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一次誕生之後,就被世界意志所忌憚的禁忌的力量。
如今,再一次在他的眼前被顯露出來。
當初,世界意志沒有察覺到災厄融合初代幹主以後的變化,所以儘管覺得這一分力量有所威脅,但也沒有太當回事。
畢竟,災厄誕生與於他,也終將受制於他,他一個念頭,就足以抹除災厄的存在。
——至少那個時候,的確如此。
更何況初生時的禁忌的力量就像一枚火星,無比渺小,無比微弱,而世界意志則是一片無盡汪洋,若非這力量性質特殊,他甚至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已今非昔比的災厄所展開的這禁忌黑光,強大到讓世界意志也感到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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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時候,這個時候的災厄,已經完全脫離了世界意志的桎梏。
祂,背叛了。
災厄的本源與思維中,鋪天蓋地的茫茫黑光籠罩了世界意志的周遭一切。
那身周升騰的恐怖氣焰,同樣暴跌!
一把從頭到腳都只爲了斬掉人道與仙土的屠刀。
“當初,是我創造了你。”
那些本以爲只是殘骸與碎片的漆黑力量的餘暉,驟然翻涌起來!就彷彿一朵朵黑暗的火焰,在整個災厄的意識空間中翻涌燃燒!
災厄那早已沉寂的氣息,瞬間復甦!
在……每一處!
“但吾,還是想要活下去。”
那一刻,雙方的刀刃帶起漆黑與蒼藍的烈火,斬在一起!
洶涌爆發!
那堅若磐石一般的囚籠,仍沒有任何坍塌的跡象。
這般龐大的精神力量,竟無法摧枯拉朽地將災厄磨滅!
特別是,災厄還是誕生於他的存在!
這一切,都讓世界意志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場戰鬥!
——倘若一個不慎,還真有可能被這反骨仔斬殺了去!
纔有了今日一幕。
“再來!”
“呼……”
漆黑的光焰在這廝殺與戰鬥中仿若大雪一般,淋漓而下!
世界意志巍然不動,那無盡的神念之力再度演化出兩枚無比龐大的巍峨磨盤,將無盡的黑暗盡數籠罩其中!
無數漆黑的碎片散落天地,被夾雜在那世界意志的神念力量中,不得動彈!
世界意志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眼底卻沒有任何一絲喜色。
兩道身影手持神念化作的兵刃,幾乎送去欺身向前,揮動手中刀劍!
那一刻,無盡浩蕩的力量再度被高高捲起,碰撞!
毀滅!
世界意志走到災虛弱的災厄面前,伸出手來,輕輕一點。
幾乎是剎那之間,災厄與世界意志便跨越了無盡的距離,只在咫尺之間!
災厄手中,那由他的念識凝結的漆黑劍刃灰霧,向着世界意志當頭落下!
“吾心中,甚是感動。”
霎時,整個禁忌力量弱化作的囚籠,被漆黑與蒼藍兩種顏色完全填滿!
於是,蒼藍的洪流翻涌在整個囚籠之中,肆虐的神念力量浩蕩無盡!
但,沒有用。
在這場較量中,似乎終究是世界意志更加強大!
祂看着周遭漆黑一片的囚籠,搖頭道:“這些一直被您所忌憚的力量,雖然敵不過您所掌控的世界之力,但要短暫地將您的意識禁錮在這裡,還是能夠做到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災厄深吸一口氣,渾身肌膚上的眼眸再度睜開!
“直到您主動踏進吾的思維裡,可謂是……自投羅網!”
傾軋!
“吾絕對不信!”
“倘若可以再來一次的話。”
支離破碎!
而後者亦揮動那神念天刀,逆劈而上!
“竟還有這般威能!”
那一道道黑色光線化作的囚籠,沒有留下一絲空隙。
說話之間,仿若強弩之末一般,爆發出最後的餘暉!
就彷彿附骨之疽一般,那禁忌的力量死死咬住了自己的神念之力,一口一口,吃掉!
就像俯瞰一般,世界意志居高臨下地看着災厄,緩緩開口。
在短暫的一次交鋒後,蒼藍色的光焰從世界意志身上爆發,仿若熊熊燃燒的可怕烈焰一般沖天而起!
要知曉,雖然祂先前被另一個江南折磨地支離破碎一次又一次,但那其實並沒有太傷到祂,反而讓祂完成了最後的“進化”。
那一刻,一股極度的不安從世界意志心頭升起!
有問題!
念及此,蒼藍的洪流升騰而起,往平安八毛驟然奔涌而去!
落在囚籠上,落在黑暗中,落在世界意志的身上。
——這就是屬於他的神念力量,當初刻印在坤坎二道與下界星空的世界印記的本源!
而災厄身上,一隻只猙獰的眼眸睜開,漆黑的火焰亦滔天而起,如淵如獄!
祂的掌心之中,兩枚碩大的眼眸睜開,漆黑的光芒從其中噴涌而出,卻未曾像之前那般傾灑而出,而是化作兩柄彷彿燃燒着的漆黑劍刃,揮灑之間帶起無盡黑暗的洪流!
見狀,世界意志仍然冷漠,擡手往上一摘,那無盡的蒼藍色中頓時落下一道洪流,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修長之刀!
“吾仍無法與您爲敵。”
話音落下,那無盡的神念力量,驟然崩騰而下!
——那漆黑的禁忌力量所化作的刀劍的碎片,在狂奔的蒼藍洪流中上下沉浮!
“你終究是高估了你自己,也低估了我。”
就像被壓迫久了的奴隸翻身做主後那樣,祂對曾經的“奴隸主”侃侃而談。
轉動!
災厄的聲音,再一次從四面八方響起來。
只是這把屠刀在揮動的過程中,誕生了自己的意志,有了自己的想法。
那一朵朵盛放的黑暗的火焰中,災厄的聲音再度響起來!
就像敵人的血一樣。
從一開始,祂只是被自己無意識創造出的一把刀。
災厄被周遭無盡的漆黑力量所託起,緩緩開口,
“如何才能隔斷您與那龐大的世界的聯繫。”
然而,世界意志等了良久。
二人一觸即分,重新拉開距離後,冷冷注視對方。
“你如此重傷!”
無法形容的恐怖黑暗在祂手上升騰而起,化作鋪天蓋地的恐怖浪潮,翻卷而來!
那就只能說明……它的主人,仍還活着?
而在這個過程中,世界意志沒有察覺。
只要把每一個角落,都覆蓋就對了!
這裡是災厄的意識世界,倘若祂還沒有消亡的話,那可能躲在哪裡都不奇怪!
但沒有關係。
“雖然如此,但直到現在爲止,我都卻從未顧及過你的想法。”
剎那之間,蒼藍的洪流傾泄而過,將災厄整個身軀,完全吞沒!
戰鬥,結束!
災厄的意識集合,在那恐怖的洪流中,灰飛煙滅,再也不存在一絲痕跡。
下一刻,兩道身影在無盡的囚籠中,同時而動!
而世界意志與江南和解,與人道仙土和解,更是直接否定了這把刀存在的意義與一切。
“畢竟,哪怕本源受到了重傷,世界,仍是世界,特別是您那樣古老龐大的世界。”
災厄的這一擊,被世界意志完美地擋住了以來!
“哪怕如此,你仍舊不是我的敵手。”
此時此刻,世界意志的身上,被無數漆黑的力量的餘暉所沾滿。就像是沾染敵將鮮血的將軍,一步一步走向災厄。
可現在,它仍然存在,仍然無比堅固。
而在另一個江南的世界裡,也因爲世界意志的出手,讓祂並沒有被另一個江南抹除。
那一刻,彷彿響起什麼龐大的機械旋轉的恐怖轟鳴聲!無法想象的恐怖巨力碰撞在一起,將那禁忌的漆黑力量碾碎!
伴隨着構成意識存在的禁忌的力量的破碎,災厄整個人的氣息一瞬間跌落雲端!
同樣,世界意志雖然面無表情,但心頭也變得無比凝重起來。
但災厄,並非如此。
——這不是用來攻擊世界意志的,僅僅是用來困住他,讓他無法與仙土世界取得聯繫。
“在毀滅你以後,我會汲取教訓。”
坦白來說,世界意志非但沒有任何一點兒欣喜的情緒,反而覺得……愧疚?
這是他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情感。
“而吾真正要面對的,也並非您全部的力量,只是單純的您的意識而已。”
話音落下,無盡的黑暗撲面而來,仿若洶涌奔騰的浪潮!
——雖然他如今能使用的只有自己的神念力量,但他的身份,畢竟是一整個世界的意志統合啊!
“所以,是我錯了。”
災厄由衷感嘆。
——災厄已經死去了,祂所苦心構築的囚籠,自然也應當崩潰。
無盡禁忌死光自其中噴薄而出,化作無數柄冰冷的刀劍,涌起洪流,斬向世界意志!
後者目光仍就平靜,只是天刀一揮,那生後無盡的蒼藍神念之力變高高捲起,變作漫天浪潮,向着那刀劍的洪流淹沒而去!下一刻,恐怖的轟鳴在災厄的意識深處爆發,毀滅性的碰撞掀起無盡風暴!
而這一擊,看起來像是世界意志佔據了上風!
兩股神唸的力量在災厄的意識中相互廝殺,宛如兩隻交戰的鐵軍!
變故,因此而生。
沒有那些花裡胡哨的招數神通,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道法攻伐,就純粹地比拼雙方的精神力量!
誰強,誰就贏!
“所以你認爲,沒有了世界的力量後,我便能任你拿捏了麼?”
“在與那個傢伙一戰後,吾才真正明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毀滅!
“想不到,哪怕受了重傷,又無法掌控世界之力與萬千大道以後,您還是如此……強大。”
神念如刀!
這禁忌的力量依託災厄而生,當災厄一滅,它也應當煙消雲散纔是。
話音落下,他邁步而去。
與此同時,世界意志突然發現,自己的神念之力中,那些在戰鬥時沾染上的禁忌之力,同樣一瞬間爆發!
看似……強弩之末。
這個時候,災厄似乎終於急了,歇斯底里!
“吾不信!”
同時,這混沌不堪的意識世界內,屬於災厄的力量也支離破碎,仿若塵絮一般佈滿整個空間。
“從那個傢伙的世界回來的途中,吾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倘若是敵人,將其斬殺,自然是值得欣喜之事。
宛如一碗香氣逼人的肉絲麪,捨不得一口氣吃完。
化作天地,山川,江海,蒼生萬靈……仙土世界曾經擁有的一切,此時此刻都被世界意志演化出來,向着災厄傾軋而去!
眉心被那禁忌的黑光洞穿後,世界意志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礙,那傷口緩緩癒合,冷聲開口。
哪怕短暫地失去了世界的力量,哪怕本源重傷,哪怕被困在在的意識當中,他也絕不是什麼可以被隨意拿捏的存在!
恐怖的精神力量,自世界意志身上爆發!
後者不多言語,那無盡的禁忌黑光在祂身上的眼眸中爆發,同樣化作無盡的洪流,奔涌而去!
可以說,如今的災厄,近乎是全盛的狀態。
那禁忌的漆黑洪流被那演化出來的天地硬生生撞碎,碾壓,摧枯拉朽!
“您認爲呢?”對此,災厄反問道。
與此同時,世界意志身上,那巍峨的恐怖氣息,驟然升騰!
化作無形的力量,在災厄的意識深處肆虐,掀起風暴!
那濃郁的負面情緒所化作的無盡黑暗,僅一觸碰,便被罵可怖的無形力量撕碎!
於是,在瞬間的盤算以後,廝殺再起!
並且,這裡還是祂的意識當中,是祂的主場!
但反觀世界意志,他在與江南的一戰中傷到了本源,又被災厄禁忌的力量全力,隔斷了他掌控的世界之力,僅是依靠那龐大的神念力量在戰鬥!
可即便如此,也與災厄不分上下!
無論到了什麼境界,所謂的精神與念識之間的戰鬥廝殺,拼的東西就很簡單了。
這讓災厄,如何不驚?!
增殖!擴張!吞噬!
望着無盡的黑暗,世界意志喃喃自語:“我會創造一個活生生的生命,而非……一把刀。”
“從一開始,吾就不是爲了殺您。”
再度在虛空中凝聚的災厄,緩緩開口,
“因爲哪怕吾徹底磨滅了您的意識,您的世界,仍然是您的世界,與吾無關。”
“但吾又偏偏需要您的世界,來對抗那兩個傢伙。”
“所以,吾一開始的打算就是。”
“——吃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