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星艦上,開始出現一個個三米多高,身穿外殖甲的軍人。
就那麼憑空獨立站在虛海之中。
任一人肩上的軍銜都是兩槓開頭,意味着最次也是位列校官。
至於最前面,甚至有兩人連殖甲都沒有穿戴,只是一身漆黑軍服站在那。
兩人軍服雖然都是漆黑,但線條卻是呈銀色,閃爍着熠熠的光輝,猶如星光一般。
肩上扛着的肩章也是一體縫合一般,軍服雙肩微微往外,表面看起來,更像是肩甲。
其上的章紋是線條與金色星章,代表着,兩人都是將軍軍銜。
線條之上的金星數量,以及軍服上的淡藍色海波花紋更表述着兩人的身份。
英維特聯邦碧藍航線基地司令員與參謀長。
虛海沙漠勞恩普斯,赤金玫瑰卡維塔。
一男一女,都是少將。
男子皮膚與頭髮都是漆黑,只有一雙眼瞳與牙齒爲雪白。
女子則皮膚雪白嬌嫩,有着一頭火紅色的長髮。
兩人就那麼交叉着手,站在虛海中,凝望着前方那碧藍色的航線。
航線中,虛海迴廊依舊存在,隱約還可見那莫名的污染。
污染點中,隕石也好,透明的階梯迴廊也罷,紛紛變成灰白色,好似所有結構通通被破壞,但又被某種奇異的力量所固定一般。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個灰斑。
其實就這樣也就罷了,航線信號的丟失,大不了用更高級的智能,更先進的導航。
最爲關鍵的是,當星艦在靠近那些灰斑時,會受到莫名的音波精神攻擊。
那是一種奇異的囈語,音頻片段無法被記錄,好似直接出現在腦海,具有強度極高的精神污染。
六星以下,如果沒有高級生命倉保護,基本無法抵擋。
當然,爲了避免引起社會恐慌,這個情況並未向外界進行通告。
一衆人沉默着,就那麼等待。
沒有一絲聲響。
明明有諸多人,明明有那麼多的星艦,但好像依舊無法改變虛海死寂的環境。
靜悄悄的。
只剩下星艦羣發出的微光,與虛海黑色混在一起,給漆黑的虛海留下一抹怪異的彩色。
終於。
“時間差不多了。”勞恩普斯低聲道。
漆黑的臉龐兩側有着魚鰭般的花紋猶如有生命般在擺動,聲音極具磁性。
他擡頭看向前方。
“可以準備通知要塞,準備開關了。”
卡維塔皺眉,同樣視線丟向前方。
什麼波動也沒有。
不過卻並沒有出聲詢問,而是默默地通過自身身份終端,同意了由對方發起的開關申請。
兩人都是少將,基因位階也都是元帥,有着身後五道虛海要塞加持,一身火力在英維特聯邦元帥級基因者中,可以排入前十。
完全能夠媲美外文明中的那些八星生命體。
但個人特點卻終究有着區別。
像勞恩普斯,其原能天賦名爲沙漠死神,如今有着自身沙漠號星艦加持下,自身虛沙早已遍佈周遭龐大虛海。
因此其偵察能力可以說超過了他們前面那十幾座信號發射接收器。
呼呼!!
就在卡維塔剛同意審批的瞬間,忽地,虛海中起風了。
風從碧藍航線中吹起。
那是淡紅色的風。
剛開始很淡,只是小粉紅,到後面顏色越來越豔麗,逐漸變得刺目。
不過十數息時間,就壓過了碧藍航線那深刻的蔚藍。
這是……?
卡維塔雙眼一怔,目光死死看着前面。
不止是她,一旁早已感知到不同的勞恩普斯同樣皺眉。
只見前方,忽然出現數十道猩紅的龍泉風暴。
血色的風,將死寂的虛海,將乾淨的湛藍都染成紅色,配上那誇張的風暴,給人一種彷彿世界末日之景。
這是……
“天文武器……有人操控的天文武器……”卡維塔喃喃着,低聲道,似乎想起了什麼。
“嗯。”勞恩普斯沉默了會,發了個聲音。“準確說是禁忌序列天文武器,序列排名第二十七,地獄血風。”
每一座天文武器,都搭配有鯨型以上的人工智能,能夠發揮的威力,遠不是普通人能比。
禁忌序列的天文武器,更是最少都具備恆星級限度--全功率運轉下,足以徹底毀滅一顆恆星。
這樣的恐怖破壞力,已經超過了大元帥級的基因者。
而能夠有權限駕御這樣恐怖武器之人……
“來了。”
忽地,恐怖的血色狂風以一個蠻橫的姿勢摧毀了所接觸的隕石與虛空迴廊。
在風眼越來越靠近碧藍航線起點時,其中出現了一點紫色。
仔細看,那是一艘由通體紫水晶打造而成的船艦。
就那麼輕飄飄地從風暴中游出,給人一種極爲強烈的反差感。
恐怖得可怕。
*
*
*
“嗯?”
斯坦福區,舒沐雅閣會所,會議室中,講完話的林末,正在與託雷交談,忽地擡起頭,看向遠處。
就在方纔,他沉寂在虛海中的本體,忽地莫名出現一股子悸動。
那種悸動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受,類似於人躺在牀上睡覺時,忽地一個哆嗦。
“是有什麼東西,吸引着我……與我有關的物事?”
他心中思緒不斷掠過。
但想着卻有些感覺奇怪。
因爲與他有關,無非是玄界中的仙道傳承,無非是赤縣中的武道,亦或者他的血脈。
不過逐一假設後又通通被排除,因爲實在不合邏輯。
而就在他想仔細感受時,那種感覺又一閃而逝。
消失得很快。
“怎麼了大人?”一旁的正在拿筆記本記錄的託雷,擡頭低聲問道。
“沒事,只是忽地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林末笑了笑,說着看向一旁的狄米蒂。
“怎麼樣,想清楚了嗎?要不要跟着我混?
說實在的,也沒什麼區別,因爲基克教不就是要追隨在真正的基克身旁,尋求真正的和平嗎?”
“我……我……”狄米蒂此時依舊有些暈,她的精神很疲憊,明明對方是她的敵人,剛剛甚至還對她施展了恐怖手段,讓她無比的難受。
但面對其現在很是突兀而無禮的邀請,她居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因爲……因爲……因爲這個男人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基克教,追求的不就是基本的剋制造就真正的和平,掌權者的仁慈足以保護一切嗎?
對方恐怖的實力足以成爲真正的掌權者,而好像他也真的很仁慈,明明自己對其有不好的想法,還沒有殺害她,甚至還主動邀請她一起工作?
想着想着,狄米蒂腦袋越來越暈。
“我能……我能考慮一下嗎?”她掙扎着,違背本心的說了一句。
她不想表現得很隨便。
“當然可以,我願意等你。”林末微笑,“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下面的人,其實開始時與你是一樣的。”
“不過在你考慮之前,你能幫我一個小忙嗎?”
“什麼……什麼忙?”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需要更多的同伴……”
“我考慮……考慮一下……”
“真的需要考慮嗎?”
“這……那你說需要我怎麼做……”
林末微笑,看了眼旁邊的託雷。
後者會意,笑了笑迎了上去,“狄米蒂,具體的事,就由我來與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