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好賢在一陣陣“萬歲!萬歲!萬萬歲!”的祝願聲之中,起身離開“龍椅”,並在禁軍統領凌南天率領的一些侍衛的擁衛下,從後門而走。
和音大師隨即大聲說道:“諸位將軍,請到密林中的中軍帳去議事。”
又朝新加封的人員揮揮手,便率先而去。
平生首次執掌兵權,甚是得意,甚是威風,甚是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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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蒼茫,鳥鳴雀歡。
衆人離開寺院,走向密林中的中軍帳。
北宮博在穿往中軍帳的密林途中,迷惑不解地問雪鐵龍:
“這個陳彪不就是涪城府衙的牢頭嗎?怎麼成了咱們的兵部尚書了呢?太奇怪了!
他得石魔如此重用,卻還要跑到咱們這裡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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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鐵龍低聲說道:“陳彪就是徐鴻儒的公子徐關,上次,敝教在山東兵敗之後,他一家十八口被朝廷活埋。但是,徐關當時恰好不在山東,出來籌糧籌款,故此逃過一劫。”
北宮博感慨的說道:“想不到陳彪竟然是名門之後。唉!老夫還多次誤會他是石魔的忠實走狗吶。他在石魔身邊隱藏的真深,了不起!這個臥底當的真好啊!”
說罷,又朝徐關的背影,翹起了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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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幫消息靈通,雪鐵龍作爲曾經的西北鹽幫的幫主,消息來源多,便向北宮博詳細講述陳彪之情況:“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由於朝廷通緝,徐關只好在親信心腹唐關等人的掩護下,託鐵扇幫的水尚飄等等諸兄弟作媒,帶藝投入川中唐門之下。
爾後便藉此身份,在唐關的相助下,潛身於石魔身邊,討好石魔並獲得石魔之信任,也給敝教提供了許多關於大明朝廷的有價值的內部情況。
不過,這個徐公子,畢竟勢力有限,教主之位被別人給竊取了。真是太可惜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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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博恍然大悟,又感慨的說道:“怪不得陳彪,哦,徐關唆使劉來福等人辭職進京去探望那石魔,原來是爲了更好的控制涪城。到時候,咱們在川中舉事,朝廷肯定會追查石魔用人失察之罪。這回,石魔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哈哈哈哈!
鄒鐵英頓時笑的見牙不見眼。
雷勝海激動的又蹦又跳。
龔寒玉、龔冷月、龔冷星等人也得意的仰天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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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相伴雪鐵龍而行的雪飛花卻冷笑着說道:“爹,石天雨有那麼幼稚嗎?他把涪城打造成一座森林公園,美景如畫,一年之內,讓涪城人口激增了十萬餘人,工商業繁榮興勝,平亭、鹽臺、江川三縣皆經建一百座石拱橋,轄區內百姓安居樂業。
石天雨如此英才,會瞧不見陳彪的潛伏?別給石天雨反利用了吧?你們幻想之中的勝算,有哪一次是真正的勝算?到頭來,都是在擺靈位牌,買香來燒,都破費了不少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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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鐵英、北宮博、龔寒玉等人頓時笑容立僵,無不瞠目結舌,呆若木雞,全都瞬間都傻兒八嘰的。但聽雪飛花如此潑冷水的話,鄒鐵英等人心裡很不舒服。
但是,人家說的卻是大實話,無可辯駁,無法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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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鐵龍側身怒吼道:“花兒,你胡說八道什麼呀?你不知道爹的大將軍身份嗎?哼!真不識趣!”雪飛花冷冷的說道:“爹,你混身衣衫破爛,就跟丐幫弟子似的,什麼大將軍呀?呵呵,笑死人了。恐怕你們將來又是一大堆的靈位牌吧?誒!我先買香去。”
說罷,生怕父親揍她,便飄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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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鐵龍氣得揚手怒指雪飛花的背影,想要破口大罵,卻張口結舌,不知所措,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還真是又髒又臭又破,確實真像是一個叫化子。
這世上還真的沒有如此這般的大將軍啊!
而且,瞬息之間,雪鐵龍的心裡也直打鼓:老夫的三個兒子沒了,難不成老夫將來也到閻羅殿去陪伴三個兒子?誒!這個雪飛花,到底是不是老子的親生女兒呀?
她的三個兄弟死於石魔之麾下的人手裡,怎麼雪飛花就丁點不痛恨石魔呢?誒!
雪鐵龍被女兒氣到懷疑人生。
衆人氣呼呼的呆愣一會,纔回過神來,繼續往前走。
但是,都疏遠了雪鐵龍,感覺雪鐵龍的女兒好可怕,感覺雪鐵龍也好可怕,真怕雪鐵龍父女倆是來潛伏的。他們望向雪鐵龍的眼神,開始有了異樣的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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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來到幽深曲折的一處山洞裡。
兵部尚書徐關、總軍師和音大師、滅明大元帥王彪三人同坐在中軍帳裡的主案桌前。
其中,和音大師居中而坐。
但是,徐關的地位更重要,乃是前教主之子。
而和音大師的大乘教教主是假的,是自封的。
王彪這個所謂的滅明大元帥乃是王好賢臨時提出來,把他的名字臨時加入到所謂的聖旨裡去的。目的就是爲了鉗制徐關與和音大師的。
他們三人之身後站立着數十名高大威猛,光着膀子的刀斧手。
衆將走進中軍帳裡,按次序,連忙分立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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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關首先講話,也是搶先講話,如此鼓舞士氣,也想如此樹立自己的權威。
實在不甘心當這個有名無實的兵部尚書。
於是,徐關遂大聲說道:“衆將士,據探報,三天後的戌時,由王朝、方世中這兩個奸佞,借讓姚路陽回到成都安居爲名,並且作媒,暗藏禍心的讓傅星迎娶唐美玲。
屆時,川中各府州縣主官、各駐軍將領,必然會前往成都去祝賀傅星和唐美玲的婚禮的。
須知,傅星乃是魏忠賢的外甥,川中各府州縣主官必定會討好他的。所以,時機對咱們很好啊!上天都要助咱們滅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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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啊!”
“妙計!徐公子不愧生爲天人啊!”
“徐公子真是足智多謀,智勇雙全啊!”
衆將隨即拍手叫好,紛紛盛讚徐關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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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音大師隨即也搶着講話,說道:“到時候,本帥與徐尚書在城內作應,並趁婚宴酒席裡的賓客相互敬酒之機,偷偷出來打開城門,北宮博、雪鐵龍、鄒鐵英、雷勝海四位將軍領兵攻入成都城,殺散成都的府衙官差,最好能夠活捉成都知府向來香。千山老妖及其師弟師妹已經潛伏到成都城裡去了,隨時會策應爾等。”說罷,當即抽出四支令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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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北宮博、雪鐵龍、鄒鐵英、雷勝海四人興高采烈地上前接過令箭,然後躬身退下。
徐關又說道:“本部打開城門後,即時離開成都,與和音大師一起迴歸涪城,控制涪城府衙,拆了魏閹金身作爲咱們的銀餉。可以這麼說,涪城已經是不攻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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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銘翰感慨的側頭對陳列說道:“難怪石魔如此信任陳彪,哦,如此信任徐關,原來徐公子還真是聰明能幹,看來即使石魔重生,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陳列無心聽花銘翰之屁話,來到這裡,未得到什麼重用,連個將軍也不是,正自垂頭喪氣的,心裡也甚是後悔在離開龍泉山莊之後,加入了大乘教。
向來與陳列的關係甚好的龍捲風,悄然伸手,拉拉陳列的衣袖,示意陳列找機會逃跑,可不敢幹這種公然背叛朝廷的大逆不道之事。
陳列側身而視徒弟劉平、龍捲風,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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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諸將則是高聲恭維徐關,拼命鼓掌喝彩。
“啪啪!”
“徐尚書真是高瞻遠矚,難怪萬歲爺封你爲兵部尚書啊!”
“徐大人真是諸葛亮再世,用兵如神啊!”
中軍帳內,登時激情四溢,似乎勝算在握,成都、涪城等地已經掌握在他們的手中了。
王彪、和音大師見狀,心裡甚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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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徐關確實也有過人之處,又大聲說道:“咱們在川舉事後,明廷接報川中起義,肯定會調兵來圍剿咱們。但是,因爲江南路遠,而江南兵馬又爲魏閹一夥所控制,魏閹一夥肯定不會輕易調兵,以此保存其實力。那麼,明廷可調之兵就唯有三個方向,一是陝西兵馬,二是滇貴兵馬,三是荊湖兵馬。”竟然是一個下象棋的高手,一眼看數步,連後路和下幾步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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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中軍帳內,諸將又紛紛盛讚徐關:“徐大人真是孔明再生啊!”和音大師的臉,頓時黑下來。而徐關也很無奈,只能靠才華取勝。
不然,論武功,遠非和音大師之對手。
論勢力,也遠遠不及和音大師。
所以,希望通過自己的謀略來征服衆將士。
王彪這個滅明大元帥隨即別開頭去,真的太尷尬了。
坐在中軍帳的主案桌前,卻沒有他說話的份。
難堪!真是太難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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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關胸有成竹,也是謀劃已久,又媚媚道出後續策略,大聲說道:“劍閣關乃是出川的咽喉通道,奪取劍閣關尤爲重要,咱們要趁劍閣關守將趕赴成都去祝賀傅星與唐美玲婚禮之機會,拿下劍閣關。因此,請遊雁飛將軍率輕騎去偷襲劍閣關,控制好劍閣關。
花銘翰將軍隨後領兵馳援,阻滯由陝而來的明廷兵馬。
張獻瑞將軍、白金浩將軍率部閃擊荊州,迫使荊湖巡撫潘汝湞不敢調兵馳援川中。
龔寒玉將軍、龔冷月將軍率領五聯幫人馬,奔襲昆明,迫使沐激流沐王爺不敢輕易離滇。
馬達、趙鐵山二位將軍隨本部襲擊江川、平亭、谷香等等富裕諸縣縣城,獲取錢糧。
其餘將軍就隨朝護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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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音大師待徐關話音一落,當即抽取令箭,扔了出去。
心裡真是很不耐煩,原本不當皇帝,便是想統攬兵權的。
豈料,徐關竟然先聲奪人,一招制勝,隨便說幾句話,便贏得了中軍帳內的衆將領的好感和讚揚。這些所謂的衆將領,可都是臨時湊合起來的武林中人,原本就不太好統領。
現在,他們又都心向徐關。
和音大師暗道一聲:“麻煩嘍!”
此時,感覺到自己又走錯了一步棋。
照此下去,自己豈不是隻是這個大乘興勝王朝的一個打手嗎?
所謂的總軍師、護國禪師之職,不就成爲了一個虛職了嗎?
老納不就成了一個擺設了嗎?
姥姥的,沒有老納之努力,現在這個大乘興勝王朝還在夢幻之中吶!
哼!老納絕對不能成爲別人的嫁衣。
不然,還不如回巴圖汗國去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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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在!”
“遵命!”
衆將接過令箭,又退回隊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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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關又不忘以職位相誘,再次先聲奪人的說道:“咱們的萬歲爺留有刑部尚書、禮部尚書、工部尚書及各寺卿之職務空缺,但盼衆將士能夠浴血奮戰,爲大乘興勝王朝立功。好了,衆將各回自己的兵營,早作準備吧。”
花銘翰、北宮博、白金浩等人登時熱血澎湃,熱淚盈眶。
他們多年復仇不成,傷痕累累,在武林之中陷入孤零零的絕境,沒想到此時竟然能夠成爲統兵將軍了。此時,皆是心想,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入閣爲相了,再也不用過江湖浪子的生活了。
雪鐵龍仍然是呆愣着,也沒有人理會他。
在人羣之中,雪鐵龍顯得很孤單,心裡也有一種被孤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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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升騰,雲捲雲舒。
林蔭山上,大乘興勝王朝的衆將士在北宮博、遊雁飛、白金浩等人的指揮下,抓緊操練,刺殺刀劈之聲震耳欲聾。只是,這些因爲連續兩個月的大暴雨而顆粒無收的士兵,大部分都很想家,很想念石天雨這位清官好官。
偶爾,他們歇息之時,也會三三兩兩的在一些大樹下聚在一起,並且低聲議論:若是咱們打仗的時候,遇到石大人,怎麼辦?還打嗎?把石大人打死了,怎麼辦?對得起他的在天之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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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關走出蔥鬱的樹林,在一處嶙峋的石塊上坐下來。
心裡也有些孤單,也有些難過。
父親死了,大乘教成了別人的了。
誒!一家十八口被朱由校的將領活埋了。
此仇是非報不可的。
但是,報仇不成問題,關鍵是未來。
未來,徐某會不會也成爲別人的刀下鬼?
和音老賊禿會放過我嗎?
潘棟到底是在替我監視石天雨?還是真心相伴石天雨?劉來福、蔣孝他們現在在哪裡?這些人連家眷都帶走了,還會回來嗎?石天雨接下來,會出任什麼樣的職務?
據潘棟探報,石天雨進京之後,雖然閒着,但是,並無被定罪,也無人調查石天雨。
這說明,石天雨乃是朱由校手中的一枚重要棋子,朱由校還會重用石天雨的。
誒!徐某怕的就是石天雨啊!
這傢伙若是出山,估計和音老賊禿這幫鳥人,這幫烏合之衆不是石天雨的對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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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風,拂過臉頰,甚是熱辣滾燙。
王彪走近過來,看到徐關臉顯憂鬱之色,便試探的問:“公子,想什麼呢?”
剛纔,在中軍帳裡排兵馭將,王彪這個滅明大元帥,也被徐關當作是透明的,心裡甚是憤怒。
不過,徐關身份特殊,王彪着實無法邁過徐關特殊身份的這道坎,沒辦法,不服也不行。
至少,在明面上的得表示服從徐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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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關難過的說道:“現在,潘棟在京都,以相伴石魔爲名,已經探明石魔沒事了。接下來,石魔可能會統兵平叛。我們和他之間,到底鹿死誰手呢?真是說不準!
石天雨此人,確實是帥才,多智多計,手段夠鐵腕,能辦成事,只可惜,不會爲咱們所用。
而且,石天雨將會成爲咱們的勁敵。
只要是他統兵出戰,咱們都會兇險異常,難有勝算啊!在谷香縣,在涪城,我和他相伴的日子裡,對他太瞭解了,知道他城府極深,謀思極遠。誒!”
幽幽的說着往事,兩行淚水忽然灑落下來。
說不珍惜與石天雨的友誼是假的。
而且,石天雨始終“信任”他與潘棟。
但是,徐關和潘棟又將會與石天雨無情的廝殺起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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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彪連忙勸慰徐關,好言好語的說道:“兄弟,等咱們大乘興勝王朝拿下九州,弟兄們擁你爲帝,到時候,你便可以娶了雪鐵龍之女雪飛花了。哈哈!雪飛花太美了,王好賢都喜歡她,都在私下裡說,若是能佔據一些城池,便向雪鐵龍提親,納雪飛花爲妃,甚至要立雪飛花爲皇后。”
徐關摸不準王彪的心思,也摸不透王彪此言到底是真還是假,更無心於爭女人。
大業未竟,對女人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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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徐關慨嘆一聲,說道:“難啊!加入咱們大乘教的人,都恨石魔,但是,徐某卻從石魔那裡學到了不少治理朝政的知識和手腕。
徐某算是看出來了,和音大師絕對不會讓咱們掌權的。王兄,咱們得聯手,而不是敵對。我們現在搭的是草臺班子,並非什麼真正的兵部尚書和什麼滅明大元帥,咱們距離成功,還很遙遠。若是你我內卷,獲益的便是和音老賊禿,懂嗎?”
王彪一怔,正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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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人!”此時,有人氣喘吁吁的跑上山來。
王彪急忙識趣的走開,知道徐關另有秘密事。
但是,徐關剛纔之言,言之有理。
王彪閃身走開,也是一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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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飛奔至徐關身前,左右看看,轉身瞧瞧,發現附近無人,便低聲對徐關說道:“稟徐大人,小人打探清楚了。咱們大乘興勝王朝的禁軍統領凌南天,乃是三光奇功之掌門人,阿託汀乃是拍影功之掌門人,阿苯達乃是大印手之掌門人,奧美拉康乃是七修指之掌門人,這些極品超級高武之人,均是來自於崑崙和西域,都是和音老賊禿花費重金僱傭來的。
所以,王好賢和李致用這兩個傢伙,實際上是被和音老賊禿給囚禁了。另外,阿託汀和阿苯達之前乃是福王麾下,因爲在中原之時,與賀蘭敏月打了一架,廝殺了一場,被賀蘭敏月打敗了,沒臉面對福王,故此跑到川中來討碗飯吃,也因此接受了和音老賊禿之邀請。”
~~
徐關伸手一拍大腿,沉重的嘆了口氣,難過的說道:“誒!仗還沒打,咱們就內捲起來了。如果咱們打贏了這場戰爭,奪取了天下,將來就是和音這老賊禿當皇帝。
如果打敗了,和音老賊禿則是可以挾持王好賢和李致用逃跑,大乘教也將永久爲和音老賊禿所用,成爲和音老賊禿之斂財工具。
誒!可惜!真是太可惜了!咱們的錢糧都掌握在和音老賊禿的手中啊!這就有點漢末十八路豪傑大戰虎牢關,錢糧均是掌握在袁術之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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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左右看看,轉身瞧瞧,沒有發現有人盯梢,便低聲對徐關說道:“咱們也可以背後捅刀子,公子可以派人到巴圖汗國去,將和音老賊禿的藏身之處告訴巴圖銀萍。
現在,巴圖汗國在石魔的支持下,由巴圖銀萍掌權了,她接到和音老賊禿的藏身之處的消息,還不花費重金,僱傭些高武之人前來暗殺和音老賊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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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關驚叫道:“什麼?什麼什麼?石魔的手竟然伸的這麼長?他支撐巴圖銀萍當了巴圖汗國的大汗?”那人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此前,在涪城千歲祠斬殺上官樹一戰之中,巴圖銀萍是有替石魔出戰的。他們倆關係不一般。有江湖傳言,巴圖銀萍已經秘密爲石魔生子。公子,你也可以憑此事,舉報石魔與外賊勾結,侵吞大明江山。
不管此罪能否定在石魔身上,但是,大明朝廷始終會調查石魔,也始終會防範石魔的。
就如之前楊漣等人又狠參石魔一本,導致石魔再次被押解進京一樣的道理。”
~~
徐關讚賞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就這麼定了。兄弟,你即刻派人到巴圖汗國去,想辦法給巴圖銀萍傳訊。另外,勞煩你找高明的秀才,擬草一封舉報信,向大明朝廷舉報石天雨與外賊勾結之事,最好,能將此信送到狗皇帝朱由校之手中。如此,可以徹底斷了石魔統兵平叛的念想。”
那人點了點頭,便飛奔而去。
有高人獻毒計,徐關稍爲心定些,只要大明朝廷不用石天雨便行。
~~
京都。
風兒清爽愜意,柔柔吹送。
石天雨清晨從系統空間回到銘靜大客棧,在花園裡散步。
此時,安印其、李以玉出來找石天雨。安印其躬身說道:“公子,吃早飯吧。風天柱和韓朝真兩人還睡在靈堂裡,怎麼辦?叫醒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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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擺擺手,說道:“安老伯,李大娘,別急。我有要事與爾等相商。昨夜,我和皇宮裡的掌事者聊過,我想請你們二老到皇宮去,專門給咱們可敬的張皇后當廚子,專門負責張皇后的膳食。
皇后此前多次被人下毒,我很擔心她的安全。只要你們保護好皇后的安全,這對於大明江山,對於大明子民,都是功德無量的。以後,你們的兒孫肯定也會有一官半職的。”
~~
安印其夫婦聞言,甚是驚駭,連聲反問:“什麼?什麼什麼?”李以玉又顫聲說道:“公子,您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石天雨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是掏心窩的。我即將離開京都,統兵平叛,但是,我最擔心的,就是皇后的安全。一旦皇后出現什麼意外,我的仕途也就徹底完了。
所以,我得找到合適可靠的人來保護好皇后,這種保護,主要是膳食,沒有人敢明裡刺殺皇后的,但是,我就是擔心有人給皇后下毒,令人防不勝防。
而此等重任,最適合你們二老了,答應我,好嗎?替我分憂,好嗎?我會給你們的兒孫在京都買套大宅子的,一定會安置好你們全家的。”
~~
安印其點了點頭,激動起來,顫聲說道:“謝謝公子提攜之恩!老夫從命,一定會保護好張皇后的,也盼望公子以後能夠經常入皇宮來看望愚夫婦。”
李以玉也激動的淚光閃閃。
沒想到,此生竟然能夠到皇宮裡侍候皇后。
這可不得了。
天底下,無數人,又有幾個人能有如此殊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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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點了點頭,說道:“叫醒風天柱和韓朝真,讓他們一起過來吃早餐。這件事,成與不成,我還要拜託他們向皇后請示,並非我可以作主的。”
安印其夫婦急忙走向靈堂,去找風天柱和韓朝真。
~~
石天雨忽然看到牆頭有枝不知名的什麼花,便跳到牆頭上去,將那花捧在手心來看看。
就在此時,魏雪妍在菊萍、何仙姑的陪同下,款款走進銘靜大客棧,來到後花園裡。
菊萍好奇的說道:“石大人,你堂堂一個從二品官員,怎麼還這麼調皮呢?大清早的,坐在牆頭上幹什麼?”石天雨笑道:“我坐在牆頭等紅杏吶!”說罷,便跳下來。
~~
“呵呵!”魏雪妍和菊萍、何仙姑均被逗樂了。
魏雪妍走近石天雨,也調侃的說道:“你昨夜爲楊漣哭靈,怎麼眼眶也不紅?臉上沒有淚痕,不像是哭過靈似的。”似乎還在懷疑石天雨當時是在竊取魏家鉅額錢糧纔回來的。
石天雨笑道:“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流於形式,我內心尊重楊大人便是,何必一定要哭呢?有些哭,乃是假的。比如,劉備五十歲以前,沒有立錐之地,見人就哭。比如,諸葛亮哭祭周瑜,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啊!”
~~
魏雪妍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你很熟悉漢末的那段歷史,看了不少的書。哦,這裡,乃是鬧市中心的美麗花園。但是,因爲前幾年出過轟動一時的命案,所以,銘靜大客棧一直再也旺不起來。”石天雨很聰明的說道:“行吧,我把這裡買下來,送給你。”
菊萍和何仙姑隨即無聲翹起拇指,稱讚石天雨聰明機靈,反應真快。
“呵呵!”魏雪妍頓時滿臉甜笑,但也笑道:“我不是貪財之人,否則,家父鉅額錢財三番四次失竊,我肯定會追查到底,但是,一直以來,我並未追查過此案。
不過,有一個人需要這個地方養老。往後,你回到京都,也可以入住此地。在你離京之後,我可以將此客棧砌爲兩半,一半歸你,一半歸另一個人,如何?”
~~
石天雨奇異的笑問:“另一個人?誰呀?”
魏雪妍笑嫣如花的說道:“還記得龍象法師嗎?他被你吸走了龍象般若功,現在仍然佝僂着身子,像是一隻小猴子。古人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你懂的。”
石天雨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你把銘靜大客棧和鄰里的福威鏢局都買下來吧,反正林銳之父子已經死了,他們家的下人在打理福威鏢局,也沒有什麼買賣。
你買下福威鏢局之後,就打通福威鏢局和銘靜大客棧這兩套大宅子,重新裝飾一下,再砌成兩半,勻分面積。至於多少錢,不重要,我會知會譽景連鎖銀號的大掌櫃周少周,讓他付款,屆時,你讓菊萍去找他要錢便行。或者,由他直接找賣家付款。”
~~
魏雪妍愕然的反問:“你一個落難之人,還這麼牛?怎麼每次提到掏腰包的事情,你都讓別人掏錢呀?你不是殷商之子嗎?你家的錢呢?你怎麼一毛不拔呀?”
~~
石天雨俊臉一紅,說道:“我幫過很多人,也正是因爲我是落難之人,所以,所有掏錢出來之事,皆由別人代替掏腰包。如此證明別人的人品。
怎麼,不行嗎?房契也可以寫你的名字,就當我送給你的禮物。”
何仙姑和菊萍頓時“呵呵”而笑,似乎聽出了石天雨話語的內涵。
魏雪妍也羞紅了俏臉,調侃的說道:“石大人,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整個京都城買下來送給我吧,皇宮的房契也可以寫上我的名字。”
石天雨頓時氣噎,作聲不得,滿臉通紅。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是石天雨自己當皇帝。
~~
哈哈!
何仙姑和菊萍又大笑起來。
~~
石天雨尷尬的笑道:“吃早餐了。要不,一起吃早餐?”
此時,恰好風天柱出來找石天雨一起吃早餐,看到魏雪妍在,便抱拳拱手,躬身見過魏雪妍。
魏雪妍揚手指着風天柱的眼眶,對石天雨說道:“吶,這纔是真哭。咦,我昨夜來找你的時候,是不是你剛從什麼地方纔回到這裡來的呀?”
風天柱急忙替石天雨作證,躬身說道:“稟公主,微臣可以作證,石大人一直和微臣幾個在一起。石大人在東廠地牢裡哭過,回來就沒哭了。”
如此,魏雪妍也無話可說了。
~~
石天雨也鬆了口氣,對魏雪妍說道:“買下福威鏢局和銘靜大客棧之事,就這麼定了。我待會便去大鐵屋找周大掌櫃商定掏銀子付賬之事。”
說罷,朝魏雪妍擺擺手,便轉身走進客棧裡,來到二樓的豪華廂房,和風天柱、安印其夫婦等人一起共進早餐。也託請風天柱和韓朝真向張皇后建議使用安印其和李以玉夫婦倆當御廚,專門負責張皇后的膳食。
~~
風天柱和韓朝真都答應了,並且,激動的狼吞虎嚥起來。
然後,他們倆飛跑入宮,求見張皇后,向張皇后稟報此事。
皇宮裡。
幹清宮。
張皇后也在陪大病初癒的朱由校吃早餐,一起作陪的還有太子朱儁凱。
但聽風天柱和韓朝真之言,朱由校的眼角溼潤了,心道:還是石天雨忠誠啊!在被看押並候查期間,竟然能夠想到皇后飲食之安全。
張皇后激動淚下,哽咽的說道:“既然是跟着石愛卿多年的老廚子,本宮自然也信得過。就領那對老夫婦入宮來吧,正午之時,讓他們倆試做一頓飯菜給本宮嚐嚐。”
“諾!”風天柱留下韓朝真當值,又飛跑出宮,回到銘靜大客棧,將喜訊告訴了石天雨和安印其夫婦。石天雨和安印其夫婦均是大喜。
安印其夫婦更是激動淚下,沒想到跟着石天雨幾年,竟然能夠進入皇宮當上御廚,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啊!祖墳都會冒青煙的啊!
這對老夫婦趕緊去收拾東西。
不一會,便背上簡單的行囊出來。
~~
李以玉雖然滿臉皺紋,卻慈眉善目,深情的望着石天雨,說道:“孩子,老身不在你身邊,你讓慧兒姑娘回來吧,由慧兒姑娘給你做飯菜,老身才放心。否則,老身縱然入宮當御廚,也不安心的。”
石天雨點了點頭,又說道:“老伯,大娘,這家大客棧,我買下來了,以後,你有假期,或是兒孫來京,可以住到這裡來。
接下來,長香公主會對這裡進行修繕,並將此客棧與福威鏢局連通,再砌成兩半,一半是我家,一半是龍象法師之家。
稍後,我要離開京都,到地方上任職,咱們以後有緣再見,反正這裡也是你們的家,你們若有閒暇功夫,隨時可以回來住。至於我,你們也算是知道了,若不奉聖旨,作爲外放官員,是不能入京都的,更不能入皇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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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印其夫婦向石天雨欠欠身,噙着感動的淚水,隨風天柱而去,又三步一轉身,五步一回頭,對石天雨甚是依依不捨,對石天雨盈滿了感激之情。
石天雨便將老馬伕馬栓、“嘟嘟”和“雅韻”飄移到銘靜大客棧的大花園裡來,然後乘坐豪華馬車,前往驢市衚衕的大鐵屋,會見周少周和廖小琴。
和周少周談了收購福威鏢局和銘靜大客棧之事,讓周少周到時候付款給賣家,並說可以從石某的股份分紅之中出數。
周少周含笑說就這麼丁點錢,何須從石大人的股份分紅之中出錢呢?周某會處理好此事的,請石大人放心吧。但是,收購和恆連鎖銀號江南分號之事,還請石大人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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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含笑說快了。
屆時,石某出任新職務,煩請周大掌櫃的隨行。
石某定保周大掌櫃的在江南一帶找到新的合作伙伴,成功併購和恆連鎖銀號。
如此,周少周和廖小琴甚是歡喜,甚是激動,當即設下午宴,隆重招待石天雨。無論怎麼樣,都不讓石天雨走,非得和石天雨喝杯小酒,提前慶祝收購和恆連鎖銀號江南分號成功。
石天雨最怕喝酒了,素不飲酒的,差點被周少周給灌醉了。
回到銘靜大客棧,石天雨因爲喝了丁點酒,一覺睡到傍晚,起來沐浴更衣,也不敢回系統空間,生怕魏雪妍會隨時的來找他。
如此待在京都裡,石天雨的心就像美少女的心,怕魏雪妍不來,又怕魏雪妍亂來。
於是,便讓老馬伕馬栓去後廚隨便的做點麪條來吃,填飽肚子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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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夜空泛着銀光。
此時,馬德銘來報,稱魏雪妍陪同魏忠賢,在五軍都督府會見林丹部落的使者。
另外,大乘教餘孽已經在川起兵舉事。
又稟報稱馬德昭率領天地會弟子在西北採購了一批女子,約有三萬人之衆,得儘快轉移到飛魚島上去,避免爲大乘教餘孽所搶。現在的大乘教餘孽,很瘋狂,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
石天雨點了點頭,讓馬德銘率衆南下,盯緊京都和直隸的鹽鐵兩個匪幫。
馬德銘隨即率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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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也走出銘靜大客棧,讓老馬伕馬栓駕着馬車送他去國子監看看。
國子監門前,牌坊依舊,熱鬧不在。
朝廷窮,都窮到沒錢辦學了!
這兩年竟然沒有招收國子監生。
誒!朝廷對人才的培養竟然都停止了。
真不是一般的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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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便讓馬栓駕車送他到百順衚衕看看。
這條衚衕裡,依然傳出笑嘻嘻的打情罵俏之聲。
偶爾,也夾着男男女女的歡叫聲,如此也勾起了石天雨對往事的回憶。
月亮灑下柔情的清輝。
圓圓的月亮猶似平靜的湖面一樣明潔如鏡。
石天雨沉浸於淡藍色的氣氛和迷人的遐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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