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說完趕緊對皇帝表忠心,“皇上,臣對大周的忠心,日月可鑑啊!”
皇帝隨意的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喬首輔接着說道,“皇上,臣已經聽聞了蕭淑妃所做之惡,但是皇上的處置未免讓整個大周子民寒心!”
蕭衍瞪眼,臉上的僞裝幾乎龜裂,他猛地側首看着一臉平靜的喬首輔,大喊道,“喬丞嵐你什麼意思!”
喬首輔雖然身爲內閣首輔但是從未明面站出來針對過蕭丞相,也從來沒有幫助皇后壓制過蕭淑妃,此時他做出這樣的事情,的確讓一直把他壓了一頭的蕭衍怒火橫生。
喬首輔面色不改,擡手對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鞠了一禮,沉聲道,“太虛真人是天下人奉信的真人,更是太祖皇帝和先帝的救命恩人,更是修道成仙的仙人,他說長寧郡主是真命天女難道還有假?”
“蕭淑妃得不到便要毀掉。”喬首輔說着看了司馬宣一眼,嘴角勾了勾,“這裡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在除夕宮宴上要刺殺太子,但是被長寧郡主阻止了,而三皇子懷恨郡主在心,在青城山腳下便下了殺手,可是,郡主命大福大被太虛真人救起,如今,郡主入宮學習,蕭淑妃見郡主和皇后太子走的更近,心中怨念頓生,下毒害了長寧郡主!”
“謀害天女,其罪當誅!”喬首輔最後幾個字充斥整個宮殿。
皇帝揚眉,他當然不會真的殺了蕭芸淑,如果真的殺了蕭芸淑,就真的沒有牽制蕭丞相的線了,但是把蕭芸淑在宮中的勢力撤掉,也好讓蕭衍沒有那麼囂張,雖然他的確沒有什麼好怕蕭衍的,但他也清楚,如果和蕭衍撕破臉皮的話,大周將會元氣大傷。
“皇上!”蕭衍張嘴要反駁,皇帝擡手打斷了他,目光深深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喬首輔,“這件事朕雖然已經查清楚,對蕭淑妃治了罪,但是最後還要看長寧如何處置蕭淑妃,喬首輔說的對,長寧是太虛真人金口玉言的真名天女,那朕就要給她最大的尊重,所以蕭淑妃的處置由長寧說了算,那就等長寧郡主回來再決定蕭淑妃的最終處置結果吧。”
說完他站起來,“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喬首輔忽然站起來,喊住皇帝,“皇上,那如果長寧郡主死了呢?”
皇帝頓了頓,回頭看着跪在大殿上的衆朝臣,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的說道,“那,就不是我們治蕭淑妃的罪了,而是天下治大周的罪。”說罷轉身離開了大殿。
喬首輔甩袖站起來,深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蕭衍,怒聲道,“蕭丞相,如果爲了一己之私陷大周於戰亂的話,你就不配如今的官銜和地位!更對不起皇上和百姓對你的信任!”
蕭衍站起來,和喬首輔對立而站,“喬首輔說得好!我的女兒並未陷害長寧郡主,你到是要去問問你那個做皇后的好女兒!既然有了如今的地位,兒子也如願當上了太子,就應該知足!”
喬首輔冷笑,“你女兒沒有下毒爲何在她宮中找到了陰陽散!而且,我提醒蕭丞相一句,此毒無解,你最好祈禱長寧郡主無事,否則,不止你要完了,就連大周都被拖累了!”
說完拂袖而去,跟着他一起進來的幾位內閣學士也跟着離開。
蕭衍看着他們離開之後才側首看了一眼早已經站起來的司馬宣,怒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司馬宣沉吟,“母妃的確給秦長寧倒了一杯茶,秦長寧也的確喝了茶。”但是秦長寧喝了一口把茶杯碰翻了,又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給自己下毒……還在壺嘴上也沾了毒藥……
“我去青城山守着。”司馬宣忽然說道,“這時候秦長寧絕對不能出事,否則我們就真的完了。”
他和二皇子早已經過了封王賜封地的時候,這麼多年他知道皇帝心中在想什麼,無非是想讓他們都爭一下那讓人心動的皇儲之位,他也如皇帝之願爭了,甚至用盡了手段,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被皇帝發配邊疆!
司馬宣快步往殿外走去。
另外一邊皇帝站在御花園中看着逐漸融化的春雪,嘆了口氣,李富貴上前說,“皇上,您的風寒還沒有好,還是先回宮吧。”
皇帝點了點頭轉身往回走,走了兩步忽然停住腳步回頭看着李富貴,沉聲問道,“李富貴,你說朕把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爵位定下來,直接賜了封地,如何?”
李富貴腰身放低,眼睛看着自己的腳尖,輕聲說道,“皇上如果覺得到了給二三皇子賜封地的時候了嗎?”
皇帝笑着搖了搖頭,伸手打了李富貴的腦袋一下,“你這老滑頭,朕問你,你倒反過來問朕了!”
李富貴討好的笑了笑,“奴才什麼都不懂,才問皇上您啊。”
皇帝擺擺手,“朕知道,你啊,只想做好你,其他事情置身之外啊。”說罷轉身往自己的寢殿走去。
他當然知道自己想現在不能給二三皇子賜封地,那樣他們兩個都不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了,就可以自己招兵買馬了,到時候就成了可以遏制住他喉嚨的兩把匕首,所以他就算想,也不能啊……
大周,恐怕註定要不得安寧了啊。
忽然想到了什麼,皇帝喊了一聲李富貴,李富貴趕緊上前,“奴才在呢。”
皇帝嗯了一聲,“去把睿王請進宮來,朕和他說說話。”
李富貴笑着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然後說道,“皇上您的煩心事最好的傾訴對象就是睿王點下了,睿王殿下可比奴才聰明多了,他定能解您的憂愁。”
皇帝故作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喝道,“還不快去,整天廢話那麼多,看朕什麼時候讓人把你那張嘴縫上,反正都說不出有用的話。”
李富貴慌忙告罪之後快步離開了。
皇帝看着李富貴離開的背影,負手而立,看着樹枝上從雪中冒出的嫩芽,重重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