢。

陳芝蘭跟喬珺雲客套了兩句。就心‘亂’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氣氛竟是就這麼寂靜了下來。

好在尷尬都是讓人來打破的。曾經就有膽子硬違抗家族跟喬珺雲勉強搭上關係的施家兩姐妹,自然是不會放棄這個出頭的機會的。

施懷薇的家世還算拿得出手,遂在抿了一口丫鬟剛剛端上來的熱茶之後,就在一片寂靜中開口了:“王妃果真是大度,竟端上這極品的‘毛’尖來。果然不愧外界言道,王妃是真真的賢良。而想必嬌‘侍’妾也是心知肚明王妃的寬容大度,定覺得要用心‘侍’奉才能報答王妃的一片厚待呢。”

這話說的突然,而且也過於大膽。若是從陳芝蘭那裡論來,她自然是厭惡冷嬌嬌到了極點的,而且冷嬌嬌不找麻煩就好了,怎麼可能用心‘侍’奉她呢。不過。她還是有些愉悅,因爲施懷薇這話顯然是將她與冷嬌嬌之間的地位分別開,又沒有提到王爺,所以還算是溫和的道:“哪裡。既然都是姐妹,本王妃自然不會虧待了她。”

好歹算是開了個話頭。哪怕衆人心中各有想法,還是跟着附和了起來。

“是啊是啊,王妃賢良淑德,實在是臣‘婦’們的楷模呢。”

“王妃心底良善,不愧是太后娘娘曾‘交’口稱讚的呢。”

沉默許久像是局外人的冷斂秋也開口了,情真意切道:“王妃的確是最最仁善的,一直照顧着妾身,讓妾身打從心底的感‘激’。”

話落,熱鬧的氛圍先是靜謐了一瞬,接着又更加喧鬧了起來,此起彼伏的全都是衆人的恭維之聲。

就連喬珺雲都跟着說了幾句,唯獨施懷薇話中的另一主角一直沒有開口,只是板着一張臉坐着,顯然對於這番話感到膈應極了。

好在這些日子也不是白學的,仁‘花’柏‘花’的洗腦工作也頗爲成功,沒讓冷嬌嬌當場就爆發出來——雖然事後肯定要承受一番冷嬌嬌的怒氣。

本來氣氛不錯的,但偏偏不知是誰好不識趣且惡意滿滿的問:“側王妃可算是開口了,自從郡主走進來開始,側妃可是一直不吭呢。臣‘女’本來還以爲是您覺得心虛尷尬,可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呢。”

說話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了說話者的方向,就連冷嬌嬌也不例外。

一直沉默寡言的冷斂秋,在聽聞此話後雖未‘露’出被冒犯的怒容,但凌厲的目光還是讓不少人心中一驚,看來這也不是個好相與 的角‘色’呢。

只見說話的那人不過是豆蔻年華的少‘女’,容貌雖麗卻略顯單薄。一雙過於纖細的眉‘毛’,讓人一看便知不是溫和的‘性’子。

不待冷斂秋開口反擊,喬珺雲就出聲道:“你是哪家的丫頭片子,竟然也敢在這麼多命‘婦’的面前‘插’嘴?本郡主與冷側妃的‘私’‘交’如何與你有何關係,小小年紀的,還是別那麼尖酸刻薄,小心以後沒人要啊。”

此話一出,有地位有身份的‘婦’人們皆是對這個少‘女’產生了不好的印象。郡主說的真沒錯。當着這麼多貴人的面就敢胡‘亂’開口,若是以後娶進家‘門’當媳‘婦’,指不定就要因爲她禍從口出而牽連到了家裡呢。

冷嬌嬌的神情有些莫名,這丫頭她認識。不過跟她沒什麼關係,只不過是冷斂秋的一個小對頭。一直以來都莫名其妙的看不慣她,見了面的就要想辦法挑釁,屢戰屢敗曾經不止一次氣急敗壞的,可就是不長記‘性’。

是個沒有腦子的,以前她也沒有在意,不過現在看來,她還真是個腦子壞掉的。

要說冷嬌嬌雖然同樣嫉妒且看不慣冷斂秋,這次回來之後卻儘量避免與她 的爭鬥。因爲仁‘花’她們說的對,她們倆畢竟都是冷家的姑娘。現在她在爹爹心目中好像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爲了避免家裡不再支持她,還是別姐妹反目的好。

當然了,更重要的原因,卻還在冷斂秋的身上。

少‘女’被喬珺雲如此反擊。一張俏臉頓時氣得紅了。氣得失去理智的她,在身側孃親用手悄悄攛掇之下,繼續作死的道:“各位夫人自然不會與我這麼個小丫頭片子計較,至於郡主與冷側妃的親密關係,整個皇都中恐怕人人都已知道了呢!”

“嘶......”有人爲她不要命的言論倒‘抽’了一口涼氣。

而少‘女’的親孃已經完全無辜一般,兩眼上翻,嚇得暈了過去。

喬珺雲見了撇了撇嘴。嘟囔道:“真是沒見過世面的,芝麻大的膽子。”又揚起一抹囂張的笑容,對着少‘女’嗤笑道:“本郡主與冷側妃什麼關係你倒是說說啊,聽了兩句流言蜚語就傻乎乎的當成了真的,你的腦子是不是缺了點腦漿啊?沒有教養的東西,潑‘婦’樣。真是丟人現眼!”

少‘女’擔心的看了看孃親,更氣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盯着冷斂秋道:“我說的纔不是假話呢,你們的關係明明都是真的!不然的話。爲什麼恆王爺連‘洞’房都沒有與冷斂秋圓?雲寧郡主也真是的,竟然染指自己的小舅母,真是違背常倫!”

“啪嚓”一聲,落地的茶盞說明了喬珺雲此刻的心情。她毫不掩飾眼中的暴虐,‘陰’森森的道:“憑空造謠此爲一罪!直言側妃名諱此爲二罪!妄議指責本郡主此爲三罪,侮辱本郡主林林總總加在一起,死罪都是輕罰了你!死丫頭,你是真不將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啊。”

衆人只覺得迎面而來風雨‘欲’來之感,就聽喬珺雲冷笑大喊道:“來人!將她拖下去,權杖一百下!打不死的話繼續打!”越說,越是咬牙切齒。

見到盛怒中的雲寧郡主,那少‘女’本就是自己不知死活冒犯郡主與冷側妃威嚴,誰敢上前規勸?

少‘女’這才覺着怕,身子不自覺得發抖,卻還硬撐着喊道:“憑什麼罰我,不能因爲你是郡主就隨意處置了我的‘性’命!我說的明明句句在理都是真的,明明是雲寧郡主你自己心虛了,被我說中了吧?”

見少‘女’還敢不要命的挑釁,零星幾個想要打圓場的也放棄了想法,其中就包括了陳芝蘭,她也目光‘陰’翳的看着少‘女’,聲音中透着一股寒氣:“本王妃還真是從沒見過如此顛倒黑白,不懂禮法尊卑的姑娘家呢。”

冷斂秋更是‘陰’沉道:“呵,不知道哪裡來的小野貓罷了,王妃不必放在心上,想必是皮子癢了需要鬆快鬆快呢。不過,韋妹妹你今年才十三歲吧,還沒及笄呢,本來可是如‘花’的年紀啊,要是被打的......可惜誰讓你敢冒犯郡主與本側妃呢,你給韋太學丟失了顏面啊。”

很顯然,冷斂秋這番話表明她是認識這個少‘女’的。但現在卻沒有人敢追問她的身世。與其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不能穩坐看戲,還不如就裝糊塗。

至於認識那昏過去‘婦’人的人們,也都裝作沒有看見,目光微垂的並不想‘插’手。這丫頭,不過是個不知道好歹的庶‘女’罷了,就因爲家裡只有嫡子沒有嫡‘女’,而真的以爲正室夫人是將她當成親生‘女’兒來看待,而愈加驕縱白癡的蠢貨呢。

少‘女’氣得呼呼直喘氣,偏偏一句也辯駁不了。又看了一眼昏過去的孃親,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憤憤道:“你們就是欺負我,別以爲你們人多我就怕了你們。王妃!你今日要是不給我主持公道的話。我就去找王爺訴冤,去告御狀!看雲寧郡主還敢不敢對我濫用‘私’刑!”

“濫用‘私’刑?”喬珺雲用從沒見過這麼蠢的蠢貨的眼神看着少‘女’,募的大笑出聲,將衆人都笑的‘迷’糊了之後,笑意就扭曲了起來:“嗬!看來本郡主還是太仁慈了,直接打死你都是善待了你!來人啊,人都哪去了!快來,先給本郡主掌她的嘴,一百下打爛她的臉和嘴,讓她再不敢胡言‘亂’語之後。再將她活生生打死也是不遲的!”

再次被傳喚的僕‘婦’們,哪怕是沒有王妃的示意,也不敢繼續躲在外面了。

少‘女’見一羣體型比自己高大的婆子向自己‘逼’近,是真真的怕了,慌‘亂’無措的叫道:“你們想幹嘛?告訴你們離我遠點兒。不許靠近我!你們知道我是誰的‘女’兒嗎!”

喬珺雲在一旁不屑至極道:“管你是誰的‘女’兒,冒犯本郡主就別想活了!拉下去,鬧騰死了,聽得本郡主頭都疼了!”

紅飄一聽說她頭疼,連忙走到她身後幫她輕摁起了額頭。

就在幾個婆子去抓少‘女’,卻被少‘女’掙扎的捱了好幾下打,脾氣也上來了的時候。還不等下重手,恆王的聲音就從‘門’口處傳來,充滿了不悅:“你們這是做什麼呢!”

婆子們嚇得當即就鬆了手,少‘女’可能是將恆王當成救命神了,‘摸’打滾爬從地上爬了起來,十分狼狽的躲到了恆王的身後。不知好歹的伸手指着喬珺雲就道:“王爺!雲寧郡主不分青紅皁白就要讓人打死我,而且王妃還不幫忙出言相勸,反而冷血的在一旁冷眼旁觀!王爺!您可一定要爲臣‘女’做主啊!”

恆王聽得臉‘色’不愉,但還是掙脫開了少‘女’,問道:“你是?”

少‘女’的小臉上滿是淚痕。委屈的‘抽’搭道:“王、王爺,臣‘女’是韋太學的‘女’兒啊!”好歹還記着不能隨意將自己的閨名告知給外男。

等韋姑娘的話音一落,冷嬌嬌就迎到了恆王身邊,不掩飾親密的對恆王‘私’語了半天,眼見着恆王的眼神完全‘陰’冷下來,她才收斂視線低調的退到了一旁。

按照與喬珺雲乃至於陳芝蘭之間的恩怨關係,冷嬌嬌本應該落井下石才解氣的。但她還有些理智,尤其是在仁‘花’柏‘花’悄悄暗示過之後,明白剛纔的事情可是所有人都親眼所見的,她沒有必要說謊,免得還耗損了在王爺面前的真實‘性’。

再有,冷嬌嬌很看不慣這個韋姑娘貼近王爺的樣子,故意誇張了一些,將她剛纔的所言所語又渲染了一番。

所以,恆王暴怒是不可否認的既定事實,她當然要躲到一邊以免受到牽連了。

就在這時候,站在院子內等候的一種大臣們,也隱隱聽清了韋姑娘的聲音。大家都有些反應,或輕或重,而韋太學的同僚們則是都‘露’出了擔憂憤慨的神‘色’, 顯然是輕信了韋姑娘受到欺負的話了。

唯獨被點到名字的韋太學,神情有些難辨,倒不是覺得‘女’兒讓他丟臉,而是既擔心雲寧郡主不好對付,又是生氣於自己的夫人爲什麼不出聲。不幫忙規勸,任由寶貝‘女’兒受到郡主的折辱!

可是接下來,恆王的反應卻讓他驚詫莫名——

“呵呵,賊喊捉賊,不動尊卑規矩禮法,韋太學可真是教了一個好‘女’兒啊!”恆王的聲音帶了一股‘陰’戾感,讓人不寒而慄。

韋太學心中咯噔一響,上前兩步跪了下去,忍着慌‘亂’道:“不知王爺所言何意,老臣的‘女’兒雖然年幼了些,但規矩禮儀卻是極好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恆王不怒反笑,大笑起來:“誤會?呵,你家‘女’兒污衊本王的側妃與雲寧郡主有不乾不淨的關係,甚至還不知廉恥的妄議本王的房中事。真不知道韋太學你是怎麼教的‘女’兒,能教出來這樣‘女’兒的人,本王真是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能做好教導才子的尊師職位了。”

韋太學一聽恆王說話如此重,就算是腦子太不着調的人也得知道情況不妙了。他當即就磕頭道:“都是老臣教‘女’無方。還請王爺饒恕了小‘女’吧。她年紀還小還能扳正過來,活生生被打死實在是太殘忍了,還請王爺饒她一命吧!”

韋姑娘從沒想到一向備受人尊敬的爹爹會跪下來爲她求情,嘴‘脣’嚅動了兩下。還是沒敢再開口火上澆油。不算心甘情願的跪了下去,聲音低得幾乎不可聞:“都是臣‘女’的規矩不夠好,冒犯了郡主,還請王爺饒恕小‘女’一命吧。”

喬珺雲的耳朵微動了動,不耐的暴戾道:“冒犯了本郡主?你怎麼不說你還冒犯了冷側妃?之前本郡主要處罰你的時候,你就絲毫不知悔改,現在還敢求饒?你信不信本郡主讓人‘抽’死你,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恆王因喬珺雲過於充滿戾氣的話語而‘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冷斂秋身爲當事人也不能繼續保持沉默,嘴巴微張。聲音不算大卻擲地有聲:“王爺,雖說打死她可能太過嚴重了一些,但她的確太過惡劣了。無故詆譭妾身與郡主之間的關係不說,甚至還口口聲聲的......”

冷斂秋的神情悲憤,卻不與恆王對視。‘欲’言又止的話讓人不由得心生好奇。偏偏冷嬌嬌故意沒有跟恆王點明她一直未與其圓房的事情,所以恆王只是腦補成了韋姑娘還說了其他更過分的話。

如此,恆王低頭看向韋姑娘的目光更加冰冷,張嘴就要讓人將她拖下去,卻聽喬珺雲又開口了,“雖說此‘女’罪無可恕,但本郡主也不是個殘暴的‘性’子。”

衆人皆是因這句話而暗自腹誹。都要將人活生生打死了,還不殘暴呢。

喬珺雲不去看衆人泄‘露’出端倪的神‘色’,眼角帶笑卻分外讓人不安的說道:“今日又勉強算是個好日子,這裡還是大皇舅的府上,我也實在不好‘弄’出‘性’命來。這樣吧,此‘女’妄信妄言妄議。實在是不好管教。就打她五十個巴掌並五十大板,然後就送到韋大人家的別莊裡吧。看她這樣,短短几個月也不像是能教導好的樣子,不如就將她關到及笄之後再放出來。那樣,想必她不但‘性’子能有所轉變、而且因冒犯本郡主的壞名聲也能被衆人遺忘了。”

恆王沉默了一瞬。就看向了跪在外面冰涼的地面上已經不住哆嗦的韋太學,說不清喜怒的問:“不知道韋大人覺得這個處罰可夠寬容?”

韋太學當然覺得不公平,但在他雖不知情況但卻明白不妙的情況下,思及以前小‘女’兒就經常與冷側妃莫名的不對付,而且眼見着一向有些小驕縱的乖‘女’兒都沒有出聲辯駁,就知道這處罰相對來說可能已經是輕的了。

故此,雖然心疼不已,但還是硬咬着牙點了下頭,“全照郡主說的做,老臣一定派嚴厲的嬤嬤將小‘女’教導的懂事知禮。待得她從別莊出來的那一日,老臣定親自押着她前去郡主府,爲郡主賠罪!”

這時候,韋夫人就悠悠轉醒了。不過她明明就是昏過去了半天,卻像是聽了全過程一樣,慌‘亂’的站了起來又重重的跪了下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後,抹着眼淚懊悔道:“求郡主饒了小‘女’吧,她也是年少懵懂容易被人‘蒙’蔽,纔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的。都是臣‘婦’教導無方,纔會讓她成了如此、如此......”

喬珺雲飽含戲謔的笑了,並不說話而是看向猛地擡起頭來的韋姑娘。

韋曉詩總算是明白過來了。無論是剛纔一切所作所爲都是在韋夫人的蠱‘惑’下一時衝動惹出來的,還是最近才隱隱察覺到的韋夫人的兩面‘性’,都說明了她被算計了!而且算計她的人還是這個一直以來被她當成親孃一樣敬愛的大娘!

韋曉詩想要當場大聲的揭穿韋夫人的‘陰’謀,可是在不經意對上喬珺雲戲謔看好戲的目光之後,她的腦子瞬間就冷靜了下來。她自己都記不清自己是怎麼思考的,覺得想了很久實際上不過是瞬息而已,她就做出了決定。

沉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目光緊緊地盯着地面,雙拳緊緊的握起,忍着悲憤道:“不需要以後爹爹親自帶着臣‘女’上‘門’道歉,臣‘女’已經知道錯了!臣‘女’知錯,臣‘女’該死,多謝郡主輕罰臣‘女’!也懇求冷側妃饒恕臣‘女’的貿然!郡主的大恩大德臣‘女’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多謝郡主教導,一番話將臣‘女’的不足貿然之處指出來!”

衆人吃驚於長着直腦筋的韋曉詩會如此突然的轉變態度,難道真是被嚇傻了?

而喬珺雲真真的笑了,她是那種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嗎?

遠遠的偷見到喬珺雲笑了,韋太學心中咯噔一響,還以爲郡主這是又怒極反笑了,急忙彌補道:“小‘女’不懂規矩!等小‘女’重新學好規矩之後,老臣一定珍重準備,親自領她上‘門’賠罪!還請郡主勿怒勿擾!”

韋夫人本來還因韋曉詩而莫名有些慌‘亂’的心又放了下來,局勢已定,諒她韋曉詩也再不能翻身了。

可讓韋夫人、韋太學、所有人乃至於韋曉詩在內,都無比震驚的情況發生了!

喬珺雲竟然笑眯眯的說道:“本郡主最喜歡知錯能改的人。不過啊,犯了錯還是不能一筆抹過呢。看在韋姑娘真心知錯了的態度上,本郡主准許將巴掌免了,板子也免了,只要打你二十下手心,並且分別抄寫上一千遍‘女’誡‘女’學,就足矣了。”

“真、真的嗎?”韋曉詩沒想到喬珺雲竟然這麼好說話,倏忽之間熱淚盈眶,竟然有種早知如此就應該早早認錯,或者說,根本就不應該站出來冒犯郡主和側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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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箇中秋節,雖然晚了些,但還是祝大家中秋節快樂!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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