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寒朗就看到雪地上被撲騰出的痕跡,也看到了一身雪白,倒在在雪地上的身影。
那是一隻成年雪兔,沒拿起看不出大小,但寒朗知道這隻兔子最少六七斤,保不齊有十斤。
昨天下套子的時候,他就已經有譜,這是一隻體型不小的成年公兔。
“看,套到了。”
寒朗指着遠處的兔子說道。
小丫頭抹了一把睫毛上的霜花,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似乎沒看到什麼,疑惑中帶着興奮和期待的眼神扭頭看向寒朗。
寒朗拽了下脖套,擺擺手,先一步走向那裡,沒有解釋。
沒等靠近,藍寶石就看到雪地上的東西,畢竟四肢,尤其腳的顏色不是雪白,還是能夠看出那是動物的。
她高興的指着那就要跑,寒朗一把拉住,連續幾個手勢,小心慢慢靠近。
野生動物的兇悍並不是咬人那麼簡單,它們會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裝死,哪怕寒冷酷熱都一動不動,等到捕食者靠近會暴起發難,或者在解開束縛後迅速逃遁。
還有一種情況,這會它已經累得不能動了,但一旦敵人靠近會搏命,拼命掙脫束縛,雖然隨後還是會死掉,但不一定死在什麼位置了,有可能是窩裡呢。
寒朗打獵的時候就見過兔子的兇悍。
在山坡上,他親眼看到一隻被鷂鷹追的無路可逃的兔子縱身趴在榛柴上,將榛柴壓彎,在鷂鷹撲下來的一刻突然跳起,榛柴嗚的彈起,抽的鷂鷹羽毛翻飛,一擊,就將鷂鷹打的飛不起來,讓他輕鬆的撿了一隻鷂鷹。
所以,這會動作要緩慢,確認死亡後纔可以放心下來。
還好,當他拎起兔子耳朵時,兔子的確已經變硬,被套住最少一倆小時開外了。
“拿着,一會烤兔肉。”寒朗解開套子,遞給藍寶石說道。
這同樣是藍寶石第一次見到,別說雪兔,就算一般的野兔,家兔她也沒見過啊。
抱過兔子滿臉的笑意,摘掉手套撫摸着光滑柔軟的毛,甚是喜愛。
一圈下來,走出兩公里左右,十個套子全部起出,倒是套到四隻兔子,但寒朗不準備繼續了,這些肉夠他們吃些天了,還帶着凍饅頭和粘耗子,還有幾斤扒拉疙瘩湯的麪粉,野雞和魚,足夠他們在這大山裡生存十天八天了。
不過寒朗不會在這呆太久,在這的訓練任務結束就會進黑風口,那裡生存條件更艱苦,但同樣也就兩三天,還要讓小丫頭跟家人多待幾天,所以計劃全程就六天時間。
做飯,寒朗其實除烤、燉這些也做不出花樣,都是原生態的做法,炒菜就算了,基本不會。
不過用烤乾的五味子藤磨成粉做佐料,烤出的兔肉世面根本吃不到,吃的小丫頭滿嘴流油,很是過癮。
吃過算是午飯後,寒朗開始帶着小丫頭在雪地裡行進,不斷教她如何雪地藏匿,如何清理走過的足跡,如何在林中消失甩掉追兵。
在雪地裡甩掉追兵很困難,要說藏匿,有雪白的披風就很容易了,但走過的足跡就很難抹掉了,除非有風,還要四級以上。
這種情況下把深的腳窩抹平,風會吹動雪粒填滿細微痕跡,讓足跡消失。
沒風就不好辦了。
不過這難不住寒朗他們這些生活在大山邊的獵人,他們,在森林裡可以藉助樹枝,踩在上面跨過高空,再踩着臨近的樹木伸出的枝杈,過度到另一棵樹,這種方法他們稱之爲串樹,地面,就沒了痕跡。
還有,行進中,踩着足跡倒退回來,用一根木杆撐地而起,落在走過的足跡旁邊幾米外,用雪白披風蓋住,埋伏追擊的敵人,或者等敵人過後,起身順着原路返回,讓敵人走到腳印盡頭卻找不到人影,成功脫離的小手段,還是蠻管用的。
第三天,科目是雪下藏匿。
這就要學會了解山林,比如哪個位置積雪下能藏身,哪個位置能不易被發現。
寒朗帶着小丫頭在河邊找到一處可以藏匿的位置。
這裡,山坡上有一個泉眼,不大,一上凍,泉眼流經的水道就被凍死,泉水會漫流,邊流邊凍,慢慢形成冰湖。
而冰窟窿,是藏匿的好地方,冬天,水流變小,冰層下會有很大的空間,即背風又隱蔽。但刨開冰面就會留下痕跡,抹掉痕跡就需要有冰湖了。
寒朗在河面上冰湖漫流的位置用冰鑹快速泡着,一個錐形的冰坨形成,摳出來後,可以容納一個人跳進去,讓小丫頭進去感受了下,出來後,將錐形的冰塊放進洞裡。
漫流的泉水慢慢滲透着,順着斷茬流進凹陷的位置,不到五分鐘,水在流進縫隙後凍住,慢慢填滿凹陷,讓痕跡消失不見。
小丫頭倍感神奇,連續實驗了幾次,在摳出完整的錐形冰塊後,終於讓痕跡消失。
“不錯。”
寒朗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走吧,手套和鞋都溼透了,一會走不動道了。”
小丫頭重重點頭,一身的冰碴抱着工具跟着寒朗,一點看不出疲憊或者寒冷,顯然適應了這裡的溫度……
烤着溼透的鞋襪和棉褲還有手套,寒朗抽空講着雪地裡生存的要素,不斷填鴨式的教給小丫頭,包括如何尋找乾柴,如何在林中生火。
別看簡單的生火,不瞭解東北山林的還真不容易。
就算給你乾草,不知道的情況下,用火機都不太好引燃。
因爲就算乾草,遇熱後表面也會緩霜,表面溼了,是不容易點燃的,除非火足夠大。
所以,在山林裡引火,最簡單的辦法不是用乾柴或者乾草,是枯木或者樺樹皮,再就是松樹受傷的位置,枯死後滿是松油的部分。
而最好找的當然是枯木。
枯木必然遭蟲子,但蟲子的糞便依舊是纖維,並形成細小顆粒,一根菸頭就能引燃,溫度上來了放上乾草,放上乾柴,就可以點燃篝火了。
正講着,衛星電話突然無聲亮了。
寒朗拿起一看是老羅,遂接通。
“你拿回來的那個金屬噴瓶裡是一種神經毒素。”
老羅直截了當說道:“這種毒素國內沒有涉及,或者說有類似的,但沒有這種效果。”
“很特殊嘛?幹什麼用的。”寒朗將手套放在橫杆上,問道。
“這個毒素的技術素含量很高,通過呼吸道吸收,作用在粘膜,包括眼睛,長時間在濃度達到一定程度的空間裡,一樣會中毒,但不致命,初步結論是中毒後會渾身癱軟無力,最終昏睡,時間差不多六個小時,醒來後看不出異常,目前在確認副作用。”
“這不就是乙--醚嗎?”寒朗聽完說道。
“差不多,但不是。”老羅說道:“區別在於這個揮發非常快,但不失效,藥效在空間裡會留存很久,不會因爲氧化而失去作用,但效果並不差,聞到一秒那樣就失去知覺。”
“有濃度要求吧。”寒朗跟着問了句。
“沒錯。”
老羅說道:“現在還在計算揮發的速度和濃度,具體實驗還要幾天纔能有初步結果,”
這是抓活口用的……
寒朗明白了這是幹嘛的了,這就是抓活口的,幾小時的昏迷,還是不靠近的情況下,那戰鬥中都可以使用了,前提是自己要有解藥或者防毒面具才行。
也不行。
轉念一想,寒朗否定了防毒面具的說法。
濃度到了一定程度,防毒面具也會失去作用的,或者說,防毒面具是不是能過濾這種毒素還不知道呢。
這倒是不錯的東西……
寒朗琢磨着,這東西還有好幾個,看看如何利用。
“還有一個事。”
老羅在他琢磨的時候說道:“最近兩天發現幾個可疑人物,目前鎖定的有六個,還不確定是不是有漏掉的,一會視頻發給你,你看看是不是你曾經接觸過的沙漠蝰蛇。”.
“好,發來吧。”寒朗心裡一動,說道。
之前幾波都不是沙漠蝰蛇的人,都是僱傭兵和間諜,難以判斷身份,但老羅顯然不是說說什麼神經毒素,肯定是這些人讓上面出現新的評估,但不確定。
掛了電話,在信息到來後點開一看,寒朗眼睛虛了起來。
這是六個單獨的畫面,不是在一起,是六個人分開,在不同城市,不同地點的畫面。
畫面很清晰,顯然是目標進入重點排查後得到了關注。
這些人走路,觀察的動作,寒朗一眼就看出他們有很深的武功底子。
這六人膚色各異,一個黑人一個白人,一個毛子,還有三個混血,看着像葡萄牙人和英國人,另一個像是東方混血。
武者,由於習慣,走路的步伐很均勻,隨時處於可以爆發,應對突發事件的狀態,也就是隨時可以出招的狀態。
這些人年齡普標在三十左右,正是巔峰狀態。
看體型也都很有力量,是高手。
寒朗一遍看完,視線停留在最後一個東方混血身影上,一遍遍重放,觀察這人的步態,判斷他武功的方向。
武功的流派不同,步伐和步型也不一樣,包括手臂的擺動,肩膀等細節,大致可以看出來屬於什麼流派,就算國外的一些殺人技,也是可以看出差不多的,只是不太好歸納而已,統稱的話就是散打一類的了。
觀察中,寒朗眼睛一虛,快定格畫面並放大。
在看到畫面裡那人的手指有一點異常,放大後確認,這個痕跡他熟悉。
這是稍微寬大點的戒指留下的痕跡。
確認痕跡沒錯後,快速查看另外五個,赫然發現都是一樣,在同一隻手,同一個手指上,有着同一樣的痕跡。
神衛?還是準神衛?
寒朗瞳孔縮了縮,跟着撥出電話。
這六人,顯然戴過金屬球那個款式的戒指,不是神衛也是準神衛。
而寒朗更傾向於前者,因爲這六人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