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貝尼起身催促着衆人繼續登山。
“能不能再歇一會兒啊啊!”
許慧揉了揉發酸的小腿肚,可憐兮兮的詢問道。
顧繁微微皺眉,轉頭望向貝尼。
“顧,我看今天的天色不對勁兒,還是早爬完早下山的好,如果真的下雨了,相信我,那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顧繁點頭,轉頭道:“立刻出發。”
“可…”
“慧姐有空說話,不如省下力氣爬山。”胡戈背起從顧繁手裡搶過來的包,冷冷的說道。
他纔剛知道匡天背的這個包裡是衆人今天的水源,而顧繁之所以放棄小瓶礦泉水選擇這個笨重的桶裝水,還不都是因爲她早上花了自己的錢,她難道就沒有一點慚愧的感覺?
衆人沉默不語,沒有一點要爲許慧說話的意思。
韓靜用手撐着石頭站起身,錘了錘自己的大腿,拿起放在地上的揹包,“繼續努力。”
衆人紛紛起身,隨手拍了拍褲子上的土,繼續登山之路。
許慧見沒有人肯向着自己,委屈的咬了咬牙,慢慢吞吞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不情不願的跟在衆人身後。
一路上,許慧發揮了女人最常用的招數,一哭二鬧三上吊,一會兒——哎呦我腿疼;一會兒——哎呦我喘不上來氣了;一會兒——哎呦我堅持不住了。
走走停停,一個小時了,還沒有走到山腹地。
顧繁腦仁有些發脹,只覺得許慧簡直是太能鬧騰了,太能作了。
“我不爬了,我受不了了。”
到最後,許慧乾脆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不肯再走了。
“許慧,在堅持一下吧。”韓靜在一旁勸道。
許慧噘着嘴,無辜的瞪大雙眼,“靜姐,我真的不行了,算我求你們了行嗎?我的腳真的是太疼了。”
看着許慧裝嫩的模樣,韓靜只覺得胃口在翻江倒海,你說你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扮什麼青春少女啊,簡直是在噁心人。
“貝尼,如果原路返回,山下的路有能通完我們最終的目的地嗎?”
“是可以的!”
顧繁得到了肯定了答案,轉頭望向許慧,“慧姐,你真的累到完全不能走了嗎?”
許慧嗯了聲,也不知道是累極了還是不想搭理顧繁。
顧繁並不在意她的態度,或者是說她根本就沒把許慧這個人放在眼裡。
“那好。”
顧繁點了點頭,隨後對衆人說道:“我護送慧姐下山,你們不用等我,我很快就會追上來的。”
“可是…”
“相信我,我可比你們的體能好多了。”
衆人看着爬了這麼久的山臉不紅氣不喘的顧繁,不得不接受她這個說法,就連運動達人肖一涵都不得不佩服顧繁的體力了。
“胡戈,匡天,照顧好姐姐們。”
顧繁完全沒給胡戈匡天爭搶的機會,叮囑二人擔負起男子漢的責任後,拎起揹包架住許慧的胳膊,留給衆人一個瀟灑離去的背影。
衆人幽幽地嘆了口氣,還好節目組沒有因爲顧繁會德語就沒有請德語翻譯,要不然他們這一路怕是要雞同鴨講了。
許慧幾乎將身體的重量統統壓在了顧繁的身上,其實拎起九十多斤的許慧對顧繁而言就像是拎着一隻小雞一樣,但許慧故意拖着身體,環在顧繁手臂的壓迫感讓顧繁微微挑眉。
她冷笑,手指看似不經意的沾了一下她的身體。
“哎呦~”
許慧的腿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抽筋了,她吃痛的大叫了起來,並且在一瞬間狠狠地推開了顧繁。
顧繁踉蹌的後退了兩步,許慧腳一崴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臉,手掌,膝蓋處,鮮血慢慢溢了出來。
許慧掙扎的坐了起來,眼淚吧嗒吧嗒的流個不止,她只覺得自己渾身都火辣辣的疼痛着,就像是被石子狠狠地從身體上碾壓而過一樣。
“臉,我的臉。”
而臉上傳來的疼痛,簡直是痛在身上,疼在心裡。
她的臉怎麼了?會不會毀容?這讓她還怎麼見人啊!
許慧想着,哭的更慘了。
工作人員連忙上前查看她的傷勢,還好,都只是皮外傷。
“慧姐,不礙事,只是擦破了皮。”
顧繁掏出包裡的溼巾遞給許慧,卻被許慧反手一巴掌打落在地,溼巾靜靜的躺在地面上,顧繁白皙的手背通紅一片。
顧雲按住面前的攝影機,顧寒身形宛若鬼魅,一瞬間出現在了許慧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嚨,將她整個人從地方提了起來。
花樣姐姐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頓時傻了眼,顧寒身上的煞氣濃厚的就像是遠處天空層層涌來的烏雲,猛烈的下壓而來,將衆人求困其中。
距離顧寒一米範圍內的工作人員渾身僵硬,竟是連動一動手指的勇氣都沒有,太可怕了,簡直是太可怕了。
許慧的臉色由白變青,由青轉紫,在由紫色慢慢擴散,許慧掙扎的腿腳狂蹬,雙臂狠狠地摳着那隻的宛若鐵鉗般的手,許慧怕了,她是真的怕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那種感覺,就像是躺在冰冷的湖中,刺骨的疼痛。
節目組工作人員嚇得臉色煞白,一個勁兒瞅着站在一旁的顧繁。
“顧寒。”
在許
寒。”
在許慧的生命即將達到臨界點時,顧繁開口了。
顧寒鬆開扣住許慧的脖頸的手,許慧就如同一灘爛泥般癱軟的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如果你在敢用你的髒手碰公主殿下一下,我就會將她剁下來喂狗。”
顧寒扔下一句話後,緩緩退到了顧繁身後。
在經歷過剛纔那一幕之後,沒人認爲顧寒的話只是說說而已,如果許慧在敢動顧繁一下,那麼她真的會剁下她的手。
衆人在這個時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公主殿下這四個字的真實含義。
不是名望,不是財富,而是頂峰的權力。
如果因爲顧繁的友好和善,謙卑恭順而得寸進尺,那麼許慧,便是前車之鑑!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不敢多說什麼,連忙架着許慧下了山。
顧繁走到導演身邊,示意所有的攝影師關上機器,沒有人敢不聽從。
她笑着說道:“導演,我希望剛纔顧寒的行爲只存在於衆人的記憶力。”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導演不傻,知道什麼該播什麼不該播,就算顧繁不說,她也會讓人將剛剛錄下的視頻刪去。
在火爆的場面,在吸引人眼球的噱頭,都沒有自己的小命來得更重要。
顧繁露齒一笑,笑容燦若豔陽。
山上,韓靜佝僂着身子氣喘吁吁,頭上的太陽可惡散發着熱度,照的人渾身都冒着熱氣,韓靜覺得自己就快要暈過去了。
精神恍惚間,腳掌沒有踩實,一個踉蹌的身子就朝前撲了去。
“靜姐~”
“靜姐~”
衆人來不及救援,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韓靜的身子越發的靠近地面。
韓靜恐懼的不上了雙眼。
一秒,兩秒,三秒,四周安靜的讓韓靜能夠清清楚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咦,怎麼不疼?是她在做夢嗎?
韓靜慢慢的睜開了眼,面朝地面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她的腰被一雙手環抱住,整個身子停在了半空。
“靜姐,小心一點。”
悅耳的聲音在空中蕩阿蕩,蕩入韓靜的耳朵裡,她沒有反應過來的還在愣着神,只覺得腰間一緊,一股力量拉扯着她重新站在了地面上,韓靜擡頭望去,視線中是一張閃爍着瑩瑩光芒的笑臉。
顧繁?
韓靜傻傻的眨了眨眼,她不是送許慧下山了嗎?
“顧繁?”
她驚呆了。
顧繁點了點頭,道:“慧姐剛剛就不小心摔倒了,靜姐可千萬要小心一點。”
許慧臉上的傷根本無法隱瞞,與其等他們發現詢問,不如自己先說,雖然料想許慧也不敢在多說什麼,但顧繁還是覺得,有的事情自己說出來比別人嘴裡說出來要好的多?
“許慧,嚴重嗎?”韓靜倒吸了一口冷氣,問道。
顧繁搖頭,“擦破了皮,不過傷了臉。”
“這樣啊,那可真都要小心一點了。”韓靜嘆了口氣,囑咐衆人都注意腳下,可千萬別摔着。
“嗯,好的。”
衆人點頭答應,心裡也謹慎了些,爬山的時候摔倒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
顧繁隨手拿起從韓靜身上掉落在地的揹包,自然而然的背在了肩上,“靜姐,加油。”
她衝着韓靜做了個乾巴爹的手勢。
韓靜疲累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隨手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珠,也沒有矯情的搶回顧繁手裡的包。
一個小時之後,衆人終於到達了山頂,到達山頂的那一刻,皆是渾身癱軟的累倒在地。
然而革命任務纔剛剛完成了一般,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可真不是說說而已。
中午衆人在山頂上野餐了一頓,欣賞着如畫的風景,感受着徐徐吹過耳邊的清風,一切的疲累與堅持都顯得那麼值得,站在高山上向下俯視,柏林的風景統統攔於眼下,韓靜幾人大聲的呼喊着,聲音朝遠處衝了去,又被風帶到了更遠的地方。
休息了一個小時之後,衆人再次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