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道繩影爆射出去,一頭扎進了近乎九十度垂直的崖壁。寧濤抓着採藥繩的尾端,縱身一躍,意念一動,採藥繩快速縮短,帶着他飛向了巖壁。他再次停頓下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距離地面百米之高的峭壁之上了。隨後他腳一蹬,連人帶繩一起掉進了峭壁之上的窟窿之中。
這就是採藥繩的妙處,天外診所的主人的專屬法器。有它在手,沒什麼懸崖峭壁他去不了,也沒有什麼懸崖峭壁之上的靈材他採不到。
寧濤站在洞窟入口往洞窟裡眺望,洞窟生出裡面瀰漫着一片水霧,但也只能看見一段,深處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見裡面是什麼情況。一股股陰風從洞窟生出吹出來,即便是他也感到寒冷。
咚!
巖壁上傳來一個敲擊的聲音。
那是江好扔了一塊石頭,提醒寧濤該接她們上來了。
寧濤收回視線,轉身俯瞰了一下還留在峭壁下的江好和青追,然後揮手將採藥繩拋了下去。
採藥繩一頭紮在了地面上,一塊岩石頓時被它崩開,碎片四射。
青追和江好抓住採藥繩,江好拽了拽繩子。畢竟,一百多米高的高度,又是黑夜,她覺得寧濤根本就看不清楚她和青追。也的確是這樣的情況,在沒有動用望術的情況下,寧濤還真是看不清楚下面的青追和江好,不過他感受到了江好拽繩子的力量,他跟着就收了採藥繩。
採藥繩往寧濤的手中快速回收,青追和江好就像是坐着一支火箭一樣往上飛昇,然後一頭撞向了寧濤的懷裡。
寧濤伸開雙手,摟住了江好和青追的腰,幫助她們消除身上的慣性力。這一次,江好沒有凍住他的手臂。
“走,我們進去看看。”寧濤鬆開了江好和青追的腰,一邊收繩子,一邊往洞窟裡走。收好採藥繩之後,他將採藥繩放進了小藥箱之中,然後又從小藥箱之中取出了一支戰術手電。
一道雪亮的光束照進了洞窟深處,三人的視野豁然明亮,隱藏在黑暗深處的環境也清晰地呈現在了三人的眼前。
從黑暗深處奔流出來的地河佔據了洞窟地面的三分之一的面積,最寬的河面有十米左右,最窄的地方也有五六米的寬度。地河的水清澈透明,透過河水能清晰地看見河牀中的石頭和沙粒。不過,隨着三人的深入,地河裡的水越來越深,漸漸的再也看不見河牀裡的石頭和沙粒了。河面也越來越寬,從最初的五六米、十米到最後赫然變成了一座水庫!
地河兩邊的可以行走的陸地往左右兩側延伸,但地形越來越複雜,也更加難走。
“是左還是右?”走到“水庫”流出地河的缺口,江好出聲問道。
“不急,我先看一看尋土硯怎麼說。”寧濤蹲了下去,打開小藥箱,取出尋土硯,然後往尋土硯中倒入了三十毫升的墨汁。找等待尋土硯做出指引的時候,他咬破手指在巖壁上畫了一隻血鎖。
這個洞窟就目前看到的情況也是一個巨大、地形複雜的喀斯特洞窟,不可能一次就探索完,這裡有靈氣,適合普通的修真者和妖俢練,那麼在這裡留下血鎖就成了一個必要的選擇了。
寧濤畫好血鎖,青追本來想給寧濤吮指頭,可看到江好就站在身邊,又活生生的把這個念頭壓制了下去。
寧濤將咬破的指頭伸進地河的河水裡涮了涮,再拿起來的時候已經停止流血了,傷口也正在快速癒合,並且不會留下疤痕。
尋土盤中,墨汁的漣漪涌向了正中的方向,而且漣漪的顫動非常厲害。
寧濤激動地道:“這地方真有寶物!”
青追看了一眼尋土盤:“它指向水庫中間,我下水去探一探。”說着她就要脫衣服。
寧濤拉住了她:“別衝動,我們先繞過去看看再做決定。你貿然下去,萬一水下有什麼兇妖,那豈不是很危險。”
江好說道:“對,先繞過去看看再說,如果需要下水,我先凍住水面,不用脫衣服。”
青追:“……”
寧濤將戰術手電交給江好打着,他捧着尋土硯從左側往前走。水庫超過想象的巨大,洞窟也隨着它的變化變成了一個橢圓的形狀。尋土硯裡的墨汁漣漪隨着他的深入,漣漪箭頭不斷偏移,始終指向最初指向的方向。
走了大約一公里多的距離,一具屍體突然出現在了一堆亂石之中。身上的衣服已經風化得差不多了,僅剩下很少的一部分。他的血肉也被風乾了 ,變成了一具皮包骨頭的乾屍。唯有頭髮保存得還算完好,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一個金髮的白種人。他的體型也證明了這一點,他身前很高大,起碼有一米九的身高。
江好說道:“會不會就是範鏵熒說的那支西方探險隊的一員?”
寧濤說道:“很有可能。”
三人走了過去,又在亂石之中發現了兩隻鏽跡斑斑的氧氣瓶,還有潛水鏡和蛙人鞋,不過都風化得差不多了。
這些裝備將線索指向了黑暗籠罩的水庫,岸邊只有一個探險隊員,剩下的會不會潛入水下,然後沒能再上來?
江好動手搜乾屍的身,她從破破爛爛的衣兜之中翻出了一隻錢夾子,那錢夾子已經爛得面目全非了,她小心翼翼地將它打開,裡面一堆爛紙,花花綠綠的。
“是美元,應該是美國人。”江好說,她將那些爛掉的錢紙扒拉了出來,最後在錢夾子中扒拉出了一隻小玩意出來。她看了一眼,忽然被紮了一下似的將它扔了個老遠。
“是什麼東西?”青追好奇地道:“你怎麼把它扔了?”
江好的臉上滿是尷尬的神色:“你別問了。”
那是一隻安全套。
寧濤說道:“只有一些零錢,沒有身份信息,這倒符合黑火公司的風格。他們的特工出來執行任務,身上不會帶任何能查到他們身份信息的東西。”
江好動容地道:“黑火公司的特工,那不就是襲擊藍圖生物科技公司的植物園的那些人嗎?黑火公司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還派了特工來?”
寧濤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只是我的一種猜測,或許不是,或許是,但不管是哪種結果,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這些人絕對不簡單。”
青追說道:“我下水看看。”不等江好說話,她又補了一句,“我不脫衣服。”
江好很平靜的樣子,只是臉上有一點尷尬的意味。
寧濤想了一下,然後說道:“範鏵熒說的是一隊人進來了,都沒有出去。可是這裡只有一具屍體,其餘的人不就都死在水下了嗎?暫時不要想着下去,這水庫裡絕對有什麼東西。越是珍貴的寶物,那就越有可能有兇猛的東西守着。”
青追有些鬱悶:“那怎麼辦?”
寧濤說道:“我們再往深處走走,看看再說。”
三人又繼續順着水庫邊沿往前走。
一段距離之後,水庫慢慢變窄,江好用戰術手電照到了盡頭的崖壁。那處巖壁就像是一道閘門一樣將水庫攔腰斬斷,可它又顯然不是什麼攔水的閘門,它有很多孔洞。那些孔洞都不大,最大的也不過半尺直徑的樣子。如果後面有水的話,早就滲透過來了。不過,就那些孔洞的直徑而言,人根本就鑽不過去,哪怕是小孩也不行。
江好將戰術手電移到了水庫對面,一眼就能看到對面的巖壁和巖壁下能行走的亂石“路”,往洞窟入口的方向延伸。
“這就到底了,什麼都沒有啊。”青追鬱悶地道:“看來只有下去看看才知道。”
寧濤看着手中的尋土硯,尋土硯中的墨汁漣漪還是指向水庫的中心。他心中有些頭疼,看來真的是隻有潛入水庫底部纔有可能知道這裡藏着什麼寶物,可是就黑角部落的那些恐怖的傳說,還有死在這裡的探險隊,這些因素又讓他猶豫不定。青追是蛇妖,泥潭都能潛,潛水就更不在話下,可是他又不放心讓她下去冒險。
寧濤又在洞窟底部的“閘門”上留下了一隻血鎖,然後才說道:“我們從另一邊回去,先到那具屍體對應的位置再說。”
三人又從水庫的另一側往回走,一路的地形依舊是怪石嶙峋,但除了普普通通的石頭什麼都沒有。尋土硯一直都鎖定着水庫中心的方向,越是靠近水庫中段,漣漪的波動越是強烈。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三人來到了水庫的中段的位置上,江好用咋桉樹水電去照對面,卻照不到那具屍體。就腳步丈量出來的距離,這個位於山腹中的水庫起碼三公里的周長,中段的直徑起碼有一點五公里。這樣的距離,戰術手電是不可能照到那具屍體的。
“寧哥哥,你有主意了嗎?”青追問,她似乎迫不及待想要下去看看有什麼寶貝,然後挖出來給寧濤。她總是想給寧濤最好的東西,包括她自己。
寧濤說道:“容我再考慮一下。”
這時頭頂突然傳來了響動。
江好慌忙將戰術手電舉了起來,照向了洞窟上方。
突然,一片黑影如烏雲一般衝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