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一回到辦公室,就把簡慧真給叫了進來。
“李sir,這樣會不會太簡單了?新聞報紙上報道得很誇張耶!”簡慧真苦着臉說道。
李二點了點頭:“簡單是簡單了一點,但是事實就是這樣,你辛苦一點把它潤色一下,讓內容充實一點,我現在又不急,下個星期再交給我。”
懶惰很容易,勤奮很艱難。
自從簡慧真調來cid部門後,李二已經很久沒有自己寫過報告了,不是他不會寫,更不是他用心寫報告會比簡慧真差,只是變懶實在太容易、也太爽了,當然,簡慧真的報告也確實寫得更加細膩。
“出去忙吧!中午茶我請!”李二揮手笑道。
簡慧真:“......”
‘你已經說過請所有人了,真是一單多用。’簡慧真腹謗道。
李二把簡慧真整理過的文件簽了之後,便走出了辦公室。
心理輔導科。
‘叩叩!’
“請進!”
李二推門而進,順手把門合上。
這傢伙看到房間裡面只有李心兒一個人的時候,笑了。
“柳主任出差還沒回來嗎?”李二笑問道。
李心兒白了李二一眼:“你知道她去出差了,你還來!”
“柳主任出差,她最得意的學生不是在嗎,一樣的、一樣的,快幫我簽字!”李二咧嘴笑道。
這傢伙絕對是專門挑的這個時間。
“我不是政府僱員,沒有資格簽名的。”李心兒攤手笑道。
李二愕然:“你不是吧,那你不是白吃了我好幾頓早餐?”
李心兒笑得開心極了:“那是你自己沒問清楚,關我什麼事?”
“不對吧!老鷹前天才來過,柳主任也是出差,不是你幫他做的心理輔導?”李二懷疑地看着李心兒。
李心兒微笑地看着李二審視般的雙眼,一個出色的心理導師,怎麼可能讓別人看穿她的心裡想法。
眼前的這個李二絕對是來心理輔導科最勤的警察。
‘後石巷木屋案件’、‘金沙珠寶會展搶劫案件’、‘金雞大廈殺人案件’,李心兒纔在自己導師這實習小半年,就已經經歷過李二三次的開槍案件,他每一次開槍還都擊殺了罪犯,這傢伙是殺神降生嗎?
李二這一次來是因爲‘沙咀碼頭的槍戰案’,李二當時爲了救馬軍,開槍擊斃了譚成手下的一個槍手。
“李sir,你這樣我真的很難做!”李心兒拿起桌子上的報紙笑道。
這是今天的最新新聞,‘灣仔區香山別墅槍戰案’,李二帶的隊伍,犯罪分子死傷的人數高達二十六人,雖然李二正式的詳細報告還沒有出來,但是報紙已經報道了,李二擊斃了三名匪首,李心兒猜測肯定不止三個。
李二:“難做你還笑?”
李心兒:“不笑難道我哭會很好看嗎?”
李二認真地說道:“你可以試試。”
李心兒:“......”
李二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李sir,你是不是殺人殺上癮了?”李心兒懷疑地問道。
“當然不是!”李二肯定地說道:“警察抓賊,都是這樣。”
“纔不是,就你殺人最多。”李心兒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躺椅:“你坐這張椅子。”
李二果斷搖頭:“你們心理輔導科的那張椅子有古怪,我每次坐在上面都想睡覺。”
“對呀!我就是要讓你放鬆,不然怎麼給你做心理輔導。”李心兒雖然說不想幫李二,卻還是拿出了記事本。
李二笑了,他當然是查過柳主任不在的時候,李心兒也是可以代她簽名的。
“好了!開始吧!”李二走到李心兒身邊的躺椅坐下。
“李sir,我先提醒你一下,人人生而平等,哪怕是再罪大惡極的罪犯,都有生存的權利,你這樣繼續以自己的善惡準則做事,遲早會迷失自己。”李心兒努力板着臉嚴肅地說道。
“明白!”李二認真地點頭說道。
李心兒很頭疼,狠狠地瞪了李二一眼。
“明白你還敷衍我?”
李二皺眉:“我有嗎?”
李心兒肯定地說道:“你有!”
“好吧!你覺得被罪犯殺害的那些被害人,他們有沒有生存的權利?”李二反問道。
李心兒搖頭在自己的記事本上寫了起來。
李二趕緊擡手握住李心兒持筆的右手。
“剛剛那段是朋友間的交流,你不是已經開始了吧?快刪掉!”
李心兒得意地搖頭:“從你進門的一刻,心理輔導就已經開始,你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吧!”
“隨便你!我早就知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李二笑着重新躺下。
“你才知道呀!”李心兒毫不在意地笑道。
李二也頭疼,遇上對手了,李心兒是那種很難被激怒的女人。
“你不是警察,不懂我們心裡的恐懼,你以爲犯罪分子拿着槍的時候,我們就不害怕嗎?還是你以爲政府每月一千八的薪金,我們就要做到無懼無畏?”
李心兒搖頭。
李二誠懇地說道:“我不怕你笑話我,每一次行動我都很害怕,短兵相接,我開槍慢半拍躺下的就是我,我們行動部門的警察不是每一次都有機會回來做心理評估的,那些殉職蓋旗的同事,他們沒有做錯什麼,他們唯一做錯的就是開槍慢半拍而已。”
李心兒眼睛閃過一絲悲涼。
李二心裡一喜,保持臉上的沉重:“既然人人生而平等,我們警察也有活着的權利,有時候我們不開槍我們就要死,如果用嘴巴就可以讓敵人投降,我也希望可以站在一百公里以外,拿着大喇叭互相喊話。”
李心兒點了點頭。
她還是太單純了,或者說李二這個隱藏在警察隊伍裡面的刺客內鬼太狡猾了。
李二爲了通過心理輔導的審覈,專門買了應付審覈的心理類書籍刻苦研究。
“你剛剛說我來心理輔導科的次數最多,那是因爲我執行任務的次數最多,你翻我以前的記錄,應該就能看到,我當巡邏警的時候也是每天持槍的,但是我一次拔槍的記錄都沒有,你以爲我不喜歡跟行政部門的大佬一樣,天天在警署吹空調,把警槍鎖在抽屜裡面,隔三差五地拿出來擦一擦,做一支善良之槍嗎?”李二假裝苦笑。
“我之前抓小販、掃賭檔的時候也沒有拔過槍,因爲我知道他們跟那些殺人性命的悍匪不同,他們無非是貪小便宜,想賺點錢,他們沒有殺害誰,警察離他們一百米遠,他們自己就嚇跑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開槍都是爲了自衛?”李心兒皺眉道。
“不完全是,但是我每一次開槍肯定是因爲行動的需求。”李二認真地說道:“不然我絕對不會輕易開槍的。”
“我討厭開槍,尤其是每次開槍後要寫報告,我說了你不要生氣,你不要以爲你長得漂亮,我就會很喜歡見你,其實我每次見你我都很煩的。”李二尷尬地說道。
李心兒狠狠地白了李二一樣。
“不喜歡你又來?”李心兒冷哼道。
“你是說真的,我現在可以馬不停蹄地滾。”李二激動地站了起來。
“你想得美,躺下!”李心兒嗔叫道。
李二失望地躺到躺椅上。
“我現在給你做一次催眠測試,可以緩解你的緊張的,你不要牴觸。”
李心兒從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一串銀白色的項鍊。
“好呀!”李二笑道,同時心裡一凜。
“喂!你的手呀!”李心兒指着李二握拳的雙手:“放鬆,你不放鬆我幫不到你的。”
“沒事,我這人很奇怪,放鬆的時候就是握着拳頭的。”李二胡扯道。
李心兒無語地把李二的手掌強行打開,然後用自己的手掌握住李的手掌。
“看着我手上的項鍊,看中間的吊墜,啊!你看我幹嗎?你還看我胸?”李心兒尖叫道。
“別動手,可以解釋,我剛剛沒注意到你把項鍊解下來了,我還以爲你叫我看你胸口的項鍊呢。”李二趕緊說道:“不過說真的,你胸好小。”
“作死呀你!快看我手上的項鍊,今天還有好幾個警員要看心理輔導,我沒空的。”李心兒嗔怪道。
李二當然不可能讓李心兒給催眠過去,他看着李心兒手上項鍊的時候,已經調出了系統,然後把自己的意識縮到系統裡面。
“嗯,對,放鬆,慢慢放鬆,想象一下你現在在自己的家裡,我不是你的心理輔導師,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也......”
李心兒:“......”
“李二,喂!喂!李二!”李心兒很頭疼,她聽到了李二有節奏的鼾聲,這傢伙又睡着了。
李心兒慢慢掰開李二握住自己的手,向辦公桌走去。
“老師,我錯了,我想換一個實習對象,這個李二太難了,我應付不來!”李心兒打電話向自己老師訴苦道。
柳主任回了四個字:“你想得美。”
柳主任也很頭疼李二這個神憎鬼厭的傢伙,李二的防備心太強,柳主任每問一句話,李二都要慢半秒纔回答,很顯然這傢伙把每一句都過了一遍腦子,想過之後纔開口的。
李心兒正要掛斷電話。
“等等!”柳主任說道。
李心兒:“老師,還有什麼事嗎?”
柳主任沉默了許久,纔開口說道:“心兒,你要小心李二,這個人很危險的。”
“啊??”李心兒轉頭看向躺在椅子上睡得香甜的李二,這人除了油滑一點之外,李心兒不覺得李二有什麼暴躁的現象,反而是早上來看心理諮詢的馬軍更加危險一點。
李心兒仔仔細細研究過李二的履歷,李二在警隊的行爲紀律都非常良好,他甚至還收過不少的表揚信,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有危險?
李心兒不懂。
李二一直睡到午飯的時間才醒,然看到李心兒一臉怨氣地看着自己。
李心兒:“李二,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二老實地搖頭:“這怎麼可能?我是真的睡着了,你是心理輔導師,真睡、假睡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李心兒倒黴地點頭,她可以肯定李二是真睡着了,可是也直覺李二肯定有什麼瞞着自己,只是自己沒發現。(旁白:女人可怕的直覺。)
李心兒無奈,最終只能給李二的心理輔導審覈單上簽字,這個案子已經拖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