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珩這傢伙可比她會拉仇恨多了,她有空倒要跟着學學。
阮漁視線無意中掃過墨珩旁邊的沈觀。
只聽那人淡淡說道:“三日後若你未回來,本王會去找你。”
留下這麼一句話給她,沈觀就轉身離去。
阮漁也轉過身走到李公公身邊,“李公公那我們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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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吏帶着阮漁一路在牢中走着,到了一處停下來看向阮漁。
“就是這了,等案子查清楚前,還是委屈王妃先待在裡面吧,這裡也已經是牢裡最好的一處了,稍後會有大人過來審訊王妃。”
阮漁走進去,門被鎖上的聲音響起。
她皺眉看着眼前,一樣陰暗難聞的地牢。
沒想到兜兜轉轉她又被關進了牢裡。
好在這次待遇還算不錯,倒是沒有被鎖住在牆上。
牢房裡面除了一張牀外,還有一張實心的方形木桌,地面四處散亂着雜亂稻草大面積地覆蓋在地上。
那夜在孫府她是有消除掉那些家僕的記憶,怎麼會出現漏網之魚。
心中疑惑,阮漁暫時找了一處牆角蹲下假寐。
耳邊聲響喚回了阮漁思緒。
擡頭看了過去。
沈清讓一身黑色緞袍官服朝她踱步走來,金絲滾邊繡着蛟龍的模樣,行走間暗紋流動,他腰間束着硃紅腰帶,上掛白玉玲瓏腰佩。
雖是黑衣卻襯得面容越發清俊,此刻跟牢裡景象格格不入。
阮漁眉頭皺的更深,“怎麼是你,不知太子跑來這裡是做什麼?”
“我就來審訊你的人,不過……阮阮就這般不想看到我嗎,許久未見了,阮阮卻是這般態度?”
伴隨着“鏘”的一聲,牢門上的掛着的鎖鏈被掉落在地面,沈清讓伸手拉開牢門,緩緩走到阮漁身前。
“我並未殺孫員外。”阮漁微微仰着脖頸,擡得角度過大,脖頸傳來痠痛的感覺,阮漁索性低頭,不再看沈清讓。
沈清讓拿出一塊布鋪在地上,仿照着阮漁的姿勢坐下。
他一手微微托住下巴,直視着阮漁的眼,話說的肯定,“阮阮我信你。”
那雙桃花眼在昏暗的牢內,也依舊泛着瀲灩的波光。
“那阮阮認爲,是誰害了孫員外,或者阮阮爲何認爲孫員外已經死了?”
阮漁盯着沈清讓,良久不語。
“阮阮你不會認爲是我和孫員外的事有關聯吧。”
沈清讓笑出來聲,面上隱約閃過難過,尾音溫潤又帶着絲沙啞,“阮阮爲什麼會懷疑我,爲何……總把我想的這麼壞?”
阮漁不爲所動,這人說話向來真真假假的,她不信他。
不是她想得這般壞,而是他明明就是這般壞。表面是白的,內裡估計早都黑透了。
她是真的不懂,她上一世都成那樣了,他這個害她的人,還能一副深情難過的模樣出現在她眼前。
若不是有之前的經歷,她估計也會被沈清讓接着騙的團團轉,在這人嘴裡,只要不是親手殺的,估計就算不得是他殺的。
她殺了他一次,也算互不兩欠了,她這次並不想摻和,對方卻上趕着湊上來,惹她心煩。
“好不容易我們兩個能沒人打擾,可以單獨在一起了,阮阮就莫要再說那些掃興的話了。”
聽到沈清讓的話,阮漁起身換了一處,“太子就是這樣來審問我的?”
“阮阮就這麼想快些開始嗎”
沈清讓走到木桌前,白皙手背輕碰了桌角一處,就打開了桌內暗格,露出裡面成排的刑具。
他隨手挑出三個,依次擺上桌面。
一串木夾棍,長鞭,以及形狀奇怪頂端平整的鐵質刑具。
阮漁心中升起諷意,只怕這人是早有準備,等着在此守株待兔了。
目光一一看過去,她微微皺眉,“太子殿下不該拿出證據,然後依照證據和證人審問嗎,你現在屬於想要嚴刑逼供。”
纖白的手拿起那根夾棍握在手中把玩,“阮阮知道這個的用法嗎?”
“夾棍,會將犯人的手一直不斷夾住,直到最後爛掉,露出白骨爲止。”
沈清讓視線看過長鞭,“至於那鞭子,也是畢竟常用的刑具,鞭打過後,再在傷處撒上鹽水……”
注意到阮漁神情突然變得古怪起來,沈清讓停下了話。
他安撫地說道:“阮阮這是怕了嗎?”
阮漁低下腦袋,對沈清讓的話並不迴應。她不僅知道,前面兩樣她還都用過。
沈清讓語氣越發輕柔。
“阮阮莫怕,我不會對你用這兩樣東西,阮阮以後還是莫要亂跑惹事了,如果今天不是我意外得到消息,現在的事情可能這麼簡單了,刑部的那羣人可不是好相遇的。”
阮漁心中鬱悶,她倒是不怕別的,對那羣人至少她的法術能用,沒有限制。
到他這隻有治癒術能用,要不是不知道違規的後果,擔心違規。
她一定要試一下捅一刀再救回來,再捅再救了。
剛想完就忍不住搖了搖腦袋,她是一隻正常兔子,不能被這羣精神有問題的傢伙污染了。
沈清讓得手上拿上最後一個刑拘,“這個是烙鐵,放在火爐子裡燒一會兒就可以在人身上烙印。”
拿着烙鐵,沈清讓緩步走向阮漁身前,“阮阮你說,我要不要在你身上用烙印來做一個標記。”
“在肩膀這處標記可好,我定會控制好不讓阮阮過於疼痛。”沈清讓把烙鐵輕點在阮漁右肩位置。
阮漁後退數步避開沈清讓,這人簡直有病,還病的不輕,“不需要。”
“那就標記在後背如何?”
沈清讓垂眸看着烙鐵,伸手輕撫頂部,“阮阮不要害怕。”
看阮漁表情越發不適。
他眼中含笑,話也帶了笑,“只是嚇你而已,沒想到阮阮跟兔子般這麼容易受驚。”
“太子不是應該問我爲何去孫府嗎,還有類似於把證人拉出來和我對峙什麼的?”阮漁努力想要把話題拉回正軌。
沈清讓低垂下眼眸,他收起了笑意,語氣淡淡。
“那些並不重要,比起那些,我更好奇阮阮是何時認識的皇兄,又是如何治好皇兄的腿?”
“……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情,我爲什麼要告訴太子這些?”
阮漁雖然也算早都認識沈清讓,可是她並不懂這個人。
他擡眼笑着看人說話時,彷彿真誠無辜地把心捧出來般,但他垂眼思考時,阮漁卻又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或者說是在隱藏什麼…
“太子到底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