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晏來挑挑眉,沒有說話,表情懶洋洋的。
“表哥!”賀倩低叫了一聲。
“有人要把姑姑送進去坐牢,我看呢,不如把姑姑送進去坐牢好了,大家都省心點!這樣也不會出亂子了!”
“不!不!”賀倩一下子慌了起來,急切地喊道:“表哥,不坐牢!媽媽受不了的,她年紀大了。”
“丫頭,你搞清楚,是別人不肯善罷甘休要送姑姑進去,表哥怎麼阻擋的了!你當表哥是天生異能啊?”
“是莫曦哥不肯罷休是不是?”
“嗯哼!”
“我去求他,我去求他就好了!”
“這件事不是姑姑罷手了就那麼簡單的,丫頭,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許晏來語氣低沉了下去,轉頭視線凌厲的瞥向病房窗外。“姑父來了,我出去趟!事情交給表哥了,你養好你的病,閒事莫管!”
“可是--”
“沒有可是!”許晏來語氣低沉了下去。“若是想要表哥管,就不要插手!到今天這個地步,你爸也不是沒有責任!”
“表哥,你到底要怎樣做?我知道是我媽把你叫來的,你不要幫親不幫理,這是人命,你懂不懂?人命關天!”賀倩也難得正色起來。
許晏來反而笑了,笑得異常慵懶。“倩倩,中國人挺多的,死一個兩個應該沒關係!何況看着礙眼的人,喬莫曦我早就看着不順眼了。表哥就想看他痛苦,怎麼辦呢?”
“表哥,你--”賀倩擡起目光怔怔的盯着吊兒郎當的許晏來,有點着急。
“倩倩,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難道看錶哥長得帥,愛上表哥了?我警告你哦,表哥跟你有血緣關係,可不要愛上表哥!”許晏來看她瞪着自己,更是笑得邪肆。
“表哥,你好無聊好自戀!”賀倩翻了個白眼。“人家都快急死了,你還鬧!別鬧了好不好?不過說實話你要不是我表哥就好了,我一定會愛上你的!你比莫曦哥有趣多了,可惜是我表哥!”
許晏來湊了過去,低頭看着賀倩,笑得玩味而曖昧,一手撫着賀倩的額頭,用很輕的語氣說道:“倩倩,要不等你好了,嫁給表哥,咱們大不了不要孩子好了!”
“別!表哥,你想論亂,我還不想!”賀倩被許晏來看的有些發怵,表哥這心思,真是沒辦法猜透。 Wшw⊕ ttκa n⊕ C〇
許晏來挑了挑眉。“逗你的!表哥沒這麼無聊。放心,事情交給我了,好好養着!”
“你一定要辦好,像處理公事一樣認真!表哥!”
“信不過我,你就找別人吧!”許晏來沒好氣的撇撇嘴,“不過要是你還喜歡喬莫曦呢,表哥一定幫你搞到手!”
賀倩自嘲一笑:“表哥,難道要我像媽媽一樣一輩子不被丈夫愛嗎?我可不要!人總是要接受教訓的是不是?”
許晏來詭異一笑,片刻間卻又是往常一般的神態,那詭異的笑快的讓人只以爲是自己眼花了。隨後雖然是淡笑的勾起嘴角,不過看的出他此時的神情很溫和,“那就等着嫁給表哥好了!我可不是你爸爸那樣的人!一定會對你情深似海,深情不悔的!”
“無聊!”
許晏來大笑出聲:“乖啊!!或者你可以等着我娶你!”
“許晏來,你變態啊!亂輪!”賀倩低吼。
“我只是有戀妹情節而已!”許晏來聳聳肩走了出去。
隔壁病房。
賀向東神色冷漠地看着許以清。
“你要說什麼?”許以清語氣僵硬的開口。她不知道賀向東聽到了多少,她覺得賀向東可能知道了什麼。
“許以清,你出國吧!”賀向東看着她良久,“此生都別回來了!”
“你什麼意思?”許以清身子一怔,他要她出國,這輩子都不要回來了。
“你做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你出國吧。只要從此不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你的尊嚴,許家的尊嚴都可以保全。過去你做的,一筆勾銷,我們從此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你要趕我出去?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是不是?”許以清情緒激動的開口,看着賀向東冷漠的眸子,“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結果是不是?”
她只要一想到此生不回國,此生再也見不到賀向東,她一下子慌了起來,剎那,所有的情緒都跟着崩潰了,神色也在瞬間陰冷暗沉下來。
賀向東神色平靜,只是嘴角浮現出一抹漠然的兇狠,“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許以清,我想要的結果,可不是這樣息事寧人,若不是看在賀卿和賀倩的份上,我一定不會這樣罷手!現在,我不追究,你出國,永生不回。”
“你--”許以清低叫着:“我不出國!”
“那你就進去好了!這是你自己選擇的結果,坐牢,怎樣?”
“你--”他真的都知道了,許以清難以置信地看着賀向東。
“我知道了?我知道什麼?許以清,是不是可以說說你做的事?現在做了什麼,二十八年前又做過什麼?咱們仔細說說怎樣?”賀向東似笑非笑地看着許以清,表情又恢復了溫和,眼神卻無比犀利。
二十八年前,一定是許以清做過什麼,不然丫頭不會選擇離開!
賀向東不是愚鈍的人,他很敏感,如果不是丫頭一直不愛他,他不會選擇那樣放手。而因爲放手,他讓丫頭和他們的女兒一輩子受苦,遭受家暴,痛不欲生,這份恨意在他心底!他自然知道許以清不會離開國內,該做的一切他都做了,爲了賀卿和賀倩他做了最後一次努力,是許以清不珍惜,實在沒有辦法!以後怎樣,怪不得他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許以清還是那樣否認。
“你不知道?素煙到底怎麼離開我的?那封信,是你交到我手上的,還記得嗎?”賀向東森冷的視線看向許以清,笑容忽然變得無比的冷厲:“而你又跟她說了什麼?”
“你覺得我說了什麼?”許以清同樣冰冷的開口,帶着委屈和哀傷的眸光冰冷的看向賀向東,“賀向東,你跟我說二十八年,跟我算二十八年前!我再給你加十四年。賀向東,我人生的四十二年都是圍繞着你這個男人!十幾歲未成年就被你家父母看上硬拉着跟你訂婚。我從此等了你十四年!你跟我有婚約卻跟她在一起七年。你爲什麼不跟我取消婚約再跟她在一起?你毀了我一生,讓我三十歲還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我的青春跟誰算?是她插足在你我之間,不是我插足你們!做第三者的是她,不是我!”
“許以清!”看向許以清忽然哀傷的臉龐,賀向東面容一陣扭曲,憤怒的握緊拳頭,對着許以清道:“我寫過信,寫過不止一分信跟你取消婚約!”
“夠了!”冷聲一喝,許以清尖銳的吼了一聲。“賀向東,我說了,我從來沒有收到過你的信!三十二年前我說沒有,二十八年前我也說沒有,現在依然沒有!”
她的面容哀慼戚的,不像是撒謊。
“真的沒有收到?”賀向東有着片刻的失神。
“如果真的收到了,我何必等到二十八歲?賀向東,你七年不曾回賀家!你覺得幾封信取消訂婚很簡單,可是那樣大的事,你爲什麼不回去跟我親自說?跟家裡人親自說?你可還記得你爲數不多的幾次探親,你都可以有機會兒說清楚的。可是你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說過!你冷漠的一句話不說,我也不會自討沒趣上前。”許以清似乎是被最主人遺棄的寵物般,一雙清澈如墨的眼裡有着說不出的哀傷,“我也從來沒有收到信,蒼天在上,青天白日,我許以清要是收到過你一封信,叫我今日死無葬身之地!”
“我以爲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賀向東臉色蒼白。“我跟父母說過了!”
他忽然覺得,是自己的父母,當時他說取消婚約,可是賀家老爺子老太太都不同意,他一氣之下後來幾年都不曾回家。
“可是你的父母從來沒跟我說過,他們要我等,要我等着你,我一直等着你!賀向東,你跟我算二十八年前,我還想跟你算四十二年前!可是,誰能算得清?”
許以清輕輕的語氣宛如飄落的羽毛,乾涸的嘴角揚起憂傷的弧度,“賀向東,錯誤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也告訴你,我會越來越恨,完全是因爲你!你每天睡在我身邊,想着她,你喝醉了跟我做那件事叫她的名字,你不覺得你對我很不公平?我越來越恨不得她死在我面前,如果我早一點知道她和你有個孩子,我一定老早就掐死你們的孩子!讓她早一刻死!呵呵,蒼天真是好笑,她賀素煙,你給取了名字的女人,居然是喬震的前妻顧錦書!賀向東,你愛上的女人也不過是個破鞋!你穿人家剩下的破鞋,你不覺得很髒嗎?呵呵,還是個生過孩子的破鞋?”
“你閉嘴!”賀向東神色一寒,渾身一顫,渾身上下散發着嗜血的冷意。
“閉嘴?我怎麼閉嘴?我青青白白一個人給了你,可是你給了我什麼?”許以清呵呵冷笑了兩聲,無比的淒厲。“我哪裡不如她了?喬震不要她了,還不是因爲她作風問題?她跟多少男人睡了?三個男人,三個孩子,記錄在冊睡過的就是四個男人!你說,這樣的女人,你愛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