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原來也是滿洲國軍的吧?”張清才問和他走在一起的勾小欠道。
“僞軍!”勾小欠擡手就拿手中盒子炮的槍管打了一下張清才的後腦勺給他糾正道。
“對、對,是僞軍。嘿嘿。兄弟原來你也是僞軍的嗎?”張清才忙呲牙咧嘴的順着勾小欠的意思說。
勾小欠拿槍管敲他後腦勺這下委實不輕,雖然他也扣着棉帽子呢,可是後腦勺還是感覺到了痛。
他想伸手揉一下後腦勺,奈何他的雙手被反綁着呢,他又如何能夠夠得着。
“你咋不問他?”勾小欠斜掃了一眼張清才道。
勾小欠指的是走在張清才另外一側的林毅。
“嘿嘿。”張清才只能尷尬的笑。
他現在的心裡話是,你看看你們這支隊伍,雖然說有男有女的。
可是人家別人都是正氣凜然的,哪個象你一看就是一副和我們滿洲國軍見了日本人時的猥瑣樣!
“媽了個炮仗的,你看老子長的這正氣凜然的樣兒,哪裡象僞軍?!”勾小欠彷彿看明瞭張清纔在想什麼就又罵道。
他怒從心頭起,拿着盒子炮卻是又敲了那個張清才一下。
張清纔再次呲牙咧嘴起來。
他扭頭看了看身邊的林毅,可人家林毅卻是正臉含笑意的看着他們兩個。
張清才把頭扭回來又看了一眼勾小欠。
兩個人這一比較之下,可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這勾小欠怎麼看都是當過僞軍的人。
就勾小欠這熊色(sǎi)的他們隊伍裡的人就有一大批,只不過卻都沒有勾小欠顯得猥瑣罷了!
“兄弟,你看能不能把我手腕子上的繩子給我鬆一鬆,反正我也跑不了!
你們都給綁這麼長時間了,手都不回血了,這兩隻手八成要凍廢了!”張清才眼見套近乎沒套成終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東北的天氣那是真的冷,沒有人敢長時間的把手露在外面。
張清才和那兩個已經被插死的叔侄倆在被綁到樹上的時候,雷鳴小隊的人還真的就給他們的手戴上手悶子了,那腦袋上的帽子也沒有給他們往下摘。
否則那叔侄倆也真的就不用處絕了,肯定已經凍死了。
“我給你鬆開?你們僞軍都是白眼狼,鬆開爪子你再撓我一下!”勾小欠一撇嘴不同意。
倒是林毅看了一眼這個張清才後卻是從口袋裡掏出根綁腿來說道:“停下!”
張清才和勾小欠都不知道林毅要做什麼就都瞅着。
林毅卻是蹲了下來用那根綁腿把張清才的兩個腳脖子又給捆起來了,然後他這纔去解張清才上腕上系的繩子。
“謝謝兄弟,謝謝!”張清才感激涕零的說道。
待到林毅把系在他手腕處的繩子解開了,那張清才慌忙甩掉了手悶子就活動起手來。
他的雙手真的已經被凍白了,確實是被凍的不好使了。
張清才徹底慌了起來。
這東北人都知道,只要手腳要真是被凍壞了那最後在緩過來時就會爛掉的,爲了活命那也只能用刀或者斧子把凍壞的地方剁下去了。
這時張清纔看到身旁樹根之處雪比較多慌忙擡腳就往那奔。
可是他卻忘了這回腳丫子卻是又被林毅給繫上了,所以他一擡腳的結果就是直接往蹌了過去!
可是爲了保住雙手,他真是顧不上臉又在雪地裡蹌了一下,他直接就趴在那裡慌忙的用雪搓手!
東北人都知道,只要是手腳、耳垂什麼的被凍上了,那必須用雪去搓,直到被凍的部位搓紅了有了那冷熱觸碰的觸感了,這被凍的部位纔算保住了。
而據說在日軍剛進入黑龍江的時候,有一支人數不多的隊伍在風雪天裡迷了路,最後好不容易找到林中的一個孤老頭子
而那老頭子卻是有中國人的血性的,於是就用那燒的滾熱的水讓日軍燙腳。
那燙的時候是真舒服,可是等這些腳被凍了的日軍用熱水燙過腳後,那個老頭子的林間小屋裡便已是一片如同殺豬一般的聲音了!
這個事也只是傳聞,或許爲真或許爲假,而最後那些日軍的腳丫子如何了也沒有人知道。
但這件事中有兩個信息卻是真的。
一個是,人手腳被凍之後絕不可以用熱水燙,二個是,中國老百姓對日本鬼子的恨。
哪怕這件事是有老百姓故意杜撰出來的YY出來的,但卻也能讓中國老百姓在YY中得到某種快樂。
搓了足足有五分鐘,張清才的雙手才被搓紅了,而這時他那雙手纔有了冷熱發癢的感覺,他這才鬆了口氣。
而這時候勾小欠卻又在旁邊打擊道:“我說你早晚也是被‘插’的命,搓那兩個爪了幹嘛呀?”
張清才聽勾小欠這麼說,卻是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連長叔侄被“插”死的命運,他不由得激凌凌的打了個冷戰。
雖然當時是在黑夜之中,可是他也能想到連長張茂和那張大侄子被繩子勒住脖子,後面被那木棍一絞,然後就瞪着那無救的大眼睛再把舌頭吐出來的樣子!
張清才還真的沒有見過人被勒死後的情形,不過民間傳說,那吊死鬼的舌頭可是都吐出來的。
哦,也不對,張茂爺倆被勒死的時候嘴裡是被塞着布的,那舌頭是頂不出來的!
“怕了吧?嘿嘿。”勾小欠又道。
“那你們把我收了吧,我也加入你們抗聯!”張清才爲了活命計馬上就表態了。
“艹,心眼子都讓你特麼長了,想活命就投降啊!
到時再說吧,到時候只怕你想不加入也不行了!”勾小欠若有所指的說道。
勾小欠和林毅之所以和這個張清纔在這裡磨嘰,其實是周讓下令的。
因爲周讓需要這個張清纔給他們領路!
雖然說在槍口的指向下,這個張清才也不敢玩什麼花樣,可畢竟雷鳴小隊要用這個張清才的地方太多了。
雷鳴小隊對這裡根本就不熟,抓老百姓當嚮導那不是共產黨部隊的作風。
可讓老百姓主動給他們當嚮導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抗聯隊伍從來就沒有在這一帶活動過,根本就沒有羣衆基礎,那麼固然老百姓同情抗日,可是誰又會自告奮勇給他們來當嚮導?
周讓需要找到合適的地段來埋伏日軍,然後又要帶着自己的小隊接着奔逃。
在這冰天雪地裡人生地不熟的,他們很需要一個嚮導,而張清才恰恰就是那個嚮導。
所以,周讓需要把張清才綁到他們雷鳴小隊的戰車上!
“你們要打日本兵的援兵吧,我、我去前面給你們領路,我知道哪裡好打埋伏!”
張清才又不傻,終是從勾小欠的話風中聽出了自己的一絲活路來,趕緊表態了。
“我特麼的就說過,這僞軍裡的人就沒有傻子,這保命都有一套!”勾小欠笑道。
“就好象原來你不是僞軍裡的人似的。”林毅一撇嘴。
“艹,你就不是?”勾小欠不以爲然的說道。
“啊?”張清才這時愣了。
他倒是覺得勾小欠象是僞軍裡出來的人,卻沒有想到看着是那麼正氣凜然的林毅竟然也是僞軍裡出來的。
他現在當然認定這支小隊就是雷鳴小隊了。
可是,雷鳴小隊不應當是抗日聯軍的精英嗎?他們一共才這麼十幾個人,那咋就有兩個是僞軍裡反水過來的呢?
那自己表現好了,說不定真的就不用死了!