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蠻獸之中,體型大小各有不同,但總體看都是比較大的,或者要麼是體型巨大,要麼就是極爲兇猛。
其中最大的那頭名爲“長角牛”的蠻獸,體重至少達到上萬斤。
長角牛相對來說體型較大,但確實是比較溫順的一種蠻獸。崖部落的蠻牛丸,主藥其實就是取自長角牛的牛黃。
但就算如此,那也只是在蠻獸之中,相對而言。如果跟那些可以馴養的獸類相比,仍然稱得上桀驁不馴。
要把這麼龐大的長角牛乖乖弄上去,身爲族長的剛幾乎廢了老鼻子勁,身上的氣血洶涌澎湃,就差沒動用武道法相了。
難不成要把這些蠻獸都活載之後丟進大鼎之中熬煮?
韓秋白猜測。
那味道可就真的不敢恭維了。
這些都沒有經過清洗處理的蠻獸,直接丟進去熬煮,這種方式,對於出生大吃貨帝國的韓秋白來說,哪怕明知道這是因爲崖部落的文明程度較低,情有可原,也是覺得極其難以接受。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韓秋白的設想並沒有噩夢成真。
就在他心裡面犯着噁心猜測的時候,剛等人已經到了祭壇頂端,他們並沒有直接將這些蠻獸丟進銅鼎之中熬煮,也沒有將之斬殺之後再丟的意思,而是將這些蠻獸趕到一起,圍成了一個大圈。
在這大圈的中央就正是手持骨質法杖的大薩滿。
現在的時間已經越發晚了,最後是大概也是晚上八九點鐘的時間,天色已經黑透,整個廣場周圍都被周圍一圈圈熊熊燃燒的篝火點燃。
當然最大的篝火還是祭壇前面這個堆砌成了高臺的巨型篝火。
龐大的熱浪向四面八方延伸開來,與之同時延伸開來的是熊熊的火光,將所有人的臉龐都映照得一片通紅。
大薩滿在祭壇中央,揮舞着手中的骨質法杖,開始跳起一隻神秘而充滿古老意味的舞蹈。
伴隨着的舞蹈,周圍的空氣無風自動,環繞着他發出詭異的聲音,聽上去彷彿有人在念誦咒語。
但那並不是咒語,而是大薩滿身上佩戴的各種奇異的小掛件,被風吹過之後發出的嗚咽聲。
然後大薩滿就真的練頌着咒語了,那充滿先民古樸蠻荒味道的咒語,每一個音節都拖得極高,拖得極長,又帶着些歌劇的音樂韻律,聽起來既好聽又讓人聽得頭昏腦脹。
再一想想自己日後恐怕還要學習這種古怪的咒語,韓秋白就覺得自己的腦袋更大了。
伴隨着大薩滿的咒語和舞蹈,祭臺下方周圍圍了一圈同樣帶着各種面具的年紀較大的男女,一個個穿着奇裝異服,也開始跳起一支既充滿熱情又顯得很詭異神秘的舞蹈。
他們也在發聲,但他們的聲音並不像什麼咒語,也不像歌曲,只是帶着一點點音樂韻律的隨機的腔調。
沒有人知道自己在唱什麼,裡面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只是隨性的肆意的吼着各種各樣的腔調。
但就是這種隨性的腔調,卻彷彿一隻散兵遊勇,被大薩滿的咒語切入之後,就瞬間組建成了一支紀律嚴明的強軍。
然後這隻強軍向着四面八方開始進,遭遇到那些篝火的時候,篝火便猛然的砰的一聲,高高撩起好幾丈高的火苗。
而伴隨着腔調的升降變化,就彷彿那隻強大軍隊攻勢的緩急,高高升騰起的篝火火苗,也隨之上下起伏、膨脹收縮……
整個部落都陷入了一片狂歡。
無數人的情緒高漲,伴隨着那腔調發出自己的吼叫。
而在這無數的吼叫聲中,虎這些少年,乃至於更小的孩童,只要他們會走路,就都通通的打着光膀子,上身一絲不掛的來到祭壇周圍,那巨型篝火面前。
唯一例外的是那些女童和少女,她們幾乎沒有加入。
但這並非部落不允許,而是根據她們自身的意願:願意成爲戰士的,就可以加入。不願意的就不用。
只有極少數的少女加入了,不同的是這些加入的少女身上圍了一圈獸皮擋住關鍵部位。
這中間,還有幾個姜的好友,在加入的時候,她們還在跟姜依依惜別。
至於姜,因爲大家都知道她並非人類,或者說蠻族人類,也就沒有去邀請她。因爲只有蠻族人類纔可以參與這一次的活動。
韓秋白正在看好戲,卻看到風對他招了招手,讓他也過去。
“我?”
他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風點點頭。
在風旁邊的族長剛也點點頭:
“放心,過來就是。”
韓秋白這才走了過去,準備站到虎的身邊。
“接下來就是啓靈嗎?”
經過站在外圍的風身邊的時候,他低聲問。
“不,當然不是,今天要啓靈只有你一個。這只是獸血洗禮,並非成就祖紋勇士必需的啓靈,但一個祖紋勇士哪怕凝結了同樣多的祖紋,有沒有經過獸血洗禮,實力也仍然是完全兩樣。”
風低聲解釋。
韓秋白點點頭,不再多說。
看來這應該是崖部落額外給自己的福利了。或者說是真正把自己當自己人,所以一視同仁給予的待遇。
“喝呀!”
而在這個時候,伴隨着大薩滿一聲近乎聲嘶力竭的吼叫,巨型篝火火勢猛然一漲!
憑空彷彿產生了無數幽光,一部分落到了大薩滿的身上,一部分,卻統統落到了韓秋白和虎等少年少女兒童身上。
韓秋白感覺自己身上彷彿多了些什麼,但具體做了什麼卻又察覺不到。
只是不知不覺的,他被氣氛所感染,氣血有些沸騰起來……
“喝呀!”
大薩滿繼續吼叫着,吼叫聲中天地之間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在悄然的凝聚,然後降落到了大薩滿的身上,他的身體一時之間好像高大了許多,又好像在放射着耀眼的光芒。
韓秋白知道那是短時間內力量的高度聚集所引發的錯覺。
“喝呀!”
這時候,身爲族長弟弟的圖,高高舉起一面旗幟走上了祭壇。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極其緩慢,彷彿擔負着萬斤重擔。
但腳步卻又很輕,輕得好像羽毛一樣。
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人看得心頭無比難受,卻又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強行鎮壓着,無法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