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什麼心?
冷白回憶了下副隊離開時那略帶深邃的眸子,瞬間打了個激靈,即便視隊長爲知音,想與對方深入探討,現在也歇了心思,連忙找了個藉口跑了。
果然,剛出了正房門,拐個彎,就見一身玄衣的副隊正等着自己。
“知道我爲何喜歡這種顏色嗎?”
面對對方的主動發問,冷白喉嚨艱難地滾動了下,“因爲黑色能掩蓋血跡。”
風不離步履緩慢,與冷白擦肩而過剎那,拍了拍他的肩頭,略帶深意道:“你很聰明。既然隊長腦子不好,你與花步搖應當多提點提點她。”
“若我們……不提點呢?”冷白斗膽一問。
風不離眸光再次黯下來,“若發生不可預料的結局……冷白,我自己也控制不住。”
冷白欲哭無淚,這不就跟個定時炸彈樣嘛。
冷白架着馬車去環採閣接花步搖的時候,戰戰兢兢將話原封不動告知了花步搖,後者嘲笑他,“你好歹也是個武林高手,怎麼一對上副隊,慫得跟個鵪鶉似的,你看你,還發抖,出息。”
冷白還想抽根菸冷靜冷靜呢。
他緩了許久,才道:“花姐,你說副隊不會又發瘋吧?”
“想多了。”花步搖翻了個白眼,“這裡又沒有危機四伏,隊長的身體老大夫還看過,只說常年缺乏營養,補補回來,照樣壯得跟頭牛似的,哪會出什麼問題?只要隊長沒事,副隊發什麼瘋?”
“可,隊長騷操作多啊,非要給副隊納妾,換做是你,你怎麼辦?”
“當然是把喜歡的人就地正法了。”花步搖打了個哈欠,道:“副隊也慫,這都多長時間了,還沒把隊長吃幹抹淨,這墨跡的勁兒,嘖,我看着都着急。”
“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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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話題主角,柳嫣這會兒正在挑選短期取代張媽的老婆子。
她去村裡溜達了一圈,正覺得一無所獲,打算回去,就聽到一所破舊的院內傳來哭聲,“奶……”
“你別死啊奶……”
“我不吃了,奶,我幹活,你別離開我啊,奶……”
這哭聲斷斷續續,有氣無力,估摸着也快不行了。
她見牆頭修建得不高,跳起來,扒牆頭掃了眼。只有祖孫女二人,屋門是敞開的,孫女抱着老人家哭個不停。
柳嫣見那老人家年紀不大,髮絲白了一半,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她猶豫了下,跳下牆頭,象徵性敲了下門,便推門而入。
“小姑娘好,我來討口水喝。”柳嫣遲疑了下,問及:“你家可有其他人?”
那小姑娘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骨瘦如柴,臉頰瘦得有些脫骨了,顯得眼骨碌碌的,被柳嫣的話駭得一個哆嗦,死死抱緊懷中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奶奶。
柳嫣挑眉,“走了一路,累了,只想討口水喝。”
“小雨……”
小姑娘用袖口擦了下眼角的淚漬,起身道:“奶,你別說話,我去倒水。”
缸裡還有水,小姑娘舀了瓢進碗裡,在柳嫣的注視下端着缺口的碗小跑而來。
古代沒有燒水喝的習慣,柳嫣掃了眼缺口碗,看着水上漂浮的雜質,脣瓣簡單捱了下,放下倆塊硬麪饃饃,“我身上沒帶銀子,這是報酬,謝過。”
柳嫣轉身正要離去,那姑娘便道:“我識得你!你是新搬來的大戶人家夫人!”
柳嫣沒停駐,那姑娘的聲音略顯急了些,“大夫人,求求你,幫幫我們吧!我什麼都會做,餵雞鴨,養豬種地,我都會……”
柳嫣腳步略頓,轉過身,就瞧見那姑娘跪在地上磕頭,“我們家可不收不會做活的。”
“我會做,我什麼都會做。”
“姑娘,你要想清楚了,進了我們院門,就得籤賣身契。”
那姑娘沒有絲毫遲疑,大約是窮途末路了,一個勁兒在地上磕頭,“我想清楚了,大夫人,您就收了我們吧……”
“先別急着磕頭,我收不收,還得看你們表現。”柳嫣蹙眉,道:“起來吧。你和你奶先吃點東西,吃完再來我們院兒……曉得我住哪兒不?”
“曉得的,曉得的。”姑娘起身後忙不迭點頭。
柳嫣微微頷首,“你叫什麼?”
“楚雨。”
柳嫣回到院兒的時候,恰逢春雨連綿,匆忙躲雨的工夫,就聽到幾個扛鋤頭的村民抱怨,“什麼玩意兒,剛灌完就下雨,怎麼不在灌溉前下?今年糧種種不種得出來,得另說了,欸。”
柳嫣本身力度該是最快的,但施了化肥後需得有等待期,之後佔地面積龐大,五個短工再加一個張大,進度不是很快。更何況張大偶爾得指使得去幹其他事,這就拖延了工程。
這場雨下的,似乎對他們沒什麼影響。
等雨小了些,柳嫣衝進雨裡,老遠就撞見院門屋檐下穿着蓑衣戴斗笠的祖孫女二人。
柳嫣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肩頭的雨水,“來了?走,屋裡坐。”
楚雨正要取下斗笠,就聽柳嫣擺手道:“行了,我這都淋溼了,你要取下來給我,那你不也得淋溼?倆個人淋溼划不來。”
柳嫣讓二人先在書房候着,自己則去了淋浴室,打算簡單沖洗番,免得感冒了。
這院子大,但僕人不多,這會兒除了柳嫣,好似靜悄悄的。
楚雨拉了拉楚奶奶的衣袖,“奶……”
“這家人瞧着是個和善的,別擔心。”
“嗯……”
柳嫣洗漱乾淨,撐着油紙傘來到書房門口。
將油紙傘收後,擱在了房門外,從空間取出托盤。托盤上有個紫砂壺,壺內裝着生薑紅糖水,除此之外,還有小點心,模樣算不上精巧,但味道尚可,都是張媽做的,她給放入了空間。
她單手推門而入,將托盤放在桌案上,坐下先給自己倒了杯生薑紅糖水,等到手腳有了些暖意,才斟上倆杯,示意祖孫二人道:“都喝,別客氣。”
楚雨捧着那小盞杯,剛入口,就感受到一股甜滋滋還帶着辣意的味道,使得那雨中受到的寒意驅散不少。
楚雨天災過後家中未見過糖,之前倒是沾過,對那味道回味無窮,不知不覺中,一杯已飲盡。再看奶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她瞬間臉通紅。
柳嫣撐着腦袋,看着祖孫二人,道:“你們除了會做農活,還有什麼其他擅長的?家中可還有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