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你的薪火在這些世家的心目中就算不能和錦夜衛媲美,也差不了多少了,這下你算是大夏權力場內炙手可熱的新秀了。”董方感慨,在他當初那個年代,錦夜衛就已經存在。
作爲皇室手中的一柄尖刀,錦夜衛可謂是兇名赫赫。
此事之後,薪火的兇名就算不如錦夜衛也不會差太多。
“虛名而已。”陳幸端起桌上茶杯。
“權利這東西本質上只是力量的延伸品。”
“什麼是權?”
“拳即是權!”
只要有強大的實力,權利自會向你而來。
陳幸放下茶杯,轉頭看向旁邊的花瓶,花瓶的底部有一個微微閃爍的紅色攝像頭。
“你都聽見了吧,想要你們林家死的可不止是我。”陳幸淡淡說道。
攝像頭說不了話,但坐在攝像頭另一邊屏幕前的林玄雨面無表情。
他已經儘可能的低估其他人的底線。
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
“你不怕他們都跑了?”
“跑唄,跑了正好罪名就落實了。”陳幸玩味的說道。
只要人跑了,罪名怎麼安植還不簡單。
一個畏罪潛逃,直接就能將罪名打實。
“你……”董方搖頭。
“只要把大老虎的消滅就行了,一些小嘍囉跑出去也無所謂,你說,等這裡的事情暴露出去後,焚天巨城想殺我的人多不多?這些人和焚天巨城的那些人比又如何?”
“完全沒有可比性……伱說得有道理。”董方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而且這些家族的人只要畏罪潛逃,那以後就是陰溝裡的老鼠,失去了權利,它們和焚天巨城那些對陳幸抱有殺意的馭獸師沒有任何區別。
“這些家族旁系這麼多,很多又是分散在全國各地,有些甚至都在海外。我一個人怎麼殺得過來,除非有那種能通過血脈詛咒的法則之力。那些零零散散的餘孽,讓薪火下面的員工去處理就好了,正好也能鍛鍊他們,給他們一個鍛鍊的機會。”
“你還真是一個好人啊。”董方感慨。
說到這裡董方忽然感覺好像哪裡不對勁,他腦袋伸過來,疑惑的說道:“對了,你之前想讓我加入薪火,不會就是想讓我給你當牛馬吧?”
“董哥,你這樣想真的讓兄弟我很傷心。”
“啊哈哈哈哈。”
從監獄長辦公室出來後來到地下負二樓,一路走進最嚴密的一號大牢裡。
牆壁、地面都很新。
牢房門前擺放着一臺漆黑的電腦,剛纔的直播就是通過特殊手段轉播至電腦上。
四周的牆壁都是採用的特殊材料,就算是高位超脫在短時間也無法攻破牆壁,同時周圍牆壁內部添加了一些特殊材料,就算是空間屬性的馭獸也很難穿過牆壁。
林玄雨擡起古井無波的眸子,看不出多餘的表情,平靜的說道:“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要給我看這個,但無非是想利用我們最後的價值,大概就是讓我攀咬那幾家,可反正也是死,爲何要幫你?”
“我可以放你一個兒子離開,我絕對不會出手。”陳幸伸出一個手指。
林玄雨忍不住大笑,語氣中帶着一絲嘲諷:“這種騙小孩子的話術你認爲我會信?你放他離開又沒說是放活着的他還是死去的他,你說不出手,沒說別人不會出手。表上放走,實際上暗地裡派人轉頭就把他殺掉,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陳幸點點頭,“說完了嗎?”
“你和我都是同一種人,爲達目的不折手段,我能感覺得到。”林玄雨臉上泛起莫名的笑意。
陳幸一挑眉,嗤笑:“和你一樣?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憑什麼好人就要被束縛在規則之內,我只會比壞人更壞,比惡人更惡,記住,是你們先來招惹我的!”
陳幸覺得很有意思,威逼利誘,甚至想通過家人來威脅他的是這羣人,現在裝作無辜想要賣弄委屈的也是這羣人。
“我現在換一個說法,我可以讓你們林家人死得痛快點,你應該知道,有時候想死也是一種奢求,我這個人其實不太喜歡折磨敵人,但非常之時用非常手段,你不同意,總有林家人同意,我告訴你,我是在給你們機會,而不是在求你們!”
林玄雨認清了自己的地位,“你想讓我怎麼做?”
陳幸對他招了招手,“耳朵湊過來……”
三大家進入監獄又狼狽退去的事情如一陣旋風,悄然傳開。當然,消息擴散侷限於大夏上層的特殊羣體。
陳幸就是要讓今天的事情發酵。
他想要看看這些人能夠搬出什麼檔次的救兵。
結果實在讓他有些失望。
最強的一個也不過只是一名超脫巔峰的馭獸師,還是馭獸沒有領悟法則的,都不需要他出手,僅僅只是董方就將對方嚇退。
“董哥,接下來幾天麻煩你幫個忙,這是我父母如今的地址,我擔心他們狗急跳牆,雖然概率很小,但還是不得不防,我想請你去我爸媽那裡先待一段時間。”
董方也是爽快人,沒有多問,直接痛快答應。
“行。”
“不過我不在,你一個人還是要小心,彆着了道。”董方雖然有些擔心陳幸可能因爲經驗不足。
但想到陳幸馭獸的實力,一般的坑也栽不下他。
米粒大小的坑能讓螞蟻摔倒,卻不會影響到大象。
幾日過後,實態持續發酵,陳幸接到了一通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來電。
“陳小子。”
“仇老。”
“你的事我聽說了,這幾天甚至有人通過門路求到了我這裡。”仇尚卿說道。
“仇老的面子我當然是要給的。”陳幸臉上帶着微笑。
“我不是來求情的!那些人做的事情和我無關,老頭子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覬覦過你小子的東西。”仇尚卿語氣有些不滿,“我也覺得有些家族行事的風格有些小家子氣了,不想方設法增強自身底蘊,反而總是琢磨着這些歪門邪道。”
仇尚卿其實當初就察覺到了陳幸馭獸成長的速度快得稍稍有些不正常,加上他對陳幸家庭背景有一定的瞭解,所以仇尚卿那個時候其實就隱隱猜到陳幸可能有自己的機緣。
但到了他這個地位,對這些東西也沒那麼在意了。
不僅沒有覬覦,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幫陳幸做了掩護。
讓一些人以爲是他仇家對陳幸進行了投資,讓他的成長速度儘量“合理”。可他實在沒有想到陳幸成長的速度太妖孽了。
就算有登神作掩護,也顯得過於誇張。
他一直藏在樹後的大象隨着年齡增大,終歸暴露在某些不懷好意的獵人視線裡。
“那仇老的意思是?”
電話那邊,仇尚卿沉默了良久,嘆了口氣,“別牽連太多無辜,就誅滅幾家爲首就行。”
“我明白。”
“嗯,還有,聽說你小子收服了一隻領悟了法則的超脫巔峰馭獸,有時間帶來給老頭子看一下,你馭獸領悟了法則,也該爲登神作準備了,你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我可以指導一下。”
“謝謝仇老,不過可能不用了。”
“不用了?”電話那頭仇尚卿愣了一下,爲什麼不用了。
只有不在這個境界纔不用了,等等.
“好小子!”
仇尚卿忍不住痛快大笑。
每一個登神對大夏來說都是了不得的底蘊。
尤其是在與焚天巨城之間的對決中,登神巔峰賽選手的數量決定了兩方勝利天平傾斜的方向。
“既然這樣那我也放心了。”仇尚卿感慨,其實一開始他還想了一些如何在不刺激到陳幸自尊心的前提下給他一些幫助。
現在想來完全就是自己多慮了。
有這個實力,哪還需要考慮那麼多,這小子完全可以橫推過去。
估摸着這奸猾的臭小子正在釣魚呢!
韓家內堂,氣氛凝重。
一名面色蠟黃的男子,沉着臉看着坐在對面的女子。
女子抽泣着,梨花帶雨,令人心生憐憫。韓昭白雖然心疼,卻也有些不耐煩。
她是他唯一的妹妹,他們之間的親情深厚,尤其是當他們的母親在病榻上緊握着他的手,囑託他好好照顧妹妹時,他在母親臨終前鄭重發誓,會守護好這個家。
所以他給妹妹親手挑選的夫婿,當初也是看那牟家不如他們韓家,而且那牟仲昌爲人老實,想着妹妹嫁過去後不會受到欺負。
誰知道這次竟然惹下這般大麻煩。
“夠了,別哭了。”韓昭白沉聲打斷了妹妹的哭泣,“你我都知道,我們這一脈與三房那一脈的關係向來不和,你現在讓我去求他們,你覺得會有用嗎?”
妹妹的哭泣聲稍微停頓了一下,她哽咽道:“哥哥,小凱不能沒有爸爸啊。我們當初哪裡會想到,那小子竟然會把事情鬧得這麼大。我們本以爲大家都是在規則內玩耍,最多也就是賠償些錢財,誰能想到他竟然想要我們的命。”
女人眼框通紅,腫得像個燈泡。
“現在別人是薪火副總指揮使,將來接任薪火總指揮使也只是時間問題,更重要的是別人有超脫巔峰的馭獸!還是領悟了法則!”韓昭白想到這裡就感覺非常棘手。
幾乎可以說是登神預備役了,這次的事情狠狠的得罪了一波這位將來的登神。
如果不是想到臨終前母親的囑託,韓昭白真的不想參合進去。
離得越遠越好!
他痛苦的揉了揉眉心。
“你們沒有繼續參與進去了吧?”
韓昭雲連忙搖頭,“哥,你上次說了後,我就趕緊囑咐我老公讓他趕緊抽身。”
“你說我們沒有摻和進去了,那陳幸是不是不會再找我們麻煩了啊?”韓昭雲期許的問道。
看着天真的妹妹,韓昭白忽然想到是不是這些年把她保護得太好了,不由嘆道,“另外幾家到時候肯定會把你們供出來,從目前來看,這新任的薪火副總指揮使性格狠辣,睚眥必報,那林家幾乎被他全部抓入大牢,剩餘在外的林家分支都被通緝。另外三家估計都會步入後塵,他這次是要殺雞儆猴,你們算是撞上了。”
薪火剛成立,需要立威。
這位副總指揮使有大機緣,但如今氣候已成,也需要人頭立威震懾不懷好意之人。
加上薪火又是皇上大力推成的部門,他這次對世家大下屠刀,只會引起諸多世家的忌憚,這樣更容易被皇上拉攏,皇上肯定會支持他。
因此想要通過上位的命令來阻止他幾乎不可能。
聽說他成長的時候和仇家的那一位關係不淺,仇家的那一位登神雖然平日裡不管事,但誰也沒法忽略他。
如今薪火的總指揮使又是他所在大學的校長,雙重關係下說他是學院派也沒錯。
一層層護身符迭下來,韓昭白只覺得恐怖。
只要他不在大庭廣衆之下公開造反,這位置幾乎是穩穩。
他們韓家是有老祖不錯,但老祖也未曾登神,依舊在超脫巔峰。
“牟家保不了,一般的家族不夠肥,牟家的勢力.正好。”
韓昭白沉聲說道。
一個有超脫巔峰的一流世家,用作殺雞儆猴的雞最好不過。
“哥,真的沒辦法嗎?”韓昭雲焦急的說道,“要不我把我老公和孩子喊過來,只留我們一家三口可以嗎?牟家的其他人我不管了。”
“我想想。”韓昭白站起來,在屋子裡徘徊良久。
最後停下,看向妹妹,“我需要去問問老祖,而且想要保命,最關鍵還得看你堂侄女,韓玉寧她如果願意開口,或許有機會,韓玉寧如果不開口,恐怕難。”
“哥,那我們是先去老祖那裡,還是先去找韓玉寧?”
“先去找韓玉寧吧。”韓昭白一開始本來想直接去找老祖。
但猶豫了一下,覺得這樣不妥。
“現在跟我去三脈家,帶上禮物,態度要誠懇點!”韓昭白語氣嚴厲。
半個小時後。
正好回家探望母親的韓玉寧看着坐在眼前雙眼紅腫的堂姑。
心情很複雜,當初想要對付我學生的時候,爲什麼不因爲他是我學生而放過呢?現在又突然後悔了。
是真的後悔了?不,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韓玉寧沒有給出確切的回覆,“我也不能給出準確的答覆,只能幫你們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