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們家孩子,看你們家孩子!”老頭手舞足蹈着,突然扒拉到了我昨天夜裡被高陽砍了一刀的那個胳膊。
“啊……”我一下鬆開了老頭,捂住了胳膊。包紮完後,我就換了衣服,將傷口都蓋住了。
父親和母親本來一起衝過來,要制止我的暴行,突然見到我面色痛苦地捂住了胳膊,皆是一臉疑惑的表情。
“怎麼回事?”母親驚疑地說道。
父親做事倒利索,一下將我的外套脫掉,又將我裡面T恤的袖子扁起,這纔看到了胳膊上還透着殷紅血跡的紗布。
老頭在一邊咳了半天,說道:“連我都敢打,連我都敢打!你看看你們孩子多頑劣!”
父親則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胳膊上的傷勢,一臉冰霜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將袖子放下來,穿好外套,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不小心劃了一下。”
父親嘆了口氣,背過手去,坐到了角落裡的沙發,雙手捂着頭。
——像極了我,遇到事情總是想着如何去逃避。
“周明被開除是一定的啦,你們也別費口舌了。”老頭終於緩了口氣:“市一中確實無法再收留這樣的學生,不如早點回家種種地,還能幫你們分擔一些勞動呢。”
我聽了老頭刻薄的話語,心中的怨毒更大了,恨不得現在就將他痛揍一頓。
“我們家沒有地。”父親突然又站了起來,臉色變得煞白煞白:“老師,你就再給明明一個機會,他以前一直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可能是最近走了邪路……”
“不行。”老頭斬釘截鐵地說:“這樣的學生是必須開除的。”
父親還想說什麼,我打斷他的話說:“爸,你求他也沒什麼用。他根本不管事,最多是將我的諸多罪狀交給了學校,最後還是學校管理層決定我的去留。”
“你……”班主任一臉的鐵青,卻又無話可說的樣子。
“我記得你以前……”爸爸緩緩說道:“嘴很笨的,對任何人都禮貌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