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莫道石頭不長眼
“嘩啦！”
河面上水花飛濺，甘寧的大頭突然冒出來，猶如一隻水鬼。
“將軍！”
附近幾條寒酸的小漁船迅速划過來，七手八腳的將甘寧拉上來。
“妥了，拉走！”
隨着甘寧一聲令下，幾條小漁船上的水兵就一起用力，將三條繩索從河裡吃力的拽出來。
不一片刻，一門三百斤的火炮就被拽了上來。
裝船，運走，整個流程嫺熟無比。
畢竟這兩天他們已經差不多撈出了上百門火炮。
隨後，甘寧在船上喝了幾口酒，吃點熱食，略微活動幾回，就一個猛子再次扎入河水之中。
想他堂堂五星戰將，卻要在這裡做這種苦力活計，說出來都要怕丟人！
所以，不如掛機去聊天羣裡去看一衆大佬聊天。
這兩日，無論三國九組還是蒙元五組，都將注意力集中在這邊，連那個傻大個典韋都在開直播了。
那黑呂布更是一連開了三座盤口，哼！再信你們老子就不是人！
不過話雖如此，甘寧還是果斷趁着這個機會開了個直播，名曰“寶葫蘆的秘密！”
這不，愣是給他攢到十五點直播熱度。
可見無聊之人到底有多少，而這個事件又是如何牽動人心。
“最新消息，衛城張氏有三萬大軍正在朝雁門關方向前進，預計兩天後抵達，對方有騎兵一萬，步卒兩萬，至少有八百6級兵，餘者全都是5級兵，千年門閥的實力與底蘊可見一斑。”
“前方記者正在嘗試拿到雁門關的防禦圖，不得不說李存肆的保密意識相當強，迄今爲止，也無人知曉雁門關的防禦部署，但考慮到李存肆擁有的可以封鎖大河的能力，雁門關那裡至少也要有一千五百臺的小型投石機。”
甘寧一邊掛機，一邊化身魅力主播，胡嘞嘞唄，反正就算是車軲轆話，也能聽起來很專業……
“李存肆有可能在這一戰中使用火炮嗎？”
直播間忽然鑽來一個陌生的大哥，非常任性的就是一點國運打賞。
甘寧頓時來了精神。
“歡迎這位朋友，我認爲啊，李存肆是做不到的，因爲他缺少相關技術儲備，但是如果給他一個月的時間，或許有機會，諸位要不要來一個有獎競猜？”
場面瞬間就冷了，甘寧心中暗罵，這是真瞧不起我呀，且等着，莫欺少年窮，我甘寧雖然窮，但一日是少年，終生是少年。
而就在此時，甘寧忽然收到一條最新情報。
“什麼？衛城張氏的三萬大軍忽然加速行軍，時速40公里？”
“什麼，他們居然不去攻打雁門關？”
一時間，甘寧的腦瓜子都轟轟作響，冷汗都溶於冰冷的河水之中。
他太清楚了，若是沒有雁門關做最重要的屏障，進而大量消耗衛城張氏的大軍，那麼李存肆所面臨的結局將非常非常悽慘。
“得，準備跑路吧，這姓李的，簡直倒黴到家了。”
——
“叮叮噹噹”
獠牙山上錘子敲打的聲音此起彼伏，郭老三率領開山工兵營正在全面修建登山棧道。
沒錯，獠牙山雖然有幾條路可以走人上去，但運輸沉重的投石機，那還真是異想天開，所以必須以最快速度，最精湛的技術開鑿出一條棧道出來。
這一點，郭老三自問捨我其誰？
整整55名5級石匠，450名4級石匠，以及大量低級石匠，還有石匠學徒就像是螞蟻一樣，在短短時間內就密佈了整個獠牙山。
再也沒有比他們更合適的了。
直到工匠司主官王大錘帶着一個山羊鬍老頭趕來，只是隨便一看就不屑一笑。
“蠢貨也就只配做蠢活計，這事兒簡單，只需要加裝幾條齒輪吊索，有多少運不上去？”
山羊鬍老頭只是隨便的畫了幾張圖，王大錘略一檢查便欣喜若狂，因爲這位可是曾經效力鹿城盧氏的大師級木匠，最德高望重，之前不是那盧麒麟傷了老不死的心，溪山縣可沒有什麼東西值得這倔老頭出手。
僅僅半日之後，王大錘親自帶來幾套可以快速往山頂運送投石機的吊索，果然進度大增，等到第二日上午，郭老三與王大錘一算才知道他們竟然往這獠牙山上運送了將近兩千臺小型投石機，以至於負責溪山縣城守衛的縣尉邢斌都在破口大罵，說啥也不給了
至於李肆，並不知此事，因爲他在昨夜就已經趁着夜色，帶着主力，以一百八十臺輕便新式大車爲核心，將整整三千主力部隊給運載到了大石縣，他都不知道郭老三與王大錘這麼能幹……
“快快快！動起來，先試射，殿下可說了，敵人來的都是騎兵，速度很快，我們很可能就只能打一輪，這麼好的機會，誰也不要給老子拖後腿！”
郭老三興奮得嗷嗷直叫，自己一個人佔了三臺投石機，就好像自己的三個小妾那樣愛護，又是瞄準，又是吊線，又是檢查投石機的固定，每一個細節都要摸索好幾遍，那猥瑣的模樣，分外讓人不齒。
而不遠處，工匠司主官王大錘也佔了三臺投石機，但他就站在那裡，豎起大拇指，對着下方的平原吊線，這一刻，甚至好像進入了某種玄之又玄，秘不可宣的境界。
什麼，我可不是擅離職守，是奉了殿下的命令，輔助此事的。
而且誰敢說工匠司目前在偷懶？
當然，他就打算過過試射的癮，根據今早的情報，敵人得明天才到……
嗯，等等，那是什麼？
王大錘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此時正是午後時分，陽光明亮，可以一口氣看出幾十裡，只不過那麼遠就會顯得灰濛濛的，看不真切。
“不對！郭瞎子，情況不對，你讓眼神好的看看，那邊是什麼？”
王大錘大喊。
他這一喊，很多人也都覺得遠處的天邊彷彿有什麼變化，就像是一條線……
“敵軍來了，我草，爲什麼會這麼快？”
一時間，獠牙山的山頂上亂成一團，甚至有兩個石匠學徒因爲慌亂想逃結果一失足掉下去，成爲本場最佳倒黴鬼。
“安靜，都特麼安靜，慌什麼！趕緊往上運輸石彈啊，把傢伙什都給我拿上來，敵人若是敢進攻，就拿石頭砸死他們，不行，得派個人去告訴殿下，敵人來得太快了，不是說夜不收最牛逼嗎？”
郭老三和王大錘一陣亂糟糟的喊，還好穩住了局面，所有人都好慌，卻又覺得好刺激。
“對了，得趕緊回溪山縣運過來一些糧食和水囊啊，不然若是被敵軍給困住，我們可就完了。”
“屁，他們爲什麼要圍我們？”
“我哪裡知道，但這事兒吧，得有備無患。”
“哎哎哎，那誰，誰讓你試射的，都別試射了，給我瞄準了一個位置打。”
一通亂糟糟的忙乎，那股緊張勁卻又迅速過去了，因爲看不見敵人了，也不知道是煙塵太大，還是什麼。
“我覺得夜不收的情報應該不會差，這不，咱們白高興了，今天肯定過不來的。”
“也有可能啊，敵軍肯定第一個要進攻的是雁門關。”
“對吧，我也是這麼想的。”
“嗯？”
“我草！”
獠牙山上瞬間又一輪大呼小叫，因爲突然之間，一支黑壓壓的軍團就毫無徵兆的壓過來了。
很快，非常快。
王大錘第一個反應過來，“不會吧，這是我軍還是敵軍，怎麼這麼多輕便大車？”
至少三千臺以上，由戰馬拉着，車輪滾滾，煙塵遮天，難怪速度會這麼快，難怪夜不收在之前會錯估了這支軍團的行軍速度。
“不對，大錘，他們沒有進攻雁門關，他們壓根就沒有在雁門關停下，他們想幹嘛？”郭老三已經嚇傻了，因爲皇子殿下可就在大石縣埋伏着呢，若是被這一支數萬人的軍團衝過去，他們那位皇子殿下能剩下一塊肉就算不錯了。
“管他們幹嘛，敢過來就先砸他們一波！”
王大錘兇狠無比的喊，他還算冷靜，而且這個時候，再想其他的已經沒有意義了，先砸爲敬吧。
“弟兄們，穩住嘍，聽我命令！必須得進入進入了那片樹林，剩下的，隨便了！”
不能隨便還能怎樣啊，敵軍來得太快了，他們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完成全員試射，除了一個大概的方向，鬼知道會投射到哪裡去。
聽天由命吧！
不止一個人這樣想。
然後，當敵軍如潮水般穿過平坦的荒原，甚至有不少敵軍還在擡頭仰望這座格外陡峭險峻高大的山峰的時候。
王大錘嗷嗚一聲，還未喊開始，數千人就已經亂糟糟的砸下錘子，近兩千臺小型投石機在短短數秒內被全部激發，一時間，那黑壓壓的石彈竟是如同烏雲一樣，覆蓋住了天空。
誰也沒有想到攻擊會來自天空，所以等衛城張氏的士兵們反應過來，好吧，沒有意義了，再怎麼反應，也只能聽天由命。
接近兩千顆石彈覆蓋的面積極大，那根本就不是往一個地方打的，但問題是，他們的車隊也是散開隊形，鋪開的面積極大。
更糟糕的是，天命再一次捕捉到了這一戰的蛛絲馬跡，在關鍵時刻出手，一種神奇的力量猛然探出，迅捷的捕獲了十幾顆石彈，並悄悄修正着，頃刻之間，那藏在大軍之中最低調的那輛馬車就被砸得粉碎。
裡面的人——
哪裡有人？
這個時候沒有誰顧得上自己家的主將了，這可是從上千米高度落下來的石彈啊，哪怕只有十斤重，砸到地上都會砸出一個大坑，若是砸馬車上，整個馬車就會像跳芭蕾的小妞那樣瞬間彈跳起來，不管車上坐的是幾級兵，不管車上拉的是什麼，反正都會被無情的拋落……
就算有僥倖沒有中招的馬車，也完全被嚇得瘋了起來，這些戰馬瘋狂逃竄，完全不顧車伕的操控，於是轉眼就再次翻車。
大車碰小車，小車碰大車，連環車禍現場。
短短十幾秒，原本威武雄壯的一支軍團就變得哀嚎遍野，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但更慘的還在後面，因爲，他們沒有來得及跑開，那獠牙山的某某某覺得不過癮，轉眼間就又砸下一輪，然後又是一輪……
等剩餘的士兵好不容易逃出飛石投射的範圍，由倖存的將領統計人數，簡直都氣炸了。
主將死了不說，三萬大軍，光死傷者就多達兩萬！雖然大不部分都是車輛翻車碰撞帶來的輕傷。
這特麼……
接下來還要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