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發狀態的紅天凌宇力量驚人。
他一個猛衝將蝗上撞倒在地,拳頭如雨點般的打了上去。“轟隆隆”的擊打聲猶如連串的悶雷,每一拳的力道都足以將一塊千斤巨石擊得粉碎。如果沒有巨蛙那樣龐大的身軀,極少有人能受得住如此猛烈的攻擊。
然而,此刻的蝗上恰好就是那極少的人之一。獲得姬蛙之力的他,本能的使出了姬蛙一族的氣功術,將吸入的空氣注入肌肉組織,利用氣壓增強肌肉的力量與強度,同時還能緩衝外界得攻擊。
紅天凌宇的鐵拳打在蝗上身上,就如同石塊落入水面,浪花再大也造不成本質傷害。
百餘拳下去,紅天凌宇已有些體力不支。
鐵拳的攻勢稍有緩解,蝗上便揮起右臂,一掌將紅天凌宇拍飛了出去。
紅天凌宇摔到地上,還沒等起身,蝗上已衝了過來,姬蛙巨掌輪番砸下。
氣功掌擊具有極強的穿透性,掌擊產生的傷害由內而外,基本可以無視物理防禦。
任憑紅天凌宇的鎧甲再堅硬,也難以抵抗無堅不摧的氣功掌。幾掌下去,紅天凌宇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一旁的堂無雙心急如焚,她知道,如果再不出手,自己的頭領將被拍成肉泥。
“旋風斬!”
堂無雙再次使出旋風刀法,化身成一道旋轉的寒光,朝蝗上的背後襲來。
氣功術可以抵禦鈍擊,卻最怕斬擊。蝗上感受到殺氣,向旁一躍,跳出數米。
逼退蝗上,堂無雙馬上收招,第一時間先檢查紅天凌宇的傷勢。
此時,紅天凌宇的鎧甲已經從暗紅色變成了鮮紅色。堅硬的天牛鎧出現了多道裂紋,鮮血順着裂縫流了出來,將整個身體染成了血紅。
相比外傷,紅天凌宇的內傷更是嚴重。雖然算不上生命垂危,但也完全失去了戰鬥能力。
“頭領,對不起!”堂無雙的語氣中充滿了愧疚,是爲了剛纔的出手,更是爲了之前的沒有出手。
“這次……你做的對……替我解決他……”紅天凌宇虛弱的說道。
殺令一下,堂無雙目露兇光,在她眼裡,蝗上已經是個死人了。
堂無雙大腦的運算能力受情緒的影響很大,在兩種情況下,她的大腦可以達到最佳狀態——極度冷靜或者極度憤怒。如果想讓她變得憤怒,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傷害紅天凌宇。
此刻,堂無雙的大腦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
蝗上身體的每一處細節都被堂無雙盡收眼底。相比剛纔,他鎧甲的顏色已經由暗黃變回了墨綠。蝗蟲鎧甲是墨綠色,天牛鎧甲是暗紅色,它們之間的顏色就是暗黃。暗黃色消失,就意味着天牛聖蟲之力的消失。也就是說,蝗上雖然可以通過吃對手肉的辦法獲得對手的聖蟲之力,但這種“吃”來的力量是暫時的,用不了多久就會消失。同樣,蝗上的姬蛙之力也即將消失。
收集完信息,堂無雙的大腦飛速運轉,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現在正是殺死蝗上的最佳時機。
此時蝗上的體型過大,蝗蟲鎧甲無法做到全方位的保護,再加上雙刀斬擊對氣功術有絕對的優勢,此時攻擊勝算最大。如果等到蝗上的姬蛙之力徹底消失,以上的優勢都會不復存在。
想到這裡,堂無雙再次將雙刀揮成兩道寒光,直奔蝗上而去。
蝗上的思維自然沒有堂無雙那麼複雜,他一心只想吃到堂無雙的肉,見她攻來,就迎面撲了上去。
同時具備蝗蟲腿和姬蛙腿的雙重爆發力,蝗上的移動速度遠勝過堂無雙,只是敏捷程度稍差一些。
堂無雙靈巧的躲過了蝗上的飛撲,同時在其鎧甲的薄弱環節砍上了數刀。
蝗上撲空,又身中數刀,身體也像泄了氣的皮球,氣功術大破。
堂無雙雙腳點地,一個靈巧的後空翻,躍過蝗上頭頂,半空中雙刀交錯成“剪刀”,朝着蝗上的脖子剪去。
此招也是經過了精密的計算,角度之刁鑽,不允許蝗上有任何的抵擋或躲避。削鐵如泥的刀刃可以輕易的切斷蝗上的頸部鎧甲,那顆蝗蟲腦袋,馬上就要移位了。
命懸一發,容不得蝗上有任何思考,求生的本能讓他做出了唯一有效的反擊。
“呱!”
一聲飾紋吼,威力只有姬蛙曲宮的一半,但因爲目標的距離很近,所以效果十分顯著。
飾紋吼屬於聲波攻擊,根據發功頻率的不同,可以針對不同的目標產生傷害。
這一聲飾紋吼,頻率正好與螳螂雙刀的共振頻率相同,巨聲下雙刀應聲而碎。
螳螂雙刀是由堂無雙的聖蟲前肢所化,材質與螳螂鎧甲有些接近。雙刀被震碎的同時,堂無雙身上的鎧甲也出現了明顯的破損。
伴隨而來的衝擊波將堂無雙凌空推出數米。
堂無雙及時展開雙翅,勉強平穩落地,但已然元氣大傷。
“怎麼可能!?”堂無雙一臉的驚訝,她一向都對自己的計算信心十足,她明明已經切開了蝗上身體所有能聚氣的地方,蝗上不可能再發動包括飾紋吼在內的任何氣功術。
可現在的蝗上,胸口正在劇烈的起伏,飾紋的藍光仍然閃爍在他的胸前。這說明,胸腔仍然可以聚氣——堂無雙失手了。
“這不可能!”堂無雙滿眼含淚的看着自己的雙手,這雙精準無比,從來沒有出現如此失誤的雙手。
恍惚間,她感到右手的虎口處有些發麻。這種感覺很異樣,並不是來自聲波或者外傷,而是完全來自她的體內,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干擾她的神經。
很快,她發現這是一種毒素,作用於右手,卻源自她的肩胛。
“陰蚊毒!”
堂無雙終於明白了。她想起,紋仲的口針曾經刺入過自己的肩胛。本來她以爲只是吸血,並沒有留心毒素。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紋仲的目的並不是吸她的血,而是想給她注毒!
這就是對付巨蛙的那種麻醉劑,不過給堂無雙注入的計量十分微小,所以纔沒有被察覺。
微小的麻醉劑也只能起到微小的效果。在一般情況下,它的作用可以被忽略。但如果到了精準度要求十分嚴格的時刻,那就會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堂無雙在一次關鍵的揮刀時,手上出現了微小的延遲,導致蝗上的隔膜沒有被徹底切斷,讓他有機會使出了飾紋吼。
想到這裡,堂無雙顧不上懊悔,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擺在了她的面前。
紋仲的敏捷程度不亞於自己,在自己沒有中毒的時候,都難以傷到紋仲。爲什麼在自己中毒之後,卻可以將紋仲一刀斃命?難道……
堂無雙驚恐的望向紋仲倒地的地方。果然,只剩了一灘血跡。
紋仲的身影悄悄飄到堂無雙的身後,從掌心生出一支口針,迅速的插進了堂無雙的脖子。幾乎與此同時,他折斷了自己的口針。
“出招後迅速折斷口針,這樣就不會喚醒嗜血之力了!看來,這個辦法還不錯。”紋仲看着他手上的口針斷口,滿意的點點頭,繼而又惋惜的補充道:“只可惜,損耗太大,不能常用。”
“你果然……裝死……”堂無雙感到一陣眩暈,來不及說完就昏了過去。
剛纔紋仲給她注入了足量的麻醉劑,可以讓她睡上一個小時了。
現在還站着的就只剩下了紋仲和蝗上,二人四目相對,陷入沉默。
“頭領,如今我倆又多了一個共同點——都有一個不省心的聖蟲,一個嗜血,一個嗜肉,以後可有的麻煩了!”紋仲率先開口,想要打破尷尬。
“陰蚊!美味!”蝗上最終還是把紋仲看成了食物。
“頭領?你還沒控制住聖蟲?”
蝗上流着滿嘴的口水,一步一步的朝着紋仲逼近。
“頭領?景雲!”紋仲有些慌了。
“美味!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