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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賤的東方朋友!
卑賤,東方!
顧繁微微挑眉,嘴角突然綻放開一朵鮮豔欲滴的荊棘玫瑰,那鮮紅顏色宛若流淌在黃泉路上的忘川之水。
其實,對於赫爾與安娜衆人之間的矛盾顧繁並不感興趣,她甚至於根本不想理會。赫爾不過是萍水相逢的朋友罷了,沒有深交,自不會出頭。但對於安娜侮辱性的話語,顧繁卻不打算善罷甘休,尤其是加上了東方二字。
“你說什麼?你個賤人。”
顧繁還沒有所反映,赫爾便怒了,安娜對維斯的打擊,對顧繁的羞辱,這都讓赫爾覺得氣憤,她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就要往安娜的臉上潑,但下一刻,她的手卻被安娜身邊的男人緊緊攥住,女人的力氣終歸是不及男人,赫爾最終被潑了一身。
其實赫爾是能躲過去的,但想着身後的維斯與身旁的顧繁,她要是躲了那這杯飲料肯定就會潑到他們的身上了,思及如此,赫爾便沒有躲,但即便是這樣,杯中的飲料還是飛濺而下,朝着顧繁的身上潑了過去,顧繁巋然不動,依舊保持着手握杯子品嚐飲品的姿勢,顧寒卻是眼眸一寒,瞬間猝然而起,一把抓過身邊的窗簾,一擋一揚,安娜等人只看到一道人影閃過,下一刻,液體便反向倒飛,盡數潑到了站在最前面的安娜身上。
粘稠的水滴順着安娜的火紅長髮滴滴墜落,她狼狽的就像是一隻落湯雞,更像是一隻獠牙盡顯卻意外跌入臭水溝的落水狗。
她趾高氣昂的氣勢配上她現在的樣子,簡直是好笑到了極點。
赫爾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剛剛只是被潑中了衣服,臉與頭髮統統無事,除了身上有些粘稠的難受之外,可是沒有安娜這般狼狽。
赫爾心裡的一口氣,頓時就順暢了不少。
“啊啊啊啊~~”安娜氣的發狂,五官猙獰的皺在一起,宛如修羅夜叉。
她長這麼大以來,從未收到過如此的待遇,頭上臉上身上的粘稠讓她恨不得將面前的這些惡人扒皮抽筋。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們,一個也別想離開!”
安娜陰沉的臉上都能滴出水來,她咬着牙,聲音從牙縫中溢出,帶着冷咧殘酷的憤恨,勢必要將面前所有藐視嘲笑她的人統統付出代價。
只是安娜的憤怒在顧繁與顧寒的眼裡,卻宛若一個孩童對壯漢撂狠話,只覺得十分可笑。
顧繁是走是留,可不是她能說了算的。
顧繁笑着站起身,灼灼身姿將本就狼狽的安娜映襯得更加醜陋難堪,她笑得溫和,但這溫和的笑對於安娜而言,簡直就是*裸的嘲諷與羞辱。
安娜一直是不肯吃虧的性子,哪裡受得了如此羞辱,眉頭一豎,眼底的憤怒以如燎原星火再也無法控制,擡手就朝着顧繁的臉扇了去。
“安娜,你敢!”
赫爾沒想到安娜竟然突然動手,她怒喝着,連忙伸手去擋。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赫爾的手還舉在半空中,整個人卻是愣在了原地,她眨了眨眼,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那個看似柔軟溫潤的東方姑娘不僅擋住了安娜的手,竟然還反手扇了她一個耳光?我天,真是,真是太tm的帥了。
赫爾望着顧繁的目光裡充滿了閃亮亮的光芒,但下一刻,卻被滿滿的擔憂填滿。安娜吉恩,吉恩家族分支一個不受寵的小姐,但那畢竟是吉恩家族,縱然她不受寵,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惹得起的。
安娜捂着臉,嘴角的冷笑依然掛在那裡,但整張臉卻已經僵掉了。
她,她被打了!
安娜的頭腦有些發懵,臉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提醒着她這件事的真實性,如果說身上沾粘的液體與赫爾幾人的嘲諷讓她憤怒的話,那麼此時這事,便足以讓她瘋狂了。
“你竟然敢,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個賤人,你個骯髒低賤的東方豬。”安娜瘋了,徹底的氣瘋了。
顧繁卻是冷笑了聲,她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出了事先叫囂着問對方知不知道自己是誰的行爲了,真以爲全看下皆是你媽了?
面對憤怒到極點的安娜,顧繁依舊一副溫婉如玉的樣子,柔聲細語的問道,“你是誰?是m國的首富?還是m國的總統?又或是紅遍全球的天王巨星?如果都不是,那麼抱歉,我對默默無聞的小人物並不感興趣。”
顧繁語氣溫柔,聽不懂英文的人一定以爲她是在說着什麼好聽的話,但聽明白的人卻是增目結舌的看着顧繁,尤其是赫爾與維斯,她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十分溫柔的姑娘不僅手黑,嘴巴更是厲害,聽聽,這話可是一個髒字都沒有,但話語中的輕蔑與諷刺卻絕對能夠將人氣瘋,看顧繁這戰力,赫爾就覺得自己那點功力與她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可同日而語啊!
“小人物?你竟敢小看我吉恩家族?”
安娜怒目圓瞪,那目光,就像是深淵中的寒潭,透着濃濃的遮蔽一切的寒冷霧氣。
聽到吉恩二字,顧寒微微挑眉,湊到顧繁耳邊小聲道:“與青棒瓜分m國地下勢力的龐然大物。”
顧寒從不會主觀臆斷的做出評價,即便是對待對手,她也會做出最客觀的評價。
顧繁恍然大悟,怪不得面前這位如此張狂跋扈,原來是姓吉恩。
“不過,吉恩家族正統的少爺小姐並沒有這麼一個人。”
雖然吉恩家族就目前而言並沒有與他們產生任何的交集,但他們還是收集了全球所有勢力的資料,顧寒記得,如今吉恩家族的掌權者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伊麗莎白今年二十八歲,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絕對不是面前這個姑娘。也就說,她不過是吉恩分支旁系的人罷了。
正統與分支旁系,可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旁系,分支!
顧繁一聽顧寒的話,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說,她對於吉恩家族而言,並不重要。
“我想你是會錯意了。”顧繁道。
安娜見顧寒與顧繁二人耳語了半天,如今見顧繁話語見軟,便覺得對方是畏於吉恩家族的名聲,害怕了,服軟了,示弱了。
安娜昂起她高傲的頭顱,衝着顧繁冷笑道:“會錯意?呵呵,這樣吧,只要你今天自打個五十個耳光,在從我的胯下鑽過去,我就當沒有聽到你所說的一切,否則,我吉恩家可不是能任人欺辱的。”
“安娜,你不要太過分!”
赫爾聽到這話,只覺得怒氣衝到了頭頂,她雙目赤紅的瞪着安娜,恨不得目光化成利劍狠狠的穿透安娜這張骯髒的美人皮。
安娜卻是輕蔑的睨了赫爾一眼,呲笑道:“過分?我就過分了又如何?你能拿我如何?”
安娜與赫爾堪稱天敵,兩個人從初中開始一路鬥到大學,也許是冤家路窄,也許是孽緣太深,二人這一路不僅同個學校,同個班,就連如今的導師都是同一人。安娜看不慣赫爾,赫爾厭惡安娜,簡直就是兩廂生厭,互不順眼。
安娜屬於吉恩家族旁支,赫爾德父親是fbi高級探員,這就造成了這個二人看不慣對方又幹不掉對方的局面。
但說到底赫爾的父親只是一個高級探員,安娜如今只是逼人自扇耳光,鑽過胯下,即便報警最多也不過拘留罷了,而顧繁又並非本地人,縱然將安娜告上法院,畏於吉恩家族的勢力,法院也絕對做不到公平公正。
赫爾的後槽牙咬的咔咔作響,在安娜洋洋得意的冷笑中向前一步擋在了顧繁面前,“想要動我的朋友?你簡直是癡心妄想!”
顧繁望着赫爾的背影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赫爾回過頭,顧繁如蘭花般充滿着幽蘭香氣的笑容盪漾在她的眸中,不知怎的,赫爾的心突然就平靜了下來,似乎即便是天塌下只要有她在,就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放心,她動不了我。”顧繁一字一頓,柔柔的話語中透着睥睨一切的霸氣與狂傲,那是與安娜的傲然截然不同的氣勢,就像是波濤洶涌的大海,安娜只是海面上微弱的海浪,而顧繁,卻是深海中的滔天巨浪。
赫爾渾身一顫,只覺得被什麼擊中了靈魂。
這,這還是她照片裡那個渾身似是蒙着一層憂鬱氣息的姑娘嗎?
赫爾看不懂,第一次如此的看不懂一個人,似乎不管是多愁善感的她還是溫潤和煦的她亦或是霸道狂傲的她,統統都是她最真實的樣子,但一個人,怎麼會有如此大多面性?越是接觸,赫爾便越是覺得對方就像是被籠罩在雲霧中的風景,每撥開一層,就會爲這清晰一分的風景展露出的美景震撼到無以復加。
赫爾不自覺的變讓開了路,似乎誰都沒有資格站在她的面前。
顧繁看一身狼狽卻得意洋洋的安娜,殷紅的脣微微一揚,嘴角的笑近乎冷冽,她那雙黝黑的眸子瀲灩着如月光灑落在寒冬冰川上的光芒,那麼的清,那麼多寒,幾乎沒有任何溫度。
“如果你是吉恩家族當代家主的女兒,我也許還會高看你一眼,可惜,你不過是吉恩家族旁支裡所謂的小姐罷了,這樣的小姐,吉恩家族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不是小人物又是什麼?”顧繁的聲音並不凜冽,但卻透着一股讓人膽戰心驚的戾氣。她早就不是當初的顧傾城了,在這個世界裡,她殺過人,手上沾過血,身上的每一個細胞裡都蘊涵了危險的因子,她對於現在的自己說不上喜歡或是不喜歡,她只知道,人生就像是一沒有盡頭的河,你永遠不知道它會流往哪一個方向。
顧繁看着安娜,目光清冷淡漠,但卻是利刃般,直直的穿透了安娜的表皮,狠狠的刺入她的靈魂深處,那是一種,來自靈魂的恐懼。
“顧寒,就如她所說的,五十個耳光,胯下就免了,我嫌髒。”她的聲音依舊平淡,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熱不寒而慄:“剩下的人,兩根骨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