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殘酷的現實

等法普醒過來時,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這期間關於魔族的消息就像是被一個頂級風系魔法師加持了迅疾術一般,其傳播速度,比單眼飛梭的飛行速度都還要快。就這麼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全大陸上除了那些極其偏僻閉塞,與世隔絕的地方,幾乎已經沒有人不知道魔族的消息了。

隨着越來越玄乎的傳言,緊隨而來的就是全大陸普遍性的恐慌。也不知道是從誰開始的,反正是但凡有點能耐的人,幾乎全都開始收拾細軟,拋家棄業不管不顧的往南方跑。不需要目的地,只要越往南就越好!

而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出各個國家的總體水平到底如何了。有的國家很快就將本國的不穩平定下來,而有些國家則徹底的陷入了混亂,甚至有一個小國就連他們的皇帝都帶頭跑路了!

事情總是有兩方面的。就在這一片逃往大潮中,卻仍然有大量的人類反其道而行,他們拿起武器彙集到抗擊魔族的第一線,來到北方行省。

對此,庫博指示手下設立了十幾個巨大的接待站,全天十二個時辰,不分晝夜的接納全大陸的志願者。並給予他們最好的待遇。

當法普醒過來的時候,整個北方行省已經匯聚了一百七十萬人的武力。其中一百二十萬是北方行省自己的部隊,其餘的則就是從各地趕來的志願者了!

聽到法普甦醒的消息,整個北方行省的高層除了那些實在是有事離不開的之外,其餘幾乎是所有的人都跟着庫博趕了過來。

“小子,傷好了?”庫博見到法普時,法普正在喝由柔兒親手煮的粥。因爲他在昏迷期間時滴水未進,所以此時只能吃一點流質的食物。

法普放下飯碗,任由柔兒給他擦了擦嘴角,然後笑着衝一衆嘩啦啦衝進來認識或不認識的人說道:“本來就不是什麼重傷,只是用力過度了而已。現在睡了這麼久,自然是已經好了!”

然後他拍了拍柔兒的小手,看着她因爲照顧自己而有些憔悴的面容又接着道:“只是有勞大家掛念了!”

柔兒衝他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而其餘人則齊聲說了一些道喜,關心的話來。

互相客套完了之後,庫博以法普受傷剛好,需要休息爲由,將一衆跟着他趕來的傢伙們全都趕了回去,然後才拉着法普進入密室說起話來。

“真的沒什麼了嗎?你可是足足昏迷了一個多月啊,這能是小傷嗎?”沒有了外人,庫博表現的更像是一個父親,對於這個他最喜愛的小兒子,顯然還是不能完全放心法普的傷勢。

法普點點頭,道:“我強行使用了原本不能使用的力量,最後導致體內的能量枯竭。但有冥王戰甲的保護,我其實並沒有受多大的傷,昏迷這麼長時間只是身體在自我用最佳的形式補充能量而已。我是真的好了,父親,你就放心吧!”

聽了這話,庫博才終於放下心來:“你小子沒事那麼拼命幹嗎?當時我趕回來看你那糟糕的模樣,可真是嚇壞了。這事我到現在都沒敢告訴你媽!”

法普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其實這也不能怪我啊,本來憑我現在的實力冒險越級用一下這個禁忌的力量還是沒問題的。但誰知道後來他們那邊又跑出來那麼一個厲害的角色!沒辦法,我只好硬撐下去了!”

解釋到這裡,法普把兩手一攤,道:“好了,這事反正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也沒事了。咱就先不說這個了。總之我以後絕對不會這麼冒險了就是。咱們還是說說現在的形式吧!我昏迷的這些日子,都發生了些什麼?咱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法普的這個話題正好切中了庫博最關心的點子上,讓他瞬間就轉移了注意力。

嘆了一口氣,庫博皺着眉頭說道:“情況很不好。人們都陷入了恐慌。現在連魔族的毛都沒見着一根呢,人們就全都嚇的完全失去了勇氣,一個個的就只知道往南方跑。一千個人裡都不一定能有一個有勇氣來此面對魔族的!”

“那各個國家的情況呢?他們對此有什麼表示?”法普又接着問道。

庫博又是一聲長嘆:“他們倒是全都發出了聲明,會給咱們提供所需的幫助。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卻全都是一個個乾打雷不下雨,除了幾個臨近的國家送過來一些少的可憐的糧草,就再也沒有什麼實質行動了。咱們最想要的援兵更是一個都沒見!”

“什麼?他們怎麼這麼糊塗?難道就不知道脣亡齒寒的道理?”法普一陣錯愕。

“唉,這就是人類啊!到什麼時候都忘不了要先內鬥一番。”庫博一臉的灰暗:“如此簡單的道理,是個人就會明白。但魔族的威脅畢竟還沒有切實的威脅到他們,所以他們自然不會向我們如此積極了!”

“尤其是咱們北方軍力實在是超出了大陸其餘國家許多,這讓他們一直都很忌憚。現在終於有了這麼一個可以消弱我們的好機會,他們怎麼會放過?”

聽庫博這麼一說,法普心頭一片冰涼,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這五百年來,自己家族世世代代的替整個大陸守着獸人的大門,給整個人類提供了保護。爲此已經有數不清的祖先用他們的鮮血染紅了這片貧瘠的土地。

而現在呢?當更厲害的敵人來臨時,那些可以說是一直被北方軍保護着的國家居然就是如此對待自己的?

“真是太讓人寒心了!父親,這就是我們家族這麼多年來的付出之後的所得嗎?”法普面容就像是戴上了冥王戰甲的面具那麼冰冷,但眼神中卻充滿了怒火:“爲什麼總是我們,難道我們聖。開汨羅家族就天生該死嗎?父親,你告訴我啊!這是爲什麼?”

庫博示意法普平靜下來,然後輕輕的說道:“孩子,你要明白,在這世界上有一種叫做立場的東西。當你站在不同的立場上,你看到的問題,得到的答案都是不一樣的!就比如,你現在如此認爲,那是因爲你站在了咱們家族的立場上。你所想所慮都是從自身的角度出發。但如果換成了別人,他們可就不這麼想了!他們只會想到我們家族這五百年來在這片土地上所獲得的財富與權勢,而不會去考慮我們爲此付出過什麼!這就是現實,這就是人心啊!”

法普卻難以平息心頭的激動,聽了庫博的話後,他提高了音量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還守在這裡幹嗎?爲什麼總是我們在流血犧牲?父親,咱們並不貪戀那些錢財,金幣再多,它能換來親人的性命嗎?”

“父親,我和那個魔族交過手,他的強大根本就不是現在的我們所能想像的!您別忘了,那些魔族的力量是可以和神抗衡的啊!”

“到時候,不用他們魔族親自動手,只要那個和我交手的魔族再把消滅了獸人帝國的那隻亡靈大軍召喚出來就可以將我們全部都殺死在這裡了!如果沒有全大陸的支持,就憑我們北方行省和那些志願者,我們不但會死的很快,還會在死後變成由他們控制的行屍走肉……就像達特叔叔那樣!”

一口氣說道這裡,法普就好像和泰姆拉爾幹了一架一般,呼哧呼哧的喘起了粗氣。而庫博在聽完這些,尤其是聽到達特的名字後,也變的一臉的鐵青,完全沒有了剛纔勸導法普的平靜!

過了許久,庫博終於緩緩的開口道:“法普,你說的全都沒錯,那些人類的渣子的確不值得我們守護。而我們也的確有可能會死在這裡!”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然後才又接着說道:“但不管怎麼樣,我們是不可以退卻的。這裡是我們祖祖輩輩生活過的地方,這裡是我們的家啊!作爲一個戰士,如果連自己的家園都守護不好,那我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這一次是我們整個大陸上所有種族的生死劫難,必須得有人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而作爲此時全大陸的焦點,又是一個強力的存在,因此我們就是最好的人選了。所以,這個時候不管怎麼樣,我們必須守在這裡。不然,要是我們也退卻了,那所有的一切可就真的要完蛋了!你也知道的,那些神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聽了庫博的這些話,這次又換成是法普沉默了。而庫博卻也沒有去打擾他,只是在靜靜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父親,你說的對。在這這場所有種族的浩劫中,已經沒有那麼多大義理由了,我們這是在爲自己而戰―――魔族的目標是整個大陸,所以退到那裡最後都還是免不了要和他們打的,只不過是一個先後而已!更何況我們也並不孤膽,不是已經有幾十萬人從四面八方匯聚到這裡和我們站在一起了嗎?我想在更遠一些的地方,應該還有更多的人正在往這裡趕來吧!爲了他們,我們也應該一戰!”

“至於那些自私而又眼光短淺的傢伙們,此時他們不來幫我們,那他們早晚也會吃下今日所種下的苦果的!說不定要比我們還慘呢!這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庫博點點頭,笑了一下:“你能想通這就最好了!”

想通嗎?法普在心裡暗自苦笑一聲,“父親啊,我是想通了。我剛剛想到,要是沒有神人的幫助,那除非出現奇蹟,不然就憑現在的我們,那就算是集中了全大陸的力量又能怎麼樣呢?只不過是給魔族一個更省時間可以把我們一次性解決的好機會而已!

奇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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