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賀鈞遠去上班的時候,額頭上頂了一個大包。恍若無事般進了辦公室。還一本正經、恍若無事的把他喊進辦公室。那感覺要多麼怪異有多麼怪異。
在椅子上坐下,k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說。在葉真真發飆把賀鈞遠踹下牀的之前一秒,她也跟他說起徐玲去找她的事情,賀鈞遠以爲,徐父的物流公司只是一家小公司,如果因爲幫助徐玲而出手相助,反而會造成與何氏的正面衝突,不如就讓何氏吞併了那一間小公司,再幫助徐父東山再起。這樣不僅避免了跟何勁永撕破臉,還能夠讓徐玲跟何勁永徹底交惡,葉真真之前想要達到的效果也能夠更加明顯。
“我也是這個提議。昨天送徐玲回去的路上我跟她談過。徐父爲了替她在娛樂圈站住腳跟。虧空了公司不少資金。那物流公司看起來運作正常,其實早就已經是個空殼子。所有的走單都是半年之前就已經定下的單子,近半年來已入不敷出。徐玲也是在公司出事之後才知道物流公司真實的內部情況。”
“看來倒是本性不壞。”賀鈞遠手指敲着桌面,“那就交給你去辦。”
他擡手示意了下,又說:“凌寒怎麼樣?”
“穆愛琴受了驚嚇,身體狀況不是很樂觀。醫生的建議是最好儘快安排手術,拖得越久越危險。”k如實回答。
賀鈞遠點頭:“他早點回加拿大也好,lara逃脫,接下來還不清楚究竟會怎麼樣。何冬臨能不能說服何百年還未知。”
“那何百年是隻老狐狸,何冬臨沒有那麼容易說服他。”
“老狐狸也有看走眼的時候。lara假扮方沁接近何勁永。他不是一樣一無所知?還以爲能利用方沁做些什麼,哼。”賀鈞遠冷笑了一聲。
賀氏跟何百年在半年前同時看上了城的一塊地皮,不過當時賀鈞遠不在國內,k所採取的是保守爭取,處處比何百年矮一截,自然何百年就不把賀氏放在眼裡了。再加上賀強又攪得賀氏內部風雨不停,何百年自以爲成竹在胸,那塊地皮早完是他囊中之物。誰知道這一回因爲穆愛琴遭瞿慧鳳母子綁架,瞿慧鳳向賀鈞遠索要鉅額綁架費,賀鈞遠不願讓她稱心如意,居然將她索要的鉅額綁架費都捐給了城市建設。城的城市開發是緊隨在城之後的,那邊一聽到賀鈞遠這麼大手筆,難免會將地皮開發的合作意向傾向賀鈞遠這一側。首先是看中賀鈞遠的財力,再一個就是看中賀鈞遠爲城市開發所不惜成本的誠心。後者倒真的是陰差陽錯。賀鈞遠這一次前往城也有這一方面的原因。只是因爲使何百年生起了戒心,聽了他兒子何勁永的意思,想要用歪門邪道來對付賀鈞遠。那張賀鈞遠與方沁的照片就是何氏父子的傑作。目的很顯然,是爲抹黑賀鈞遠,同時使賀氏股價因此下跌。這麼一來,賀鈞遠原本在爭奪戰中佔據的有利優勢就會因爲這件事而大打折扣。
不過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身爲賀鈞遠太太的葉真真會突然出面,不是哭哭啼啼,也不是莫衷一是,反而是拋出了一枚巨大的炸彈,炸得賀鈞遠出軌的新聞成了花邊新聞不值一提,她已爲賀家誕下接班人的消息倒是傳的沸沸揚揚。更使得賀氏的股票在一夜之間也上漲了幾個百分點。
“何百年在這個項目上投資了不少錢,光技術團隊就聘請了德國跟法國兩方人馬過來,只等着招標會結束就離開開始投入開發。他是狗急跳牆了。”
“招標會是輪不到他了,往後有的他忙。”賀鈞遠拿過左手邊一份文件夾丟到k面前,“城那塊地皮,我一開始還沒拿下來的打算,既然何百年這麼看得起我。我也不能讓人小瞧了。你過去,招標會由你組織人員出席,不必告訴我過程,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
賀鈞遠開了口,k接過去。招標會就在兩個星期之後,公司有專門這方面的人才,臨時組成一個團隊比起其他公司來說也是了不得的,但是跟準備了半年之久的何氏相比,k還是有點擔心:“圖紙跟相關內容我在上個星期已經發到設計部跟招標部門,不過勝算還是不大,畢竟對方是何氏。”縱乒乒亡。
“所以我說,”賀鈞遠勾了勾脣,“我不問過程,只要結果。”
k聽明白了,接過文件夾他站起來:“那徐玲那邊,等我回來再解決?”
賀鈞遠頜首:“要蠶食鯨吞,第一件事是讓獵物麻痹,失去防備力。徐父公司併購案,是一劑不錯的麻醉藥。”
k看賀鈞遠面無表情的拖過筆電,按下電源開關,目光鎖定屏幕上花花綠綠的數據圖,抖了抖眉毛。他老闆可怕的一點就在於,他能夠飛快的組織起所有事件以用於當下需要解決的難題。這就是爲什麼他們幾個人一旦說錯話、做錯事,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好事情”等着他們去“體驗體驗”。k關門出去,心中默默哀嘆,不是沒有想過辭職,但是想要找到一份工作並不難,想要找到一個譬如現在,交給你一件事就全副信任,由你放開手腳去辦的老闆不容易,況且他的頂頭上司,除了某些時候公私不分之外,對於報酬以及福利,還是非常讓人滿意的。
哎,k垂下腦袋,要是真離開這裡,恐怕他也沒辦法再適應任何一處別的公司了。他還真是被蹂躪慣了,已無法習慣稍微正常一點的上司了。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悲傷,他好好一白領精英,怎麼就變成這麼個“受虐狂”了呢?電梯正好在他過去的時候打開,從電梯裡走出來。看到k,他表示友好的跟k微微頜首。k目光怪異的緊盯着看了半晌,直看着敲了賀鈞遠辦公室的門,又拉開門進去,這才動了動臉上的肌肉高興起來。想到也不是隻有他自己一個“受虐狂”,還有他們幾個,k又欣慰了。
和外面調任上來的秘書打了個招呼,k高高興興的進了電梯,按下他想要去的樓層。
這一邊,被k看得渾身汗毛倒豎,幸好定力不錯,沒回過頭去回望k質問他哪根筋搭錯了。但是臉孔局部扭曲是避免不了的。以至於開門進去,賀鈞遠第一句話就是:“怎麼,昨天晚上也被k踹下牀了?”
面孔僵了僵,毫不猶豫的搖頭否認:“沒有。”
賀鈞遠看他連半秒鐘思考都沒有,實在可疑得很,擡頭露出似是同病相憐的笑,指了指身前的座位:“不用解釋。坐。”
這時候纔看到賀鈞遠額頭上那一塊紅色帶青的“傷痕”,明白賀鈞遠怎麼突然關心起他關上有沒有被踹下牀的問題。抿了抿脣角,深知現在不是解釋的好機會,也就不解釋了,讓老闆誤會自己被踹,與老闆同病相憐,總比解釋清楚自己昨天受到的是五星級全方位服務,讓老闆一人面對被老婆踹下牀的可憐事實,顯然前者纔是明智之舉。
見低頭不語,賀鈞遠滿意的點了點頭,問:“查得怎麼樣?”
“賀總猜得沒錯,救方沁小姐的人的確是成立東。他跟lara應該有爭執,但是具體原因還不清楚。”
賀鈞遠沉吟:“繼續查,儘快找出原因。”
點頭:“lara這次親自動手也不是件壞事,至少她露面了。對於我們,是個機會。”
賀鈞遠黑沉沉的眼睛望向他,凝着,示意他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