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偏離

自從明確了心意,自從確定了夏唯的身份,包睿曾在心裡無數次地幻想過——那兩片脣含在嘴裡到底會是怎樣一種美妙滋味。

如今嚐到了,才知道原來夏唯的脣是帶着酒氣的、柔軟的、滿含侵略性的,更是讓人慾罷不能的。

脣角被夏唯莽撞地用牙磕出了小口子,輕微的刺痛驚醒了瞬間的愣怔,包睿摟住夏唯的腰,未去理會眼觀鼻鼻觀心的錦江城經理,甚至沒去理會暗處那明顯是閃光燈閃過的亮光,一點一點耐心地迴應着夏唯那毫無章法的親吻,回手把鑰匙卡□門鎖裡,不緊不慢的打開房門,保持着脣齒膠着的姿態,穩穩地退進了房內。

擡腳撥了下房門,微微錯身讓夏唯的後背貼在門板上,包睿壓抑着近乎裂體而出的濃烈慾念,不動聲色推着夏唯後退着。

直至門鎖碰死發出一聲近乎切斷人理智的脆響,包睿才隨着這聲號角驟然反守爲攻,將人死死地抵在了門板上,貪婪地吮吸着、啃齧着。

和風細雨般的滋潤兀然變成了狂風暴雨般的肆虐,仿若被人逼得退無可退、被人盡情掠奪的感覺令夏唯覺得新奇,又亢奮。

雙手扶着包睿的腰,夏唯不甘示弱地與包睿糾纏着,直至舌根痠疼難耐才皺起眉想要抗議,卻只發出了幾聲撩人心絃的嗚咽。

繞着貼在一處的舌尖輕柔地翻攪了幾下,安撫了夏唯的掙扎,包睿意猶未盡地鬆開了夏唯的脣,趁着夏唯失神的功夫側頭含住了那粒掛着殷紅耳釘的耳珠。

黑暗朦朧了人的神情,卻讓觸覺變得更加靈敏。

隨着情不自禁的悶哼驟然繃緊的身體,惹來了愈發不依不饒的挑逗,夏唯低喘着睜開了那雙醉意朦朧的眼,只把那小半個側臉真的認成了傅卿,擡手拍着包睿的背,含混不清地哄道:“丫頭,別鬧,讓我先洗個澡。”

一聲丫頭,賽過了數九寒天的井水,澆得包睿透心涼:“嗯?”

濃郁的危險氣息已然罩頂,夏唯卻毫無所覺,甚至把手順着包睿後背往上,摸到包睿的後脖頸上來回摩挲了兩下,溫柔至極地道:“別鬧,先洗個澡。”

果然如想象中一般溫柔,只可惜這溫柔不是給他的。

唯恐剋制不住心底的憤怒與嫉妒,包睿想要就此離開,卻又被那重新貼上來、帶着安撫意味的吻燒斷了理智。

覆在他脖頸上的手下滑,扯了兩下他束進褲腰裡的襯衣,順着被拽出來的縫隙鑽進他衣服裡,不輕不重地的摩挲着他的後腰。

夏唯掌心裡的溫熱瞬間焚化了包睿所有的耐心與自制,之於周博的問題上,包睿第一次被慾念左右了理智,走了偏鋒險招。

月色裡,兩個體態頎長的男人糾纏在一處,如同久旱的人索取甘霖一般,無休止的親吻着。

夏唯卻仍覺得不夠,扣着後腦勺把包睿用力壓向自己,近乎撕咬般啃着包睿的脣,索要着更多的慰藉。

空虛,累。

緊繃的神經驟然鬆懈下來,這次醉酒竟然比以往每次醉酒都更加的空虛,更加的疲憊。

徹底被醉意左右了神智,夏唯已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他只覺得他家那個丫頭似乎變得更好看了,不由微微眯起了眼,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一點。

一雙醉意朦朧的桃花眼,無聲地泄出瀲灩流光。

那雙清明如明月般的眼終是受不住蠱惑,逐漸染上了濃烈的情與欲。

以膝蓋擠開夏唯的腿,包睿從牀頭櫃裡摸索出據說是夏小少爺最喜歡的那個牌子。

手肘撐着牀,想要起身去開牀頭燈,卻又被脖子上掛着的手臂給強行拉回到了夏唯身上:“別跑,給哥親親。”

躲着貼上來的脣,包睿無聲地拆着潤滑劑地包裝,不死心地問身下的醉鬼:“知不知道我是誰?”

“丫頭。”

丫頭?傅卿吧!

就當真醉得分不清男女了?很好。

邪火不可抑制的在心底蔓延,包睿含着怒帶着夏唯翻身,把人禁錮在身上,屈膝最大限度地分着身上醉鬼的腿,恨不得把整管東西都擠在了夏唯尾椎末梢上。

然而,當指尖順着冰涼的液體滑至那處時,包睿卻又突然覺得十分的無力。

他現在是可以十分輕易地藉此機會酒後亂性,但,一旦真的亂了,那也就意味着他跟夏唯再也不會有以後。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一晌之歡。

指尖在那會於一處的褶皺上流連了許久,包睿終還是收回臨門的腳,揣着滿腹的抑鬱捉住夏唯的手,草草紓解了兩人的*。

許是折騰得累了,也許是醉意已經被得以紓解的欲帶出了體外,紓解之後,不足五秒,夏唯便趴在包睿身上會了周公。

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那窄瘦的腰,包睿抱着夏唯躺了好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旁邊,打開了牀頭燈。

此時,這張臉上沒有了肆意張揚,沒有了似是永遠也不會掉落的微笑面具,卻真實得讓人移不開眼。

起於眉心,止於下頜,指尖懸空,反覆描摹着那俊朗的線條。

又一次描摹到那雙格外紅潤的脣上時,指尖一頓,包睿摸了摸自己那被夏唯咬碎了的脣角,俯身輕吻着夏唯的脣角,喟嘆:“我是真的要等不及了……”

始終停留在夏唯右耳耳釘上的指驟然用力,分明被刺破了連心的指,留下的卻還是那帶着笑意的嘆息,“希望你真的像資料裡顯示的那樣……”

“那麼的有責任心。”

疼,頭疼欲裂。

但,如果早知道醒來以後他要面對比宿醉還要頭疼的現實的話,夏唯寧可耐着疼再晚醒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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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不說散落一地的衣裳和身下這張凌亂的牀,這房間裡殘留着的到底是什麼氣味他也能聞得出來……

他縱是潔身自好,卻也不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夥子。

牀單上那片“萬子千孫”他不陌生,裡面明顯混着的血絲他也不陌生。

夏唯皺眉捏着一突突的太陽穴,心裡翻來覆去地把接受了他託付的包睿罵了個底兒掉。

雖說昨晚醉得狠了,腦袋裡只殘留了零零星星的片段。

心裡卻也明白昨天晚上他一準兒是把別的女人當成傅卿給睡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好像還他媽十分不要臉地問了人家一句知不知道他是誰……

這都是什麼操蛋事兒!

“哎呦臥槽!”瀕臨暴走的夏唯先生本想跳下牀去找手機,卻一個不小心跳到了一個空了的塑料管上,被硬塑料嘴給硌了腳心,“這可真是人倒黴了喝涼水都能塞……”

塑料管上一行金光閃閃的“男士□專用”成了最爲快捷的消音器,夏唯木着臉轉頭,又看了一眼牀單上那一片。

他突然覺得他之前所以爲的被哪個沒經過人事的女人爬上了牀的想法簡直是太天真了。

他怎麼就忘了,大家都知道夏小少爺的性向,怎麼可能會有女人主動來爬這張牀啊?

他這分明是酒後亂了一個男人,還他媽的亂得很野蠻啊! Wшw ⊙Tтkā n ⊙c○

夏唯先生被新的認知劈成了灰渣渣,臉上的神情糾結得像極了便秘七天的苦逼。

倚在沙發裡閉目養神的人似是被裡間的人擾了清淨,包睿睜開眼,不緊不慢地起身,放輕腳步,透過門縫靜靜地盯了一眼寸縷不着地僵立在牀邊的人,轉身,輕且快地走向房門。

輕輕地開門,閃身而出。

用力地關門,力道大得險些震掉了他親手貼在門裡的便籤紙。

COS殭屍先生的夏唯先生,總算被這一聲關門聲驚回了人間。

哪怕他沒管那一身的黏膩,三兩下套上褲子就匆匆跑出來逮他家姦夫,卻還是晚了好幾步,客廳裡已然空空如也,只有米白色的便籤紙要掉不掉地黏在門板上,向他展示着那端端正正、橫平豎直、虯勁有力的字。

只這一眼,夏唯先生就徹底從裡到外的都不好了。

明知道毫無希望,卻還是抱着僥倖坐到了窗臺上,夏唯透過玻璃,死死地盯着酒店的門口。

挺直的背影、與昨天那套別無二致的衣服剿滅了夏唯心裡最後一絲僥倖的小火苗。

夏唯看不清包睿臉上的神情,只看出包睿的步子似乎比平常邁的要小,走得比平時要慢。

那緩慢的步子就像是一把刀,一下一下全部踏在了夏唯的心尖上,敲擊着他那一片在他看來已然快要畸形的……世界觀。

“不是不能接受我亂了男人的事實,但是,我寧願我亂的人是古昱,也不想那人是包睿啊!”

突如其來地念頭瞬間把夏唯那一團麻似的眉心絞成了死結,夏唯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包睿在他心裡比他想象的要珍惜的多啊!

看着包睿慢吞吞走到酒店門口停着的那輛黑色布加迪威龍旁邊,被人恭恭敬敬地請上了車,夏唯這才終於想起來他手裡攥着的,除了便籤紙,還有手機。

似乎從潛意識裡就在拖延時間,明明存了名字卻不願直接呼出,夏唯盯着屏幕,不緊不慢地點完十一個數字,停頓了一會兒,才點了呼出鍵。

只可惜,打到第三遍對方就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