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離此時正扛着一具妖獸的屍體回到苦艾村,剛走到村口,一個妙齡少女就從哨塔上躍下,一下跳到木離的肩膀上,“蠻木哥,回來啦”木離感受到雙肩上的重量,不用看就已經猜到是元晴,這三年過去,元晴也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女大十八變,如今的元晴身材高挑,體態輕盈,容貌更是清純漂亮,在苦艾村一衆青年男子中頗受歡迎,不過元晴的目光卻總是放在這個三年前的外來小子身上,同時年齡增長,元晴對這個外來的小子反而更加上心,明眼人都看得出元晴對木離的喜愛,唯獨木離自己總是視若無睹,畢竟木離的全身心都放在狂血術和其他兩種血念術的修行上,木離雖說享受在苦艾村的生活,但是潛意識中依然將苦艾村當作是一個讓自己歷練的幻境,又何須在這裡談論兒女情長。
木離拍了拍元晴的腿“還不快下去,重死了。”木離說笑着,雖然木離拒絕元晴的愛意,但平日也習慣了與元晴打打鬧鬧,元晴聽到這話,小嘴一嘟,生氣的將木離的頭抱住,將手擋在木離眼睛上“你才重呢,蠻木哥最重啦,我纔不要下去,接下來又元晴指揮你向前走。”木離感覺到自己後腦上的兩團柔軟,臉上一紅腦內空白,一股奇怪的清香順着元晴的手流入木離的鼻子,木離的手腳也顯得有些拘謹,一點一點的走入村寨中。
不少青年男子見到木離竟然揹着元晴,都怒目而視,“快看,蠻木那小子又佔元晴的便宜,簡直過分。”一個壯漢一隻手拿着砍刀,重重的砍在面前的妖獸屍體身上,憤憤的說道。
“也不知道他哪裡好,就一個傻小子,要長相沒長相,要實力沒實力,哼”另一個人也附和着,聲音很大,故意讓木離聽到,木離也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心中有些好笑,看來無論在任何地方,人都還是人,劣性永遠不會變。
旁邊的一個女子則有些害羞的爲木離辯解着“你們···你們胡說,蠻木哥哥不但帥氣,實力也是很強的,聽說上次小獸潮,蠻木哥哥自己就擊殺了幾十個土黃蜂,放眼咱們苦艾村,能做到的又能有幾人“女子沒說完,就被一旁的人打斷,”這算什麼,要我說咱們苦艾村最強的人,還是咱們的蠻啓哥,若不是蠻啓哥每次力挽狂瀾,苦艾村估計早就殞滅在這大漠中了。“男子的話說說逼人,女子嘟囔着不知道該反駁些什麼。
木離聽到蠻啓這個名字,眉頭一皺,在這三年裡,木離心中總是念着蠻啓,他的強悍和那種瘋狂深深印在木離腦中,不過村中的人似乎對蠻啓瞭解不多,最初的兩年無論木離如何打探,得到的情報都少的可憐,只知道蠻啓曾經不問世事,而後在三年前的那場巨大獸潮中忽然覺醒,以一己之力挽救苦艾村於水火之中。
不過就在幾個月前,木離忽然打探到蠻暗竟然是蠻啓的叔叔,木離便在日常請教蠻暗修煉之法時,旁敲側擊的打探着蠻啓的事,不過蠻暗總是避而不談,不過耐不住木離軟磨硬泡,終於在一日晚上,蠻暗拿着酒,看着一臉期待的木離,長嘆一聲,將蠻啓得事情盡數告訴木離。
蠻啓曾經並不是孤身一人,而是與妹妹一同生活,當初蠻啓在經受過喚血儀式後,第二日就彷彿什麼都發生一般,並未與衆人一樣按部就班的拜師學習血念術,反而每日與妹妹一起,在苦艾村做着最基礎的工作,阿公與蠻暗在見到他喚血的異像後,都不止一次的勸慰他,他的資質或許是蠻族從古至今第一人,不過蠻啓卻一直置若罔聞,只是安心的與妹妹生活,任憑阿公磨破了嘴皮,蠻啓也總是溫和的笑着拒絕,蠻暗說到這時,眼神中閃過一抹柔情,按他的話說“蠻啓是苦艾村唯一一個將笑容一直洋溢在臉上的孩子。”
蠻暗作爲蠻啓的叔叔,也曾經與蠻啓進行過一番促膝長談,蠻啓的原因很簡單,妹妹不喜歡戰鬥,不喜歡血腥,蠻啓也答應過妹妹,不會參與苦艾村的狩獵活動,更不會理會三族爭鬥。
蠻啓就這樣默默無聞的在苦艾村生活了七年,在這七年裡除了蠻暗每日回去關注他,村中大多數的人都已經遺忘了這個沉默寡言但是面帶善意的男孩,而蠻啓也樂得如此,就連阿公也逐漸將這個喚血異像的男孩逐漸忘在腦後。
就在三年前的那場獸潮,一羣鬼沙蠍衝破了村寨的大門,衝入苦艾村中,雖然苦艾村的戰士們都拼死相搏,卻依然漏掉了不少鬼沙蠍。
“那一日,村子裡的戰士都拼了命守着,才勉強將這些鬼沙蠍守住,”蠻暗說着狠狠地灌了一口酒,繼而繼續講道“不過還是有幾個漏網之魚,也就是因爲這些個畜生,才釀成大禍。”
當時的元晴血念術並不精妙,故而被一直漏掉的鬼沙蠍圍住無法脫困,當時的阿公聽到了怒不可遏,帶着蠻暗和幾個族中精銳就要前去救援,沒想到就在這精銳抽出的之後不久,幾隻鬼沙蠍再次衝入村中,尋常的戰士無法抵擋,竟然被這幾個妖獸殺到苦艾村的腹地。
蠻暗說到這,臉上依舊難掩悲傷之色,“誰能想到,唉,誰能想到···”木離心中依舊隱隱猜到,蠻暗猛飲着手中的血酒,酒順着他的嘴角一點點流下,“等我回來,推開門,那場面,妮兒她已經···。”蠻暗後悔的用手捂着眼睛。
接下來的事情蠻暗說的很模糊,只知道蠻啓就是在那一夜徹底發生了改變,從未請教過任何師父,從未修習過一日血念術的蠻啓,忽然暴走,蠻暗並未在房間中發現蠻啓的屍體,出去尋找,走到村口,就看到蠻啓如同一個修羅一般,坐在無數妖獸的屍體上,回頭看到蠻暗一行人,發出一陣陣狂笑,阿公和蠻暗知道蠻啓的妹妹剛剛離世,正想上前勸慰,蠻啓卻一個閃身到阿公和蠻暗身邊,冷漠的聲音傳入二人耳中“爲什麼?”阿公嘆息一聲說道“元晴她···”蠻啓忽然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看着阿公“那爲什麼,死的會是我妹妹?”蠻啓抓着阿公的肩膀,一聲又一聲的喊着。
自從那天晚上,那個面帶微笑的少年就此消失,今天的蠻啓也就此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