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航不再計較此事。
不過，風幻石即便讀取了，陳一豪的記憶又如何。
蘇航覺得，與其能夠從風幻石的口中，套出什麼話來，還不如直接問陳一豪比較簡單。
陳一豪現在生無可戀，一副要交代遺言的樣子，也沒什麼好瞞着他的。
“請解除他的幻境吧。”
蘇航再次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這次風幻石倒是沒有說什麼。
“好吧。”
陳一豪身形一震，隨即雙眼恢復了清明，見蘇航看着他，愣了愣，隨即有些尷尬的擦掉臉上的淚水。
“真是讓小兄弟見笑了。”陳一豪勉強笑了笑。
從年齡來說，蘇航還是他的小輩，今日在這小輩面前，幾乎沒什麼形象可言。
不過，也無所謂了。
從進來之後，他也沒打算再活着出去。
他確實殺不了那鮫人族族長，報不了仇，但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做。
“你知道那個地方，爲什麼會有這鮫人族祭壇的令牌麼?”陳一豪道。
蘇航微微一挑眉，事實上這也是他接下來想要問的，倒是沒想到陳一豪主動說了出來。
陳一豪之前說過要帶他走，說着是帶他逃命，當時的打算，想必也是通過那令牌，進入此處。
但這裡顯然不像是個逃命的地方，想來，這才應該是他的目的吧。
“爲什麼?”蘇航便順着問。
“因爲……”陳一豪拖長了語調，擡頭看向周圍，沒有亞鏵的蹤跡，但他覺得亞鏵八成就在周圍。
他又笑了笑，這次的笑意顯出幾分諷刺和幸災樂禍。
“十三年前，曾有我們一位人類強者，來過他們鮫人族，並且順走了這個祭壇的令牌。”
陳一豪話音剛落，便聽見空中傳來冷哼一聲，隨即，兩人的面前，慢慢浮現出亞鏵的聲音。
亞鏵冷冷的看着陳一豪，雙目冰冷殺意猶如凝結實質，他雙手環胸，倒是並未出手。
鮫人族這麼珍貴的祭壇鑰匙，居然被拿走了，這可不是什麼臉上有光的事情。
亞鏵居然沒有惱羞成怒殺了陳一豪，蘇航心中詫異的同時，也更加提高了警惕。
一開始就知道，亞鏵是有目的的，蘇航覺得，接下來，應該就會得到答案了，應該也跟陳一豪說的話有關。
陳一豪看見了亞鏵，也並不害怕，無所顧忌，便無所畏懼。
“除了那個令牌之外，還有一個筆記本，上面記錄了鮫人族最深的秘密。
“我們當初，也是看見那個秘密，纔來到這裡的。沒想到還沒調查出什麼，就碰見了這傢伙。”
陳一豪說着，死死的盯着亞鏵，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過，早就衝了過去。
蘇航忽然明白了亞鏵爲什麼不阻止，哪怕他聽見了也無所謂。
因爲他有着信心，他們是不可能活着離開的，那麼就算知道了什麼，又有什麼區別。
想通了這一點，蘇航心中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不知道該說什麼，強者總是有着傲慢和自大，也確實有這樣的資格，但，就能保證沒有陰溝裡翻船的時候？
“什麼秘密?”蘇航問陳一豪道。
陳一豪看着蘇航，眼神意有所指。
“鮫人族曾有過一則預言，這則預言還是他們的始祖留下來的，也就是雕像這位。”
陳一豪擡手指了指前方的雕像，亞鏵皺了皺眉，再次凝聚了殺氣，對於他這樣冒犯的動作很不滿。
“預言的什麼？”蘇航接着問道。
“你會將他們滅族。”陳一豪道。
“什麼?”蘇航愕然。
有過種種猜測，也知道那些鮫人對他很排斥厭惡，但他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且不說他有沒有那個實力，他又不是殺人狂魔，沒事滅別人族幹什麼。
蘇航自問，自己不是什麼喪心病狂趕盡殺絕之人，就算有鮫人得罪了自己，他以後要算賬，也是冤有頭債有主，不會輕易牽連無辜。
蘇航有自己的原則底線，有所爲，有所不爲。
蘇航覺得滅別人族這種事，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這不可能。”蘇航果斷搖頭。
“不管你信不信，上面真的是這麼寫的，想來面前這人也清楚。”陳一豪看向亞鏵，語氣便不覺有些咬牙切齒。
亞鏵淡淡的瞥了陳一豪一眼，對他的憤怒毫不在意，再轉頭看向蘇航，眼中倒是波動了一下。
這倒不是有什麼警惕，而一種彷彿盯上了什麼寶物般的興味。
他並沒有說話，對於陳一豪的話，並沒有肯定，也並沒有否認。
蘇航見他如此，再綜合一系列事情的分析，此刻完全確定了陳一豪的話。
好在早做了心理準備，他很快就恢復了淡定。
“族長把我抓進這裡，想來不是爲了特意在祭壇前，除掉我這個禍害吧。”蘇航淡淡道。
“人類小子，挺聰明的，我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亞鏵輕扯嘴角微微一笑，笑意並不達眼底。
“那麼，你想要什麼，直說吧。”蘇航心中一動，果然有的談。
雖然這是很明顯的要利用他，大概利用完還是會殺掉他這個禍害，可他又如何不能借此利用回來。
“既然如此，我便不拐彎抹角，小子，如果你能在這裡找到青霜秘石的話，我可以饒你一命。”
“就在這裡?”蘇航微微挑眉，原來是讓他找東西的。
“就在這裡。”亞鏵點了點頭，“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好好把握吧。”
蘇航想到什麼，剛要說話，陳一豪便開口道。
“哼，你可真搞笑。”他倒是對亞鏵毫不客氣，“在你們鮫人族地盤，你自己身爲族長都找不到，他能找到?”
陳一豪倒是覺得，亞鏵可能真的在逗蘇航玩，就像貓戲老鼠那樣。
鮫人族壽命悠長，像這種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古怪變態的癖好。
蘇航也覺得有些無語，他又不是耗子，也不是什麼探測器，他能怎麼尋寶。
情緒是這麼想的，但理智告訴他，亞鏵沒開玩笑，是認真的。
這時，亞鏵又一下消失在了他們面前，不知道是離開，還是隱匿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