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寧城,原海沙派堂口內。
七海龍王已卸下了身上的護肩,只穿着一件黑色短衫。
緊閉雙目,盤膝而坐。
如磐石般堅硬的肌肉,也滲出細密汗水。
在他身後,則是趙權正在爲他運功療傷。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趙權收回雙掌,緩緩睜開眼睛。
七海龍王與拳狂硬拼一招,身上所受的傷勢若是尋常高手,只怕沒有一個月時間休養,是決計無法下牀的。
可他雖年紀不小,但仍舊身強體壯,又經過趙權的運功療傷,內傷幾乎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只有一些外傷,也不礙事。
七海龍王站起身來,拱手道:“多謝幫主!”
趙權道:“對於今日受襲一事,龍王,你有什麼看法。”
七海龍王道:“那五人全都是武功高強之輩,在如此關鍵時刻埋伏幫主,最有嫌疑的一定是海沙派。”
“只不過,我們在此地與海沙派鏖戰良久,卻從未見過那五人。”
七海龍王說罷,便聽門口傳來白愁飛的聲音:“他們相互之間沒有交集,更跟咱們驚世會沒有過節,應當是被人許以重利,才聯合在一起埋伏幫主的。”
白愁飛一身白青色爲主調的錦衣,從門外踏步走入。
隨後將一疊紙張遞給趙權,道:“幫主,這是暗探部的人送來的情報。”
趙權眉毛一挑,伸手接過,打眼看去,正是這次襲擊他們的五個人的詳細資料。
很快翻閱一遍,趙權摩挲着下巴,喃喃道:“柯剛、朱二孃、何天驕、史愛財,還有拳狂。”
“這些人相互之間沒有交集,並且只有柯剛出身傲來府,其餘人都是從不同府地前來,匯聚於此,就爲了伏殺我,呵呵....”
對兩人道:“看來你們猜測的沒錯,他們應當就是被海沙派以重利引來的高手。”
尤其是最後的爆破襲擊,就連趙權都沒有想到。
將炸藥率先埋在兩側的山體上,如若五名高手也奈何不得趙權,這幕後之人便直接引爆炸藥,炸藥爆炸,使得紅巖山體破碎,無數落石可將下方所有人都砸死。
這種陰險卑鄙的手段,與先前傳播謠言,試圖將驚世會打上魔道勢力標籤的行爲,如出一轍。
而趙權,也是深知對方既然留有此等後手,定然還在附近埋伏了更多的人。
當時七海龍王傷重,十八劍侍也有不少人受傷,就連趙權自己,接連兩次全力出手,也對真炁有所消耗,並不在全盛狀態。
爲保險起見,這纔在幕後之人包圍上來前,立即馬不停蹄的趕回了東寧城。
“此仇一定要報,但不急於一時。”
趙權對七海龍王道:“先養好傷,隨後跟我一起破了濱海城,誅滅樑家。”
........
走出房間,穿過廊道,向着另一邊的院落而去。
這裡本來是海沙派位於東寧城的堂口,建築風格更加粗獷簡約,不似驚世會的總舵那般精緻。
沒有多餘的修飾與景觀,只是簡單的主要建築。
入了院落,便見紫煙正在院內練劍。
眼看趙權過來,紫煙連忙停手,快步走上前來:“幫主。”
趙權微微頷首,道:“傷勢恢復如何。”
紫煙道:“共有七人受傷,都已無大礙了。”
“這幾日先呆着此地,一切等休養的差不多了再說。”
“是!”
隨後趙權又囑咐了幾句,便出了院落,這一次被埋伏雖然讓趙權都沒有料到,但好在他的手下只傷不亡。
就當長了個教訓。
出了院落,迎面便遇上了趕回來的戚惜霜。
此時戚惜霜再度回到了那個英姿颯爽的幹練模樣,穿着短衫長褲,手腕和腰腹被皮甲護住,褐色的短衫難掩波濤,小麥色的雙臂暴露在陽光下,給人一種朝氣蓬勃之感。
戚惜霜看向趙權的眼中,閃過一道驚喜,上前道:“幫主,我聽聞你來時遭遇埋伏,便連忙趕回來了。”
戚惜霜這段時間,一直在奔走各地,遊說海沙派的一些各地產業主管和堂主。
誅滅樑家是一回事,徹底掌握海沙派又是另一回事。
即便是樑家,在搞定童家之後,徹底掌握整個海沙派都費了一番功夫。
更遑論驚世會這個外來勢力。
而這時候,便是體現戚惜霜價值的時候了。
她從小在海沙派長大,對於其中的各個產業鏈,商會脈絡,鎮守各地的堂口情況,都瞭若指掌。
有她相助,不止可以讓驚世會在面對海沙派所持有的生意之時,不會兩眼一抹黑,還能在對戰樑家的時候,通過遊說、威脅等手段,切斷各地對樑家的支持。
使樑家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
趙權道:“的確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不過不礙事。”
戚惜霜冷哼一聲,道:“一定是樑進在背後搞的鬼,我早就說過這個人陰險狡詐,不得不防,可童夫人她們都被樑進表現出的僞裝給欺騙,沒有足夠的警惕之心!”
趙權挑眉道:“哦?給我介紹一下這個樑進,還有樑家的情況。”
戚惜霜道:“樑家現任家主,名爲樑輝,其實力不弱,也頗具野心,只是善於隱藏,從不在人前顯露。”
“在面對童家的時候,任何事情都不爭不搶,凡事示人以弱,時間久了,便導致童家警惕性大幅下降。”
“樑家表面波瀾不驚,暗地裡樑輝卻一直都在排除異己,將整個樑家歸納與自己手中,使所有不和諧的聲音全部消失。”
“我也是通過種種蛛絲馬跡,纔看穿了樑輝的真實面目,奈何童濤本便生性正直,童夫人更是性格綿軟,不肯聽信我的話。”
“這才養虎爲患,釀成大禍。”
“樑輝有兩個兒子,都是正室所生,大兒子名爲樑進,小兒子名爲樑武。”
“他這小兒子不足爲慮,一是年紀尚小,心高氣傲。二則好勝心強,城府不深。”
“可他那大兒子樑進,卻完美繼承了樑輝的性格,甚至還猶有過之!”
“樑進此人,不止野心極大,城府極深,還陰險狡詐,從不正面與人抗爭,背地裡卻使盡陰謀詭計,讓敵人至死甚至都不知死在了誰的手中。”
趙權微微眯眼,道:“那你覺得,策劃這起事件的是樑輝,還是樑進?”
戚惜霜道:“以重利買通江湖上的高手爲他們賣命,這應當是樑輝授意的。”
“但埋伏炸藥,關鍵時刻將那些被買通的高手一起埋葬,一定是樑進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