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證據證明楊六房和楊七巧與本案有重大嫌疑,怎麼能說我是草率抓人呢?”川島一郎一聽,原來真由美僅僅是對抓人提出了質疑,也就挺直了腰桿,這樣迴應說。
“都有什麼證據,再說給我聽聽!”反倒是真由美來反問川島一郎了。
“好啊,別的不說,就說楊六房爲什麼偏偏在今天夜裡突然親手擊斃了他的大老婆吧,而偏偏是他的大老婆與我們的重要女人質體貌特徵有十分的相像,小學生都能看出來,這是一次謀殺,就是爲了用一具貌似女人質的女屍來偷樑換柱,將女人質救出去,然後用他大老婆的屍體來頂包替換,而且爲了不被發現真相,還讓他妹妹配合,導演了一場水災和火災,將屍體燒焦無法辨認——真由美小姐,有了這麼多的疑點,我抓他們倆會憲兵隊做進一步的審訊調查難道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川島一郎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懷疑和推導案情的依據都說了出來……
шωш⊙т tκa n⊙℃O
“當然有不妥的地方……”真由美似乎看出了破綻。
“那請真由美小姐說說看,我剛纔列舉的證據鏈條中,哪一處有問題,說出來,也讓我見識見識?”川島一郎還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他就不信,真由美能說出哪個地方他推導的不對,出了什麼紕漏。
“別的不說,就說你認定是楊六房謀殺了他大老婆,爲的就是用他大老婆的屍體來替換這裡的女患者……”真由美直接說出了整個案情最核心的環節。
“對呀,這一點,楊六房自己已經親口承認了呀,就是他親手槍殺了他的大老婆呀,這還有什麼疑點嗎?”川島一郎一聽,真由美對這個情節提出質疑,馬上就覺得,自己還是勝券在握的……
“已經不是疑點了……”真由美卻露出了輕蔑的表情。
“那是什麼了?”川島一郎沒懂真由美爲什麼會如此輕視他。
“已經算是荒謬了……”真由美十分鄙夷地這樣對川島一郎說。
“何出此言?”川島一郎一愣,不知道這個山本少將的妹妹會不會使出什麼撒手鐗來,讓自己一下子下不來臺。
“因爲楊六房的大老婆根本就不是他殺的……”真由美大聲這樣強調說。
“那是誰殺的?”川島一郎一聽,心頭一緊,難道真由美真的知道更多真相?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本小姐給誤殺的……”真由美居然直接這樣承認說。
“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川島一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是啊真由美,這樣的事兒可不是兒戲,你可不要一時衝動,意氣用事,就往自己的身上攬……”山本少將一聽妹妹居然說出了這樣驚人的真相,也這樣直接提醒她說。
“哥哥,我對天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相——今天白天,爲了迎接小野少佐的家人一直忙到了天
黑才結束,而我有一條重要的信息要去告知六房君,所以,晚上七八點鐘纔到了楊家,可是,在接近楊六房住的書房的時候,去突然被人給勒住了脖子,而且,二話不說抄起剪刀就對我行刺,第一下我躲過去了,第二下眼看就要威脅我的性命了,我就掏出了這把手槍,對身後對我行刺的人開了槍……楊六房聽見槍響,從書房裡出來,將我攙扶到屋裡,卻對他的家人說,是他開槍打死了前來鬧事的大老婆——我說的都是實話,楊六房就是爲了保護的名聲纔要將殺人的責任都攬到他自己身上的,而川島君卻抓住這一點不放,硬說什麼是他爲了來替換女人質謀殺了他的大老婆,這不是無稽之談嗎?如此荒謬的推理判斷,令人感覺十分的粗鄙幼稚,根本就禁不起推敲,也正因爲如此,川島君才急於將人抓回去嚴刑拷打,最後屈打成招也好儘快結案交差吧……”
真由美一字一句地將整個真相都坦承出來,讓在場的人一下子都覺得之前川島一郎的推斷一下子就不成立了……可是川島一郎卻不死心,直接逼問山本少將說:“山本將軍,您看現在該如何處理?”
“真由美,你能確定是你開槍殺了楊六房的大老婆?”山本少將很瞭解自己的妹妹,從她的語調和神情裡,山本少將知道真由美說的都是真的,一定是她殺了楊六房的大老婆,而楊六房爲了保護她,才自己攬在身上的,可是,山本少將確實不情願這是真相這是事實,就情不自禁地這樣確認說。
“槍在這裡,射出的子彈與死者身上的子彈進行比對不就一目瞭然了嗎?”真由美掏出了那把特製的迷你手槍,遞到了哥哥山本少將的手裡。
“對呀,我要求對這具燒焦的屍體進行屍檢,或許會在這具燒焦的屍體裡,取出真由美小姐射出的子彈呢!”川島一郎眼看自己就要一敗塗地了,卻突然抓住了這樣的細節,想來個最後的掙扎……
“夠了,簡直是一塌糊塗……”山本少將卻突然轉變了態度,直接壓低聲音來阻止川島一郎的言行。
“山本將軍,我覺得越是疑點重重,就越應該將更多的人都抓捕羈押起來進行逐一審訊排查……”川島一郎還意猶未盡,似乎覺得,還有很多疑點足夠支撐他按照他的思路繼續破案……
“我說夠了,川島君,到此爲止吧……”山本少將卻再次這樣勸阻他說。
“山本將軍,我還有其他可疑的線索呢,比如到底是誰打翻了酒精瓶子,到底是誰推開了病房的窗戶,還有……”川島一郎明顯感覺到,山本少將這是因爲妹妹說出了某些真相,想盡快了結這個案子了,就試圖添油加醋地力爭讓山本少將不輕言放棄……
“川島君,我是這裡的最高長官,我說到此爲止,就到此爲止,什麼都不要再說了……”山本少將似乎越來越討厭這個不知深淺的川島一郎了……
“可
是……”川島一郎很是尷尬地不知所措起來……
“沒有可是,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故,我身爲蛟河縣城的最高長官,也難逃其咎,關於醫院鍋爐老化,年久失修的情況,伊藤院長早就跟我反應過了,但由於經費有限,加上抗聯殘餘勢力猖獗,疲於應對,也就忽略了伊藤院長的多次申請,所以,鍋爐房跑水的責任在我,至於後來因爲慌亂打碎了酒精引發了火災,也都在所難免,無法追究某個人的責任,至於女人質因爲失火而被燒身亡的情況,我會如實打報告給上峰,等待上峰給我,或者具體人員的處置意見,在此期間,伊藤院長,你負責儘快恢復醫院秩序,將火災造成的損失減少到最少……真由美,跟我回家,其他人就地解散!”
山本少將之所以最終給出了這樣的總結髮言,是因爲他一旦聽清楚了原來楊六房的老婆是真由美槍殺的那一刻,就覺得川島一郎的所有推斷都是他孃的扯淡了……
山本少將最怕的就是將妹妹給牽扯進來,萬一像川島一郎假想的那樣,因此牽扯出一樁抗聯營救人質的案件,讓上峰知道了,豈不是妹妹也被牽扯其中?即便是有人靈機一動,藉助妹妹殺掉楊六房的大老婆,趁機偷樑換柱救出了那個女人質的話,自己都應該掩蓋真相,不讓川島一郎繼續追查下去,因爲,從根兒上說,是自己的親妹妹開槍打死了楊六房的大老婆,這個事實如果成立的話,你們後邊所有的案情就都應該不成立了……
假如讓川島一郎一味地任性查下去的話,最終一定會將無辜的妹妹真由美也給牽扯進去的,而這是山本少將最不想要的結果——死掉一個女人質不算什麼,可是讓妹妹因此受到質疑和牽連,是他這個當哥哥的絕對不允許發生的結果!
正是這樣的心理因素,才讓山本少將在最後關頭,拿出了最高長官的身份和口吻,一錘子定音,將這次重大的事故給做了個現場了結,也讓楊六房,楊七巧,甚至包括伊藤院長都一下子如釋重負地從某種生死線上,一下子回到了安全地帶……
山本少將帶頭離開了現場,真由美本想跟楊六房說點什麼,但看見哥哥嚴肅的表情,加上楊六房也示意她快點跟上,有話回頭再說,所以,真由美緊隨其後,到了山本少將的車子裡,真由美有些膽怯地對哥哥說:“謝謝哥哥救了大家……”
“錯,我誰都沒想救,只想讓你跟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瓜葛和牽扯……”山本少將卻這樣對真由美說。
“總之多謝哥哥了……”真由美完全理解哥哥爲什麼突然那麼果斷地了結了今天的案子,都是爲了她不受牽連,但還是覺得哥哥不像傳說中的那樣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是個殺人惡魔,也就抱住哥哥的胳膊,撒嬌地這樣說道……
“懶得跟你多說一句話……”山本少將最喜歡妹妹跟他撒嬌的樣子,但嘴上卻要這樣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