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心神不寧

轟——

砰——

嘩啦——嘩啦——

剛剛還春光正好的天,一個眨眼間便電閃雷鳴、烏雲壓境,恍若千軍萬馬奔騰而至,帶來一片沁涼的水腥氣。

半掩的雕花格窗被疾風撞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還未等桌案前的男人擡起頭,不識趣的東南風已經從窗口灌入,將滿桌的書冊筆紙吹的到處翻飛,連壓都壓不住。

立在屋子正中的觀真見狀,連忙一個箭步上前,將“砰砰”作響的窗戶關上,扣上插銷。

又將書房內的幾扇窗戶都檢查了個遍,確認不會再有風倒灌進來,小廝打扮的少年這才彎了腰,撿起地上散亂的信紙、書冊,一一整理好,碼在黃花梨木的桌案上。

“下雨了?”上官明修蹙着眉,鬆了壓着信紙的手,擡頭對屋內的少年問道。

少年十五六歲,個子不高,圓圓的臉蛋顯得特別憨厚誠懇,是明修特地從嘉雲東樓調過來幫着處理雜事的小弟子。

雖然不若榆香那般麻利幹練、以一抵二,卻勝在沉穩務實、細心可靠。

當然,最關鍵的……觀真可是從安平鎮出來的姒族人,那些和玉家、姜家有關的事情不用刻意避諱,着實省去了明修雲夜不少的功夫。

“回公子,剛開始下。看這架勢,估摸着得下上半天。”

觀真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頭,對着明修的方向認認真真的回答到,說完又連忙在櫃中尋出燈燭用火摺子點上。

瞬間,屋內被烏雲雷雨帶來的陰暗消散而去,可燭火微晃間,又氤氳出一種孤寂冷清的蕭瑟味道。

轟轟作響的雷,陰鬱潮溼的天,着實讓明修心中泛起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只見那位執玉閣的閣主扔下筆,靠着椅背,揉了揉酸脹的眉角:“小夜呢?”

觀真知道自家公子說是那位離宗的宗主、姒族的族女大人,小心翼翼的在桌案上放下燈燭,顯得恭謹而又鄭重:“巳時金家來的消息,說雲宗主帶人出了門,這時辰應該還沒回到碧梧院。”

明修公子在碧梧院留了人,以便隨時瞭解那位宗主大人的行跡。對方早上遞過一次口信,之後便再沒消息,說明那人目前還沒有回到金家。

“知道她去哪了嗎?”

這麼大的雨,她竟然還在外面?難道又出了什麼非解決不可的事情嗎?!

明修的眉頭越皺越緊,心中的煩躁遲遲按壓不下,整個人就像池塘裡的魚,只有張大了嘴浮出水面,才能透過一絲氣來。

“不知。”觀真攏手垂眼,據實答道。

金家雖是嘉雲東樓的產業,充其量只是離宗的外宗,實在是沒有權力過問一宗之主的行蹤。明修公子若真想知道,他只有動用姒族的人脈去查。

只是最近玉西甚是動盪,若是這個時候動了姒族的人……恐怕會被人盯上,給安平那邊招來無妄之災。

幸得上官明修聞言只是點了點頭,不再繼續開口,讓觀真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外界謠傳姒族神力天成,能夠起死回生。

因了這“懷璧其罪”的謠傳,從百年前開始,便不斷有江湖人追逐着姒族的蹤跡,想要肉白骨、起死人,得到這違背生老病死自然規律的“神隱之力”。

江湖人的追殺讓雲夜族女自幼流落在外,好不容易依託離宗的執書閣找回了大半族人,又藉着嘉雲東樓的掩護,將這些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藏在了嘉雲西南的安平鎮。

如今玄鐵卷已經找回了兩塊,只要再找到剩下的那一塊,安平鎮的姒族人就能回到心心念唸的族地,打開避世屏,遠離外界的紛擾追殺。

要是這時候暴露蹤跡、功虧一簣,他們這些流亡百年的族人,什麼時候才能等到再見優曇盛景的那一天呢……

所以臨行前,風羽長老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看好明聿公子和雲夜族女,切不可讓他二人亂來。

但這兩人都是人中龍鳳,任性起來哪個能聽的進別人的勸?

觀真也只能在心裡祈禱,祈禱天佑我族,祈禱雲夜族女和明聿公子趕緊找到最後一塊玄鐵卷,讓這些期盼已久的姒族人,回到屬於他們自己的地方吧!!

少年有些神思不定,上官明修亦然。

只見他渾渾噩噩的從桌案邊站起身,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掀了簾子就往外間門口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半,卻是忽地停下腳步,盯着雕花木門上的花草蟲鳥兀自發起了呆。

觀真以爲明修要出門,連忙斂了神思,從裡間跟了出來。

可那位神思遊離的上官公子卻又轉了腳步,蹙着眉在外間的圓桌邊站定,伸手要去端桌上的玉瓷杯。

轟——

驚雷劈開天地,發出萬物共震的巨響。

屋內的男人像是被這驚雷劈醒,瞳孔一縮,扭頭拂袖、轉身要走,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嘩啦”一聲脆響——桌上那個薄口寬肚的瓷杯竟然被他帶的滾落在地,直接碎成了幾半!!

不好!!!

男人心中“咯噔”一下,連忙蹲下身,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自己怎的將這東西碰掉了地?!

“孤遊水雲間”——瓷藝大師梅尋海的遺世之作,全天下除了執書閣的“玉紗風”,恐怕就只剩這六隻是成套的了吧……

可如今萬金難求的東西竟然被自己打破了一個……被那女人知道,豈不是要急的跳腳、恨不得掐死自己了?!

“唉!”無奈的嘆了口氣,上官明修顧不得剛纔腦中閃現的念頭,伸手就要去拾地上的瓷片。

“公子,讓我來吧……”

“嘶——”

然而還不等觀真的話音落地,那位身份特殊的上官公子已經吸着氣、皺着眉,觸電般的將手收了回來。

明修看了看手指上的傷口,又低頭看了眼地上的薄壁碎瓷。

碎瓷上的血跡鮮豔,像是冬日綻放在白雪之上的紅梅。

可那血跡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成滴,沿着杯壁滑下,在破碎的杯底滾動晃盪了兩圈。

明明圓潤如珠,卻詭異似妖,讓上官明修的心瞬間沉了下去,浮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公子!”

觀真見自家公子被碎瓷割破了手,連忙擡腳,跑去裡間翻了止血的傷藥出來。

當少年一手抱着櫸木藥箱,一手掀開隔斷的珠簾時,剛纔還在屋內的男人卻早就消失了蹤跡,只剩陰冷的風雨穿堂而過,直直的打在陰冷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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