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送葬開始

“景雲俠客團果然信守承諾啊!”看到景雲他們到來,褐蟻舟終於鬆了口氣。

“是雲中俠客團!”景雲糾正。

“對對對!雲中!無論是頭領的名字還是俠客團的名字,都是這麼與衆不同啊!”褐蟻舟的態度接近於諂媚,似乎生怕景雲會臨時反悔。

“別說廢話了,快辦正事!”幕絲毫不給面子。

“好好好!正事要緊!”褐蟻舟說道,“那我們先確認一下人員吧?恕我不敬,爲了確保萬無一失,下午我去你們的俠客衙門查看了俠客團名單。你們雲中俠客團有五個人,頭領是景雲、隊員褐蟻瞭、白娥祭羽我都見過了。剩下這位應該就是褐蟻幕大俠吧?”

幕點了點頭。他沒想到褐蟻舟會這麼謹慎,幸虧俠客衙門裡沒有記錄幕的官職。如果讓褐蟻舟知道幕是個官吏,肯定不敢讓他參加陰河送葬了。

“我們的人員絕對沒問題。”景雲說,“你的人呢?該不會就派這個老人吧?”

褐蟻舟介紹道:“這位是我家的老管家,對我父親忠心耿耿,我找不出比他更適合的人選了。”

白髮老人用蒼老的聲音說道:“老朽桑嚴,願隨諸位一起,送老爺最後一程!”

“難得老人家有這份忠心啊!”景雲對桑嚴老人生出了一點敬意。

“靈柩呢?”幕毫不避諱的問。

褐蟻舟馬上做出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噓!別在這裡說太多,你們跟我來。”

……

景雲本以爲褐蟻舟會把他們帶到一處隱蔽的暗道,沒想到來到的確是一個非常熱鬧的地方。

這裡似乎是個景點,形形色色的遊客聚集於此。他們大多都是外國人,服飾、口音都各不相同。有的還露出了聖蟲的器官,有螳螂臂、蜘蛛腳、蟋蟀尾……甚至還有一羣長着蝴蝶翅膀的美女。

這個地方位於新月城的邊緣,與崖壁隔着一條三、五米寬的小河。所有的遊客都在往崖壁的方向看——那裡有一個巨大的洞口,河水流入其中,洞口上方刻着兩個大字。景雲在這個世界識字不多,但這兩個字他知道,因爲在跟褐蟻舟簽訂協議時,這兩個字出現的頻率最高——“陰河”。

“我去!要不要這麼明目張膽?”景雲有些哭笑不得,然後用異樣的目光看向幕,好像在問:人家都把陰河二字寫出來了,朝廷就沒發現?

幕看出了景雲的疑問,怕他亂說話,連忙解釋道:“這裡只是個天然洞穴,有人爲了賺錢就說它是陰河古蹟,以此來招攬外國遊客。我們本地人從來不到這裡玩。”

“是呀!”褐蟻舟笑道,“這個陰河還時常對外開放,只要交了錢,誰都能進去遊玩,有誰會想到,它就是傳說中真正的陰河呢?”

此話一出,連幕都感到驚訝。

“怪不得朝廷搜查多年都找不到陰河的線路,原來陰河就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真是燈下黑啊!”

今天的“陰河”不對外開放,遊客們只能隔着小河觀賞它的洞口。

褐蟻舟跟景點管事人耳語了幾句,管事人便領着他們從一個小門進入了洞穴。

洞穴像一條狹長的隧道,裡面十分的昏暗,看不到盡頭。一條小河流淌在其中,這便是衆人口中的陰河。

“在下就送諸位到這裡了。”褐蟻舟說道,“接下來的路就交給桑管家,你們跟他走便是。”

說完,褐蟻舟跟景點管事人一起離開了。

老管家點上一盞油燈,帶領衆人沿着河岸往前走,一段路過後,前方出現了一個小碼頭,碼頭上停泊着一艘六、七米長的小木船。

衆人登船,發現船上擺放着一具簡陋的木棺和幾個小箱子。

“這該不會就是你們老爺的靈柩吧?”景雲問道。對於一個那麼有錢的人來說,這未免有點太寒酸了。

老管家解釋道:“棺槨的作用是保護遺體,而陰河送葬是要把老爺的肉身當祭品獻給陰君,如果保護得太好,陰君會不高興的。”

景雲又看了看幾個小箱子,問道:“這些就是隨葬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陰君也要求你們把隨葬品放在棺槨外面吧?”

“是的。”老管家道,“錢財和肉身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只有分開才顯得有理數。”

“知道陰君爲什麼要這麼規定嗎?”景雲問。

“陰君聖意,老朽不敢揣測。”

景雲強忍着笑,說道:“因爲只有這樣,陰君才能更方便的拿走財寶啊!如果你們把財寶都封在棺槨裡,陰君還要費力的撬棺槨,多麻煩啊!”

在景雲的意識裡,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真正的神靈,陰君也只不過是個騙術高超的凡人。說不定就是這個景點的老闆呢!

老管家彷彿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對景雲怒目而視。

“景雲!你少說兩句,別誤了大事!”幕還挺認真的,他是鐵了心要抓住這個所謂的陰君。

景雲也覺得自己說得太過了,就閉上了嘴巴。

幕在提醒景雲的同時也提醒了老管家。老管家壓下怒火,不再跟景雲理論,而是默默的解開船繩,走到船尾,搖起櫓來。小船沒有船槳,只在船尾設有一個船櫓。

隨着船櫓的搖擺,船身慢慢動了起來,緩緩的向洞穴深處駛去。

老管家年老體弱,搖了兩下就有些體力不支了。

幕走到船尾,接過老管家手中的櫓柄,說道:“老人家先休息,搖櫓的事就交給我吧!”

他的此舉並不完全是出於尊老,更多的是想讓船走的快一點,好早點到達陰君巢穴。

老管家也沒說什麼,交出船櫓後就獨自走到了船頭,用油燈照亮前方的水路。

洞穴越往裡越黑,拐了個彎之後,連洞口那點亮光都沒有了。不知哪裡還通風,油燈裡的火苗被吹得忽明忽暗,衆人的影子照在洞壁上,好像幾個大鬼跳來跳去。

瞭站在船上有些發抖,景雲還是頭一次見瞭害怕的樣子。看來陰君的傳說對褐蟻族的影響還是挺大的,估計在瞭小時候,珍伯母沒少拿陰君的故事嚇唬他吧?

祭羽看起來也有點緊張,她可是這裡唯一有完整觸角的人!該不會又感覺到什麼危險了吧?

幕神色凝重,一副捨生忘死的表情。

而老管家,站在船頭背對着大家,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所有人都不說話,氣氛越來越詭異。

不就是搞個迷信活動嘛!用得着這麼壓抑?景雲的內心也快崩潰了,再不說話恐怕真要瘋了。

“我能看看你們的隨葬品嗎?”景雲拿起一個小箱子做出要打開的架勢。

其實他沒想真把箱子打開,只是想找一個跟老管家吵架的話題。

“看看也好……反正是最後一眼了……”老管家幽幽的說道。

這個回答真是出乎景雲意料。

瞭連忙按住景雲的手,朝他搖了搖頭。

“你以爲我不敢看啊?”景雲一來氣,真就把箱子打開了。

景雲和瞭都吃了一驚,箱子裡只有幾件金銀首飾。雖然看起來挺值錢的,可未免也太少了點。

不顧瞭的阻攔,景雲又打開了其它的箱子,裡面有一些金幣和金錠,更多的是各類的書籍。另外還有一個鐵質的盒子,盒子上了鎖,景雲打不開。

“都看過了嗎?”老管家問。

“你們這是不是有點寒酸啊?”景雲實在忍不住,終於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老管家嘆了口氣:“唉~這些都是我和舟少爺東拼西湊才製備出來的。其中有少爺最愛的藏書、少爺母親的嫁妝以及老朽的全部積蓄。”

此時的景雲開始爲老管家感到憤憤不平了,這個陰君騙子未免有些過分了,騙有錢人也就罷了,連個退休老人都不放過!

這時,前方傳來嘩嘩的流水聲,衆人望去,見前面的小河已經變成了向下的瀑布,瀑布之前還攔了一條鐵索。一個碩大的牌子立在河邊,上面寫着幾個大字“前方危險,遊客止步。”

幕連忙調整搖櫓角度,準備掉頭。

老管家卻擡起了手掌,示意幕別動。幕聽從了指示,不再搖櫓,小船順着水流向前飄去,很快撞到了鐵索上,不再動了。

衆人疑惑,老管家到底想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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