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黃石小鎮靜悄悄的,無人在街道上行走。所有的商店也都關門了,不再營業。只有夜風在吹,吹皺了一湖的水。
湖畔旅館也關門了。
一個黑人青年,一個亞裔女子來到了旅館門前。停下腳步之後,黑人青年伸手敲了敲門。
這個黑人青年就是寧濤,他身邊的亞裔女子就是軟天音。
陰谷鎮靈符是個好東西,它的法力能將一個人的外貌、膚色改變。不過,寧濤原想讓軟天音變更一個黑人姑娘,軟天音也變了,可卻捨不得將自己變得太黑,他也就放棄了,讓她變成了一個亞裔女子。
旅館的門打開了,印第安父子雄鹿和獵槍出現在了門口。雄鹿的手裡提着一支雙管.獵槍,獵槍的手裡還拿着一支棒球棍。
“強尼先生!”雄鹿顯得還能驚訝,他將手中的獵槍放了下來,“你去了什麼地方?我至少有半個月的時間沒看見你了。”
寧濤說道:“我去了野外探險,順便完成我老闆給我的工作,你們知道的……對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林玲。我們在探險的過程中認識的,一見鍾情。”
說完,他伸手摟住了軟天音的肩膀。
軟天音衝雄鹿和獵槍父子倆露出了笑容,雖然是陰谷鎮靈符法力變身,也刻意讓自己變得普通一些,可還是那麼漂亮。
雄鹿和獵槍跟軟天音打了一個招呼。
“雄鹿老爹,你們關了門,還拿着槍,發生了什麼?”寧濤問了一句。
“快進來,進來說。”雄鹿招呼寧濤和軟天音進去。
寧濤和軟天音走進了旅館。
獵槍伸手關上了門。
雄鹿說道:“鎮子上不斷有人失蹤,昨天還有一對夫妻來我這裡詢問也沒有看見一個姑娘,可我只能建議他們去報警。可是這個小鎮就一個兩個警察,一個有糖尿病,一個患了肥胖症,我們能指望他們幹什麼?”
寧濤想起了那個被啃食的女孩,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這對印第安父子真相。
獵槍說道:“強尼先生,林玲小姐,你們出行的時候注意安全,夜裡最好不要出去。”
“謝謝,我們會注意的。”頓了一下,寧濤又問了一句,“這段時間生意怎麼樣?”
獵槍說道:“生意還行,一位女士包了我們的旅館絕大多數房間,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這裡住進了十幾個客人,他們大多數住在三樓。”
寧濤試探地道:“都是來自什麼地方的客人?”
獵槍說道:“有阿拉伯人,有歐洲人,還有亞洲人,聽他們說話好像是日本人。”
雄鹿補了一句:“一羣奇怪的人,很難相處。”
寧濤說道:“謝謝你們告訴我這些,我們趕了很遠的路,我帶我 女朋友回屋休息,晚安,雄鹿先生,獵槍先生。”
“晚安。”雄鹿與獵槍也道了晚安。
寧濤最終還是沒告訴雄鹿和獵槍真相,他必須要假設一旦告訴雄鹿和獵槍真相,消息一旦在鎮子裡傳開,整個黃石小鎮都會炸鍋,黑火公司的情報人員想不知道都難。而這對印第安父子也很有可能被殺人滅口,這樣做不但幫助不了他們,反而是害了他們。
爬上二樓,寧濤和軟天音向剛纔離開的房間走去。這樣繞一下的目的也就只是讓雄鹿和獵槍知道他回來了,不然第二天一早看見他帶着一個女人下樓,那就不好解釋了。
這次是爲殺人來,要殺之人更是尼古拉斯康帝,在那之前不能留下任何破綻。
寧濤用門卡打開了房門,還沒進門,對面的房門就打開了。一個金髮青年站在門口看着他和軟天音,正是那狄特里希的附身者穆勒。他前世是希特勒的保鏢隊長,聽到有人走動和開門然後出來查看,這也符合他的前世的身份和習慣。
寧濤笑着打了一個招呼:“你好,朋友。”
穆勒卻只是看了寧濤一眼便將視線移到了軟天音的身上,那一剎那間的眼神充滿了貪婪與慾望。
那是嗜血的慾望。
軟天音似乎覺得穆勒的目光很無禮,她瞪了穆勒一眼。寧濤就在她的身邊,她誰都不怕。
“我們進去吧。”寧濤用英語說,他擔心軟天音聽不懂,乾脆拉着她的手進了房間,然後關上了房門。
“剛纔那個人的眼神好像像吃了我似的,好可怕。”一進屋,軟天音就湊到了寧濤的耳邊說了這句話。
寧濤也湊到她耳邊呵着熱氣說道:“在個旅館之中除了那對印第安父子和我們,住在這裡的都是活死人,他們是真會吃人喝血。我剛纔去看過,幾個納粹正在吃人肉喝人血。”
“啊?”軟天音驚訝失聲。
寧濤堵住了她的嘴,沒有用手。
軟天音緊緊地抓着他的衣服,很快就鬆開了,卻又圈住了他的腰。
好幾分鐘後兩人才分開。
“爲我護法,我要去樓上看看。”
“嗯。”軟天音將藏在被窩裡的槍械法器抽了出來,平舉在手中,槍口對着門口。
寧濤往額頭上貼了一張大力拿捏符。
他進,元嬰出。
這一次他直接往上,元嬰觸碰到頭頂的天花板的時候滲透了進去,然後小心翼翼地往上滲透。
這個過程猶如水澆在了紗布上。
頭上的房間沒有亮燈,可在天眼之前任何黑暗皆不可遮擋,一切可見。
房間裡寂靜無聲,沙發上坐着一個亞洲男子,身後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
那個坐着的亞洲男子滿臉橫肉,體型巨大,幾乎佔據了整隻沙發的一半的容積,而他的體重起碼是兩百公斤。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武士刀,沒有出鞘,刀鞘上雕刻着“肥前國忠吉”幾個漢字。
沙發後面的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歲,女的二十出頭。男的穿着日本和服,青色的和服,胸口繡了一朵黑色的菊花。他個子不高,脖子很粗,肩膀很寬,給人一個孔武有力的印象。
那個年輕的女子穿着一套黑色的緊身皮衣,一身的曲線被勾勒得清晰可見。有溝還有魚,很是惹火。她剪的是男子纔會剪的寸頭,精美的五官毫無遮掩地顯露出來,頗有點英武氣概。她要比身邊的穿和服的中年男子要高出一個頭,不說九頭身,八頭身是有的。
一眼的印象,這是三個日本人。
坐在沙發上的十有八九是某個著名的相撲,因爲那把“肥前國忠吉”可不是一般的刀,是日本十大名刀之一。雖然比不上太阿、干將、莫邪那般出名,但也是很厲害的名刀。他能擁有這把名刀,這本身就是一種身份的證明。
那個站在沙發後面的穿和服的中年男子,從他的體型和氣勢去判斷,他很有可能是現代的武士,空手道黑帶什麼的。
那個年輕的女子不好判斷,她的氣質像是日本某個黑幫的重要人物,殺手或者首領女兒什麼的,卻又有可能是某個流行明星,比如某個少女組合的成員,或者影壇新星什麼的。
這三個日本人叫什麼名字,來自什麼地方,這些寧濤都不知道,可他卻知道這三個日本人都是活死人,他們的身體之中藏着已死之人的鬼魂。這點從三人的先天氣場之中的大量的死氣就能看出來,可是他看不出是什麼人的鬼魂。
不開燈的漆黑一片的房間裡,三個日本人盯着緊閉的房門,誰也不說話,也沒人動一下。這畫面真的很詭異,給人的感覺這三人好像在玩一個誰先開口說話或者誰先動一下就輸的遊戲。
寧濤從地板裡冒了出來,準備找點能幫助他了解這三個日本人的身份的線索。卻就在這個時候,三個日本人身後的一扇窗戶有燈光晃動,隱約還有遊艇引擎運轉的聲音。
寧濤心念一動,小心翼翼地移動到了那扇窗戶前。移目看去,湖面上駛來幾艘快艇,其中一艘快艇上架着一隻探照燈,雪亮的光束正從湖面的方向照射過來,照在了湖畔旅館上。
那個坐在沙發上的相撲站了起來,提着武士刀就往門口走去。
那一男一女跟着相撲往門口走去,整個過程還是沒人說一句話。不過,即便是說了寧濤也聽不懂。
寧濤的視線飛快掃過幾艘快艇,可惜他沒有看到左蓓拉的身影。來的都是全副武裝的黑火公司的傭兵,其中還有一個新妖。那是一個金髮白人,估計是帶隊的頭目。
穿連體衣的女人趕在相撲的面前打開了房門,相撲和那個武士走出之後她也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房門。
寧濤離開了窗戶,穿門而出。
走廊兩側,一道道房門打開,一個個活死人從不同的房間裡走出來。這十幾個人有的是阿拉伯人,有的是歐洲人。這些人誰都不說話,沉默着往樓梯間走去。
“難道今晚會有什麼行動?”寧濤的心裡暗暗地道,他直接從地板上沉浸下去。
幾個德國人也從他們的房間中走了出來,默不吭聲地往樓梯間走去。
寧濤回到了他的身體之中。
元嬰進,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