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鄧布利多此時也感覺有些爲難。
主要是杜牧過去的表現,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這種強大的自信感染了鄧布利多,以至於在其理所當然般的要求後,就立刻帶着對方來到了這裡。
出發前,自己怎麼沒想到先確認一下,杜牧是不是真的有辦法囚禁或消滅靈魂?又或者即使有方法,需不需要提前做些準備?
現在,只能希望杜牧先生,不要讓自己失望。
奇洛腦後的伏地魔,面容抽動了幾下,艱難的從周圍攝取空氣,沙啞道:“鄧布利多……”
話音未落,杜牧卻已不知何時走到近前,伸手在伏地魔的面孔前用力一扯。
呼的一聲,一股顫動靈魂的風聲,刮過酒館內每一個人的精神,讓所有原本恐慌的人,內心的情緒猛然被打斷,至少完全冷靜了一瞬間。
這讓原本亂作一團的衆人安靜下來,面面相覷,將注意力聚焦到聲音的來源。
只見一團虛幻的霧氣,正不斷凝聚出一張醜陋的面孔,撕聲呼嘯着、掙扎着,卻始終無法從那個東方男人的手掌的方寸之間離開。
“啊啊啊——!”
奇洛也一同發出淒厲的慘叫,杜牧懶得去聽,直接操控周圍的法力,凝聚出一節半透明的精神實體,敲在了奇洛的後頸。
這個說話結結巴巴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立刻身體一軟,昏倒在地。
至此,酒吧內原本壓抑的空氣忽然一輕,原本被牢牢緊閉的門扉,也重新鬆動開來。
鄧布利多看着杜牧手中不斷掙扎的靈魂,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
嗯?
難道說,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杜牧先生就這麼,在奇洛腦袋上一抓,然後伏地魔就跑到他手裡了?
這才幾分鐘?從進入酒館到現在,有三分鐘還是五分鐘?
就像之前所言,鄧布利多因爲救世主的預言,已經將伏地魔當作自己漫長人生中的最後一個敵人。
同時因爲伏地魔過去曾經是他的學生,也有種贖罪的命運感。
而杜牧所計算到的命運軌跡,也使他終於擺脫了被動,掌握了主動權,一次性消滅了伏地魔的大部分魂器。
萬事俱備,只待找到伏地魔的本體靈魂,大戰三百回合,隨後將其艱難斬殺。對方曾經帶給整個魔法界的恐怖餘威,也將在這一戰後,徹底煙消雲散。
可是……
可是此時的伏地魔靈魂,根本像是一團絕望的青色半透明棉花團。
毫無反抗之力,毫無逃脫之能,甚至連表達無能狂怒和放狠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大大違背了鄧布利多最開始的心理準備,讓他竟有些無所適從。
但杜牧卻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伏地魔而已,原著中他之所以棘手,最重要的還是情報問題。主角方面的情報太過匱乏,完全是一片戰爭迷霧,從伏地魔的本體到每個魂器,幾乎沒有一個正方的人知道其存在,更遑論位置了。
看着鄧布利多有些愣神的樣子,杜牧微笑道:“鄧布利多校長,不要太驚訝了,你難道還沒意識到嗎?和伏地魔的對抗,在您尋找第一件魂器時,就已經開始了。”
鄧布利多聞言,頓時醒悟。
對啊,他可並非是今天才來面對伏地魔的。
從盧修斯手中獲得日記非常簡單,舍下老臉,直接用對付過去食死徒的身份威脅,盧修斯便冷着臉,將日記本給了自己。
面對持有斯萊德林的掛墜盒的家養小精靈,鄧布利多嚴肅的保證,自己必將完成其主人毀掉魂器的遺願,獲得了對方的信任。
從有求必應屋拿走拉文克勞的冠冕更是不在話下。
但是其他兩件魂器……
面對鑲嵌了復活石的岡特戒指,鄧布利多忍住了貪婪。
面對被藏匿於古靈閣中的金盃,鄧布利多爲了不打草驚蛇,選擇直接盜竊,讓古靈閣信譽掃地,進一步可能影響整個巫師界的經濟。
這並非是表面上聽起來那麼容易,那麼輕描淡寫。
鄧布利多深吸一口氣,收回了老魔杖,心中釋懷。
自己已經秘密和伏地魔針鋒相對了好幾天,只是伏地魔今天才知道而已。
事情都做到這個地步了,直面伏地魔,不過是凱旋的號角,而非衝鋒的擂鼓。
“一切都結束了。”鄧布利多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整個人看起來,一瞬間容光煥發,彷彿年輕了二十歲,看起來只像個八十多歲的老人了。
“恐怕沒有,還有哈利的……”
沒等杜牧把話說完,鄧布利多卻伸出手指,打斷了杜牧的話。
他衝杜牧調皮的眨了下眼睛,頭一次笑容滿懷道:“不,我是說對我而言,一切都結束了。接下來的事情,是從德思禮一家帶走哈利,收養了他的杜牧先生的問題,和我這個老骨頭可不相干了。”
說着,鄧布利多仰頭笑着,向着酒館外面走去。
俗話說的好。
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人頂着。
過去鄧布利多一直扮演的,就是這個角色。
而今天,似乎終於有人,個頭長得比他還高了。
原來這種有別人頂事兒的感覺,是這麼的爽!
當鄧布利多走出酒館後,瞬間幻影移行,消失在了原地。
杜牧有些愕然的看着鄧布利多的背影。
他還以爲鄧布利多只是出門透氣,怎麼人直接消失了。
“等等,那我該怎麼回到霍格沃茲?”
——
杜牧沒有回到霍格沃茲,他丟下了昏迷的奇洛教授,滿臉茫然和莫名其妙的酒館羣衆,消散了心臟中哈利的血液,直接回到了武館當中。
這次的行動是如此的迅捷,快速,但杜牧並沒有當一回事。
就如同他對鄧布利多所言,伏地魔的主要優勢還是情報,只要把對方的老底都掀出來,根本不是個值得恐懼的對手。
杜牧將腰後湯姆的日記拿了出來,手中被精神實體束縛的伏地魔靈魂,頓時再次劇烈的掙扎起來。
他的聲音透過靈魂,驚恐的尖嘯道:“你是怎麼拿到他的!你怎麼敢!”
杜牧壓根不搭理伏地魔,他對日記本道:“好了,湯姆,我優秀的弟子,出來見見老熟人。”
當湯姆的精神實體,一臉複雜的凝聚出來後,伏地魔的靈魂先是一愣,隨後狂喜。
“你……你竟然變得如此強大!”
“快,你正在和對方肢體接觸,吞噬他的靈魂!”
說着,他的靈魂露出獰笑的虛影,對杜牧猙獰道:“蠢貨,竟然敢觸碰我的日記,你這是自尋死路,我不知道你這種無名小卒是誰,但你只會成爲我復活的養料!”
放完狠話,伏地魔期待的看向湯姆,可湯姆還是一臉複雜,卻沒有任何動作。
漸漸的,伏地魔察覺到,似乎事情……有哪裡不太對勁?
這時,杜牧平靜的開口道:“湯姆,你能吞噬你本體的靈魂嗎?”
伏地魔的靈魂,頓時一個激靈。
他驚恐的看向湯姆,憤怒道:“你在猶豫什麼?!我不記得十六時的我如此愚蠢!”
“你是已經分裂出的魂器,我們的靈魂再也沒有統一的可能!不要妄想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現在,聽從我的命令,吞噬這個男人,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