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台上下來,肖墨寒已經將自己的情緒做了一番掩蓋,一番調整。
他恢復了一貫的平靜之態,但這僅僅只是他的表面,內心卻是越發的煎熬了。
只是,他不想讓何千夏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回到病房裡以後,何千夏已經安靜了下來,與之前那近乎發狂的模樣相比,現在顯得那的靜逸。
肖墨寒親手爲何千夏鬆開了束縛的手腳,剛剛是害怕她抓饒,但現在不比顧慮了,因爲已經服用了一次解藥,暫時抑制住了體內的毒素。
“好點了嗎?”肖墨寒的聲音傳出,盡是帶着無盡的關懷,聲音輕輕的,如清風吹拂一般,極爲好聽。
點了點頭,何千夏依偎在男人的懷中:“是顧亦凡送來了解藥嗎?”
身子,怔了怔。
眸中劃過萬般情緒,是如此的複雜。
心中如潮水般難受的因子,但肖墨寒的臉上卻是未曾表現出多少來,他告訴何千夏:“千夏,你放心,你體內的毒素我會讓世界上頂級的專家們研製出解藥的。”
無論是花多少錢,他也在所不惜。
只是,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過了一個月,後果卻是他不敢想象的。
這一秒,肖墨寒恨不得將顧亦凡碎屍萬段。
但是,卻又是那般的無奈。
“阿寒,既然這種藥物能夠延緩我體內的疼痛,能夠暫時抑制住疼痛,那不如讓專家們研製一下,即使得不到真正的解藥,只要每隔七天服用一次藥物,那也是可以的。”
彷彿,看出肖墨寒的擔憂,何千夏笑着安慰着他。
她不想他這般爲她操心,即使他已經盡力掩蓋,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一二。
喉中,苦澀不已。
但冒上脣邊的卻不是憂傷的話語,而是充滿希望的:“千夏,你不會有事的,我也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你放心。”
一切的擔憂都讓他來承受,她已經承受了身體上的痛,所以,他不會告訴她真相,要讓她沒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他只有一個月的時間等,如果一個月的時間到了,專家們還是拿不出研製成功,得不到解藥。
那麼,他即使有萬般不捨,也會下定決心。
因爲,他不想看到她受折磨,也不想看到她死。
或許是因爲剛剛的疼痛讓她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或許是躺在他的懷抱中讓她感到萬分溫暖,不知道什麼時候,何千夏漸漸入睡了。
躺在他的懷中,那麼的美麗,就如同花兒一般嬌嫩,惹人憐愛。
可是,在不久後的將來,這朵花兒就要頹敗。
這是肖墨寒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原本,就愛的深刻。
現在,如果研製出解藥,那麼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將是一輩子,如若一個月的時間研製不出解藥,那麼,他即使再不願意,也要離開她,爲了她的生命,他甘願放棄。
所以,他們的時間很有可能不多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肖墨寒對何千夏是無微不至的呵護與關心,將她放在手心裡,怕掉了,將她含在嘴裡,怕化了。
深深的,將她刻畫在心裡。
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轉眼,已經是半個月以後。
何千夏因爲藥物潛伏在身體裡的緣故,即使沒有出現大的事情,但身子卻是有些虛弱,嗜睡。
夜間,剛剛過了九點,她便疲憊的入睡了。
肖墨寒寵溺的爲何千夏蓋好了被子,隨後便走了出去。
外面,文森早已等候多時,是肖墨寒讓文森來的。
跟隨着肖墨寒走入別墅的後花園,其實與其說走,不如說文森是走,而肖墨寒是坐在輪椅上的。
他的腳傷未痊癒,雖然傷的都是些皮肉,不重,但也不宜過多走動。
月光照射下來,襯托着兩人的身影,是如此的欣長,更是在肖墨寒的身上折射出萬般的寒意,又透着如此的孤涼,落寞。
什麼時候起,他是如此的害怕失去了。
“專家們研製得怎麼樣了?”無疑,他問的便是結果。
只是,得到的回答卻是讓他大失所望的,文森低着頭,聲音中透着沉重的氣息:“從研製開始到現在,沒有一絲進展。”
心,噔的一下,直落千丈。
隨之而來的是暴怒,歇斯底里的暴怒,揮手,將周身的花全數砍斷,一片狼藉落下:“都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還沒有一點成果,這些專家都是吃白飯的嗎?十幾個專家都比不上一個維克教授?如此無用留着又有何用?”
文森低頭不語,在這樣的氣氛中,
他深深感受到來自於肖墨寒身上的怒氣,也知道何千夏在肖墨寒心中的位置。
這一段時間,肖墨寒很少過問公司的事情,將大多數的時間都用來陪何千夏。
彷彿,他在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只怕錯過一分鐘與何千夏相處的時間,他就會萬分的悔恨。
“總裁,我相信何小姐會沒事的。”面對專家們的研製成功,文森亦是沒有辦法,只能是嘆了口氣,安慰着肖墨寒。
“會沒事嗎?”肖墨寒冷笑,他此刻的心已經沒有辦法平復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可是結果卻是如同最初。
還有半個月,半個月的時間裡,如果得不到最終的解藥,那麼他就要離開何千夏,放手心愛的女人,這對於他是一種痛苦,救了何千夏的命,但對於何千夏又何嘗不是一種痛苦呢?
從花園裡離開,肖墨寒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了。
他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來到了何千夏的牀前,他吻着她,落在她額頭上的花朵上。
那裡,那朵花是記憶着他們相遇的時候,那時候的她才十八歲,那麼的青澀,那麼的單純,那麼的膽小,那麼的可愛。
他佔有了她,得到了她,索取了她。
五年以後,他們再度相遇,卻是她復仇歸來,但復仇也讓他們彼此相知相愛,從恨到愛。
從淺淺的愛,到最深處的愛。
只不過,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來得快也去的快。
吻,那麼溫柔的一路往下,從她的睫毛上至於鼻樑,然後落在那花瓣般的脣瓣上,因爲憔悴而顯得那麼幾絲蒼白,無色的脣瓣,仿若失去了水分的蔬菜,讓人心中憐惜掠過。
沒有深入,他的吻就這麼輕輕的在她的脣瓣上,輕輕的去,淺淺的吻着她,含着她的脣瓣,輕輕的感受,感受屬於她的氣息。
然後,來到她纖細的下巴上,落下一排排吻,溫柔淺淺的痕跡。
“千夏,我愛你,是多麼瘋狂的愛着你。”看着她睡着的模樣,他告訴她,是發自內心的傾訴:“如果說以前我還不覺得有多麼的愛你,但自從發生這些事情以後,你知道,我有多麼的害怕失去你嗎?”
他好怕,好怕。
但卻是隻能面對,只能這麼發展下去,不受掌控的發展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