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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這種事,秦姝原本想要告辭離開,哪知道程家兄弟不許,非要強留秦姝多住幾日。
盛情難卻,秦姝到底還是答應在程家做客幾天。
用過朝食之後,程志才自告奮勇,要帶領秦姝在堡寨裡轉轉。
雖然秦姝已經說明了自己是女人,但她還是一副男兒裝扮,性格也不扭捏,比較豪爽一些。程志才最初彆扭了一瞬後,態度很快就恢復了自然,依舊像之前那樣對待秦姝。
秦姝見狀,也鬆了一口氣。
若是對方十分介意她女人的身份,一直躲躲閃閃的話,她也會覺得很沒意思,更不會答應程氏兄弟繼續留下來的。
不過,這也更加說明,程氏兄弟並非一般人。
在於程志才聊天中,秦姝對程氏兄弟也多了幾分瞭解。
比如,他們父母早亡,程英才一手撐起整個程家,而且兩人都十分聰明,從小就喜歡讀書,善兵法,還專門請了武人教導自己武功,真正的文武雙全。
原本,像他們這樣學得一身本事的人,應該是賣給帝王家,將來封侯拜相,光宗耀祖的,可惜,現在的朝廷實在讓人生不出效忠的心思,大臣們也都是溜鬚拍馬之徒,真正有真才實幹的人,都得不到重用,還會被迫害,大焱的頂樑柱,也被大焱自己給殺,這樣的朝廷,他們若是還趕着過去報效,才真是腦袋被驢踢了。
當然,程家小妹也不遑多讓,不但通讀詩書,也擅長武藝,巾幗不讓鬚眉。就是性格太要強了,太有主意,他們這些做兄長的也做不了她的主。
聽到程志才提起程秋玉,秦姝心裡其實是有些尷尬和愧疚的,所幸,程家兄弟也都是通情達理之人,並沒有怪罪秦姝的意思。
程志才見秦姝面帶愧色,還安慰秦姝道:“秦兄不必如此,這件事其實最應該怪我,若不是我太大意,還沒弄清楚秦兄的真實情況,就一廂情願地想把秦兄跟小妹拉郎配,這件事也不會發生。何況,事發後秦兄就立即向我們表明了身份,又帶給我們一個這麼好的消息,我們又怎麼會怪罪秦兄呢”
秦姝是男裝打扮,程志才就還是繼續喊她爲秦兄。否則,喊她秦姑娘,秦娘子之類的,就太彆扭了。
秦姝釋然一笑,說道:“程兄光明磊落,實有君子之風,在下佩服。不過,我還是想要找個機會正式向程姑娘道了個歉,徹底化解這段誤會,否則,我於心不安。”
程志才果然沒有反對,嘆了口氣道:“那就依秦兄所言,等我找個機會,讓你們正式見上一面,當面把話說開就好了。”
其實,他怕妹妹知道了這件事更加傷心,還沒把這件事告訴她呢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想想就覺得頭疼。
次日一早,程志才就去找程秋玉了。
還沒靠近她的院子,就聽到門內傳來練武的聲音。
程志才腳步一頓,頓時有些心虛,不由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卻發現,院子裡的小型練武場上,自家小妹正手持短劍,揮手砍掉了一個稻草人的腦袋,接着,又是一劍,狠狠刺進了另一個稻草人的胸膛,那股狠勁看得他頭皮發麻。
小妹應該不會這麼對他吧
之前,他不是沒有拜託過兄長和大嫂,讓他們告訴小妹這個殘忍的事實,可惜大哥只用一句話就打發了他
“誰惹出來的事情誰善後。”
沒辦法,程志才只好親自上了。這件事不宜久拖。
程志才整理好情緒,這才深吸一口氣,面上帶着和藹的微笑,走了進去。
“醉香,你家小姐還在練劍呀我看她都出汗了,怎麼不讓她歇一會兒”
此時,醉香正在一旁焦急地張望,急得團團轉,卻不敢上去勸,之前她不是沒試過,可是每次都被小姐一劍給逼下來。聽到程志才地話,不由翻了個白眼說道:“二公子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小姐現在正在氣頭上,誰敢上去勸呀小姐發泄不完怒火,是不會停下來的。”
程志才聞言也不生氣,指着她說道:“你這小丫頭,真是被秋玉慣得越來越沒規矩了。”
“我的丫鬟有沒有規矩,自有我自己來說,關二哥什麼事”不知何時,程秋玉已經停了下來,冷着俏臉對程志才說道。
程志才聞言,臉上立即堆滿討好的笑意,“小妹,你練完了”
程秋玉沒理他,徑自走下了練武場。
醉香早早就迎了上去,又是遞巾帕,又是送水的,“小姐,您練武練了這麼久,也該餓了吧,奴婢馬上讓人擺飯。”
程秋玉拿白色的巾帕擦了擦汗,微微點了點頭,對程志才道:“二哥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找小妹有什麼事”
“我沒事就不能來找小妹嗎”程志才故意板起臉說道。
“你呵呵。”程秋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程志才被他看得有些尷尬,仔細想了想自己以前的作爲,的確是有事纔來找小妹,輕易不會踏入後院。
“說吧,什麼事”程秋玉也沒有繼續爲難他,不冷不淡地問道。
“呃”程志才的臉上露出爲難之色,不知如何開口。
程秋玉一邊往房間裡走,一邊說道:“二哥若是沒事,就回去吧,我現在沒心情陪你說話。”
程志才終於下定決心,開口對着她的背影喊道:“小妹,我來是想告訴你,曹老狗已經被刺殺死了,你不用急着嫁人了。”
程秋玉聞言,一下子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又氣又急地怒視他道:“二哥這話好沒道理什麼叫我不用急着嫁人了都是你跟大哥一廂情願,非要給我找夫婿。我自己可從沒想過這件事。曹忠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如今,看我被人家嫌棄,你們就高興了。”
“不,不是,小妹你誤會了”聽到程秋玉這話,程志才急得抓耳撓腮的,“我跟大哥也是爲你好,秦兄也沒有嫌棄你。”
“我知道你們是爲我好。”程秋玉淡淡地道,“所以我才答應你們見見那個人。不過,你也不用急巴巴地替他解釋,這種事講究一個你情我願,強求來的東西,我不想要。我也從沒認爲所有人都必須喜歡我,他瞧不上我,也很正常。”
說完轉過身去又要走。
程志才見狀,連忙追上去,焦急地說道:“哎呀,小妹,我是說真的,秦兄並非嫌棄你,而是根本沒辦法娶你。”
程秋玉聽到這話,再次停了下來,驚訝而又疑惑地看向自己的二哥,問道:“什麼意思什麼叫沒辦法娶我他是娶妻了,還是家裡有孝”
聽到妹妹直到現在還在給秦姝找藉口,顯然對她依舊沒有徹底私心,程志才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鄭重其事地解釋道:“小妹,有件事我說了,你千萬別生氣。秦兄不,秦娘子她其實是個女人。”
“女人”程秋玉頓時有些懵了,喃喃說道,隨即,又求證似地看向程志才,“你說的是真的沒有騙我”
程志才凝重地點了點頭,“是真的。”
程秋玉眼中的神色頓時黯淡了下去,神色茫然。
程志才心中不忍,說道:“小妹,你若是接受不了,就當她已經娶妻好了。這件事都怪二哥,沒把事情搞清楚就最後還害得你傷心難過。二哥現在就站在這裡,任憑你打罵,只要你能消氣,怎麼打我都成。”
說完,就英勇就義一般地閉上了眼睛。
哪知程秋玉根本就沒理他,默默地轉身離開了。
程志才睜開眼睛,見到小妹又走了,連忙喊道:“小妹,秦兄說想要親自向你賠罪,你要不要見她一面小妹”
程秋玉卻早已經進了房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將他的聲音也隔絕在外。
程志纔在門外看了半天,知道小妹不會再開門口,終究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等他垂頭喪氣地來到秦姝的院子時,卻發現秦姝正在跟萬雄對招,或許說,指點萬雄練武更合適。
他也沒打擾他們,而是默默地在一旁觀看。
看了一會兒,他就有些手癢,也想過去切磋一番,倒是將剛纔的煩心事拋到腦後了。
好不容易等兩人停了下來,他才走過去說道:“恭喜萬雄,有了秦兄的指點,這武藝越發精湛了,身體更是靈活了不少。”
萬雄哈哈大笑道:“承二公子吉言。”顯然對此很是得意。
程志才又讚歎地看向秦姝道:“秦兄更是厲害,我看了都想讓你也指點我一二了。”
秦姝笑道:“程兄太擡舉我了,我也只是對戰技巧多一點罷了,其他的,不值一提。”
她看程志才似乎有話對自己說,頓了頓,又問道:“程兄有事嗎”
程志才微微點了點頭道:“是有點事,秦兄還沒用過早飯吧,不如我們吃完再說。”
“也好”秦姝先進去洗了把臉,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裳和髮絲,纔來到飯廳。
此時,丫鬟們已經擺好早餐了。
萬雄和程志才都已經在桌邊坐好了,秦姝也走了過去。
三人一同用過了早飯。
萬雄又去鍛鍊了。
程志纔則帶着秦姝在程府散步消食。
“程兄有話儘管說。”秦姝說道。
程志才猶豫着說道:“秦兄,舍妹她短時間內可能轉不過彎來,暫時不想見秦兄,所以,秦兄想向舍妹當面道歉一事,還是算了吧放心,此事我們絕對不會怪到秦兄頭上的。”
秦姝雖然有些遺憾,卻也理解程秋玉的難處,若是有人這樣騙了自己,她也會生氣的。因此,便道:“程兄不必自責,程姑娘會生氣也是應該的,是我強求了。”
此時,兩人已經出了程家,到了堡寨外面。
看着一隊一隊井然有序的護衛,秦姝再次在心裡讚歎程氏兄弟的手段和才華。
程志才似乎也對自家的護衛隊十分得意,忍不住向秦姝介紹了一番。
等他說完,秦姝問道:“如今天下亂糟糟的,大焱的氣數恐怕也快盡了,程家可有什麼打算沒有難道就想一直這樣偏居一隅”
程志才皺了下眉頭說道:“當然不會一直這樣下去,否則,與縮頭烏龜何異”
頓了頓又道:“我和家兄都有意尋一明主輔佐,舉家投奔了去,一來可以一展抱負,二來也可以光宗耀祖。只是,現如今,天下成了一盤散沙,似乎時時刻刻都有人冒頭,明主又豈是那麼好找的”
秦姝點頭說道:“程兄說得很是。”
此時,她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佑安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會如何選擇
不過,以她對兒子的瞭解,佑安也不像是會屈居人下的。尤其是在見到那個老鬼之後,秦姝就更加確定了,那種氣勢根本不像是尋常人可比的。
佑安的未來必定不凡。
她也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佑安做什麼選擇,她都會全力支持他。
當然,前提是那是她的佑安。
“秦兄在想什麼”程志才見秦姝神色呆愣,不由開口問道。
“我在想我兒子。”秦姝嘆了口氣道。
“秦兄的兒子”程志才聞言看秦姝的眼神有些奇怪,因爲直到現在,他也無法淡定接受秦姝已經有了一個十幾歲兒子的事實。
“秦兄離家這麼久,不怕令郎擔心嗎”程志才收回思緒,輕咳一聲問道。
之前他聽秦姝說家裡沒人擔心她了,難道是她兒子不孝還是另有隱情
看出程志才眼中的懷疑和猜測,秦姝微微一笑道:“他肯定會擔心我的。不過,我家裡出了一點小問題,所以我纔出來散散心。”
“原來是這樣。”程志才還是不太相信,但也沒逼問。
“說起來,我出來得也夠久了,明天便打算告辭了。”秦姝想到佑安,頓時有些歸心似箭。
說不定,佑安此時已經回來了呢
“秦兄何必如此着急”程志才連忙挽留。
秦姝搖了搖頭道:“已經打擾夠久了,家裡還有好些事呢”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程志才也瞭解了許多秦姝的情況,知道她家是安慶府長平縣小秦莊的,家裡也養了不少護衛,只有一個小公子坐鎮,怕是真得有些忙。
而且,既然知道了地址,以後聯繫也就容易了,便也沒有執意強留。
兩人說到一半,程志才就被人給喊走了,大概是有什麼急事。
秦姝只好自己逛。
只是外面的那些護衛和居民,都對秦姝有些戒備,秦姝也不好亂逛,就回了程家。
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經過一座假山時,秦姝腳步微不可查地一頓,接着,又若無其事地走了起來。
下一刻,就聽一道叱喝聲響起
“看劍”
藉着,就見一道耀眼劍光迅速向秦姝飛來。
秦姝眯起了眼睛,在劍光到達之前,往後微微一仰身,靈巧避開了這一劍,看向偷襲者。
不出所料,果然是程秋玉程大小姐。
此時,程秋玉身穿一襲素色的勁裝,手持短劍,比當日又多了幾分英姿颯爽,正用一種複雜而隱晦的目光打量着她。
秦姝正要說話,就見程秋玉再度持劍攻了上來,出劍迅速而有凌厲,向秦姝刺出了一劍又一劍。
平心而論,程秋玉的劍法是真得很不錯,不是那種花架子,秦姝也閃避地很辛苦。
直到秦姝胸前的衣襟被劃了一道口子,她才忍不住開始出手反擊。
秦姝的身手,在外人看來,是沒有章法可言,根本看不出路數,可謂是神出鬼沒,她的力量有限,速度卻很快,戰鬥意識和戰鬥技巧更是是登峰造極。
而程秋玉最缺乏的就是經驗和戰鬥技巧。
因此,秦姝一出手,她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當她再次刺出一劍時,頓覺手腕一痛,手中的長劍已經被人奪了過去。
程秋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帶着幾分怒氣看着秦姝。
秦姝臉上帶着一絲笑意,雙手將劍遞給程秋玉,說道:“物歸原主。”
程秋玉劈手把劍奪了過去,將劍收起,再次打量了秦姝一番,有些不甘心地問道:“你真是女人”
秦姝心裡苦笑,面上卻微微頷首道:“如假包換。”
說完,又向程秋玉躬身一揖,說道:“之前實在是對不住姑娘了。”
程秋玉見狀,眼神閃了閃,又問道:“你爲什麼要女扮男裝”
秦姝直起身,說道:“因爲比較方便。”
程秋玉抿了抿脣,又問道:“你嫁人了嗎”
秦姝避重就輕地說道:“我已經有兒子了。”
“你”程秋玉似乎還是不願意相信,失望地道:“原來你真是女人。”
秦姝再次無奈點頭。
“外面好玩嗎”程秋玉忽然問道。
“好玩”秦姝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含糊說道:“大概吧就是有點亂,有很多劫匪和賊寇。”
程秋玉聞言似乎有些意動,眼睛轉了轉,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好了,我原諒你了。你也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了。”
“多謝程姑娘。”秦姝也鬆了一口氣。
正要告辭,程秋玉忽然問道:“你什麼時候離開”
秦姝聞言一怔,還是回答道:“明日就走。”
程秋玉對她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秦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搖了搖頭,就回去了。
不管這麼說,此事總算是了結了。
次日一早,秦姝洗漱完畢,換上自己來時穿的那身黑色布衣,用過了丫鬟送來的早飯,拿起自己的包裹,打算去向程家主告辭。
哪知道,剛打開門,就看到一頭黑熊站在自己面前,嚇了她一跳。
“萬雄,你這是做什麼”
萬雄身上也揹着一個包裹,聽到秦姝詢問,便扯着嗓門,用理所當然地口氣說道:“當然是跟你走了,我不是已經賣身給你了嗎難道你想要賴賬”
“停停停”秦姝有些頭疼,連忙擡手阻止他,“那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你真不用跟着我,否則,我沒辦法跟程兄無法交代。”
“不用交代,我是自由身。”萬雄說道。
秦姝拗不過他,只好帶着他一同去向程家主辭行。
因爲知道秦姝要告辭了,程家兄弟俱在。
他們又挽留了秦姝一陣,秦姝執意要走,他們才放行。
等秦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萬雄的事情時,程英才卻含笑擺了擺手道:“萬兄只是我們府上的門客,並非下人。他想要跟隨秦兄,我們雖然覺得有些可惜,卻也不會阻攔,秦兄實在不必感到爲難。”
說完,又拍了拍手。
只見兩個丫鬟拖着一個蓋着紅布的托盤走了進來。
程英才親自走下來,掀開紅布,每個托盤上都放着鼓鼓的一袋銀子。
程英才親手將銀子放到兩人手中,以一副不容拒絕地口吻說道:“程某還給兩位準備了一些盤纏,你們路上用,希望兩位不要拒絕程某這份心意。”
秦姝雖然不缺銀子花,但實在推辭不得,只好收下了。
程氏兄弟親自將兩人送出了大門外。
除了秦姝那匹馬之外,程家還給萬雄也準備了馬匹。
秦姝二人向他們告辭之後,這才騎上馬離開了。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程志才臉上露出幾分不捨之意,唉聲嘆氣地道:“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程英才眯着眼睛道:“有緣自會相見。”
就在這時,程家的管家忽然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說道:“家主,不好了,小姐不見了。”
程氏兄弟頓時大驚失色,程英才立即問道:“什麼時候不見的快派人去追呀。”
那管家說:“聽小姐的丫鬟醉香說,小姐昨天夜裡就不見了,她被小姐綁了起來仍在牀上冒充小姐,直到今天早上有人進去伺候,才發現。”
程氏兄弟聽得面色如土,程英才更是咬牙說道:“追無論如何都要把她給我追回來。”
外面那麼亂,她竟然也敢往外跑,她不想活了。
程志才更是充滿自責,將此事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對程英才說道:“大哥,這件事都怪我,我親自帶人出去找她。”
秦姝對此一無所知,帶着自己新收的小弟萬雄踏上了歸途。
既然決定要回家,秦姝頓時有些歸心似箭,一路馬不停蹄地往回走。
話說,有萬雄在身邊,也是有幾分用處的,至少他一看就十分不好惹,這一路走來,根本沒有人來敢找他們麻煩。
而此時,九千歲曹榮被殺的消息,也終於傳了出去。
普天同慶
百姓們歡呼雀躍,簡直像是過大年一般高興。
但是京城裡的人,卻是有人驚愕,有人震怒,有人高興,有人悲痛。
反應最大的竟然是小皇帝。
小皇帝算是曹忠一手帶大的,對他比太后還要依賴和親近。
可以說,他是從曹忠身上感受到父愛的。
聽到這個消息,竟是勃然大怒,命令孫丞相速速去查明是怎麼回事,將兇手繩之以法。
孫學義對曹忠的死,還是十分高興的,因爲他的對手又少了一個,但是,小皇帝的命令,卻不能不聽。
小皇帝雖然有些蠢,但他畢竟是皇帝,不能公然違抗他的命令。
因此,孫學義就派大將軍朱錯帶兵去淮西一代徹查曹忠的死因,順便鎮壓亂民。
他可是聽說那一帶很不太平,地方勢力崛起,地盤都被瓜分了,大多數地方連稅都收不上來。
正好讓朱錯去給他們一個下馬威,重新樹立朝廷的威信。
除了小皇帝之外,還有人對曹忠的死而傷心。
比如說,他的那些乾女兒,乾兒子,他們都是依附曹忠而活的。
曹忠在的時候,他們囂張跋扈,肆無忌憚,連公主的面子都不給,曹忠死了,他們依靠的大樹倒了,就算縮起尾巴做人,人家也未必放他們。
所以,他們哭的得特別傷心。
尤其是曹靜蘭,聽到這個消息後,差點暈過去。
雖然,這幾年她已經不得義父歡心了,但她到底還姓曹,依舊是九千歲的女兒,看在這一點上,也沒人敢動她。
現在曹忠死了,誰還會賣她的面子
不只她曾得罪過的人不會放過她,就連下面的那些奴僕護衛都造反了。
而率先給她致命一擊的,就是她的丈夫和婆婆。
知道九千歲完了,以前還恨不得趴下來舔她的腳的母子二人,立即變了一副模樣,指着她的鼻子大罵起來。罵夠了之後,直接卷着許多銀子跑了,連已經嫁出去的女兒都沒管。
那些僕人見狀,也開始肆無忌憚地搶奪她的家財、不過半天時間,家裡幾乎就被他們給搬空了。
許家母子都是廢物,遇到事情只知道瑟瑟發抖,哭天搶地,半點事也不會,又奢侈無比,十分好面子,這幾年不知揮霍了她多少銀子。許世清成了廢人,她都沒有拋棄他,反而盡心盡力地爲他治病,她自問沒有一點對不起他們,沒想到,最終,卻是他們先踩了她一腳。
曹靜蘭差點受不了自殺。
但是,想到自己的一雙兒女,她到底還是忍了下來,帶着孩子回了老家,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至於許家母子,他們根本不知道京城外面有多亂,就算是有銀子,恐怕也保不住,說不定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雖然秦姝不知道發生在曹靜蘭和許世清身上的事情,但是在殺了曹忠時,她就知道他們絕對沒有好下場,根本用不着她千里迢迢地去京城報復他們,因此,早就把他們拋在腦後了。
在回去的路上,秦姝也聽到了朝廷放出的消息,孫丞相會派朱錯將軍來徹查九千歲被殺一事。
朱錯嗜殺之名早就傳遍了,所經之地,必定血流成河。
未來一段時間內,怕是不會太平了。
不過,秦姝倒是不擔心,他們會查到自己身上,但是秦家的勢力也算不小了,恐怕會被朱錯盯上。
這麼一想,她越發歸心似箭,一路曉行夜宿,七、八天後,終於趕到了長平縣。
然而,越是接近自己的家,她心有激動和歡喜,但同樣也又緊張和忐忑。
她渴望見到佑安,但又怕佑安沒有回來,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向自己。
這會讓她很難受。
但是,秦姝並沒有糾結多久。
因爲,他們一踏入長平縣城,就被秦家派來的人給發現了。
來人還是秦姝非常熟悉的人,正是孫天籟。
“夫人,您終於回來了”孫天籟帶着一隊人,驚喜地迎了上來,一邊說,一邊抹了抹眼睛。
秦姝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這讓他們都非常擔心。
幸好少爺一直有派人找夫人,還派了他們駐紮了縣城,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終於找到夫人了。
秦姝見到他,也露出一個抹笑容,說道:“我回來了。對了,你們少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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