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朗,接下來要說的內容涉及保密條例。”連長看着架子上的戒指和匕首說道。
“藍寶石,你先在外面等會。”寒朗沒用連長說就打開門說道。
“明白。”
小丫頭幾乎秒回,快步走到門外,站到了一邊。
“她當過兵嗎?”連長扭頭看了眼寒朗問道。
“沒有。”寒朗一邊關上門一邊說道。
連長沒再問,拿着那枚戒指湊近玻璃罩細細對照了下,又舉着匕首,跟那把斜掛着的對照了下,眼中閃起憤怒的火苗。
半響才沉聲說道:“這把匕首的刃方面被打造的像蛇一樣扭曲,其護手則被打造成了一對天使的翅膀。因此一開始人們認爲它是一把聖潔的匕首,並將之稱爲上帝的靈翼。
在一開始靈翼也無愧於這一美稱,在十九世紀歐洲死在它的鋒刃上的人都是罪大惡極的黑幫成員或者是恐怖組織成員。可是後來情況卻發生了改變,連一些教派的神職人員也死在靈翼的鋒刃下,由此人們開始認爲這是一把邪惡的匕首,說裡面住着一位迷惑人們的魔鬼。”
“這把匕首真正揚名的不是那個時代,而是三十幾年前在華爾街犯下血腥重案,殺死了六位銀行家以及做金融的精英,並用各種手段獲取了超過五百億米金的鉅額財富,因此成爲了國際逃犯,而這些人隸屬於一個叫沙漠蝰蛇的組織,但那以後,沙漠蝰蛇就銷聲匿跡了。”
“這把匕首同樣是三十年前進入華夏的,那會剛改革開放不久,在境內,這個組織殺了兩個來考察的國外富豪,也間接殺了我們保護考察團的十幾個公安戰士,被圍剿中,幾人服毒自盡,只留下幾把匕首。”
“至於這枚戒指,”
連長頓了頓說道:“出現的時間差不多,也是三十年前,在緬邊一支小隊入境,跟富豪被殺相差一天的時間,七人攜帶武器跟邊防戰士發生了激戰。”
“當時郭營長還是一名普通戰士,奉命趕往參加圍剿,那次損失慘重,營長的胳膊肘被子彈打飛了一小塊骨頭,導致留下了隱疾,但跟他同去的戰士全部長眠在山林裡了。”
寒朗當然知道這股武裝的厲害,當時小隊遇襲的時候,他可是精英戰士,可不是普通的戰士,就這,他瞄準的時候都不是每一槍都能命中,對方驟然虛幻的動作,讓他都感覺那裡似乎不真實一樣。
而且對方槍法相當準,他們且戰且退到山頂的時候,刨去樑教授,九人只有五個到了山頂,還各個帶傷。
老營長那會既然只是普通士兵,那對上這幫人,寒朗太清楚連長說的損失慘重是什麼意思了。
但他沒問,靜靜站立。
連長頓了頓,接着說道:“那七個人全部被擊斃,一個沒跑了,但有用的信息只有這枚戒指,七個人一共七枚戒指,營長帶回來一枚。”
“他們沒有面具嗎?”
寒朗實在按耐不住,問道。
連長扭頭看了寒朗一眼,說道:“他們七個人只有兩個面具,被帶走了,營長說是金屬的,但不怎麼反光。”
沒錯了!
寒朗眼中精光一閃,但沒有再問。
這已經對上了,沙漠蝰蛇顯然有行動組。在西國和高盧襲擊自己的不是行動組,更像是間諜一類的,而他們從沙漠裡一直追出來的線索,到鐵蠍傭兵團被滅那裡,一直交火的就是行動組了。
“這是老營長在離開部隊時留下的,也留下了血仇,只是十年了,我們沒得到任何關於沙漠蝰蛇的信息,沒得到銀質戒指再出現的消息。”
連長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寒朗,我以個人身份問你,這枚戒指和匕首你怎麼得到的。”
“是這樣……”
寒朗站立筆直,從小隊遇襲到高盧,簡單扼要的講述了一遍。
還是那句話,這不涉及保密條例,所以,寒朗刨去金屬球,刀以及暗器沒說,大媽和鬼少沒提外,大致的都說了一遍。
“特木爾和烏恩都是好樣的!”
連長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說道:“這事我會如實上報,你們不屬於部隊,你們的行爲我也無權干涉,但我以個人的身份請求你,帶回他們,這是你作爲隊長該做的。”
“我會帶他們回家。”寒朗站立筆直,目光炯炯。
“另外。”
連長盯着手裡的戒指說道:“那個藍寶石偷渡回來的吧。”
“是……”
寒朗一陣心虛。
“她不能留在國內,除非有合法身份,否則你這就是犯罪,怎麼來的怎麼帶她離開吧,趁着還沒出事,抓緊時間走。”
“連長……”
寒朗也知道藍寶石存在身份問題,但他真不想帶着藍寶石接着冒險,接着面對血腥。
“這事我當不知道,但早晚會查到的,她可不好掩飾。”連長淡淡說道:“到那會你更被動,她也更不好安排,咱們這不是難民營。”
好吧……
寒朗也知道是這麼回事。
“還有。”
連長話鋒一轉說道:“你遇襲的那裡,使館工作人員曾鬆轉來感謝,但你所在的作戰單位已經撤銷番號,根據臉譜對比找到了這的檔案,因爲涉及到一些保密信息,所以沒有轉到地方,你也不是軍人了,軍功章就給你換成了二十萬的現金獎勵,一會去我辦公室拿一下。”
呼……
寒朗吐出一口濁氣,知道這獎勵是什麼了,也知道使館沒問題了,心裡莫名的鬆快了不少,要不,他都不知道該不該說,該對誰說這事。
“連長。”
寒朗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我知道了,不過錢我就不領了,你幫我轉給老班長吧,他能用到。”
“你說潘班?”
連長問了句。
寒朗點了點頭,說道:“對,就是潘班。”
“他還從我這化緣了十萬呢,找你去了?”連長笑了笑問道。
“嗯,前兩天去的。”
“行,那我就轉給他。”連長沒再多說,答應了這事。
“戒指和刀留下吧,走,出去說。”連長說着將戒指和刀放下,就沒打算跟寒朗商量商量。
寒朗當然不介意,這東西他還有是一方面,連長既然要彙報,那拿出實物纔是硬道理不是。
就在連長放下戒指和匕首的一刻,一陣強烈的心悸突然襲來。
強烈的不安讓寒朗大驚,手一伸就摸向大腿,一把沒摸到,跟着伸向腰間。
“寒朗?!”連長眼中精光迸射,盯着寒朗喝道。
寒朗在喝聲中一頓,瞬間醒悟這不是戰場,這是他的家,這裡還是軍營,哪裡的危險。
就在他略顯尷尬要站好時,門外的藍寶石猛地拉動房門,一把沒拉開,咚的一腳踹在門上。
“藍寶石,安靜。”
寒朗更尷尬了,低聲在耳麥裡說道。
“寒朗,你太緊張了,這樣容易出事。”連長沒有責怪他,說道:“你說的經歷說明這段時間神經一直緊繃,你該學會放鬆,否則繃久了會斷的。”
“是!我明白了,連長。”寒朗一個立正,大聲迴應。
他是一直很緊張,就算回到家裡也沒有完全放鬆。
但剛纔的心悸很詭異,而且極爲熟悉。
一次是第一回拿起金屬球,一次是拿起金屬棒,再一次是把鐵蠍傭兵團當做目標,跟鐵蠍傭兵團做鄰居,準備大戰的前夕,最後一次是山林裡,他們再次靠近鐵蠍傭兵團的時候。
每一次,都地動山搖的鉅變,每一次都有很大的危險。
這次又是因爲什麼呢?
寒朗站立筆直,眼中的犀利慢慢弱化,平靜了下說道:“連長,我是繃的太緊了。”
“仇恨不是天天在腦海裡翻動就算記住,你曾經是戰士,戰士不能被仇恨佔據思維空間,那會讓你判斷失常。”連長平靜的說道:“這麼久了,你還沒學會隱藏情緒嗎?”
“對不起,連長。”寒朗真的有點羞愧。
連長說的是戰場綜合徵,就是下了戰場,緊繃的神經沒有鬆弛導致會忘記周圍環境暴起發難。
他們以前執行任務結束後都會修整,都會做身體檢查,都會做心理輔導,避免在回來後發生不可控的舉動,危害到社會,危害到身邊的人。
但他這不是戰場綜合徵,心悸的襲來太突然,這會他依舊有強烈的不安。
這說明要有事情發生。
“連長,您稍等。”
寒朗說完不等連長說話,回身拉門就站到了走廊,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安撫了下她,掏出衛星電話就撥了出去。
“大媽,你們那裡是否安全。”寒朗在大媽接通後直接說道。
“很正常,頭。”大媽沒有詢問爲何,應了句,說道:“出了什麼事嗎?”
“沒事。”寒朗鬆了口氣,跟着說道:“停止一切行動,你們倆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放鬆一下,我還要半月返回。”
“明白,頭。”大媽沒再多問,也沒有因爲時差的關係而責怪寒朗這會打電話。
寒朗掛了電話又給布雷迪撥去。
“先生,需要我做什麼。”布雷迪的聲音很清醒。
“你那沒什麼問題吧。”寒朗問道。
“一切正常,明天我就離開西國了,繼續佈置安全屋。”布雷迪很平靜。
“一切小心。”寒朗知道布雷迪應該不會有危險,只是租房子而已,不應該有人針對他。
掛了電話,寒朗有點迷糊。
這危險的感覺肯定有事,可是針對誰的呢?
看小丫頭很安靜,而且他知道那些人就算再厲害也無法在華夏搞風雨,別說幾人小隊,就算一個人,華夏也會出動營一級的戰鬥單位封鎖山林。在這,多厲害也白搭。
只是這不安讓他心裡很不舒服,但又不知道危險針對誰,什麼時間到來。
“走吧,去看看你呆過的地方,回家了,怎麼也要看一看。”在他琢磨的當口連長走出房門,鎖上門,邊走邊說道。
“走了藍寶石。”寒朗輕鬆了很多,笑着招呼小丫頭。
小丫頭這才走過來跟在他身邊,沒啥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