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死搏鬥

在電話鈴響起來之前,邦德只清楚地記得,凱絲臨睡前柔柔的聲音:“寶貝兒,別向左側睡覺,那樣會加重心臟的負擔。你最好轉過來睡。”他聽話地翻了個身,房門培地一聲關上了。他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把她的耳語、海洋的輕嘆以及輪船微微的顫動統統帶進了無邊的黑暗。

電話鈴聲大作,響徹了這間黝黑安靜的小屋子。邦德嘴裡罵着拿起聽筒,只聽一個聲音說:‘沈生,實在對不起,吵醒了你的好夢。我是電訊定的報務員。我們剛剛收到了一份發給你的電報,上面註明‘加急件’字樣。是我給你讀一下呢,還是給您送過去?”

“你給我送來吧,”邦德說,“謝謝你。”

他擰亮電燈,從牀上下來,使勁地搖了搖頭,想讓腦筋清醒過來,剛纔兩情相依的回憶早已不復存在了。

他走進浴室,打開蓮篷頭,衝了足足一分鐘,然後匆匆擦乾了身體,穿上了衣服。

有人在門上敲了一下。他打開fi,接過電報,在桌旁坐了下來,開始閱讀電文。當他看了一眼電文,眼睛就漸漸眯成一條縫,頭皮也開始繃緊,隱隱作痛。

這封電報是由英國情報局參謀長發來的,電文如下:

l.我們秘密搜查了鑽石之家寨伊經理的辦公桌,發現了一封伊麗莎白號溫將發給ABC電報,說他已查明你及凱絲在船上,請示如何行動。ABC復溫特的電稿中要求幹掉凱絲,報

酬爲兩萬美元;

2我們認爲ABC即塞伊經理,其法文姓名編寫字母正好是 ABC;

3.估計塞伊已獲悉警方的搜查,昨天已飛往巴黎。據國際刑警總署報告,此人現已抵北非達喀爾。這一情報證實了我們的推測,即鑽石走私集團起源於塞拉利昂礦場,然後穿越邊界運至法屬幾內亞。我們已派人嚴密監視塞拉利昂某外國牙科醫生;

4,空軍已在博斯庫姆基地備受堪培拉號噴氣飛機,你明晚抵達後搭機在飛往塞拉利昂。

參謀長

邦德僵直地坐在椅子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一把抓過電話聽筒說:‘接凱絲小姐的房間。”

他聽見電話接通的聲響,但卻沒有人接電話。他連忙放下聽筒,開了門,沿着走廊向她房間跑去。門打開着,但裡面沒有人。牀上的用品都整整齊齊地放着,不象有人睡過的樣子。電燈還亮着。她的手提箱放在門邊的地毯上,睡衣和其他東西撒在手提箱旁的地上。想必是她從他的房間回來時,已有人預先藏在門後,也許她被人一棒打暈過去,然後又可能是怎麼樣呢?

他向浴室中看了看。也沒有人。

邦德站在屋子的中央,從頭到腳象被人澆了一身冰水。自己現在該怎麼辦呢?在殺人滅口以前,那兇手一定會審問她一次,查出她知道什麼,泄漏了什麼,並要瞭解有關邦德的情況。估計是把她帶到他們的房艙中,這樣可以不受別人的干擾。即使在半路碰到人,只需搖搖頭說:‘昨晚她酒喝得太多了。不必幫忙,我自己能行。”但是他們在哪個房間呢?

邦德一邊匆匆沿着過道跑,一邊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是下半夜三點鐘。估計她離開自己的房間大約是兩點多。要不要報告部長?算了,那可要費一番口舌去解釋,這必然耽誤了事情。而那幫人肯定會說,“親愛的先生,這事看來不大可能發生在這條船上。”然後會試圖安慰他,“當然,我們會盡力而爲的……”警衛長會露出懷疑的眼神,他會認爲邦德是喝多了或者認爲小兩口吵了嘴。他甚至會懷疑他是不是想延緩輪船航速,以贏得“近程’儲賽。

是啊。有人失蹤,可能落海了,船會因此而降低航速或乾脆停下來。

邦德跑回屋中,在乘客名單上一個勁地尋找。溫特,這不是嗎,第四十九號房艙,正好住在邦德腳下的一層的房間。突然間,邦德覺得自己腦門上象捱了一記。溫特與吉德!就是那兩個帶着面罩去泥漿浴室教訓騎師貝爾的傢伙!他再一次複覈乘客名單。四十九號,沒錯。同屋的還有位叫吉里奇的乘客。在他從倫敦飛往紐約的英國海外航空公司的班機上,他不是見過那個大胖子和一位白頭少年嗎?那人的公文包上的寫着;“本人血液爲a型”。原來那兩個傢伙一直在暗中監視他和凱絲。萊特也曾向他描述過這兩個打手,“他外號叫瘟弟,最討厭外出旅行。總有一天他會後悔沒請外科醫生燒掉他那拇指上的骨瘤的。”他清楚地記得,那個長了紀瘤節的拇指,扳住左輪手槍,對着在木箱中躺着的貝爾。在剛纔的拍賣會上,他聽到凱絲說過,“那個大胖子在吸他的大拇指。”他突然明白爲什麼那兩個傢伙花高價買下“近沙’。原來他們想利用已安排下的命案來發意外橫財。假如船上發現出事了,就會懷疑有人落海。輪船會停下來,到處搜尋,這樣那三千鎊獎金就自然會落到他們的腰包裡。

肯定不會錯,他們就是從底特律城來的溫特與吉德.

邦德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的鏡頭,尤如看着栩栩栩如生的影片。他立即打開自己的小公文包,從中取出手槍的消音器,然後從櫥櫃下面掏出手槍,把消音器會在槍口上。他心裡在盤算着可能出現的黃犯。

他找出了船票,仔細研究在船票背面印着的客艙平面圖。四十九號艙正好位於他這間房艙的底下一層。是否能一槍打斷房她的門鎖,在他們來不及反應前制服他們?這個方案把握住不大。他們可能會同時鎖上了門而且掛上了門閂。可不可以向船方講明凱絲失蹤的事,要求他們打開四十九號船旁邊的房艙,在那個艙客人們睜大眼睛問“這是怎麼回事”時,他由側門闖進四十九號呢?

邦德把手槍掖進褲腰帶裡,打開舷窗的橫扶。他側身舉腿讓肩部通過洞口對,發現窗臺邊還有一英寸多的邊沿。他神頭向下面望去。下面八英尺至九英尺的地方,有兩個燈光微弱的圓孔。夜很寂靜,海面上也沒有風浪。舷窗正好在輪船背光的一面。下面房給約兩隻國航定有沒有閂住?

邦德返回到屋子裡。他從牀上揭下白牀單,把它撕成兩半,並打了個結把它們連在一起。這樣一定夠長了。如果他此次行動成功,他再把四十九號的白牀單拿回來,讓乘務員把牀單的會失記在溫特的帳上。

如果他萬一失賅,那就沒什麼好講的。

邦德把牀單絞成繩索,並使勁扯了一下,試試它的牢度。看來沒什麼問題。他把繩子的一端控申在艙口的鉸鏈上,順便看了一下手錶。從他接到電報到現在,才過了十H分鐘。出事的時候是什麼時間呢?他咬緊牙關,把牀單慢慢地順了下去,然後爬出了舷窗。

不要胡思亂想,不要往下看,也不要朝上看。不用擔心自己打的結,肯定能吃得住的。他小心翼翼地慢慢地往下滑去。

夜風輕拂,下面海濤的澎湃聲入耳而來。頂上桅杆間發出烯噱的響聲。遙遠的天邊,幾顆閃亮的星斗圍繞着輪船兩隻桅杆徐徐移動。

不要胡思亂想,不要想這艘大輪船,不要想下面那翻騰的海洋,不要想會斬斷你的身體的四葉螺旋槳。就當自己是從蘋果樹上往下爬的頑童,果園中安安靜靜的,下面是軟軟的草坪。

邦德不再亂想,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兩隻手上。他覺出自己象只昆蟲爬在粗糙的牆壁上。他的腳踝擦着粗糙的塗料,腳尖再往下探索,尋找舷窗的邊緣。

終於碰到了。他感覺右腳尖接觸到了一個窗口的凸緣。不能再往下滑了。他冷腳尖繼續試探,慢慢地移到玻璃窗前,觸到了垂下的窗簾。他現在要將身子再往下滑一點。最困難的時候即將過去,勝利即在眼前。

他繼續往下滑了一段距離,使自己的臉部正對着舷窗。他用一隻手臂抓住舷窗的凸線,分擔牀單承受的力量,然後放下兩臂。他全身都繃緊了,積蓄着穿過舷窗的力量,準備着最後朝下方跳下去。他的右手必須放在腰邊,緊緊握住槍柄。

窗簾輕輕地拂過他的面頰,他凝神細聽,忘記了自己剛纔的歷險,不去理會腳下的洶涌波濤,用力地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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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艙傳出了模糊的交談聲。一個男人說了句什麼,一個女人哭泣地答道:“沒有。”

過了一會,聽見一聲清脆的摑掌聲,女人叫了出來。因爲這意外的聲音,邦德的身子不由自由向室內傾倒,好象有根繩子往下拉他似的。他決定從舷窗往下跳。他不知道自己越過三英尺直徑的玻璃框會碰上什麼。他用左手捂在額前保護着頭部,右手按在腰帶上的槍柄上,猛地一下向舷窗衝去。

他掉在了一個衣箱上,他順勢翻了一個跟頭,站起身來,大跨了幾步,低低地蹲在地上,右手握槍對準目標。他緊抿着嘴脣,手因爲過度用勁而在發抖。

透過準星着去,那兩雙鼠眼在忽左忽右地亂跑。這把漆黑的手槍剛好豎在兩個男人的中央。

“別動!"邦德大喝一聲,站了起來。這一聲大吼使屋內的人都愣了一下。他已完全控制局面。黑洞洞的槍口已不言自明。

“誰讓你來的?”大脖子向他問,“這裡沒有你的事。”從他的語詞中看來,這個傢伙只是將信將疑,並無任何緊張,也不顯得驚訝。

“想來湊湊熱鬧嗎?”那傢伙又補了一句。

大脖子穿着短袖襯衣,坐在穿衣鏡旁的凳子上,汗水滿面的臉龐上一雙老鼠眼睛眨巴眨巴個不停。凱絲坐在離大胖子不遠的一隻皮質面矮凳上、她身上的衣服已被剝光,只穿一條肉色緊身褲。大胖子的大腿緊緊地壓着她的雙膝。她的臉上捱了巴掌,露出紅紅的手印。她轉過身來看着邦德,眼神有些發憎,兩片嘴脣不敢相信地大張着。

長着一縷白髮的青年躺在牀上休息。他揮起一隻手腕,另一隻手正準備從腋下的槍吊帶裡抽槍。他呆呆地望着邦德,兩片嘴脣好象信箱縫似的咧開着。他的牙齒緊緊咬着一根牙籤,彷彿毒蛇口中的舌頭。

邦德把槍口對着這兩個人的中央,眼睛一刻也不離開這兩個人。他用緊張而低沉的聲音說,“凱絲,跪下來,慢慢離開那個人。低着頭到屋子中央來。”

他沒有去看她,目光依然緊盯着坐在凳子上和躺在牀上的兩個男人。她慢慢地移出了射擊範圍。

“詹姆斯,我好了。”她聲音中交匯着興奮與希望。

“站起來,到浴室去。關上門。躺進澡盆。”

他用餘光乜斜着他,看她是否按他的吩咐做了。她站立起來。他看見她那白皙的背上有一個通紅的手掌印。她走進浴室。浴室的門咯乍一聲關上了。

現在她不會再受流彈橫飛的傷害了,也不會看見即將發生的搏鬥了。

那兩個男子相距約五碼遠。邦德想,如果他們兩人同時向自己攻擊,他可能就會吃虧。一個人需要同時對付兩個人,即使以最快速度殺死其中的一個,也無法避免第二個人掏槍還擊。目前他還控制着局面。但只要第一粒子彈射出去,局勢的發展馬上就會難以預料。

“四十八,六十五,八十六。”大胖子嘴裡在念這些數字。他在使用五十多種美式足球的數字相成黑話的密碼,互相在傳遞着信息。同時他蹲下身子,手敏捷地伸向腰帶上的手槍。

正在這時,躺在牀上的那個白髮少年來了一個大轉身,兩腿朝向邦德,以變化身體的姿勢使自己的目標變窄,減小中彈的面積。他放在胸前的手悄悄向眼窩伸去。

“啪!”邦德帶消音器的槍一聲輕響。白色的頭髮上頓時現出了一個黑紅的窟窿。

“啪!”白髮少年的手指輕輕地搐動了一下,臨死前還朝牀底下發出一槍。

蹲在地上的大胖子驚恐地發出一聲尖叫。他擡起頭,眼睛死死地盯住那隻黑黑的槍口,生怕它隨時在他身上開了火。他的槍還未擡起,要是射擊也只能打到邦德的腿部和邦德背後的白色牆壁上。

“把槍丟掉!”

胖子乖乖地把手槍朝地毯上一仍。

“站起來!”

大胖子渾身發抖地站了起來,盯着邦德的眼睛,驚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帕。

“坐下!”

邦德繼續保持着警惕。大胖子順從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向後轉,兩手高高地舉過頭頂。他向回走到椅子旁邊,慢慢地轉回頭來,好象要坐在椅子上。

他面對着邦德站着,自然地把手垂下並隨意地向後甩去,右手比左手甩的幅度更大一點。突然,他右手向前揮動,從指尖中飛出一把匕首,一道白光在屋裡一閃。

“啪。”

子彈和飛刀同時劃過了屋子。兩個人不約而同向一分迴避。所不同的是,大胖子一下子向後翻隊一隻手抓緊了胸口,眼白外翻。而邦德只是毫不在乎地看了一眼襯衣上微微地顫動的刀柄和刀桶旁逐漸擴大的血印。

大胖子倒在了椅子,但隨着一聲刺耳的斷裂聲,胖子的身體轟然倒在地下。

邦德瞧了一眼地上的人,然後把目光轉向敞開的舷窗。他向拂動的窗簾默默注視了一會兒,深深吸了幾口海上的清涼空氣。舷窗外海濤澎湃。如此良辰美景,現在仍是他和凱絲的世界了,而那兩個歪東倒西的槍手與已這個世界無緣了。他的神經和肌肉經過剛纔的激烈戰鬥,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慢慢放鬆下來。

他從襯衣上找出了飛刀,沒看它一眼,便投開窗慢,用力把它送入黝黑的大海里去了。他依舊自大海凝望着。他關上手槍的保險,把槍往腰帶上一別。他感覺右臂突然沉重起來。

房艙裡一片狼藉。他想了好一會,下意識地把兩隻手在褲子上抹了抹,而後他走到浴室,輕聲呼喚;“凱絲,是我。”他打開浴室門。

她好象沒有聽見呼喊,仍兩手捂着耳朵,躺在浴缸底部。他把她從浴缸中扶起來摟進懷抱時,她仍不相信危機跟前的一切。地緊緊依偎着他,用手慢慢地從他的兩顆一直摸到他的胸膛,好象在證實這一切不是在作夢。

她觸到他帶傷的肋骨時,他朝一邊問了一下。她連忙從他的懷抱裡掙脫出來,仔細看他的面部和雜在她手指和襯衣上的血跡。

“哎呀,我的天,你受傷了。”她驚叫一聲,但馬上就清醒過來。她管他脫掉襯衣,用肥皂和清水洗淨傷口,又找到死者的剩刀,割了幾條幹毛巾條,幫他包紮起來。

邦德從地板上撿起她的衣服遞給她,要求她仍呆在浴室裡。她在浴室中要做的事情,就是設法擦掉她可能留下的任何指紋,而他卻要到艙室中去把現場收拾一下。

她亮晶晶眼睛睜得大大的,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邦德吻她時;她也依然愣愣的。

邦德朝她寬慰地笑了笑後,走出了浴室,隨手關上了門。他開始清理現場。首先他要仔細考慮一下他要乾的每一步,一切要從輪船在南安普頓靠岸時警察來這裡調查着眼點和想法出發。

他先脫掉身上沾着血跡的襯衣,又找了一隻菸灰缸裹在襯衣裡,把它從舷窗扔下海去。然後他從衣袋裡取出一塊手帕,裹在手上,在衣櫃的抽屜裡找到白髮少年的白襯衣。他穿上襯衣後,站在房裡想了好一會兒。他費勁兒地抱起大胖子,把他放在椅子上,脫去他的襯衣,拿到艙口邊,掏出手槍,對着胸口上的小孔上又放了一槍。這樣,襯衣上槍孔的四周圍了一圈火花黛煙,看起來象是自殺的。他又把襯衣給大胖子穿好,仔細地擦好槍,把死者右手指在槍柄摩擦了幾次,又把槍塞在他的手裡,讓其食指搭在扳機上。

他休息一會兒,然後從門背後取下吉德的上衣,把它套在吉德身上,又費勁地把屍體拖到舷窗下端,用力地扛起死屍,把它從舷窗孔仍進了大海中。

邦德用手帕把舷窗邊緣的手印擦掉,一邊喘氣,一邊再次向小屋子周圍打量了一番。他走到小方桌旁,把桌子掀翻,讓桌上的撲克牌撒了一地。他把大胖子褲子口袋中的鈔票掏出來,與紙牌混在一起。

經這樣一佈置,此案子似乎已真相大白。只有吉德射進牀鋪底下的子彈沒法解釋,不過那也可以看作是搏鬥中飛出的流彈而已。他的手槍一共射了三顆子彈,地上正好有三顆彈殼。其中有兩發已射進吉德的身體。現在他可以把牀上的白牀單拿走。這一損失怎麼解釋呢?警方也許會以爲溫特用牀單裹着吉德的屍體,一同丟下海了。溫特因打牌誤殺夥伴,事後追悔莫及,沒法交待呢,於是舉槍自殺了。

邦德想,他這一佈置在警察沒有上船以前,是不會有問題的,而等他們上船來檢查時,他和凱絲早已離開輪船,遠走高飛了。現場唯一的證據就是邦德的手槍。但這種槍和英國情報局的外勤人員的所有槍支一樣,沒有任何辨認的序號。

他整理完後,嘆了一口氣,拿上牀單,讓凱絲悄悄地返回自己的房間。最後他把吊在舷窗外的牀單割斷,又把屋內多餘的槍、子彈夾和槍揹帶一齊拋下海去。

當邦德穿過房艙走進浴室時,他看見躺在椅子上的死屍向上翻看的白眼,好象在對他說:“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一成不變的,但你給我的死亡的的確確是永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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