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大長老圍坐一張圓桌之上,各個身穿麻布長袍,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他們的輩分比姬蛙曲羽還要長,差不多是飾紋國最高壽的五位老人。飾紋國每逢大事,都要五大長老共同商討,平時五大長老又各司其職。
海長老負責祭祀與聖蟲,風長老負責政治,雷長老負責司法,水長老負責生產與經濟,火長老負責軍事。
五大長老見景雲來了,全都站起身來,恭敬的說道:“恭迎景雲大俠大駕光臨!”
景雲竟有些不好意思了,對大長老們連連點頭。
領進景雲和紋仲,曲羽長老就退出了門去。剩下的衆人就坐,景雲和紋仲被安排坐到了圓桌的上席位置。
海長老首先開口:“貴俠客團給我們姬蛙族帶來了新的希望,我代表飾紋國,再次感謝景雲大俠與紋仲大俠!”
“不謝不謝!小事一樁!不用放在心上!”景雲謙虛道。
“景雲大俠!”水長老滿臉愁容的說道:“我飾紋國國小財薄,實在拿不出再多的報酬了!如果景雲大俠還不滿意,我們就只得以國土相贈了!”
一聽這話,風長老和火長老都拉下臉來,尤其是火長老,狠狠的瞪了水長老一眼。
“不至於!不至於!”景雲連連擺手,“其實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貴國履行契約,給我們黃金千兩便可,別的東西,我們什麼都不要。”
水長老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支支吾吾的說道:“可是……實不相瞞!我國的黃金早就被海盜劫掠一空,現在……連十兩都湊不出來了!”
看水長老爲難的樣子,景雲實在於心不忍了,轉頭看向紋仲。
紋仲不慌不忙的說道:“貴國現在沒有黃金不要緊,在下知道一個地方,藏了大批的黃金寶藏,如果貴國願意幫我們取來,我們願將這些黃金與貴國平分。到時候,貴國只要將所得黃金的十分之一拿出來,就能兌現契約了!”
“什麼地方?”景雲和五大長老同時問道。
紋仲微微一笑,“此地的具體位置,現在還不便透露,如果貴國肯出動船隻和人手,我們自會爲船隊領路。”
“那需要多少船隻和人手?”火長老問道。
紋仲在心中默算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道:“船隻數目不定,人手至少要三萬。”
“啊?這麼多?”風長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我們飾紋國全國的人口一共纔不到十萬,您一下子就要求出動三萬?”
“而且是最精壯的勞力!”紋仲道。
“這不是要我們全國的戰力都出去嗎?”火長老有些氣惱,“就算我們飾紋國全民皆兵,真正能打仗的也就不過三萬!如果這三萬都走了,留在國內的就只剩下了老弱婦孺!飾紋國將成爲空國!海盜們進入我國,就等同是走入無人之境!我們剛跟海盜翻了臉,你就讓我們把國家拱手相讓嗎?”
其他四位大長老也都連連搖頭,連景雲都覺得紋仲的要求過分了。
紋仲依然是從容不迫,淡定的說道:“本片海域最大的海盜團已經覆滅,剩下幾個大海盜團也都逃到遠海暫避風頭,留下的都是些小魚小蝦。就像魔藤人那種小海盜,就連姬蛙族的女人都能消滅,長老們還擔心什麼呢?”
火長老底下頭,沉思了良久,才說道:“三萬精壯可以暫離海蛙島,只是大俠說的那個地方離此多遠?老夫可從沒聽說過,附近的島嶼上還有什麼寶藏。如果要去遠海,我們說什麼都不幹!”
“放心,這個地方很近,往返不過數日。只不過,這些黃金的拿取有些麻煩,人越多,拿起來就越快。我之所以要求出動三萬人,就是考慮到時間問題,我也不想讓姬蛙勇士們離家太久啊!”
水長老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看起來似乎有些動心了,“剛纔大俠說,這些黃金的一半分給我國,我國再拿出十分之一,便是千兩。也就是說,這批黃金的總量高達兩萬兩!”
“這還是保守估計,實際數量比這個只多不少。當然,如果貴國真能幫我們得到寶藏,契約中的那一千兩黃金就無所謂了,就當是出航的定金好了。”紋仲笑道。
“那我國就將得到差不多一萬兩的黃金……”風長老面露喜色“只有黃金纔是海上貿易的硬通貨,我飾紋國聖蟲初成,百廢待興,如果有這批黃金支持,姬蛙族的復興,就會更快一步了!”
火長老也有些動心了,低聲喃喃道,“萬兩黃金……能買到多少戰船?多少火炮呢?”
雷長勞沉思道:“姬蛙族好久沒有出海了,這一下子就要出動三萬,還都血氣方剛的男人,隊伍的紀律誰來維持?”
“這個不用擔心!”火長老起身大聲說道:“把這三萬人全都編入軍隊!以軍事名義出征,用我們飾紋國的軍紀來管轄他們。實在不行,老夫可以親自出馬!”說着,火長老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後就傳來連串的咳嗽聲。
景雲忍着笑,忙勸道:“這次出征就不必勞煩大長老了,雖說我景雲是個外人,但這幾天在姬蛙族人中的威望正盛,如果出征時遇到什麼情況,我在隊伍裡說幾句話,比什麼都管用,不會出現什麼騷亂的。”
此時,四位大長老都有同意的傾向了,只有最後的海長老一言不發。
“不知這位大長老還有什麼顧慮?”紋仲問。
“嗯……”海長老沉吟一聲,緩緩說道:“此事若成,便是海蛙神對我族人的恩典。只是……此次出航,會不會有冒犯神明的地方?”
聽到這裡,其他四位大長老也都對景雲投去疑問的目光。在他們心中,國家的發展遠遠比不上對神明的敬畏。
“哈哈哈!”紋仲笑道:“我紋仲在海蛙島居住多日,已經對貴國的信仰大致瞭解。大長老們擔心的,無非就是這寶藏的來歷,取寶藏的過程,以及路經的海域。”
五大長老同時點頭。
“大長老們儘可放心,這寶藏是天生之物,從來都沒有主人。寶藏附近也沒有任何蛙類生存,取寶藏時也不會觸犯到任何禁忌。另外,途經的海域都是大衆航道,你們飾紋國也都曾走過。”
“哦……既然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
終於,紋仲的提議被長老會通過了。
接下來就是具體的實施。
……
飾紋國已經多年未曾出海,國內並沒有足以裝載三萬人的船隻。不過姬蛙族畢竟是海上的民族,喚醒航海的鬥志僅需一夜。
一夜之間,所有的村莊都被動員起來。大家一聽說要出海了,全都變得歡呼雀躍。
一張張的棕櫚樹葉被砍伐下來,經過麻繩的捆綁和樹膠的粘合,很快就變成了十米多長的大舟。
所有村莊的高修爲者一起出動,將飾紋城附近的姬蛙降服,變成了溫順的牲口。
飾紋姬蛙雖爲淡水物種,但也可以在海水中暢遊浸泡數月,用它們拉動葉舟航行,可在平靜的海面上達到帆船順風時的航速。
五天之後,六百多艘葉舟已準備就緒,三萬名勇士也整裝待發,飾紋國復興之路上的第一次出征開始了。
三萬大軍的總將領竟然是姬蛙曲商,他剛剛被推選爲飾紋國第一勇士,除了他本身的實力外,他父親的事蹟和威望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小丫頭妖妖一直吵着的要隨軍出海,卻被曲商和曲羽斷然拒絕。在飾紋國的風俗中,行軍出征是不能帶女人的,否則就得不到海蛙神的保佑。
爲此妖妖還大鬧了一場,把自己關在屋裡不吃不喝。
開始景雲還很擔心,但曲羽說並不妨事。妖妖從小就有控制身體機能的天賦,辟穀百日、閉氣十天都是常有的事,家裡人都被她嚇過好幾次了,這次決定不再理她,讓她自己在房裡關上十天半月,也好消消她任性的毛病。
萬事具備,最後海長老預言了十日的風平浪靜,姬蛙大軍正式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