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時十天,兩個獵魔人來到了科德溫的首都——高巖(阿德.卡萊,愛爾蘭語中岩石高地的意思)。
城市建立在一大片高高隆起的岩石高地上,南面毗鄰龐塔爾河,其他幾面都是懸崖峭壁,科德溫在此定都就是看中了這易守難攻的地形。
龐塔爾河,精靈稱之爲玉橋之河,是北境最大的河流之一。和南邊的雅魯加河一樣發源於藍山山脈,由東向西流動,在奧克森福特和諾維格瑞附近匯入大海。
龐塔爾河一直都是是重要的通商水路,泰莫利亞,亞甸,科德溫和瑞達尼亞依靠這條河流實現物資轉運,這條河也是將來尼弗迦德進攻北方諸國最大的障礙之一。
艾什和柯恩騎着馬來到城南準備進城,長長的隊伍幾乎堵塞了城門,高巖作爲物資集散地吸引了科德溫北方的商人,商人們爲了填補經過一冬天售賣空空如也的倉庫,積雪一消,他們就迫不及待地來到高巖準備下一季度的貨物。
港口雖然離高巖有一點距離,但是主導交易的地方在外城的一處酒館裡,船長們在那裡集合交換情報,決定向哪裡運送自己的商品。
“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柯恩看着老長的隊伍,“商人越多,那麼諾維格瑞來的船就越多,找到能捎我們一程的船的可能性就越大。”
“我們爲什麼不直接去港口找?”艾什覺得可以不用進城,直接港口找船會節省他們很多時間。找到一條正在裝貨的前往諾維格瑞的船隻並不難。
“船長可不會在船上讓我們去找他,城裡的酒館纔是船長們休息的地方。”柯恩想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主要目的,“我想找些樂子,一個冬天都憋在凱爾莫罕,看着母馬都覺得清秀。”
艾什餘光打量了一下筆直坐在馬背上的柯恩,他一臉正色解釋着自己的目的,完全看不出來一點難爲情。
“需要爲你務色一個嗎?”
“不需要,我只想快點前往諾維格瑞。”
“別害羞,艾什,難道你還是個雛?那可真是個悲傷的故事。”柯恩眼神還不時瞥一眼艾什的下半身,這讓他渾身難受。
“我很好柯恩,你可以自己去找樂子,但不需要帶上我。”
在兩個人閒聊了好一會兒,終於輪到他們進城了,身穿鐵灰色板甲的士兵攔下了兩人,他頭盔上立着兩根白羽毛,像極了酋長手底下的大隊長。
“從哪裡來的,獵魔人?”
“從凱爾莫罕來的。”
“哦,鄉下人,進去吧,裡面別惹事,騎馬不能跑,要不然有的是收拾你們的人。”大隊長一口濃痰吐在地上,然後偏偏腦袋讓他們進城。
兩人騎着馬,慢慢悠悠走向酒館,城裡的道路都用石頭鋪滿了,雖然現代農村的路都比這裡好,但是好歹不會走在路上濺起泥漿。
柯恩帶着艾什來到酒館門口,道:“你先去喝兩杯,吃些東西,我傍晚再來。”說完就自己騎馬向城中心走去。
“切,老色鬼,和女術士打樁機有得一拼。”艾什只好自己拴好馬,進了酒館。
酒館有三層,地上兩層,地下一層,一個長長的吧檯上做了不少服裝各異的中年男子,艾什找到一個空位準備打聽一下有沒有去諾維格瑞的船隻。
“給我來一杯熱牛奶,謝謝。”
旁邊突然傳出一陣笑聲,幾個大漢輕蔑地看了眼揹着兩把劍的艾什,“看看哪,居然有孩子到酒館裡點牛奶,小朋友,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說完旁人都笑出了聲,艾什也沒管他們,獵魔人並不會被這一點負面情緒干擾。
這時一位衣着整潔的青年男子坐到艾什旁邊,他的氣質和這裡格格不入。這裡要麼是粗枝大葉,一臉海盜氣息的船長和船員,要麼是衣着華麗,像山雞一樣五顏六色的商人。他卻衣着樸素,整潔,完全不像是船員和商人。
“服務員,來一杯熱牛奶,多加些糖。”年輕男子的話讓那些笑聲突然像脖子被掐住的老鴨一樣戛然而止。
艾什不會吝嗇結交向自己放出善意的人,自己並沒有什麼值得這個人覬覦的。
“我叫艾什,是個獵魔人。爲什麼要這麼做?”
“史高治,商人。我一直都是喝牛奶,因爲以前喝酒誤過事,所以戒酒了。”年輕人似乎並沒有太多想交談的慾望,兩個人的談話也就不了了之。
服務員將一杯冒着熱氣的牛奶放在艾什面前,多給了兩枚克朗給服務員,問:“有前往諾維格瑞的船隻嗎?”
服務員並沒有回答,撇了下嘴,兩枚克朗並不能撬開他的嘴。
正當艾什準備再拿一些錢時,旁邊的史高治阻止了艾什。
“我最近會去諾維格瑞,三天後出發,如果你不着急可以搭我的船。只要東西不多,我可以免費,只要你路上護衛我的船就可以。”
“兩個人,兩匹馬,沒有其他的東西。”艾什也不客氣,內河不像外海,這裡可沒有海盜,所以這基本上就是白白帶他們去諾維格瑞。
“可以,船上搭兩人兩馬的空間還是有的。”史高治清楚知道自己貨船還有多少空餘,他的貨物不會很多。
艾什準備多交流一下,看看會不會惹上麻煩。
“史高治,你是做什麼生意的?”
“酒,從諾維格瑞販賣南方的葡萄酒到科德溫,再從這裡買入果酒和啤酒帶回去,酒的利潤是巨大的,特別是近幾年北方几個國家都在減少釀糧食酒的數量以囤積糧食,所以酒還是很比較緊俏的。”史高治並沒有遮掩自己的賺錢路子,在他看來,高度的糧食酒生意一直把持在大貴族手裡,差一些的葡萄酒和果酒就由他們這樣的小商人販賣。
“那你應該囤積劍和盔甲,最近會打仗。”艾什知道北方諸國總是互相攻伐,直到尼弗迦德蓄勢北上。
“如果在那些大貴族打仗的時候把劍和盔甲高價賣給他們,那麼打完仗他們就會立馬把劍指向我們這樣沒有勢力的小商人。”史高治解釋了一下不囤積劍和盔甲的原因,他的實力並不足以插足軍火生意,北方諸國的大貴族一個比一個不要臉,科德溫的國王做事方法和小偷差不多,是北邊最大的流氓頭子。
兩人在交談之中喝完了牛奶,史高治要回船上盯着自己的生意,艾什則需要找一個住宿的地方,兩人約定三天後早上在酒館集合。
艾什在酒館三樓包下一個房間,押金已經將口袋裡寥寥無幾的克朗榨乾淨了,現在離傍晚還有好一會兒,他準備看看告示板上有沒有懸賞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