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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四次嗎?
第四個夢。
阮漁微微喘氣咬脣,依舊是沒有痛覺。
雖然是夢,但這是她自己的夢。
她也算是暫時摸清了,在這夢裡面她的法術沒有限制,倒是比在書中世界來得自由。
既然這樣,倒也還好。
阮漁睜開了眼。
入目是一片綠擋在她眼前,視野範圍內盡是青草,視線被遮擋住。
阮漁驚訝張大了嘴巴。
她面前這什麼東西?
草?
這草是變異了嗎,居然比她高那麼多。
阮漁視線開始往下,看到了自己毛茸茸的潔白小爪子。
不敢置信的往自己臉上按了按。
又摸了摸嘴,剛好摸到突出的兩個兔牙。
完了,她成兔子了。
她最弱小的時候,也就是化成兔子本體形態的時候,除了因爲小不易被人發現,又因爲小,一般都懶得吃她,塞牙縫都不夠,別的好處她是真的想不到……
別的妖,打架換成本體,都個個霸道威風,她要是化成本體,估計能把別的妖笑死。
就是同族中,她也是最矮最小的,是一隻營養不良的倒黴兔。
阮漁越發心累。
閉眼再睜開,反覆幾次後,她還是兔子模樣。
不過……
兔子?野外?
她現在是兔子……
艹
阮漁警惕的環顧四周,這要在出來寫豺狼,虎豹什麼的,她不就直接夢裡原地昇天了……
她回憶了下,上一世她被沈清讓派人抓進地牢後,曾逃出過幾次。
變成兔子樣子逃出來的,還只有一次。
成了隻手掌大小的袖珍白兔子,被打獵的人看到,捉去到集市上拿去賣錢。
而買走她的,正是沈觀。
被買走後,那人整天無所事事就盯着她這隻兔子看。
也不言語,眼神嚇人。
還天天擼她兔頭。
她現在想起來就不寒而慄,那手法早晚給她擼禿了都。
好在沈觀應該是把她當成了一隻普通兔子,只是較小隻而已。
後面沒呆幾天,她就從沈觀那逃了出來,路上遇到了……陸修然。
只是不知道,現在她屬於從皇宮裡逃出來的階段,還是說是從沈觀那逃出來的時候。
“你就是那附在阮阮身上的妖怪?”
是陸修然的聲音!
阮漁突然發現視野變大變高了很多,青草恢復正常模樣,掃了眼剛剛還是兔爪子的位置,現在成了白皙細嫩的手掌,看來她這是變回來了。
阮漁轉過身,看向身後的人。
陸修然聲音沙啞似幾日未喝水一般,整個人痩脫了像,他看着阮漁,“你把阮阮還給我。”
阮漁沉默。
衣領突然被拽住,阮漁看着陸修然,她以前倒未注意,這人也這般高了。
見阮漁不做回答,陸修然提高音量。
“把阮阮還給我,你快從這個身體裡滾出去。”
一副面黃肌瘦的鬼樣,哪裡還有半點將軍模樣。
阮漁皺眉看着陸修然,“這是我的身體。”
陸修然拔出了佩劍,表情冰冷麻木,話卻說的顫抖,“怎麼可能,你是妖精。”
站在原地,阮漁靜靜看着陸修然。
她是真的感覺有些累了。
以前是發生了什麼來着,陸修然被沈清讓派出來抓她,這人遇到她,不管她解釋再多也都不理會。
陸修然只是直接把虛弱的她帶走,親手重新送進了皇宮,送進那間最深處的地牢裡面。
絲毫沒有猶豫。
她還從阮微黛嘴裡聽說,後面因着把她抓回來,陸修然還又往上提升了職位,得了重用。
看着陸修然握劍的手
阮漁是真的有些不想再經歷一遍這些,雖然不至於讓她痛苦,但是使她心煩。
要怎麼才能提前結束,出去這夢……
短短一瞬,阮漁腦海中想了很多。
她走到陸修然身邊,握住劍柄捅進了心口。
果然說是夢啊,除了有血流出外,她倒是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不是想殺她這個妖精嗎?
那就讓她幫他完成心願。
阮漁閉眼,等着這處夢境消散。
“你…爲什麼?”
那聲音低低的,說得也是斷斷續續。
滿是血絲的眼中含着淚,一時間竟被映的如血淚般。
陸修然手中握着劍後退數步,他看着自己的手,喃喃的不斷重複,“到底爲什麼會這樣啊!爲什麼!”
阮漁聽到聲音感到奇怪。
她睜開了眼,掃了眼自己還在滲血的胸口。
怎麼還在這處夢境,按照慣例,之前夢破都是因着見了血死了人,難道就因爲她不算人,所以就不作數麼…這是看不起她啊!
阮漁又擡眼去看陸修然。
卻見陸修然那手顫抖得握不緊劍,抖得跟病了一般,幾次差點從手中滑落。
一個將軍連劍都拿不住,阮漁感到莫名其妙。
片刻後,帶血的劍被捅進腰腹,陸修然口中說着。
“我陪你一起……”
阮漁越發看不明白了,可真是個傻子。
都說她是妖了,又做出這副殉情般的模樣是爲何。
倒是比之上一世把她扔給沈清讓還古怪。
她倒也想問句爲什麼了。
阮漁剛張開嘴,還未等她問出,眼前就又是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