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
“恭喜你們,白頭偕老啊。”
入門接待處是一圈由白色百合搭建而成的門扉,綠意盎然的大片草地周圍圍着一圈白色矮籬笆,不論是籬笆上還是宴會長桌長椅上都鑲嵌着高貴潔白的花朵,美不勝收,整個婚宴現場像是一座天然的童話花園。
我穿着一襲亮眼的香檳色短裙,一向不穿裙子的我難得露出兩條芊芊玉腿,老媽在不遠處朝我豎着拇指,寓意我今天的打扮一切ok。
我發現周圍的男士有的會朝我多看兩眼,難道我今天真的有這麼漂亮嗎?
這樣想着,心情也變格外好了起來。
不遠處老媽和廖叔叔正在和客人們合照,沒錯,今天就是他們的再婚大典,我暗自希望不會再有什麼三婚四婚,不然不止我吃不消,連客人也會吃不消,你想想,單單紅包就要送兩次!
廖哲昕在不遠處的長桌前和禮儀小姐說着什麼,甚至把別人胸前的員工吊牌都自說自話的拿了下來,我莫名的看着他,只見他鼓弄了好一陣隨後往我這走了過來,讓我閉上眼睛。
我以爲他要給我什麼驚喜呢,帶着雀躍的心情乖乖閉上了眼睛,隨後,我感覺到一樣東西套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心想,難道是項鍊?
“可以了,把眼睛睜開吧。”
我含笑睜開眼睛,低頭一看,笑容僵在嘴角,“這是什麼鬼東西啊!!安采采是廖哲昕的?”
“看來你也有同感,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等等!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只不過是把胸牌上用黑色記號筆大咧咧寫着的一行字讀了出來而已!這傢伙,竟然把禮儀小姐的胸牌改成了這行字掛到了我脖子上,想宣告主權也不用這樣吧!
“安采采,乖乖的戴着。”
“我不要!”
見我要把它拿下來,廖哲昕立刻伸手阻止,邊說,“你沒看見那些男人如飢似渴的眼神嗎!誰讓你穿這麼短的?誰允許的!以後再敢穿成這樣亂跑你給我看着!”
我鼓着腮幫子,擡眼正好看見廖哲昕的奶奶在跟我老媽耳語着什麼,兩個人看起來一副冰釋前嫌的模樣,其實,奶奶能夠來出席他們的婚禮,就已經代表了她接納了這個兒媳了,說起來,這也要多虧了廖哲昕的那個賭注,不過,可苦了我了!
我趁廖哲昕不注意,偷偷的把胸牌拿了下來,誰要帶那種東西嘛,丟人死了!這傢伙也是,無聊的要命。
這時,廖叔叔帶着他的朋友來到我和廖哲昕面前介紹道,“這就是我的兒子廖哲昕,哲昕,快喊黃叔叔,是我生意上的重要夥伴。”
“黃叔叔好。”
“好好,廖峻啊,你兒子真是年輕有爲,長的一表人才啊,他今年多大了?”
“21了。”
“太好了,我女兒剛從澳洲回來,她今年剛滿20,我女兒長的那叫一個水靈,和你兒子太相配了,要不然我們改天一起約出來吃個飯……”
廖叔叔看了眼我,臉上顯得有些尷尬,我當然聽出了這位黃叔叔是要給他的女兒和廖哲昕相親,我突然想起了剛纔那件重要的道具,把它揣在手裡擠到黃叔叔和廖哲昕中間,朝他嘻嘻的笑着,廖叔叔乾笑着說,“這……這是我夫人的女兒……”
“黃叔叔好。”我很有禮貌的打招呼,隨後,在他驚異的視線中把剛纔的胸牌掛在了廖哲昕的脖子上,同樣,廖哲昕也是一臉驚訝。
“這……?”黃叔叔的視線落在胸牌上的黑色大字上,“安采采是廖哲昕的……?安采采是誰?”
我咳嗽了一聲,擡高下巴,“我。”
黃叔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面色不太好的廖哲昕,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哎呀,是我多言了,多言了,廖峻啊,你別在意啊。”
廖叔叔立刻接過話去,“哈哈,孩子們的事嘛,我
們就別操心了。”
“對對,不操心了不操心了。”
待周圍的人都走光了,廖哲昕才一把拽下脖子上的胸牌,瞪眼看着我,“安采采!”
我立刻像焉了的花一樣低下頭承認錯誤,“好嘛……我知道錯了……我戴上它還不成嘛!”
於是,在廖哲昕不懷好意的目光下我不得已戴上了這個寫着“安采采是廖哲昕的”詭異胸牌,晃盪在這婚禮宴會上。
婚禮快結束時,門口進來一個人,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目光,因爲那人長相不凡,更重要的是,他是當紅歌星。
沒錯,這人就是我請來的,我的上司,金堇洛。
金堇洛一進來,就朝我走了過來,他的注意力自然的也放在了我胸前那個顯眼的東西上,他似笑非笑,“采采,你的項鍊真有創意啊。”
“你別笑我了……”我已經夠丟人的了……我擡頭看了眼一旁的廖哲昕,他臉色不怎麼好,我對他說,“金堇洛是我請來的,你別不開心。”
廖哲昕沒說什麼,徑自朝金堇洛走過去,低聲說,“宴會結束,我們去聊兩句。”
“好。”
這時,現場安靜了下來,因爲廖叔叔和老媽都上了臺,廖叔叔開始莊嚴的宣讀他的【愛老婆宣言】,他清了清嗓子,道,“老婆化妝時要快樂等候,衷心讚美;老婆洗澡時要量好水溫,抓癢擦背;老婆遊玩時要奔馳接送,保鏢護衛;老婆危險時要奮不顧身,慷慨犧牲;老婆很累時要笑臉相迎,按摩捶背;老婆血拼時要勇於付款,多多鼓勵;老婆上菜時要讚不絕口,多吃幾碗;老婆生病時要親伺湯藥,廢寢忘食;老婆節日時要親自送花,夜備盛宴;老婆不在時要朝思暮想,守身如玉;老婆親親時要熱情有勁,賣力求好;老婆臨幸時要予取予求,持之以恆;老婆不要時要淚汪肚流,自行解決!”
底下的賓客們面面相覷,先是一個個都傻了眼,也許是沒料到一向溫文爾雅的廖竣廖先生會在婚宴上如此語出驚人,隨即,一個個都笑了出來。
我不得不感嘆,老媽啊,佩服,姜果然還是老的辣!我哪天能讓廖晢昕在臺上對我說出這番話,那一定是在夢裡!
接着,老媽笑着大聲說,“最後,我還要宣佈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我的女兒安采采,那邊那個穿香檳色短裙的女孩,沒錯,就是她,燈光師快打過去!雖然她長的不怎麼樣,身材也馬馬虎虎,性格有點晦暗,不過,不過她也有很多優點的,比如……比如……”老媽吊着眼想了半天,我的嘴角無奈的抽了抽,最後,老媽宣告放棄,仍舊保持笑容,“反正就是她,要和竣的兒子廖哲昕,她旁邊的那個,燈光師你別亂打!不是黃頭髮的那個,雖然黃頭髮的那個也喜歡她,等等,我剛纔說到哪來着,總之就是他們兩人訂婚的消息!希望大家祝福他們。”
周圍人的視線都朝我投來,我尷尬的擡起手想把我胸前那個礙眼的東西遮住,不過顯然沒有成功,因爲我聽到邊上有人小聲的在嘀咕,“快看呀,那女孩胸口掛着的東西,好搞笑哦,生怕她男朋友逃跑了似的還一直掛着。”
我真是欲哭無淚,丟臉死了啦!我橫了眼一旁的廖哲昕,都怪這傢伙!
不過,不過訂婚是誰決定的事?我看向奶奶,她沒有一點反對的意思,我又看向臺上的廖叔叔和老媽,兩人相視一笑。
最後,我側頭問邊上的廖哲昕,“我們……要結婚了?”天啊天啊,告訴我這是真的,告訴我這不是夢,拜託快告訴我,我的心臟噗通噗通跳的好快哦!
廖哲昕斜我一眼,聳了聳肩,“我也是剛知道,不過結婚……?我和你?拜託,你在做夢吧。”
“什麼!?做夢!?你不想和我結婚?”
“當然,你又不會做菜長的又不漂亮,我爲什麼要和你結婚。”
“廖哲昕!”
廖哲昕朝我
邪邪的笑着,看了眼我胸前的掛牌,然後側過腦袋,一副不想再搭理我的模樣。
這個壞傢伙!
再也不要理你了啦!
誰稀罕你!誰稀罕誰稀罕!
我知道我是配不上你,從頭到腳哪點都配不上,不過……
我湊近他,一臉討好的模樣,“人家學做菜還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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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結束已經臨近夜晚十二點,但廖哲昕和金堇洛還有話要談,這是他們在宴會場上定下的約定。
兩人選了婚宴附近的一處小公園裡,夜晚寂靜一片,一個人影都沒有,偌大的公園裡靜悄悄的,只有我們三人。
他們兩人面對面站着,都把西裝外套脫了仍在地上,兩人背後的氣場越來越強大,我嚥了口口水,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廖哲昕對我說,“安采采,別靠近我們,傷着你我可不負責。”
“你敢!”當然,這句話我是在心裡說的,於是,我很自覺的又後退了幾大步,甚至還躲到了一棵樹後觀戰,在他們開始決鬥前,我終於不放心的從樹後探出頭來說了句,“打歸打,別打殘了,醫院太遠,我背不動。”
他們兩人都是打架高手我早有耳聞,不過百聞不如一見,今天,我是真真正正的見識到了兩個高手之間的決鬥。
兩人拳腳之快,動作之迅猛,一度讓我以爲我是來到了動作片的拍攝現場。
很快,兩人的身上臉上都多處掛彩,血跡斑斑,但只要還有力氣,他們仍然能夠站立,就絕不會服輸。
最後,兩個人終於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喘着氣,兩眼望着星空,金堇洛抹了抹脣角的血跡,自嘲着說,“爲什麼沒早和你打一場。”
廖哲昕也微微的彎起嘴角,我擡頭看向天空,今夜星光熠熠,漫天的星辰,他們曾經,是否也一起看過這麼美的星空?
男人的友情有時候真的很奇怪,讓我完全看不懂,就像這兩人明明纔打了一架,但卻會一起倒在公園的草地上看星空,兩人沉默不語,心裡不知在想什麼,也許,也許是兩個人都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雖然三年前我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能看着他們一路走來,卻能夠在此時此刻,鑑證到他們的友情。
他們也許還在生對方的氣,也許已經合好了,我終是不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但是,那又如何呢。
現在我們三人,都在同一片星空下不是嗎?
廖哲昕側了側頭,對金堇洛說,“你曾經跟我打過一個賭,敢不敢再賭一場?”
“哦?打算怎麼賭?”
“用這次演唱會門票的銷售量,當然,賭注,還是同樣的。”
兩次此時把目光不約而同的放向樹後的我,我看着他們,一臉的莫名。
金堇洛終於大笑起來,“好,一言爲定。”
我從樹後慢慢的走了出來,問道,“你們……在說什麼?什麼賭?”
廖哲昕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對我笑着,爲什麼,雖然他臉上受了傷,嘴角還有血跡,眼睛疼的有點睜不開,可是我卻覺得,他對我笑得好溫柔,爲什麼要這麼看着我呢?爲什麼用這麼寵溺的笑容看着我呢?
你不是說,不想跟我結婚?
金堇洛也站了起來,朝我走過來,在我面前,他停下腳步,彎腰湊近我,朝我眨了眨眼睛,輕聲說,“采采,在日本對你說的話還記得嗎?是真心的哦。不過,祝福你跟MIE訂婚了,也是真心的。”
“金堇洛……”
“什麼都別說了,這最後的賭我要是贏了,就絕不會放你走。”他回過頭,朝廖哲昕帥氣的笑着,“聽見了嗎,我可不會放水。”
廖哲昕也笑了起來,“這一次,我也會不擇手段,因爲,我一定要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