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四邊密密集集而來的黑點,呈顯三角形的鰭象無數的戰艦向他包圍而來。
在水面進入水裡的寧玄天立即感到水溫似乎有點高,過一會兒,就肯定了這河水的溫度不是有點高,而是非常高,大概在四五十度之間,就象泡在鍋裡的熱水裡,有隨時備煮熟的感覺。
寧玄天心想,這河泊底下不會溫藏着一個火山吧,不然這水怎麼會這麼熱烘烘的啊,剛下時還以爲遇到溫泉呢。
不過這時的他已經顧不了水的熱度,十面埋伏的危機感讓他精神上高度緊張。
寧玄天雙掌一撐,整個人頓時躍出水面,本想踏水而行,可一想到上空處機而待的鐵嘴血雕,背後就隱隱發涼。
於是小心翼翼地側身躺在水面上,因爲雲影身法的進階,寧玄天輕而易舉漂浮在水面上,試着揮動雙腳,果然輕易地向前方游去。
波濤有些平靜,寧玄天迫不及待地加速起來,運轉真元,正想試下身體能不能直接在水面滑行,這時突然感覺水流有了些許微的起伏,於時仰身回望,一塊黑鰭如錨錐般,表面泛着一層淡淡的光芒,在水中領先乘風破浪急速向自己飛弋而來,越來越明顯,寧玄天心想,乖乖,不會這麼巧吧,可是腦海裡卻突然閃過一種妖獸:噬血虎鯊!
這種噬血虎鯊在水裡的戰鬥力不是一級捧,而是超級捧!絕對可以用兇殘惡煞來形象,更可怕的是,這種妖獸通常會羣體行動,殘暴惡劣。
一想到這裡,寧玄天忍不住繼續往後望去,滾滾而來的浪濤,將他最後一點幻想扼殺,陸續不斷地露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鋒利的黑鰭。
寧玄天突然有種“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感覺,雖大難不死,不過現在上有鐵嘴血雕,下有噬血虎鯊,生死還是未知數,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啊!
此時後方的一條噬血虎鯊已經閃電般來到距離他幾米處,張開血盆大口向他襲來。
寧玄天藉助剛纔已經運轉的真氣,騰空而起,抽出利劍,對着迎面而來的噬血虎鯊當頭就是一劍,那條同樣騰躍而起的噬血虎鯊,大嘴向寧玄天胸膛咬來。
寧玄天看着那血紅大嘴還有那尖刀似的利牙,一陣噁心,不過他的劍這時已經狠狠地劈在這條噬血虎鯊的兩齶之間,頓時將這條虎鯊的下齶劈開半截,鮮血直流。
水面一片血紅,噬血虎鯊的身體也重重跌落到海面之上,立即翻滾起來,這條虎鯊僅僅翻滾那麼一會,數百條虎鯊已經蜂擁而來,將其肉身真正的撕裂蠶食,水面的血紅變得越發濃濁起來。
寧玄天藉着這一劍之力在河面上飛出數十丈的距離,眼看身體就要重新落入海面,從河底一條噬血虎鯊突然破浪凌空而出,張開大嘴等待寧玄天落入它的血口之中。而更可怕的是,寧玄天這時感到天空上一陣黑影將自己覆蓋在裡面,他再顧也不得對付虎鯊,來自上空的威脅纔是最可怕的。
寧玄天的劍尖向着虎鯊的上齶斜斜一頂,藉助這股力再次向河面掠飛數十丈。
寧玄天回頭一看,哇噻,果然發覺鐵嘴血雕控制不住向下的衝勢,它的鐵嘴竟然狠狠啄入虎鯊噬血虎鯊的右眼裡。那條噬血虎鯊痛得尖聲哇叫,象剛出生的嬰兒哭聲一樣,而它的哇叫喚來的又是被吞噬一空的下場。
寧玄天望着不斷雀躍而來的噬血虎鯊,心裡不禁爲這條受傷的虎鯊悲哀,註定是五馬分身,屍骨無存的下場。
河面白浪滾滾,羣情鼎沸,猶如海上漲潮一樣,洶涌澎湃,但在寧玄天的眼裡,卻是羣魔亂舞!
這時寧玄天再也不敢逗留,踏在河面上,展開雲影,凌波微步,飛馳而去。
寧玄天隱隱約約有些不好的預感,回頭往上一望,發覺有幾隻鐵嘴血雕果然緊追自己而來。寧玄天知道,主要進入前面數裡遠的樹林裡,這些鐵嘴血雕對自己就無可奈何了。
這時離河邊不到三裡了,寧玄天發覺竟然還有噬血虎鯊,看來這條河泊就是噬血虎鯊的世界,不過不等它們反應過來,寧玄天已經飛越而過了。
寧玄天再次回過頭來,發現鐵嘴血雕竟然停止追逐他了,在離河邊二里處不斷遊弋飛行,卻又不肯飛走。心中覺得奇怪,他知道鐵嘴血雕這種妖獸對食物從來都是不死不休的,今天怎麼啦?難道河邊有危險?對於鐵嘴血雕來說,這是條不可越過的界線?
寧玄天想想,這種想法連自己都覺得可笑,可是他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兩股從河邊傳來的鬥法氣息,離寧玄天差不多還有二里的距離,他開始感到修爲的壓制。這時他才認識到,動物的危險本能果然比人類強多了。
鐵嘴血雕可以停留,但寧玄天卻不行啊,無論如何,他都必須硬着頭皮往前滑去。
漸行漸近,寧玄天看到眼前的景象,頓時瞪大眼球,乖乖,這次真是乖乖啊,他發現一個猿人竟然有丈二高,近四米了!這纔是真正的體格魁梧啊!
兩腳象兩根電線杆般粗,雙手象兩支大炮的鐵管一樣。
這又是什麼進化怪物啊,猿猴他不是沒見過,在地球上一般動物園都有,但是這麼高大魁梧的,還真是想都沒有想過!寧玄天感到今天是被所看到的東西擊敗了,雕梟、虎鯊和猿人,無一不是龐然大物。
輕輕感受一下它對自己的修爲壓制,這至少是六級妖獸,相當於元嬰級別的老怪了。寧玄天經過時特意對猿人拱了拱手,靦腆地說:“這位猿人大哥,我只是路過打醬油的,你不用理會我,我對你完全沒有惡意,只有滔滔不絕的仰慕之情。”
那猿人擡起頭來,滿面充滿惱怒,惡狠狠地瞪了寧玄天一眼。
心想,這臭小子從那個山溝溝跑出來的啊,雌雄不分,姐明明美女一個,偏偏被他叫什麼大哥!不是噁心我來的嗎。
寧玄天那知道這猿人想的是什麼啊,心裡有些納悶地想,不會吧,這年頭拍馬屁都會受人嫌嗎?
一聲輕嗤傳來,寧玄天這才注意到跟它對敵的是一個女子,這個女子鄙視地看了一眼寧玄天。
這個女子看起來象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杏面桃腮、顏如渥丹,長長的鬢髮像白雲飄過一樣橫過她那白皙的臉龐,潔白素衣清幽淡雅,此時猶如空谷幽蘭,楚楚動人。
而她的動作更是顯得靈秀飄逸,瀟灑自如,象雲霞從山洞裡嫋嫋然的飄散出來,光照奪目,仙女啊,寧玄天不禁看得癡了。
顯然猿人也注意到寧玄天望着女子癡癡的眼神,一時間動作變得更加敏捷凌厲,而且直接粗暴,每一招要麼是橫掃千軍,要麼大刀闊斧,總之讓人感到聲勢浩大,殺氣騰騰。而女子的飛劍流光砍伐在它的臂上,發出叮噹的響聲,猶如劈在鋼鐵上。
寧玄天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眼神會加重女子的負擔,他這時只是想起了以前聽說的鐵臂猿猴,估計大概就是猿人這個樣子了。
寧玄天不知兩者已經打鬥了多久,他這時發現女子已經香汗淋漓了。看來女子的真元漸漸衰竭,有點不敵了。
寧玄天正想着如何幫女子一下,猿人突然一把抓住女子的飛劍,在它的高大身軀下,寧玄天感覺女子和自己就象小人國裡的一員,女子再無法動用飛劍,兩者開始了比拼真元。
寧玄天估計猿人是沒有真元的,因爲它還沒有煉到化形的地步,應該是類似真元的元力,但也非常利害,這時女子已經一步步後退,完全處於劣勢。
寧玄天想不出什麼辦法,因爲他知道自己這個層次衝上去猶如火中取栗,不但取不到任何好處,甚至惹火燒身。
女子突然左手一拍胸膛,嘴裡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氣勢大增,將猿人連續迫退幾步。寧玄天一看時機已到,一個瞬移,揮出利劍對着猿人的右臂腋窩處狠狠一插!
“啊”,猿人突然一聲慘叫,它的腋窩處竟然被寧玄天刺個血洞出來,鮮血淋漓,右臂無力地垂了下來。
這時女子才正眼望下寧玄天,她覺得非常奇怪,這個修爲只有練氣三層的少年是從那裡來的,怎麼可能會來得到這個地方。
不說眼前這個猿人隨手就可以將他撕開兩邊,就是途中就有無數妖獸隨時可以將他毀滅。這個地方,就是金丹後期的修士,也不敢逾越一步!
而這個少年,身體表面上毫無損傷,居然站在這裡,還出其不意攻擊了六級妖獸一下,這說出去誰能相信啊。
所以她很懷疑地問:“你,是從那裡來的?”
寧玄天發覺這女子的眼睛猶如深潭一樣,深不可測,自己望着她的眼睛彷彿霧裡看花,海市蜃樓的感覺,這時他纔想起這個女子同樣是元嬰級別的修士,不知多少歲了。
女子彷彿知道他的想法,頓時一陣寒霜撲面,眼含惱意。
看來無論是那個歲數的女人,都是十分在意自己的年齡的。不過在這個修真的大陸,二百歲又如何,元嬰修爲的她有上千年的壽命,這個歲數和地球上二十多歲的比例是一樣的。想通了這一點,寧玄天的神色跟着就淡然了起來。
寧玄天指了指地淵崖那邊,正想回答女子,寧玄天卻發覺女子充滿惱意的眼神突然變得驚駭了起來。
於是乎跟着她的眼光望去,只見一隻體型比眼前這個猿人更爲龐大的猿人正朝着他們的方向飛奔而來,而且非常明顯,一眼就可以看出飛奔前來的猿人絕對是個雄性的猿人!
它的齶下還束了一把白色的鬍鬚,樣子顯得非常怪異,還是七級以上的妖獸!想起《朝聞夜談》裡對這種妖猴的介紹,聽說它們經常捕捉那些美女修士藏匿山寨裡,充當押寨夫人。
不待寧玄天轉身,他發覺女子已經踏劍凌空逃去……。
寧玄天欲哭無淚,望着遠去的身影大聲喊道:“那個美女,姑奶奶啊,載我一程不可以嗎?”
"可以,下次吧,記得下次早點預定。”帶着絲絲嘲笑,聲音悅詩風吟般美,可寧玄天聽得差點罵街。
這時寧玄天隱隱約約明白了,怪不得這個猿人惱氣沖沖地瞪着自己,原來是惱羞成怒,人家根本上是個雌性的猿人大姐,自己卻把人家叫成大哥,不發怒纔怪呢!
不過不敢多想,逃命要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