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離並不知道韓宇在想什麼,韓宇開始對待喬娜很好,只是喬娜僵硬着身子不敢閃躲的樣子讓竹離清楚的明白,這背後不知道代表着什麼陰暗的存在,韓宇不說,竹離也只裝作沒有看到。
喬娜估計是那天的事情被嚇到了,不再發脾氣,也許她發了也不一定,只是沒有看到什麼需要補上的物件報給自己,竹離並不清楚,只是明瞭的是,喬娜的確有所變化,畏畏縮縮的,跟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小小聲的,再沒有以前那刁蠻的樣子,看到韓宇,更是有如老鼠看見貓,恨不得躲着走。
後來韓宇也來跟竹離解釋過,竹離只一句話就把他擋回去了,喬娜是他的女朋友,他們有什麼也不奇怪,是她大驚小怪了。韓宇啞口無言,許久才苦笑着說,她說的沒錯。和劇情差不多,韓宇後來拉喬娜進房間很多次,每次完了,喬娜的性格又會壓抑很多,竹離想,喬娜精神上的問題估計越來越大了。
這天下午,竹離在客廳裡跟顏白打電話,就看見韓宇興沖沖的衝進來,竹離低低說了幾句話,然後按住話筒,“叔叔,你怎麼回來了?”
“喬娜呢?”韓宇也注意到她的動作和臉上的笑容,猜到了電話對面是顏白,本來喜悅的表情就淡下去。
“在她房間裡。”竹離不是很在意他的情緒,回答道。
韓宇猶疑的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什麼,就上樓去了。
“他走了,去找喬娜了。”竹離收起掩着話筒的手,那邊說了句什麼,竹離發出輕輕的笑聲,“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那邊還不放心,又囑咐了幾句,竹離都笑着應好,然後掛了電話。在樓下等了一下,就看見韓宇帶着喬娜下來。
喬娜打扮的非常漂亮,白色的泡泡裙,露出手臂肩膀甚至還可以看見一小半雪白的胸部,七寸高跟鞋襯着細長的腿,頭髮斜斜的紮在一側肩膀上,臉上畫了淡淡的狀,掩住蒼白的臉色。大約是因爲沒有穿過高跟鞋,喬娜走得很慢,搖搖晃晃的。韓宇彷彿沒有看到她下一秒似乎就要摔倒的模樣,自顧自的走得飛快。
竹離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在她面前伸出手,喬娜愣了一下,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就要握住她的手。
“不許碰她。”韓宇突然吼了一聲,喬娜就像觸電了一樣,收回了手,怯生生的笑了一下,錯過她,往下慢慢的走。
竹離突然覺得自己心裡有一種難言的悲哀,她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有一種東西,自己努力想挽留的,消失了。她定睛注視自己伸出的乾乾淨淨的手,然後慢慢收到衣袋裡,冬天果然是好冷啊。
很晚的時候,竹離還沒有睡,坐在牀邊靜靜等待,聽到外面有汽車的轟鳴聲,披了件衣服就衝出去。
喬娜依然穿着早上的那件衣服,沒有遮住的地方慢慢全是青紫,甚至還有牙印和血跡,下車的時候踉踉蹌蹌的,幾乎要摔倒,用力扶住車門才站住身子,頭髮亂糟糟的散落在臉頰邊,遮住臉,看不見表情。
竹離在門口站住了腳,不敢在往前走。
韓宇沒有回來,司機送喬娜回來以後馬上就離開了。
喬娜好像沒有看見她,從她身邊走過,慢慢往前走。
竹離靠在門框上,嚥了一口唾沫,雙手抱胸,她好像還是太心軟,狠不下心。不過,事已至此,不是她能再挽回了的。
竹離想着,搓了搓雙臂,站直了身子,往回走,僵直的脊背好像凍僵了一樣。
時間過得很快,開學了,喬娜已經不再上學,也很少在家裡行走,她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間,吃食都是阿姨送到房間的,只是幾乎每天下午都會被韓宇帶出去,半夜又送回來,周而復始。
韓宇的公司狀況似乎一直都沒有好轉,他忙忙碌碌的也沒有什麼結果,於是他開始變本加厲的利用喬娜的身體來招呼客戶,以招徠一些客戶,別說,這還真招呼來一些有這方面癖好的客人。
竹離決定提早高考,離開這個家庭,她相信,自己已經有足夠的水平去參加高考,並考取一個好的大學,顏白聽她說了以後,也決定和她一起提早考試,並和她說,既然是想脫離那個家庭,不如考取國外的大學,這樣,可以更好的脫離韓宇的掌控。竹離想了想,答應了,在顏白的幫助下,竹離很快就在法律上和韓宇沒有了關係。對於這些,韓宇絲毫不知情。
在高考之後,竹離猶豫了很久還是敲開了喬娜的房門,過了很久,門拉開一條細細的縫,露出一隻眼睛。
“喬娜,我是喬離,”竹離放低了聲音,儘量柔和的說,“我能進去和你聊聊嗎?”竹離散發出最大的善意。
裡面的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瞳孔微乎其微的動了動。
“你想不想離開這裡,不再過這種生活?”竹離誘惑她,果真發現她瞳孔猛地一震,然後死死盯着她。
竹離再接再厲,“我可以送你離開。”也許那種生活也不會很好受,但是,應該也會比這樣好吧。
喬娜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就把門用力關上了,任竹離怎麼敲,再也不開門了。
竹離無奈,只好離開了。
在離開前,竹離匿名向**遞了舉報信,舉報韓宇的公司利用非法途徑獲得利潤,並同時舉報多名官員與韓宇公司合作方強姦或誘姦未成年少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就是針對韓宇和他的公司的。
竹離在機場的時候正好看見電視裡在播報這個新聞,韓宇被警察扭壓着從酒店房間出來,衣裳隨意的披在身上,連鈕釦也沒有扣,喬娜也被抱着從附近一個房間出來,身上血跡斑斑,似乎已經是昏迷的樣子。衣裝整潔的女主播表述了自己對於這樣一個花季少女經受了這樣非人的折磨的憤怒,並表示這個女孩子已經有很嚴重的精神上的疾病,被送到醫院接受專業的治療。
“怎麼了?”旁邊的男孩子走過來摟住她,關切的問,“捨不得?”
“沒有。”竹離搖了搖頭,聽到廣播在播報自己要乘坐的班次即將開始登機,拉着還在喋喋不休的男孩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