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解藥何在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衝回馬車的,估計模樣十分嚇人,T門的護衛都跟着我跑過來,以爲出了什麼事。小說網專業提供電子下載
我只知道揭開車簾的時候,手顫抖得厲害,看見展昭緊閉着雙眼,臉色慘白,嘴角有血慢慢溢出,我的呼吸都要停滯了,嘴脣顫抖得說不出話來,腳像釘在原地。
好在兩個護衛在旁,見是展昭,驚呼一聲,立即躍上馬車,將他扶了下來。直到他們進了府內,我纔回過神來,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那麼挺拔的身姿,那麼堅毅的身影,像一棵參天大樹一樣給人安全感的他,怎麼可以說倒就倒下?而在前一秒,他還對着我盈盈笑語呢?這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
沒有人能告訴我,反而每個人都來問我。
“展護衛怎麼了?”
“是誰傷了展護衛?”
“你們遇到了什麼?”
“生了什麼事?”
“……”
是啊,人人都知道,我是跟他一起回來的,按理說,我應該最清楚纔對。可是我只什麼都不知道。我只能無言以對。
聽公孫先生說。展昭之前受了一些傷。傷雖然不足以致命。卻有一樣是致命地。他中毒了。想必是受傷地時候。對方兵器上所帶地毒。否則以展昭這樣謹慎地人。很難被對方下毒。
此外。這種毒並不是立即致命地。如果能及時休息。並加以藥物控制。或許能拖延一些時候。只是中毒似乎短時間內耗費了太多真氣。導致毒性快蔓延。以致昏迷不醒。如果再無解藥地話。恐怕至死都無法醒轉過來。
而這種毒。很可能是特製地。因爲就連見慣天下奇毒地公孫先生都瞧不出這是何種毒藥。也就是說。只有施毒纔有解藥。若施毒也無解藥。那便是無藥可解了。
聽到這裡。大家都倒吸一口涼氣。
於是也都明白了。展昭受傷和中毒已不是一天兩天地事了。所以我肯定不是知情人。於是。我不再成爲大家追問地對象。
但是。從他們地表情中。眼神中。我也知道。他們心裡都存着另一個疑問:爲什麼我們怎麼會在一起。昨晚我明明與大家中秋狂歡到半夜地。我們是什麼時候出去地?我們出去幹什麼?
最最奇怪的是,爲什麼我的衣服是反穿着的,而且鬆鬆垮垮,全然不像是一時興起、出街遊玩的樣子。
只有兩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詢問過我,一個是公孫先生,一個是白玉堂,公孫先生一直幫着給展昭診斷、配藥,而白玉堂自進屋看過展昭後,便一直坐在大廳的某個角落裡,一言不。
當然,我也沒有心情去看他,我沒有心情去看任何人,我甚至沒有心情,準確的說是沒有勇氣去看屋裡面的那個人。那張慘白得近乎透明、安靜得近乎死亡的臉,彷彿一把利刃,在我心頭刺啊刺啊,怎麼也停不下來。
我茫然無措地看着進進出出的人,一個個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有的端着碗,有的端着盆子,有的拿着毛巾……而我竟然什麼也做不了,我甚至沒有力氣爲裡面的人做點什麼。
是什麼時候被小卉扶回房間的,我已經記不得了。桌上擺了很多吃的東西,看樣子放了很久。門外有人在嘀嘀咕咕說着什麼,似乎是小卉和張龍,隱隱約約聽見張龍說,公孫先生吩咐,讓小卉好生照看着我。然後聽見小卉哭着說小姐不吃東西之類的。
這傻孩子,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哪還有力氣吃東西?
可是,我要怎麼辦呢?難道就這樣等下去,我們甚至連展昭在哪裡受的傷都不知道,要到哪裡去尋找解藥呢?
公孫先生說,他現在可以用一些藥將毒性暫時控制住,頂多半個月,如果再找不到解藥,展昭便無藥可救了。
我一直以爲那個最先離去的人必然是我,難道,展昭要比我還先嗎?
展昭,你連這個都要跟我搶?你怎麼可以這樣
屋外漸漸
聲音了想必張龍已經離去。
忽然,從窗口“嗖”地飛進一張紙條來,正好落在我的牀頭。再看窗口上,竟然破了一個小洞。
一張小小的紙條,竟然能破窗而入,並且準確無誤地飛到我的牀頭,可見此人的內力之深厚。可是我沒有心思去想這些。
展開紙條一看,上面寫着:欲尋解藥,天香樓見。
天香樓,是張堯佐的地盤,難道展昭中毒跟他有關?去還是不去?廢話,當然要去,現在就算是閻王爺跟我招手,只要說跟解藥有關,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前往。
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剛纔連說話都沒氣的我,一下子從牀上跳起來,迅穿好衣服。
想支開小卉是很簡單的,我只跟她說我想喝雞湯,她便屁顛屁顛地去了。門口的護衛更好糊弄,我也不是第一天往外跑了。
這是我第二次來天香樓,現每到一個地方,第二次來的時候,便物是人非了,總有些傷心的回憶,總有些人已經不在了,怎麼我還活着呢?
深呼一口氣,跟着夥計上了二樓。
其實也沒什麼害怕的,若是那人想害我,以他剛纔擲紙條的功力,我早已死了一百遍了,何必要費這一番周折,若是對方想拿我要挾別人,我這一次提防着好了,大不了來個自我解決,決不讓他有利用我的機會。
進了包房,纔看清那人面目,我竟有些好笑,想前世我們幾乎成爲讓人豔羨的夫妻,怎麼這一世反倒成了相見眼紅的仇人?
“趙公子。”看在解藥的份上,我很客氣的稱呼他,同時也懶得跟他廢話,直入主題,“展昭中的什麼毒?解藥在哪兒?”
趙牧一笑,道:“想不到包小姐還挺多情,一會兒是白玉堂,一會兒是展昭,想當初,還對我這個……”
“少廢話”我打斷他,“解藥在哪兒?有什麼條件,直說”
“包小姐果然爽快”趙牧低頭笑道,忽然揚起手,打了個響指,兩個夥計推門而入,將早已準備好的飯菜放在桌上。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搞什麼鬼。
趙牧向桌上一指:“把肚子填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見我不動,他又笑道,“以你現在的狀況,恐怕到不了那裡就得趴下,那豈不是白忙一場?”
是啊,不吃飯怎麼有力氣?沒有力氣我怎麼幫展昭找解藥?就算這飯菜裡有毒,那又有什麼關係,不過是早死晚死的事情。
況且,我真的餓了
扒拉完這頓飯,打了個飽嗝,現趙牧正饒有興趣地看着我。
“說,去哪兒?”
“襄陽。”
“展昭是在襄陽中毒的?”
“是。”他微微一笑。
他長得並不難看,五官端正,也可以說有些英俊,只是這張臉我前世看多了,沒什麼感覺,如今見他笑,我卻脊背寒。
“他真是命大,居然能在沖霄樓全身而退,只是,他躲得過機關,怎麼躲得過我們精心配製的毒藥?”
他輕描淡寫的說,我的心卻如針扎油煎。
沖霄樓,原來令展昭受傷中毒的是沖霄樓
看過七俠五義的,誰不知道沖霄樓,那裡面佈滿了天下最厲害的機關,最陰毒的暗器,可以說,一進沖霄樓,便是有去無回,小說中白玉堂便是喪命於此。
“原來他去了襄陽,他去沖霄樓做什麼?”我心裡說不出的痛悔,要知道他們遲早會與襄陽王交鋒,我應該早一些提醒他們注意,或早點告訴公孫先生,讓他們找出破解沖霄樓的辦法。
“爲了幫你找解藥啊難道你不知道嗎?”
“什麼?”這句話宛如驚雷,我顫聲道,“你說什麼?”
趙牧聳了聳肩:“真可笑,以前是他幫你找解藥,現在你幫他找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