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微黛回過神,現在可是有人要抓她呢,她居然會在這種時候看男人看呆了。
阮微黛起身,看着已經走到身前的男子。
距離近了看,這張臉更令人驚歎,面上還是忍不住帶了紅暈,她有些不敢看男人的臉,視線飄忽間,注意到了男子右側耳垂的一點紅色。
男子周身氣質冷,眼神也很冷,唯一的柔,應該就是那耳垂中央的紅色小痣,但是看起來卻又分外的和諧。
阮微黛想要靠近,但又想要逃離。她能肯定的是,這個男人很強大。
男人長眸深邃,漆黑的彷彿透不進光亮一般,她有些不解,這人爲什麼要來找她,又有點欣喜,難道是對她有意?
雖然,她還是更喜歡溫柔的清讓哥哥,
阮微黛兩手輕捏衣角,有些爲難般的柔聲詢問道:
“公子,有人在追殺我,你能幫幫我嗎?”
說話的時候,阮微黛眼睛看在了男人耳側,她看着那顆紅色小痣微微恍了神。
“永安候府的事,是你有錯在先。”
那聲音很冷,沒有絲毫起伏,不帶任何感情。
阮微黛聽得面上變得慘白,臉上紅暈瞬間消失,她猛地退後一步問道:“你是沈王爺?”
她知道了,這就是丫鬟們嘴裡驚爲天人般的沈王爺,沈觀。
沈觀並未回答,而是反問,“那天爲什麼要選擇放狼?”
阮微黛莫名地感到沈觀的眼裡帶着殺意,沈觀不會想要殺了她吧?!這可是在街上,還這麼多人!!
“王爺……”
阮微黛想來拉沈觀衣袖,柳眉微蹙,面上越發梨花帶雨,惹人憐惜,“王爺,不是我做的。”
沈觀側身躲開,有些嫌髒,眼中帶上了些厭惡。
阮微黛見手拉手空了,有些許怔愣。
她這一招向來很管用啊,更何況她對自己的相貌還是有自信的,比起阮漁那賤人,她這般身姿窈窕,豐滿的才更像女人。
阮微黛擡眼看向沈觀,她看到了一雙深不見底,帶着殺意,有一瞬閃過了…暗紅的眼。
阮微黛驚得後退一步,等眨眼以後再去看,對方眼睛還是漆黑的模樣。
這一刻,阮微黛明白了,沈觀不僅不會幫她,可能還會殺了她。
她就是去了永安候府,有安婉兒那傻子護着,永安侯也頂多讓她吃點苦頭,可是她都不想要。
安婉兒就是個傻子,沒死倒也好,指不定以後還能用上,尤其那傢伙,給點甜頭,就立馬會跟只狗一樣,對她搖尾巴。
只是傻的很了,傻的令她頭疼,無非是生得好,生來便是永安侯唯一的千金,皇后名義上的表妹。
阮微黛渾身發冷,心中滿是對不公的怨恨,她不斷後退,想要抓住什麼。
與此同時她發現,路上原本駐足的路人也似感應到了什麼一般,不知何時,已經散開。
空下大片位置,只餘,她和沈觀……
這一刻,她連個可以呼救,可以躲的人,都找不到。
阮微黛差點跌坐在地上,有些崩潰地說道:“王爺不要殺我,你不能這麼做。”
末了,又補上兩句,“阮姐姐,阮姐姐肯定不喜歡你這樣,阮姐姐會傷心的”
“我以前跟阮姐姐可是關係很要好的。”
雖是這樣胡亂言語的幾句,阮微黛卻奇異地發現,提到阮漁的名字以後,沈觀周身外放的殺意似乎變淡了一些。
心中欣喜之餘,阮微黛又覺咬牙切齒。
憑什麼?!
爲什麼大家眼裡都只有阮漁,老太君喜歡的是阮漁,清讓哥哥要娶的是阮漁,連沈觀見她第一面都想要爲了阮漁殺她。
憑什麼!!!
阮微黛握緊了手,指甲掐進掌心肉裡。
沈觀眼中升起諷意,話音更冷:
“好到,想要害她?”
阮微黛額頭冷汗流下,冷汗順着眼角留了眼中,帶着刺痛,讓她有些睜不開眼。
她眨眼看向別處,意外地看到街對面追趕上來的那羣僕役,心中越發慌張,她指着沈觀身後提高聲音說道:
“阮姐姐,你怎麼來了。”
見到沈觀果然回頭朝身後看去,阮微黛直接跑了起來。她要找到那個暗衛,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那個暗衛會保護她。
沈觀皺眉看着空無一人的身後,他有些不懂,他爲何會回頭,明明是這麼拙劣的謊言。
阮微黛已經跑遠,一羣人走到沈觀面前,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問道:“這位公子,你可見到了一個白衣姑娘。”
小廝邊說邊比劃阮微黛的外貌身量。
只是還未等他說完,這驚豔的男子,就直接擡手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小廝躬身道謝,“謝謝公子。”
後面跟着追上的人聽到後,伸手拍向小廝腦袋,“什麼公子,這是沈王爺!”
僕役低頭對沈觀恭敬道:“謝謝王爺爲奴才們指路。”
說罷,雜役們就夥同小廝一起朝沈觀方纔指着的方向追了上去。
等衆人離去,沈觀攤開手看着掌心。用餐時,手心被水杯劃破的傷口早已消失,掌心光滑細膩如初。
身後有細小的動靜傳來。
有人在靠近他。
沈觀再次回過頭,這次看到了畏首畏尾,踮着腳尖靠近他的阮漁。
“以後不要從背後靠近我。”
阮漁聽得一愣,想起她出來時沈觀看着的方向,“王爺剛剛在看什麼?”
“沒什麼。”
沈觀問道:“你找我,是想要問什麼?”
“劉覆他們的事。”阮漁答道。
沈觀垂眸,“是阮微黛做的,但是有人在幫她。”
那些被僱來放狼的人,在他派人去查的時候,都全部死了。
問話的時候,阮微黛的神情不對,也不似有能力找來殺手的人。
阮漁點頭。果然她想的是對的,就是那狼,她也隱隱覺得不會是阮微黛想到要放的。
不過,她剛剛這麼靈敏了,一點聲音都沒有,沈觀是怎麼發現她的?
難道又是沈清讓說的味道?
阮漁鼻子湊近衣袖處仔細地聞了聞,越想越鬱悶,伸起爪子就往頭上又揉了幾下。
阮漁擡頭,“那個…”
結果,剛剛還在身前站着的人,已經往前面走了好一段了,壓根就沒聽她說話。
阮漁深吸一口氣,再吐出後,然後努力心平氣和地追了上去:
“你等等我啊。”
阮漁一路小跑,沒想到沈觀真的聽話的停了下來。她想要停下來,卻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在了沈觀的背上。
等看到沈觀轉過身後,阮漁問道:“我能跟王爺好好談談嗎?”
沈觀收回了視線,答非所問,“在外面,叫我名字就行。”
阮漁試探着開口,“沈觀?”
“嗯。”
沈觀神色冷淡,“很少有人會叫我的名字。”
人們以前叫他怪物,後來稱他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