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朗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大媽說完,連猶豫都沒,掏出繳獲的衛星電話,直接撥出。
“您好,我是弗拉基米爾·鮑利斯·烏里揚諾夫,您可以叫我弗拉基米爾,或者鮑利斯,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電話一通,那頭鮑利斯專業的口吻先一步說道。
“鮑利斯,我是破曉霄鷹。”
寒朗沒在意他推銷員的自我介紹,待他說完,說道:“有筆生意想跟你談。”
“哇嗚!”
寒朗話音才落,鮑利斯誇張的聲音響起:“霄鷹團長,我們可是老朋友了,你這次要買什麼,保證給你最好的,保證給你八折優惠。”
八折……
寒朗嘴角牽動了下,說道:“我這有些武器,你應該感興趣,只是距離……”
“等等。”
鮑利斯不禮貌的打斷,問道:“霄鷹團長,你不是在馬卡拉嗎,這會應該在拉卡沙纔對,怎麼會有武器?”
寒朗並沒意外鮑利斯怎麼會知道他的位置,一個軍火商,怎麼可能沒點信息渠道?
“是這樣,我剛乾掉一個傭兵團,物資呢,歸僱主了,武器呢……”
“霄鷹團長,你……”
鮑利斯再次打斷寒朗,遲疑問道:“你說你剛乾掉一個傭兵團,難道你們對鐵蠍……”
沒等說完,鮑利斯突然大聲說道:“該死的,我怎麼會沒想到,一定是你們,有大媽在,你們一定是對鐵蠍傭兵團動手了。”
寒朗詫異的將電話離開耳朵點,還沒等說話,鮑利斯跟着吃驚問道:“等等,等等霄鷹團長,你剛纔說幹掉了一個傭兵團?不會真的是鐵蠍傭兵團吧!”
“是的,鮑利斯。我們剛乾掉鐵蠍傭兵團。”
寒朗乾脆也不隱瞞了,直接說道。
“менязаебалуже!”
寒朗話音落下,鮑利斯冒出一句粗俗咒罵,大爲失態。
寒朗還是能聽懂毛子語言的,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顯然鮑利斯在埋怨自己坑了他,但不明白爲何。
“對不起,霄鷹團長。”
沒等寒朗說話,鮑利斯意識到失態了,趕忙道歉,說道:“我有點激動,給我五分鐘,五分鐘就好,我馬上趕到。”
五分鐘?
寒朗狐疑掛斷電話。
軍火販子也到戰場兜售嗎,不都是擺攤等顧客上門?
寒朗不知道鮑利斯爲何在這,但還是說道:“二號,一會鮑利斯過來,我看看哈米德搜索周圍的動作如何了,別在被炮彈炸到。”
“好的,頭,我來處理。”
大媽點頭回應,
的確,雖然營地裡已經沒人了,但對方還有逃逸的殘餘,還有不少的炮,萬一來一通炮彈,一點沒防備的情況下,損失會很大,保不齊全滅。
哈米德雖然派人四處搜索了,但會不會搜索到幾千米外,誰又能知道?
寒朗快步趕到跟在鬼少身後十幾米,不斷指揮標註雷區位置的哈米德跟前,問道:“哈米德,四外搜索距離是多遠?要知道,這裡隨時可能遭到炮擊。”
“我明白,先生。”
哈米德陪着小心說道:“已經派出三百多人,對周圍五公里內,包括前沿陣地都進行偵查,避免桑迪趁機突出,同時也調集傭兵團來填補空缺了,不會有問題的。”
五千米還行……
寒朗念頭一閃,跟鬼少交代了下,沒有繼續跟着,返回營地。
他還是要見到這個鮑利斯,畢竟救助的事鮑利斯的作用肯定有,外面也應該有住院的渠道。
返回營地,寒朗走到已經包紮完的火雞身邊,蹲下問道:“火雞,忍着點,一會就送你門去醫療設施好點的地方手術。”
“老闆,我沒問題的。”
火雞虛弱的說道:“我可以退休了,不是嗎。”
“是的老闆。”
約德也接過話頭,說道:“我也可以退休了,本來我就要退休的,拿到那筆錢就會退休的,現在只是提前了,提前了,不是嗎。”
快槍和依舊有點迷糊的鼻涕蟲沒說話,但顯然都支棱耳朵聽着呢。
“你們很快會拿到錢。”
寒朗說着站起,掏出衛星電話說道:“二號,記錄所有人的賬號,一會就發錢。”
“好的,頭。”.
大媽聞言背起槍,走到躺着的人堆,開始記錄每個人的銀行賬號。
時間還沒到九點,寒朗直接撥了出去。
電話那頭是白天,布雷迪幾乎秒接。
“聽我說。”
寒朗不等布雷迪說話,先說道:“錢儘快打過來,先按預估的吧,多久能到賬。”
“先生,二十分鐘最多。”
布雷迪不知道寒朗爲何突然着急要錢,但並不會問,說道:“一共是七百七十萬,洗錢的費用我去說下,先暫時不扣,最後一併算。”
“好。儘快。”
寒朗沒再多說,囑咐了句就掛了。
收起電話,走回人堆,蹲下說道:“今天的戰鬥補償,每人十萬,我個人出,不算該分的,錢到賬了具體再算。”
“老闆……我真能拿到嗎?”
約德不敢置信的問道。
其他人也覺不可思議。
作爲傭兵,一旦負傷就沒價值了,不但還能拿到該分的錢,還給每人十萬的戰鬥補償?哪來的好事?
這些人裡,除了小丫頭靜靜守着約德和火雞身邊,不參與這些外,只有大媽明白。
這些人其實真的是被倆人利用的,遭受這麼大損失,他們都不知道爲何。
“我個人也拿出一人兩萬。”
大媽同樣愧疚,沉聲說道:“作爲傭兵,能夠活着退休,尤其拿到一筆養老的錢退休,你們是幸運的,破曉,不會虧待任何團員,雖然你們還沒正式加入。”
“老闆……”
火雞感動到了,但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是知道兩個團長是東方人的,這種思維,作爲西方人,他理解不了,但太感動了。
除了鬼少,其他人同樣覺得不可思議,難道那錢揣兜裡不好嗎?給該分的已經是慷慨了,還多給那麼多,額外一人十二萬,這也是一大筆錢了。
“堅持住,別拿到錢了花不了。”
寒朗圍巾下笑了笑,站起身來。
“我真的可以娶模特了,還有別墅……”
約德喃喃了句,感覺這麼不真實。
他們,理解不了華夏人這種感恩回饋,理解不了什麼叫人情債,畢竟他們拿到佣金了,還可以分到戰利品,額外補償,太不可思議了。
其實,作爲寒朗來說,這些補償在他看來,怎麼可以跟傷殘相提並論?但他也不能將手裡的錢全分了,他還要招募團員,還要追蹤逃遁的鐵蠍殘餘,還需要錢的。
沒再管傷勢暫時穩定,但不知道會不會感染的一衆傷員,寒朗抱着槍走到僅剩十幾人的車堆那裡,等待鮑利斯的到來。
他剛站定,遠處四束燈光就顛簸靠近,短短時間越過駱駝傭兵圖的營地,開到一片車這裡。
寒朗抱着槍,靜靜看着,看着車燈裡開門下車,疾步走來的鮑利斯。
鮑利斯走到近前,還沒等找到寒朗,寒朗揮揮手,說道:“這裡。”
鮑利斯幾步走到跟前,昏暗光線下細細看了看寒朗,吐出一口濁氣,問道:“大……二號他們還好嗎?”
“在那邊。”
寒朗一邊領路一邊說道:“我很奇怪,你怎麼在這?”
“我不知道該高興你給我省了一大筆錢,還是該憤怒,憤怒你把我老闆的計劃打亂了,坑了我。”
鮑利斯神情嚴肅,邊走邊說。
“給你省錢?你的計劃?”
寒朗在進入營地的一刻站住,詫異問道。
“是的。”
鮑利斯擺擺手,示意身後跟着的四人站住,看了眼周圍三十米內沒人,這才說道:“你該給我老闆打個電話,你有他號碼的。”
“你老闆?”
寒朗眼睛虛了起來,不等鮑利斯說話,掏出購買自鮑利斯的新電話,頓了頓,直接按出號碼,撥了出去。
這是當初路上被殃及池魚,夜晚趕路被捲入槍戰,捎帶救下的那些人留的電話,就是那張空白名片。
電話一通,寒朗先說道:“你好,我是破曉霄鷹。”
“霄鷹團長,我是馬克西姆。”那頭的聲音很陌生。
但馬克西姆這個名字寒朗是知道的,聽大媽說過,是一個軍火商,一個大軍火商。
一下,寒朗就串聯起所有疑惑。
當初買裝備,鮑利斯居然給了白菜價,還給了三千多發專用子彈,一美元一發,感情鮑利斯的老闆就是這個牛人啊。
只是這裡的戰爭因爲什麼,他還很困惑,聞言說道:“馬克西姆先生,能知道鮑利斯在這是爲什麼嗎?”
“霄鷹團長,那晚遇襲多虧你們援手,追我的人是桑迪的手下,敢動軍火商,桑迪必須付出代價。”
馬克西姆聲音沉穩,聽不出任何憤怒,頓了頓,接着說道:“沒想到霄鷹團長和大媽居然有如此魄力和戰鬥力,連鐵蠍傭兵團都能幹掉,讓我很意外,雖然你打亂了我的計劃,但不要緊,那是你們私人恩怨,如果有機會,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下。”
寒朗知道這是不追究他在任務期間跟同一陣營開火了,也知道託尼爾要麼是他的勢力,要麼是他用錢或者別的利益請出的打手,不追究,這是賣自己人情,或許是看破曉能夠以弱擊強,滅掉鐵蠍傭兵團的實力吧。
他並不知道,馬克西姆檢查了現場所有屍體,確認大多被一槍爆頭後,在他們皮卡的位置找到了三十幾個特殊彈殼,知道他是一個超級槍手,在得知鮑利斯那裡有人要這種子彈時,還了人情,這會只是有意示好而已。
但對寒朗來說,這都不重要,現在急需解決的是傷員問題,長途跋涉,沒有一定的條件,這會約德他們沒死,不見得能扛過感染。
“好的,馬克西姆先生,多謝您的裝備了。”
寒朗客氣了句,說道:“我這裡有幾個傷員,他們需要進行手術,不知道馬克西姆先生能否幫忙嗎,當然,錢我會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