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仲搖頭苦笑道:“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先不說我們有沒有飾紋國的實力,可以無視國際關係,單單是我風根國的地理位置,就註定我們躲不開任何紛爭。風根島正好位於東洲南方和北方的分界線上,離大陸海岸線又十分近,所有國家的海上航道都要與我們擦肩而過。在這種環境下,可能做到與世無爭嗎?”
景雲低聲道:“是呀……風根國的生命環帶只是擴大了一點,就引發了那麼多國際事件……你說得對,風根國是兵家必爭之地,我們應該怎麼辦?”
紋仲道:“這個問題,我從開國一直想到現在,想來想去,答案只有一個——放棄風根島。”
“什麼意思?”
“風根國必須要放棄風根島。我們只有走出風根島,纔有生存下去的可能。”
“走出風根島?到哪裡去?”景雲震驚的問道。
“你剛纔也說了,東洲的南方並沒有我們生存的空間。所以我們要去北方,去九天國的勢力範圍,去依附天下最強之國——九天國。”
“這……能行嗎?如果九天國能保護我們,那自然是好。可……如果我們拋棄了風根島這個唯一的家園,就與難民無異了!難道你想讓風根國三十萬百姓,像難民一樣流亡到九天國嗎?”
“不,我們並不是難民,而是以諸侯國的名義,加入九天聯盟。我們可以將整座風根島送給九天國,以此換得足夠的北方土地,能讓三十萬百姓安居樂業。”
聽了紋仲這一席話,景雲陷入到了震驚中,久久不能平靜。他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說道:“你的這個構想……能行嗎?”
紋仲自信道:“我會親自出使九天國,與九天國君進行交涉。我相信,只要九天國君不是一個昏君,他必然會同意這筆交易。因爲無論從哪個角度將,九天國都是賺到了。而我們風根國也可以離開這是非之地,這完全是雙贏的結果。”
景雲望着自信滿滿的紋仲,彷彿看到了出征前的曲商,他擔憂的說道:“紋仲……你不是說你在九天國有個仇家嗎?你冒然前去九天國,會不會有危險?不如換個人去吧?你看金龜禮如何?或者讓我去也行啊!”
紋仲搖頭道:“此事事關重大,以金龜禮的才能,恐怕還無法勝任。你是風根國的頂樑柱,絕對不可離開風根國半步。出使九天國的人選,只有我一人合適。”
“可萬一你有什麼閃失……”
紋仲笑道:“放心,我心裡有數。以前,我之所以極力躲避着我那個身在九天國的仇家,是因爲我的實力不夠,連與他見面的資格都沒有。現在,我已經有了整個風根國和樹屠景雲的威名作爲靠山,也是時候跟他會會面了。”
“那你什麼時候動身?此一去,要多久才能回來?”景雲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我的密探告訴我,新的八方王已經登基,八方國在這半年的時間裡,肅清了它們境內的所有敵人,隨時都會向外擴張。風根國的局勢比我年前預想的還要危急,我必須馬上動身。至於什麼時候能回來……我也說不準。總之,在我回來之前,風根國一定要隱忍,千萬不要跟任何一方勢力發生衝突。”
“那遊狼海盜團?”
紋仲一笑,“遊狼海盜團的出現,也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但它們的出現,對我們來說也許不是一件壞事。”
“爲什麼這麼說?”
“你想一想,遊狼海盜團在東洲誕生,又轉去南洋發展,現在又重返東洲。他幾次遭遇過滅頂之災,到現在還頑強的生存着,僅憑海盜自身的力量是無法做到的,是誰一直在背後支持着遊狼海盜團?”
“是……聚雲國?”
“沒錯,遊狼海盜團所代表的,其實是聚雲國的利益。我們給遊狼海盜團納貢,就等於是得到了聚雲國的庇護。雖然這種庇護是屈辱的,也是極不穩定的。但至少能給我們爭取到求援的時間。只要遊狼海盜團還在風根國的海域肆虐,八方國和百花國就會對我們產生顧忌。風根國至少可以維持不被滅亡。”
“看來我們真的要向海盜們低頭了……”
“只是暫時的,小不忍,則亂大謀。”
“這就是你跟我單獨交談的原因嗎?如果直接向慧說出這些,她肯定會當場拒絕。”
紋仲笑道:“我們的女王還太年輕,也許一時難以接受這份屈辱。唯有你的話,她才能聽得進去。去好好勸勸慧吧!爲了風根國的未來。”
“知道了。”
……
當景雲回到聖廟,發現慧和曲商等人都已經不在了。這時他才得知鬼醫平安歸來的消息。
景雲又馬上去了黑船,結果還是晚了一步,慧和妖妖已經先行離去了。
景雲在船首艙室裡見到了鬼醫,並從鬼醫口中瞭解到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曲商有前輩相救,我就放心了!”景雲向鬼醫拜謝道。
鬼醫卻不以爲然道:“救他的可不是我,而是我那三個學生。她們的醫術,我可不敢保證。如果把姬蛙族人弄死了,這賬別算在我的頭上。”
景雲知道,鬼醫的這種冷言冷語,其實是他獨有的一種詼諧方式,曲商既然上了黑船,就一定會獲得康復。
“前輩,晚輩還有一個請求……不知前輩能否答應……”景雲試探着問道。
“你知道我討厭拐彎抹角,有什麼話就直說。”鬼醫馬上就不耐煩起來。
“既然前輩的黑船能在海盜面前來去自如,那能不能幫晚輩送一個人到國外去?此人非常重要,用別的船隻護送,我實在不放心。”
“你就直接說,送誰?去哪裡?”
“紋仲,去九天國。”
景雲話一出口,妖蛇三姐妹就衝進了艙室——原來她們一直躲在門外偷聽。
“真的要去九天國嗎?太好啦!終於可以親眼目睹九天帝鬆了!”妖蛇姬興奮的叫道。
“聽說九天帝鬆上有很多新奇的物種!這可是增長見識的好機會呀!老師!我們一定要去!”妖蛇魅跪在鬼醫身前懇求道。
鬼醫卻一直陰着臉,沉聲道:“我對九天國暫時沒有興趣,在你們救活那個姬蛙族人之前,黑船不準離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