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的大店,茶室啊,酒屋,表演廳都不缺,招待客人的地方有的是,面向不同需求,有的是願意附庸風雅的客人,至於在茶室擺酒席是否大煞風景,沒有任何人考慮。
正經的茶室都不會特別大,但是這裡又不是什麼正經地方,茶室也是不正經的茶室,連表演臺都有了,還談什麼正經。
七位客人先進入了茶室,而後就有服務人員將酒菜挪了過來,因爲茶室的門很矮,進出不方便,送酒菜來的時候也不大方便。
之前陪酒和表演的工作人員很識相地在得了賞錢之後沒有跟上來,接下來就是花魁的表演時間了,誰都不願意在花魁面前被對比下去,就不去丟那個臉了。
再說蕨姬是京極屋出了名的壞脾氣,經常打罵新來的姑娘,工作一段時間的員工都知道不能惹蕨姬,在蕨姬表演的時候,大家都知道避開一些。
很快,一位美女就從茶室的小門低頭進來了。
茶室門很低,花魁也沒戴着全套的行頭,纔沒被門碰到,要是花魁將全部裝備都弄齊全了,還真不一定能從那個小門進來。
顯然花魁是臨時裝扮的,不是正規情況下的濃妝豔抹,並非素面朝天,而是簡單地攏住頭髮,插着三根釵子,臉上薄薄地擦了一層粉,簡單地畫了眼角,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雖然眼神中總是透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有的客人喜歡溫婉系列的服務人員,但是花魁這個等級的德藝雙馨的員工,都無師自通地學會弔着客人胃口,這種似乎看下級的目光,據說很受客人好評。
可惜客人中的成人三人組中,一個面癱,一個笑臉,屬於另一種意義上的面癱,中間的大高個倒是反應正常。
客人們都睜大眼睛看着蕨姬,蕨姬也很享受自己萬衆矚目的感覺,溫文爾雅地和客人們打了招呼,不緊不慢地介紹着自己,又閒庭信步地走上了表演臺,打開扇子,輕輕地跳起了舞蹈。她身後跟進來的一個年級稍大的女性則彈起了三味線。
細講的話,花魁、遊女、藝伎都是不同的職業,像這樣多才多藝的花魁,怪不得能夠從長久保持店裡的頭排地位。
並不像大正時代正式日本舞演員那樣將臉完全塗抹成白色,花魁露出自己的絕世容顏,自信地跳着《京鹿子娘道成寺》的傳統舞蹈,也就是那個FGO中的清姬成精的故事,作爲舞蹈來講,很適合單獨演出,不過在逛花街的客戶面前,表演被始亂終棄、被欺騙的女性拉着騙人的男性同歸於盡火焚而亡的曲目,這個花魁還真的有個性啊。
好歹跳個《藤娘》什麼的啊。
歌舞伎這種東西,按照規矩是隻能由男性演員表演的,但是花街上的人哪裡在意,會跳一兩段都很正常,不怎麼專業罷了,但是眼前的花魁絕對有專業的水準,很快下面的客人們的目光就被吸引了。
片刻之後,音柱將碗筷掃到一邊,拍着托盤,給眼前的舞蹈伴奏。
因爲是臨時演出,只有一個彈奏三味線的伴奏,沒有人敲手鼓,多才多藝的音柱,怡然自得地開始敲擊托盤,當做手鼓來用,配合地天衣無縫。
蕨姬僅僅演奏了一小段舞蹈,就趁勢停了下來,彈奏歌舞伎的女人也停了三味線,音柱有些意猶未盡,上前去拉住蕨姬的手,喋喋不休地稱讚着。
花魁也習慣了受到客人們的稱讚和動手動腳的舉動,其他幾名顧客也也靠近了上來,就在花魁正在享受着衆人的稱讚的時候,突然感覺腰間一痛,只見一把苦無正插在她的腰間,正是音柱這個忍者用苦無紮在了蕨姬的腰間,同時一個橫踢,將她踢向了北面的窗戶。
蕨姬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踢飛,朝着窗戶外面飛了過去。
北面是背光的面,即使中午的時候室內也不會有陽光直射,可是外面街上就不一樣了,因爲正是大中午,街上還是陽光正盛的,半空中的蕨姬就要落在陽光之下了就在這個時候,她身上突然冒出了四條絲帶,拴住了房檐,硬生生拽住飛出去的自己,將自己從陰影的邊緣拉了回來。
剛剛改變自己飛出去的情況,花魁眼前又出現了一把尖刀,朝着自己的眼睛紮了過來,從蕨姬身上,再次飛起兩條絲帶,往上一挑,柔韌的絲絛擋住了刀刃,她也借力向下落在地上,藉着房屋的陰影,安全着陸。
雖然不敢進入街道中間的陽光地帶,在街邊上的陰影區域還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