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弱水三千,任你潑

週六的早上洛枳起晚了。她習慣於每個週五晚上都把本週更新的各種動畫片在線瀏覽一遍,往往直到深夜,所以週六早上總是和百麗一樣起得很晚。但是今天開始無法享福了,雙學位的課程都安排在週六上午和週日上午。她去晚了,從後門進去,坐到最後一排的角落。

還好是很大的階梯教室。雖然現在的老師早就看慣了學生遲到早退,甚至宣佈要點名了還留出一段空隙,好讓學生在底下發短信把同學趕緊叫過來。可是她仍然覺得遲到是一件很讓人難堪的事情,小心翼翼地關門,沒想到還是吱吱作響。

在坐下的瞬間看到盛淮南,就坐在自己的前排,她又聞到很清香的碧浪洗衣粉的味道從前排慢悠悠地飄過來。

洛枳石化一般盯着他微垂的後腦勺。原來故事還沒有結束。一種單純的喜悅從心間升騰起來。一個向來遙遠的人,被她接二連三地遇見,是否註定了要有故事?沒有人不希望上天站在自己這一邊,她也一樣,從高中開始就是,一切的巧合都能被她賦予某種特殊意義。

而這一次,那個從天而降的大柿子,就像是命運交響曲裡面那一聲鑼響,預示着一切的開端。現在她又遇見了他,在這個課堂上。她還會遇到過他很多次。

這堂法律導論課變得極有意義。

盛淮南身邊的男孩子好像就是那天晚上八卦盛淮南可是最終落荒而逃的那位。乾淨平凡的側臉,黑黑的,笑起來很溫暖。

“我靠,這門課教材這麼厚,我昨天去教材中心買的時候纔看到。而且期末考試居然是閉卷,這不得背到吐血啊。”男生怪叫了兩聲,聽得不是很清楚,反正教室裡面不是很安靜。

盛淮南沒有說話。

那個男孩子又抱怨了幾聲,然後忽然伸手勒住了盛淮南的脖子說,你他媽的能不能別玩了!這又是什麼啊?

盛淮南的聲音很好聽,那種語氣比和女孩子說話的時候要隨意粗獷些,可是仍然沉穩有禮。

“逆轉裁判4,高中的時候只玩過前三部。懷舊一下。”

“懷舊個屁,你丫聽沒聽我說話!”男孩子仍然卡住他的脖子搖啊搖,然後胳膊肘碰翻了後排的洛枳的水杯。還好書桌上面沒有放書,只是幾張演算紙,剛剛從書包裡面掏出來。不過,她本人就比較慘,進門前剛剛接的熱水衝咖啡,掛了一身。

衣服倒不要緊,關鍵是,很燙。

她倒抽一口涼氣,身邊坐的女生大喊了一聲,周圍人的目光吸引大半。

那個男孩子顯然嚇傻了,連句對不起都說不出來,只是回頭張大嘴盯着洛枳。她到處尋找紙巾,突然旁邊伸出手遞過來一沓。

擡頭一看,是盛淮南,他正嘆氣說,對不起。

洛枳寬容地笑笑,接過紙巾道謝,然後一邊擦衣服,一邊用紙去吸收桌子上的汪洋。

收拾得差不多了,哭笑不得地看看地圖一樣、上面又沾了一些紙屑的狼狽的淺藍色襯衫,她擡起頭望了望那個石化的男生,舉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晃,說,“該回魂了,別害怕,我不會哭着讓你賠的。”

那個男孩子終於恢復了神志,急急忙忙地說,“對,對不起。”

可能還停留在上次她留給他的心理陰影中,這次怕的直接結巴上了。

她有點無奈,只好一個勁兒地擺手說,沒事沒事,真的。

盛淮南眉頭微蹙,表情複雜,半天才緩緩地說,“你不疼嗎?這麼燙的水。”

“啊,有點。”她還是笑,“沒事了,我皮厚,聽課吧。”

坐回座位的時候,洛枳輕輕摩挲着自己的小腹和大腿,其實真的有點疼。不過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鄰座已經幫她喊了,反正她不喜歡尖叫。

不過,倒也好,連打招呼都不用費心了。

講臺上的老頭子還在絮叨法律導論的課程結構和學習的必要性,但是所有的單句都左耳進右耳冒,沒有意義。

她出神地盯着黑板上方的投影屏幕,嘴角慢慢浮上一抹笑,狡黠而溫柔,臉龐都成了蜜色。

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正了正神,看到手裡握着NDS皺着眉頭的盛淮南。

她有點窘,歪了頭,想張口問他怎麼了,卻看到他也有點不好意思地一笑,很快轉過去了。

張明瑞看見盛淮南出神的樣子,也回頭去看。

“喂,還魂了!”他趴到盛淮南耳邊說。

盛淮南懶洋洋地瞥了一眼他,轉回頭翻開課本看目錄。

“看上了?我覺得不錯。內外兼修,平易近人。性價比肯定特別好。”

“滾。你這兩天看廣告看多了吧,你以爲是幫老大攢電腦啊。”盛淮南皮笑肉不笑地一咧嘴。

“少跟哥們裝。要不然你看什麼啊?”

盛淮南愣了愣,沒有說話。

洛枳很快知道了盛淮南欲言又止的原因。

老師剛宣佈休息十分鐘,他就轉過來問,“你真的不疼?”

洛枳被他氣笑了,“盛淮南,你好像特別希望我喊疼。”

肇事者反而事不關己地來看熱鬧,笑嘻嘻地說,“咦,你們認識啊?不過你別理他,他有熱水情結。我要是沒記錯,當初認識初戀女友的場景,就是他不小心一杯水潑到那個女孩子身上,把人家燙的齜牙咧嘴,他被罵了個狗血噴頭。他受虐狂。弱水三千,就等着一瓢來潑。”

盛淮南這次沒有像在咖啡館那樣反應明顯,只是一副對舊事重提已經習以爲常的樣子,好像早就料到對方會揭短,輕輕地笑,不否認,也不生氣。

洛枳楞了一下,立刻轉頭看着那個男孩子,說,“你想暗示我什麼嗎?你也潑了我一身熱水,我是不是該把你罵的狗血噴頭呢?說不定我們之間有緣分。”

男孩窘住,滿臉通紅,而盛淮南已經笑得伏在桌子上直不起身。

“你真的沒看上她?”老頭繼續開始講課,張明瑞裝作不經意地問,卻沒有笑。

“你老問這個幹嘛?”盛淮南低頭認真地抄着筆記。

張明瑞的筆尖停頓了一下,擡起頭看一眼講臺,蓋上筆帽:“你們高中同學?叫什麼啊。”

盛淮南迅速地看了一眼他。

“要我介紹一下配置和型號?預算多少啊?”他笑嘻嘻地看着紅了臉的張明瑞。

張明瑞臉紅的樣子很少有人能看出來,因爲他太黑了。

“經濟學院國貿系,洛枳,洛陽的洛,枳……呃……‘桔生淮北則爲枳’的枳……好像是。”盛淮南多此一舉地解釋了一下洛枳的名字之後,生澀地停頓了一下,“而且是我們高中校花——至少是綜合排名上的校花吧,有才有貌有德,聽說還單身,可行性上來講,你有戲。”

張明瑞勉強笑了一下,沒有搭茬。

“喂,怎麼不說話,腦子裡想計劃呢?”

他還是沒有回答。盛淮南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地說了這麼多,一個勁兒打趣,然而無論如何他都只能勉強地一笑。

突然,盛淮南也不再講話,兩個人安靜地抄着筆記。

張明瑞並不是個太過粗神經大咧咧的男生。他清楚地聽到,有些東西在他們的沉默中慢慢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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