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動員!
一紙徵召令,不知牽動了多少人,有歡呼雀躍者,有黯然神傷者,不過大抵上還是積極踊躍者居多。
尤其是在非洲殖民地,那些出身東瀛四省士族後裔,更是紛紛從軍,一直自詡“帝國武士刀”的他們,當然希望能夠像父輩爲帝國征伐非洲一樣,在這場戰爭中爲帝國效力,做一名稱職的帝國武士。
除了他們,更渴望戰鬥的是被稱爲“咖啡”的東非混血兒,他們的父親是東瀛平民,母親是本地土著,相比於那些士族家庭出身的,他們的膚色更深一些,相貌中土著人的痕跡讓他們難免有點自卑,所以他們更渴望在戰場上能夠有所作爲,實現自己的價值。當然,更重要的是得到外界的認可。
坦噶尼喀殖民地的廣陽第三中學,現在這裡的學生和其他地方的學生一樣,他們也在那裡談論的戰爭,談論着如何報效國家。
對於這些青少年來說,現在已經沒有比這更讓人關心的事情了,即便是膽小的人,他也會裝作一副十分勇敢的模樣,在那裡激昂的談論着戰爭,談論着如何報效國家。談論着如何在戰場上殺死敵人。
“嘿!萬歲,萬歲……哈哈!我可以上前線效忠皇帝陛下了!”
突然從教室的門口傳來一聲興奮的叫嚷,一些趴在座位上正在午休的學生被大嗓門驚醒,只見一個傢伙從教室門口闖了進來,一進教室,他就衝裡面大喊大叫。
被吵醒的徐立強,一擡頭,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頭髮捲曲,皮膚稍黑,裂着大嘴的混血兒正搖頭晃腦朝他們這邊跑來。
見他衝着自己過來,將滿身臭汗甩在自己桌子上,徐立強不悅道。
“本莊,怎麼搞的,大家都在休息!”
“啊!”
徐立強的提醒,讓興奮不已的本莊繁連忙鞠躬道。
“抱歉,抱歉,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本莊之所以會對他畢恭畢敬,並不僅僅是因爲徐立強是祖籍山東的華夏人,有一個原因是,他的父親在徐家的農場裡做工。
“十八歲!十八歲!哈哈,我去兵役辦公室問過了——只要滿十八歲就可以自主應役報名,不需要等徵召……”
說罷,本莊繁便昂首挺胸的說道。
“哈哈,我已經十八歲!你們看……”
說話的時候,本莊繁將一張紙展現在衆人的面前——入伍通知書。
“啊!我的天……真的是入伍通知書,本莊……你,你是帝國軍人了!”
一時間,班級裡盡是驚訝聲,人們充滿羨慕的目光看着本莊手裡的通知書。
“哈哈,是的,兩天後報道,同學們……”
本莊繁立正道:
“從今往後,我就是帝國軍人了,哈哈終於有機會報效帝國了!效忠皇帝陛下了……”
看着得意洋洋的本莊,徐立強難免有些羨慕這個傢伙。
羨慕一個混血……可真是的。
本莊和班裡的大多數同學一樣,他們的父親都來自東瀛各地,他們不是在農場當監工,就是做小買賣或者在企業務工,他們的母親大都是是坦噶尼喀人——這沒有辦法,東瀛女人只要有機會都會嫁給大明人,最差也會嫁個士族,沒有人願意嫁給普通的東瀛男人。在她們看來,東瀛男人不僅個頭矮小,而且相貌粗鄙。即沒有大明男人高大,也沒有大明男人英俊多情。總之一句話,東瀛男人……東瀛女是不嫁的。
不過在非洲殖民地,在土著女人的眼裡東瀛男人卻是香餑餑,在過去的二十年裡,上千萬東瀛男人在非洲殖民地做勞工,爲帝國的殖民地建設拋灑汗水的同時,他們也收穫了愛情——與本地人結合。
本莊……不過只是非洲殖民地千百萬東非混血兒中的一員而已。
“哎呀,你可真走運啊!”
站起身來,徐立強說道。
“這樣,今天晚上大家都到我家裡吧,我們舉行一個篝火聚會,給本莊送行,”
“真的!”
本莊繁望着徐立強,一臉驚訝地道,興奮之情現於言表。
“當然,你要去前線爲國效忠,同學們給你送行,也是理所當然的,你們說是不是!”
徐立強的話聲剛落,教室裡立即就是一陣附和聲,無論他們是明人,還是東瀛人或者混血兒,此時,都是由衷的爲本莊感到高興,甚至有同學拍着本莊說道。
“本莊打到英國之後,一定要找個白女做妻子,到時候,你的孩子皮膚肯定就變白了!”
“哎呀,我也想啊,不過,白女能不能看上我啊!”
“哈哈,什麼看上不看上,讓那些英國鬼畜明白什麼是勝利者的特權不就可了啦!”
笑聲在教室裡響了起來,對於這些十幾歲的少年來說,他們總是如此的坦蕩,毫不做作……
這天晚上,在徐家農場主宅後院的草坪上,篝火映紅了夜空,篝火旁的烤爐上,大塊的牛肉吱吱的滴着油,長條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和水果,幾個黑人女僕在那裡忙活着的時候,少年們圍着篝火,在那裡歡笑着,篝火映紅了所有人的臉龐。除非了男生,還有十幾名附女孩。
大傢伙在那裡暢快的聊着天,喝着酒,酒是度數不高的啤酒,冰鎮啤酒配上烤肉,倒是再合適不過。篝火的火苗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進濺出火星,大家輕鬆地說笑着,彷彿是火光把這個若有所思的。女孩子們不時的張羅吃的。
端着一杯啤酒的本莊繁,看到徐立強旁邊的吉他,他蹲下來,沉思良久,突然對他說道。
“我可以試試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
把吉它遞給本莊後,徐立強看他彈了幾下吉他,又調試了一下。隨本莊繁就抱着吉他彈了起來,伴隨着輕快的旋律,有些沙啞的歌聲響了起來。
“草原上輕霧籠罩,月兒露出雲層,照亮那靜靜的墓碑,夜色中慘白的墓碑,保護着沉睡的英雄,逝去的英魂與此安息……”
聽着本莊唱着這首《在非洲的曠野上》時,同學們也跟着唱了起來,這首歌是爲了紀念遠征非洲的過程中死去的戰士們創作的。曲子本身非常動聽,帶着淡淡的陰鬱。
“靜悄悄風吹散迷霧在非洲的曠野上,安息吧,戰士們!帝國啊,你能聽見他們戰鬥的聲音嗎?……”
同學們也跟着他唱了起來,歌聲和略帶些許陰鬱的曲調,在夜空裡迴盪着,進濺出火星在少年們的身邊飛濺,就像是一隻只螢火蟲一般。
“……睡吧,帝國的英雄們,帝國驕傲的戰士們!爲了帝國倒下,爲了帝國獻身。”
這個晚上,徐立強和同學們都醉了,少年們在篝火前唱着歌,歡呼着,他們圍着篝火跳着舞,在篝火中跳來跳去。
所有人都在唱,所有人都在笑,所有人都以爲這是他們人生之中最開心的一天。
看着被衆人簇擁着的本莊繁,徐立強想到他的父親,農場裡的監工,讓父親多照顧他一下吧。嗯,可以讓他的母親——一個身材高大的查加族的女人,她爲本莊家生育了五個孩子。可以讓她來農場裡幫忙……
看着歡笑着的同學們,一直在用相機記錄下這一幕的徐立強說道。
“大家一起過來,拍張合張影吧。”
“好嘞!”
很快少年們就擠成兩排,徐立強把相機交給了妹妹,讓她拍了張合影,他從來沒有想到,這個班給他留下的,除了回憶以外,還有這張照片。這是他們最後一張集體照。
因爲是晚上,所以照得不夠清晰,甚至有些模糊。後來這張照片上的人越來來越少,班上的許多男生剛剛長大成人,就加入了軍隊……
時光會沖淡記憶,但是今天,對於這些少年來說,今晚的一切,將是他們永遠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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