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舊傷未愈

清晨,天剛亮。雲夜執着軟劍在院子裡又練了一遍流星劍法。

流星劍法最在乎形意結合,劍出與日月爭輝,劍收斂山河萬色,單有招式、神韻不濟,往往顯現不出這套劍法的精髓來。這也是流星劍在青雲門代代相傳了數百年,卻難以聞名於世的原因所在。

但在那個素衣窄袖之人的手中,薄劍宛若重生,在漸明的晨光中,閃現一股勢不可擋的銳氣。行劍如水,御劍如風,星辰散退,萬物皆空。一招飛星解恨,軟劍疾射而出,帶着必殺的凌厲,直射院門之處。

劍刃突然襲面而來,把躲在院門外偷看的謝家少爺嚇個正着。幸好只是從身側掠過,插入他腳邊的泥地裡,卻也入土三分,剩下一截,在微涼的空氣裡來回晃盪着,似在嘲笑他的‘做賊心虛’。

雲夜緩步走近,拔出軟劍,像是沒有看見門前之人。

謝家輕河乃是謝老爺的老來子,備受寵愛。上面有個姐姐,可惜生來體弱,終年離不開藥罐,養在深閨,甚少見人。

作爲謝家的獨苗,謝輕河含着金湯匙出生,自然是錦衣玉食,嬌縱任性。非湖州雪絲不穿,非珍饈奇味不食。雖說不至於欺民霸市,巧取豪奪,但在這淮中城裡,也是橫行的主。

淮中的百姓都知道,若是謝家少爺想要天上的星星,謝老爺也會二話不說的弄來。幸得謝家殷實,經得起他揮霍。

傳言多有不實,卻也將謝輕河的不學無術描述了個七八分。除了這些虛於表面之詞,雲夜倒是覺得這個謝輕河有幾分意思。

一個能夠避開所有耳目,偷偷將琉璃珠送上無念山的少年,又怎會是衆人口中驕縱任性、頑劣不堪的庸庸之輩?!

“嘿嘿,葉兄,好早,小霜呢?”雲夜自稱姓葉,謝公子便自來熟的學起江湖人稱兄道弟。

雲夜目光微亮,淡淡的掃了謝輕河一眼。

少年穿着青色的錦衣,錦衣上用金線繡着富貴花紋,月白的鎏金寬邊腰帶上墜着塊墨玉,隨着步履的晃動,隱約顯現出來一個“河”字。這塊玉是謝老爺專門找人用家傳的古玉打造而成,據說辟邪驅毒,順氣養身。謝輕河嫌棄笨重,向來束之高閣,不肯佩戴。今天倒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是翻了出來。

眼神一掃而過,雲夜未接話,只是默默的掏出布帕,一下一下擦拭着沾染上泥土的軟劍。動作閒適優雅,卻讓周圍的人覺得壓力頓生。

向來被人供着的謝公子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臉色剛剛微變,身邊的小廝福生立馬跳了出來,手指着門邊的雲夜叫道:“少爺問你話呢?!”

雲夜擦劍的動作未停,連頭都沒擡一下,卻見謝家公子一個巴掌拍向貼身小廝的後腦勺,“你個蠢貨,淨扯後腿,滾一邊去。”

將小廝推到一邊,謝輕河擠到雲夜身邊,笑的人畜無害:“葉兄,在下別無他意,只是昨日一見,覺得和小霜姑娘甚是投緣,想……”

話還未說完,卻是聽見院內傳來“吱呀”一聲,原來是雲霜推門而出。見站在院門口“閒聊”的二人,有些詫異,閣主一向不太理會外事,今天吹的什麼風?

驀然瞥見閣主眼角閃過的笑,雲霜心中警鈴大震,不好!

腳下一頓,轉身關門,還未來的及,一絲輕微的破空聲帶着陰風襲來。雲霜覺得耳邊一麻,竟是兩眼發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閣主大人啊!能不能不要再坑我了啊……嗚嗚嗚~快來個人救救我……

“小霜姑娘!!”謝公子撩開青金色的衣袍,拔腿朝門邊奔去。還未碰着人,身邊一道灰影擦身而過,竟是雲夜不急不慢的收起了軟劍,飛身而至。

“咚”的一聲,雲霜的後腦勺磕在硬石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謝輕河捂了眼,有些不忍直視。光聽這聲音,就知道摔的不輕。

雲夜扶起雲霜,輕喚了兩聲。小姑娘暈的徹底,竟是雙眼緊閉,毫無意識。

“謝公子,小霜昨日撞着頭,舊傷未愈,今日竟又暈了過去,可否麻煩你幫忙請大夫看一看?”眉目間浮起焦急之色,讓一旁不知所措的謝輕河也着實緊張了一把。

“啊?大夫……對對對……趕緊請大夫!福生!快去請陳大夫,要快!”謝輕河哪裡還顧得上所謂的風度翩翩,轉身吩咐小廝,竟是做師兄的某人還要着急。

將雲霜安置在牀上,雲夜深深嘆了口氣,“小霜如今這樣,不知道多久才能痊癒,也怪我沒有照顧好師妹,真是不知如何向師父交代。”話語之間盡是自責。

不能動的雲霜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無念山的師父那麼多,不知道閣主說的是哪一個?恐怕哪一個都不敢讓他老人家給個交代吧。自己可要好好想想,到底是哪裡得罪過閣主大人,原以爲被他欽點下山,可以好好玩樂一番,誰知道不是被刀砍,就是被馬撞,現在還得裝暈!嗚嗚嗚,閣主他到底要幹嘛……

“葉兄,你和小霜就安心在這裡養傷吧,我們謝家最不缺的就是藥,小霜她一定會沒事的!”少年不常安慰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伸手想拍拍雲夜的肩,卻一下搭了個空。剛纔還在牀邊的人,不知何時竟然站在了門口,素衣靜立,雲絲輕蕩,拂過微露的側顏,眼中的冷情,讓人心裡一凜。

這…這是什麼時候過去的?

使勁揉了揉眼,又晃了晃頭,謝輕河背後冒了一身冷汗。

“少爺,少爺!來了來了!”

福生一手拎着藥箱,一手拽着陳大夫跌跌撞撞的跑來。大夫年過半百,是府裡供的專職,以爲是老爺的心肝寶貝暈倒,嚇的顫顫巍巍,見是來了北院,才堪堪緩了一口氣。

雲夜錯身,讓大夫進門。倒是謝輕河迫不及待的走上前,一把扯住老人家的衣袖就往裡拽。大夫踉蹌了幾下,竟是歪歪扭扭的停在了牀前。

雲夜一挑眉,竟然會武?!這謝府裡的一個個還真是深藏不露。

大夫搭了絲絹,把了脈,又隔了布摸了摸雲霜後腦勺的腫塊。在謝輕河的不耐煩的催促之下,才慢條斯理的開了口:“少爺,這位姑娘只是昨日受了驚,又吹了涼風才受不住暈倒。雖沒什麼大礙,還是要靜養兩日的好。老夫稍後再開個活絡的藥方,不會留下什麼病根。”

知道雲霜沒事,謝輕河鬆了一口氣,又偷瞄了下背手靜立之人的神色。對方蹙眉不展、面露難色,他卻是心中暗自歡喜。

平日這老頭囉裡八嗦唧唧歪歪的,關鍵時刻竟是幫了自己大忙。小霜姑娘既然要靜養,葉兄他們應該就不會這麼快離開吧。反正他們要找的那個什麼師叔還是師伯的,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人海茫茫,一處一處的找下去又何時是個頭。不如在淮中城呆着,有肉吃有酒喝,舒舒服服的,多麼逍遙自在。

謝輕河越想越是得意,嘿嘿的笑出聲來。牀上的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的小丫頭卻是控制不住的一抖,有些欲哭無淚。

又要被灌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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